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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他情深似海(穿越重生)——野人渡

时间:2021-01-14 10:50:01  作者:野人渡
  烛光晕染了一室温暖,宁祺转身坐在榻边矮几上,伸手向骆玄策裤腿,还没碰到,人就往边上缩了缩。
  宁祺不解的望向他。
  “会不会太快了?”
  “嗯?”宁祺楞在原地,一时有些懵,随即见骆玄策耳尖绯红,顿时觉得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发生了?
  往后一想,宁祺登时明了,知道这男人是误会了什么。他表现得这么饥渴?见兀自别扭的男人,宁祺无奈一笑:“想什么呢?给你看看腿伤,过来。”
  骆玄策:“……”原来是这样吗?
  烛光下的宁祺神色温柔的坐在矮几上,低了他一个头,他低头看过去,瞬间觉得心被塞满了,迷迷糊糊就坐回了原处。
  宁祺轻轻卷起裤腿,回程之前他瞧了一番,那时的伤口狰狞可怖,流着血水,如今倒是结了痂,不过因着某人方才爬墙入院的行为,崩开了伤口,渗出了血。
  实在忍不住,宁祺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骆玄策如今状态恍惚,自动将之归为嗔怪,甚至觉得这样的宁祺充满了诱.惑。
  亲自打来热水,替他清了血迹,再换上干净纱布,宁祺方才作罢。
  骆玄策起身,准备离去。
  “还回去?”
  并不想回去的骆玄策:“府中有事。”
  “歇着吧,再跑一趟,伤口又裂开了。”骆玄策心里那些小九九,他还能不知道吗?
  直到在宁祺榻上,身上覆了宁祺的锦被,身侧躺着活的宁祺,骆玄策才算彻底回过神来,脑海里都是宁祺留他过夜的念头。
  瞥了眼身边一动不动仿佛僵在榻上的男人,宁祺一阵惊奇,这人在离江山上的放肆劲儿跑哪去了?这番模样,倒像是他强迫了良家少女,有些滑稽。
  “宁祺,皇城里那些流言,你莫要听,我会解决。”
  今日归来便有人禀了他流言之事,他忧心宁祺介意,不管不顾来了相府,事实上,爬墙这种事,委实不是他的作风。
  “不,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他苦心经营那么久,若是骆玄策突然横插一脚,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骆玄策转身,见宁祺神色认真,便点了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上不下,若是宁祺与骆向端合伙欺骗他,用宁祺来拖住他,不让他处理这件事,最终到皇帝那里,他就不得不娶了那位传闻中与他共度一夜的小倌。
  罢了,再赌一次又何妨?
  翌日,宁祺起身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骆玄策的影子,还残余几分温热,看来人刚走不久,他深深陷进锦被,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好了,这一天充满力气了。
  小六打了水进来,宁祺洗漱过后,搅着清粥。
  瞥见小六欲言又止的模样,宁祺挑眉道:“想什么呢?”
  小六叹了口气,“公子,这盛夏的蚊虫着实防不胜防,明明我昨夜放了驱虫草了,还是让它钻空子咬了公子嘴巴,这可怎么见人啊。”
  宁祺搅粥的动作忽然顿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早上醒来嘴巴不对劲。
  想到六儿用在蚊虫上的词,宁祺抿唇一笑,可不就是防不胜防吗?相府的墙都敢爬了。
  不过这人胆子是越发大了,竟趁他睡觉偷袭。
  “今夜多放些吧。”
  宁祺淡定舀起了粥。
 
  心疼
 
  
  近日,皇城里风云诡谲。
  先是此次离江水患引发的西城使贪污下拨银两,顺藤摸瓜又找出了上头的宗正李文义。
  皇帝大怒,下令将李文义收押候审,一旦证据齐全,随时处斩。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对骆向端下手了,这位皇都六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谋士众多,手段非同一般,倒是个棘手的人物,就是不知,谁嫌活腻了,竟敢对六皇子下手。
  又过了几日,东南盐官垄断盐商,致使百姓无盐食用,组织反抗,结果遭暴力镇压,甚至有百姓伤亡的消息不胫而走,被人参到大殿之上,好一番添油加醋。甚至上升到了大骆皇朝国之根本,景鸿帝震怒,命大理寺将东南盐官捉拿归案,并彻查此事。
  自此,盐官之位又成了香饽饽,被人前仆后继争抢。
  宁祺没有计划加入争夺,他看得清楚,这盐官之位,在未来几年里,恐怕不好坐,定然会被皇帝盯紧,这位中途被带走的盐官,留下的烂摊子,收拾起来也不简单。
  还是继续挑拨骆向端与骆子瑞去争抢吧。
  这几日也不见骆玄策爬墙,倒是有些无趣。
  不过日头正好,自骆玄策回皇城之后,一直未下过雨,阴阴郁郁过了几日,今日终于完全放晴,是个好兆头。
  沉吟片刻,宁祺回了书房,招来小六一块搬书,前些日子逢雨季,书画易潮,久了会发霉。
  不多时,院子里就摆满了书籍字画,满院子的书墨之气。
  “公子,陌十七来了。”晾完书画,宁祺搬了张竹椅在院里昏昏欲睡,骤然听闻陌十七来了,倏然睁开眼睛。
  好戏来了。
  “公子,事情办妥了,端王的人也开始行动,约莫明日就会行动。”陌十七抱拳道。
  宁祺眼睛一亮:“人都控制了?确定不会中途反咬?”
  陌十七神色认真:“公子,他们没有那样的机会。”
  这回,宁祺满意了:“就等着明日的好戏,另外,瑞王与端王打算推举的新任盐官密切留意,一但有消息,立即调查,能抓住把柄最好。”
  “公子……您不用同丞相商量?明日之事兵行险招,若宁相反应不及,容易落了把柄。”小六一直呆在宁祺身边,自然对宁祺的计划有些了解。
  哪料话刚落,就收了个来自公子的爆栗,小六捂着额头委屈的看向自家公子。
  “你以为父亲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才是藏得最深的人。不过这件事,暂时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明日殿上反应太平常,反而惹人怀疑。”这话倒是没说错,想想上辈子,宁相在诸多皇子争夺九五尊位时,竟全然没有收到波及,在乱世中稳坐丞相的位子。
  这等心思城府,可想而知。
  翌日,宁祺起得稍晚,不紧不慢洗漱,特意着了件素色衣衫,看上去清冷寡淡。
  刚过早饭,一位公公抵达了相府,传了圣上口谕,宣宁祺即刻进宫,不得耽误,在宁府一干人惊讶疑惑与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宁祺神色平静跟着公公走了。
  相府与皇城不远不近,约是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在宫门前,宁祺下了马车跟在公公身后,状似惶恐道:“劳烦请问公公,陛下突然召见,是有何事?我这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林公公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底气足,无需瞧人脸色,但此刻瞧着规规矩矩跟在身后,身姿孱弱,自带娇气且面容清绝的相府五公子,林公公暗自感叹上天的不公,不过却对宁祺多了些偏爱。
  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叫人不忍亵渎,“殿上有人指出公子与玄王关系不明,如今有了证人,殿上众说纷纭,便宣了公子。”
  宁祺面色剧变,焦急道:“怎会如此?”
  瞧着宁祺昳丽苍白的脸,林公公到底于心不忍:“公子莫要着急,若是有心人陷害,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公公说出这话是为了安慰宁祺,他自己也清楚,如今的景鸿帝,痴迷后宫美人,朝中之事基本荒废,如今宁相管控文人官事,诸侯割裂,各自扩充势力,皇子内斗,玄王守着北境,敌寇难入。
  而景鸿帝,只守着自己后宫一方天地,难成大器,又怎会为一个相府庶子讨公道呢?
  “多谢公公。”宁祺面上恭维致谢,心下却是冷笑,朝中局势,又如何能瞒得过他?
  他利用的,不就是皇帝的昏庸吗?
  大殿之上,群臣肃立,气氛正严肃,无人敢交头接耳触怒皇帝。殿前战战兢兢跪了几人,身体抖成了筛子,恨不能将头埋进洞里,观其衣着,乃平民百姓装束。
  玄王一身玄黑衣衫,静静跪在殿前,不言不语,腰背坚.挺,沙场厮杀堆积起来的气势不怒自威。
  “宁五公子到——”
  殿外一声公公唱和,众人神色莫名,偷偷打量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宁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骆向端站在左侧群臣之首,面色铁青,显然没想通到底被谁摆了一道。原本今日,他安排的人将骆玄策在暖玉楼一夜的事捅出来,皇帝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架空骆玄策,可以顺理成章除掉心腹大患,并让他沦为世人笑柄。
  可这暖玉楼的老鸨却在殿前改了主意,说出了实情,也供出了宁祺。
  这下麻烦大了。
  而骆向端身旁的骆子瑞,一脸幸灾乐祸对着骆向端露出不明笑意,到底是相互提防竞争的对手,他自然也知道宁祺是谁的人。
  眼下骆向端设计人不成,反倒将自己谋士搭进去了。
  听到宁祺的名字,骆玄策一僵,不自觉挺直了腰,面无表情,无人可窥其中情绪。
  宁祺进入大殿,规规矩矩行了礼便问道:“不知圣上召见,宁祺惶恐。”
  世人只传相府五公子得了上天眷顾,生了副颜倾天下的容貌,但一直未得见其容颜,如今就出现在大殿之上,暴露在众人眼前。
  宁祺的美,雌雄莫辨,让人心惊。
  真真仿若九天仙境下凡来的仙人。
  景鸿帝瞧着殿前扶风弱柳般隽逸的身姿,眼里流露出令人作呕的贪念。这一动作落在骆玄策眼里,周身气息沉了几分。
  林公公已经回了景鸿帝身旁,见此情景便明白皇帝这是对宁祺动了心思,于是趁人不注意,轻轻拉了下皇帝。
  景鸿帝这才回过神来,吩咐林公公将事情再道一遍。
  起因是今晨言官上参的奏折,参玄王作风不济,夜宿暖玉楼,还落了百姓口实,败坏了皇家颜面。
  之后,皇帝大怒,差人拿了暖玉楼老鸨,造谣百姓,路人和传闻与玄王共度一夜的小倌风竹,到殿上问话。
  哪知老鸨却道出一个震惊朝堂的消息,那日与玄王殿下共度一宿的人,是相府宁五公子,此话一出,惊起一片哗然,皇帝更是怒极,让玄王跪下。
  究其根本,推脱于百姓传言,将身后指使之人埋得一干二净,让人抓不住把柄。
  皇帝大怒的原因很简单,若真如老鸨所说,那玄王与宁五有牵连,说不得与宁相也有牵扯,这两人一个是把控大半朝政的丞相,一个是戍边多年威望颇高的大元帅,若是这两人搞到一处,这大骆皇朝还不是落入骆玄策手中。
  他这几个儿子,哪个不是觊觎着他的皇位,私下里斗个你死我活。
  昨夜收到一封密信,信上所列宁祺与骆向端往来种种事迹,还道出这位宁五公子的才华,起先皇帝是不相信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子,当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帮着骆向端在朝堂站稳脚跟?
  后来差人调查一番,信上所列之事,竟全都有宁五公子的影子。
  皇帝这才开始慌了。
  此时,除了骆玄策身为镇北大元帅手握大骆半数兵权,皇子间势力相平,若突然有人出现,打破平衡,自然会乱了套。
  皇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必须想方设法打压宁祺与骆玄策,让这种平衡回归。
  宁祺听完林公公的叙述,早苍白了脸,一副摇摇欲坠的姿态,瞧得殿中人心中一叹,果然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都惹人心疼。
  “陛下明鉴,我与殿下清清白白,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与殿下。”宁祺状似诚惶诚恐的跪下来。
  骆玄策听到这话,心中一痛,整个人直愣愣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尽管会预料这种结果,还是止不住全身发寒。
  宁祺在骆玄策身侧,自然也感到了这男人的情绪变化,一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跟他商量,如今瞧着人这番模样,可将他心疼坏了。
  不过事已至此,断没有回头路了。
  “哦?那依你之见,是谁会陷害你们呢?”皇帝发问。
  宁祺惶恐道:“臣不知,更不敢肆意揣测,只是臣与玄王殿下,自上次酒宴之后,就从未见过,还请陛下明察。”
  骆玄策觉得自己听不见声了,周身堕入越发深沉的寒冷。
  宁祺说未曾见过他,那离江相依的人是谁?夜里要挨着他入睡的人是谁?夜里为他清理伤口留他过夜的人,到底是谁?
  为了骆向端,宁祺真的能牺牲到此地步吗?
  皇帝转向骆玄策:“你还有何话要说?”
  骆玄策有些恍惚,眼中的伤痛渐渐沉寂回心底,对皇帝轻轻低下头:“儿臣……无话可说。”
  心像被人拿锥子使劲戳,宁祺尝到了自己犯错的恶果。
  他伤了骆玄策,他也是疼的。
 
  赐婚
 
  
  殿内一阵轰然,全然没料到骆玄策承认得这么干脆。
  皇子失德,这是重罪。
  宁祺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心下微沉,隐晦的瞥了眼战战兢兢的老鸨,老鸨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对着皇帝重重磕头:“皇上,民妇没有说谎,是民妇亲眼所见宁五公子与玄王殿下进了雅间,翌日清早才出来。”
  风竹也急红了脸,忙道:“您说慌,与殿下在一起的明明是我,怎可胡言乱语,况且殿下方才已经承认。”
  “你……”
  “放肆!圣上面前,岂容尔等相争。”林公公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朝中人看懵了这场闹剧。
  要说六皇子骆向端设计三皇子骆玄策,倒是没道理将自己人设计进去,但转念一想,皇家本就无情,做出这些事,自然也不奇怪。
  只是,三皇子为何会默认了这些事?
  高堂之上,皇帝一脸阴沉,想到昨夜收到的密信,如今已经相信了九分。宁祺真是自己六儿子的人,那如今演这出,自是针对骆玄策,从前皆是暗中交手,如今终于摆在明面上了吗?
  他着实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可如今北境并不安生,边夷敌寇虎视眈眈,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他还不能削了骆玄策的兵权,否则,偌大北境,谁去镇守?
  但同样的,亦不能继续放任骆玄策再增加威望,危及他的皇权,也不能给骆向端机会,否则这一次,骆玄策失德,必然会降下惩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定要让骆玄策收了那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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