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不等归人(近代现代)——汤珍妮

时间:2021-01-14 10:51:54  作者:汤珍妮
  美好而精致的地方,人迹罕至,他蹋遍山海,却身处美丽的困境。
  阮秋屿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声名狼藉,悲观主义,敏感多思,受到委屈只会自我舔舐,相信有单纯的善意,不聪明也不热情。
  可他流眼泪时屈仰山会拥抱他,不足挂齿的善意,阮秋屿记了好多年。
  让阮秋屿一记起名字就想流泪的屈仰山,是他最深爱的爱人。
  阮秋屿能给的爱很少,但全给屈仰山不可惜,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现在孤注一掷未来一无所有,也不可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阮秋屿眼皮薄红,字里行间流露着苦涩的味道,“祝玙乐,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是这种事没有办法的。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1】。我释然了,就会抖落自我桎梏。你放心。”阮秋屿对杭一斯同样说过‘我会释然’”你不用担心”,回头忆旧事,岁月风干……”不甘”展露无遗。
  或许未来会不甘,但绝不可惜。
  阮秋屿笑笑,笑意短促,他对祝玙乐说,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我该走了。
  祝玙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
  阮秋屿逃似地转身,忽地想起一件事,侧头问:“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说我很好?”
  “因为,我参加一场国际比赛时没有人肯和我搭档,我也没钱请演员,是你帮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得不到评委的青睐。”
  “谢谢你,阮老师。”
  阮秋屿不足挂齿的善举,祝玙乐记了好多年。
  阮秋屿确实忘记自己做过这件事,所幸迟钝地想起来,他说:“祝玙乐你很优秀,继续不背负压力地走下去吧。”
  他推开门,闭眼仰头,雪粒触碰脸,眼睛,落在眼睫毛。
  又下雪了。
  成片成片的雪,隐晦皎洁,将爱埋葬。
  向雪祈缘亦无用,阮秋屿想,雪最不能承载世人的愿,雪很脆弱,春晖洒下一缕阳光时就悄然融化,蒸发,消失天际,再等多少个季节更迭才遇见。
  “阮秋屿。”熟悉至骨髓的声音钻入耳朵。
  睁眼,屈仰山撑着一把伞站在他面前。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
  屈仰山主动抬腿向他走来,雨伞罩住他的身体,他的脸笼罩在屈仰山的眼睛里。伞遮住雪,屈仰山洗涤他的忧伤。
  屈仰山抬头阴恻恻地看一秒玻璃房里的祝玙乐,揽住阮秋屿的肩膀轻声说:“阮秋屿,回家了。”
  阮秋屿看着他,感受左肩的温度,呐呐地说:“好……”
  【1】引用自三毛。
 
 
第八章 
  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屈仰却心不在焉,因为祝玙乐和阮秋屿。
  与屈盛弘谈话间隙,他出阳台抽支烟,却见两人在玻璃花房独处,阮秋屿跳舞,祝玙乐弹琴。
  宋绛说得对,阮秋屿跳芭蕾舞很好看,比许狄好看百倍,动作流畅利落,情绪拿捏恰到好处,令人不自主地陷入悲伤。
  阮秋屿和祝玙乐聊了很久,他站在阳台凝视很久,如三千光年般漫长。
  时间每度过一秒,秒针犹如细密的针扎进屈仰山的心肺,他有些迫切地想知道阮秋屿和祝玙乐在聊什么,他们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艺术,哲学,人文,而非枯燥的金融、商学和运动。
  看似即使是朋友也无法结交的屈仰山和阮秋屿,前半生确实互为羁绊了。
  同居不久,阮秋屿第一次与屈仰山谈金融,他记得阮秋屿佯装老练地谈论金融,措辞生硬且生涩,一本正经的模样令屈仰山啼笑皆非。
  如今回想,竟觉阮秋屿有几分难缠的可爱。
  屈仰山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神志不清,否则不会在大雪纷扬飘落时,坐立难安地跑到玻璃房门前等阮秋屿。
  归家路上,屈仰山率先破碎车内静谧的氛围。
  屈仰山:“阮秋屿。刚刚祝玙乐和你说了什么?”
  阮秋屿眨了一下眼,摇摇头,放空地说:“没有说什么。”
  “但是你们聊了很久。”
  “他说很感谢我。”阮秋屿移开眼睛,漂亮的眼睛含蓄着哀沉得温柔,“因为我曾帮过他。”
  “仅此而已。”
  屈仰山知道他在说谎,仍点点头,就当做是秘密,秘密不可言说。
  即使亲密如爱人也各自藏匿自己的秘密,然后继续手拉手。
  屈仰山和阮秋屿残存亲密,两人背对背各自与秘密拥抱,只是这一次,屈仰山先试探了。
  回到家,阮秋屿为屈仰山泡牛奶,丝滑的牛奶温度暖热,糖度七分甜。
  屈仰山仰首饮尽,喉结暧昧地滑动,睡前一杯牛奶是阮秋屿在屈仰山身上养成的习惯,他不再喝冰美式,喜甜成为嗜好,世间无人不喜甜,阮秋屿是撒糖的人。
  于是他们做爱了。
  屈仰山理智倾翻,搂着阮秋屿蛮横地吻他,他有些烦躁。
  因为阮秋屿和祝玙乐,脑海里萦绕阮秋屿跳芭蕾舞的模样,心中的恶魔滋生于占有欲和妒忌,他恍神间想,身下人是堕天使,他或许愿意以身试险。
  阮秋屿的DNA与生俱有名为‘屈仰山’的基因,阮秋屿只可以为他泡牛奶。
  醋意竟与爱意共生,屈仰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意外。
  但他不打算与萌生的爱意背道而驰,他愿意与阮秋屿缠绵每一夜,欢愉致死,憧憬每一日的细水长流,长长久久。
  阮秋屿沉沦于屈仰山炙热的欲望,身上人的动作带着急切的凶,但没关系,他耽溺于此。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轻盈且平等的爱’,或许在这一刻,他们”平等”了——欲望平等,意识轻盈。
  阮秋屿在呼吸间隙看向窗外,雪如星漫天,他和屈仰山却极尽狂热之事,像在教堂偷情,而虔诚的信徒在闭眼祈祷,他们放肆又隐秘。
  屈仰山用力吻阮秋屿,他尝遍了阮秋屿如牛奶巧克力的身体,印下鲜红显眼的吻痕,雪腻胸前的小樱桃裹在嘴里,湿热的舌头舔舐熟透的乳尖,每一处肌肤都沾上湿漉漉的液体。
  胯下的性器坚挺地顶在穴口,屈仰山大手拢住阮秋屿的双臀,摆动精壮的腰,龟头隔着一层布料轻轻往里面撞,粘液湿透了薄薄的阻碍。
  性器蓄势待发,狂热的欲望想埋葬在温暖紧致的穴肉里。
  阮秋屿抱住屈仰山的头,轻扯细软的毛发,涨红了脸仰头呻吟。
  他纵情欢享此刻,纵享欢愉是今夜的座右铭。他攀住屈仰山的肩膀转换姿势,屈仰山平躺在床,压抑火热欲望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阮秋屿。
  阮秋屿指尖勾起内裤边沿,在屈仰山眼神的压迫下,缓缓往下拉开。
  硬挺的巨物急切地弹出,渴望释放天性。他微微张口,脸颊贴在性器上,伸出舌头舔尽顶端的液体,而后将龟头包裹入口,生涩地舔弄吞吐胀大的性器。
  像在吃冰淇淋,阮秋屿想。他费力地将硬物吞入喉间吮吸,再吐出,如此反复动作。
  嘴巴再一次与龟头分离,带出些许精液,如银丝悬在两者间,嘴边挂着一丝透明体液,如融化的果冻渗出容器。
  阮秋屿伸出舌尖舔舐嘴角的果冻,吞入口中,而后却青涩地笑了,眼睛弯弯,意乱情迷的眼睛夹杂懵懂的清澈,火辣又清纯,点到为止的骚。
  屈仰山只能如此形容阮秋屿——正点。涨红脸的样貌、沉醉的神情、失控的激情,都很正点。
  屈仰山按住阮秋屿的头,贲张硬物插入他温热湿软的口腔。
  那根性器很大,填得很满很深,屈仰山舒爽地仰头抽气,挺腰摆动,粗大的性器顶到可怕的深度,圆硕龟头堵在喉间,让阮秋屿难受地涨红脸,眼角沁泪。
  性器恶劣地在柔嫩紧窄的喉间射精,白液锁在喉间,仿若在口中爆开的爆爆珠,最后一股黏稠精液涂在阮秋屿嘴唇上,好似融化的冰淇淋。
  阮秋屿喉间滚动,咽下浓稠腥味的粘液,屈仰山才将狰狞性器抽出。
  而后屈仰山吻住阮秋屿湿软殷红双唇,接了一个绵长且柔情似水的吻。
  屈仰山自下而上插进穴口,硬,烫,大,把紧致穴肉填得又深又满,阮秋屿撑着他诱人的腹肌细细地呻吟。
  阮秋屿的身体坐在性器上,下身贴合得严丝合缝。那根炙热的肉棒顶至深处敏感的穴心,操得又重又凶,操弄得穴口汁水淋漓,屈仰山感觉到层层嫩肉裹住他,紧紧吮吸前端,他握住阮秋屿纤细的腰,性器抽出一小截,再狠狠往穴心操进去。
  阮秋屿眼尾泛红,腰肢酸软,他难以忍受猛烈快感似的哀求屈仰山慢一点,可换来的是硬物更凶猛地抽插,他被顶弄得浑身发热,灵魂也呜咽。
  “好……好热……我受不了了……”阮秋屿颤声道。此刻理智毫无用处,阮秋屿只需快感。
  粗热的性器在肉穴里肆意冲撞贯穿,热意袭来,强烈的快感从交合处触电般连结大脑,他在顶弄中难以自控地迎来高潮。
  他疲惫地伏趴在屈仰山身上,屈仰山轻啄他的耳垂,高潮的余韵令他浑身发抖,不断地打着哆嗦。
  屈仰山掌心贴在柔软浑圆的翘臀,使力掰开双臀,红色印痕是欢爱痕迹。
  他对着深处的那一块软肉重重顶弄,坚硬的巨物撑开穴口整根深插而入,穴口被磨得通红,像紧致的小肉套贪婪地吸住粗硬的肉棒。
  小肉套吮吸得又舒服又火热,狠狠操弄几十来下,屈仰山粗喘着在穴心射精,高潮爽得他头皮发麻。
  硬物微微翕动,顶端小口射出一股股温热浊液。浓稠白液顺着殷红穴口溢出,淌落在湿透的床单,几滴精液挂在交合处,将落不落,股间湿润一片。
  这次做完,阮秋屿疲惫地趴在屈仰山身上熟睡。
 
 
第九章 
  中午,阮秋屿提着屈仰山买的礼品到医院。
  阮尊半年前中风,由于送医不及时病情严重,需在医院进行康复治疗。
  阮秋屿来到病房时阮尊刚做完康复治疗,此时睡着了,保姆阿姨正眯着眼看电视,见他来,倒杯水,事无巨细地跟他讲阮尊的近况。
  阮秋屿坐在病床前,注视阮尊的脸庞,大律师阮尊年轻时神采飞扬,气宇轩昂,一双眼睛锐利又倔强,叱咤律师界,与如今病倒在床的阮尊判若两人,虚弱,迟钝,呆滞,苍白。
  与屈仰山结婚时,阮尊说得最多的是‘幸福吗’和”对不起”,阮秋屿懂他,但是现在,阮尊不再开口,也不再记得他是谁,阮秋屿很难受。
  时间终止于半年前,阮尊与尘世隔绝于一场宁静却痛苦的梦,世界扮演大片黑色,轻轻闭上阮尊双眼,捂住双耳,平淡且寂静,眼前的炊烟他看不见,遥远的笛声亦听不见,爱恨情仇,家长里短,人间烟火,通通湮没在巨大的沉默中,波澜不惊。
  阮秋屿握住阮尊一只枯瘦的手,泪眼朦胧地轻声说:“父亲,每一年相聚您都会问我,阮阮幸福吗。轻盈平等的爱我无法拥有,虽然近来爱得有些失落,但暂且可以承受。
  不知道何年何月识清现实,但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坚定地离开。落子无悔,是您说的。”
  “今年您没有问那句话,但今年我想对您坦白——我不幸福。”
  往年的幸福皆为谎言,他真诚地撒谎,撒谎是为阮尊心安,不再为联姻之事自责,阮尊很强势,也不懂阮秋屿,但幸福与否瞒不过阅人无数的父亲。
  今年开始,阮秋屿可以不再说谎,阮尊却失去辨别的能力了,身为父亲的自责,痛心,眼泪丧失在病痛中,身为人的理性看似可触仍不可及。
  阮秋屿期望来年阮尊能够亲自问他:“阮阮,最近的日子可好啊?”
  看似随口一问,脸上面不改色,实际是带着关心的小试探。
  离开病房前,阮秋屿祈盼大律师阮尊今晚拥有一个绚烂的梦,一个思议片段也好,才可抵唏嘘一场。
  接着他驱车去远郊的墓园,母亲葬在那一方小小墓地里,母亲因生他时难产而死,从此与父子二人天人两隔。
  阮秋屿在墓碑前放下一束花,他与母亲长得相像,看着墓碑的照片仿佛在看自己,母亲与他素面未某,仅有的了解全从阮尊只言片语中得知,或许他们的感情并不好,或许感情已破裂,但因为阮秋屿,彼此将就。
  阮秋屿在墓碑前低声啜泣。
  究竟为了什么而哭,细细回忆近年来的日子,缘于每年的年夜饭,屈仰山一家其乐融融,父亲母亲伴儿女左右,而阮秋屿孤身一人。
  原生家庭幸福或破碎是尘世间的随机幸运,屈仰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不满大概是因为我不知足,阮秋屿想。爱意轻盈且平等的爱情,人世罕存,他阮秋屿什么也没有,却什么都想给屈仰山,他孑然一身,像一个赌徒用所有赌注最后一搏,孤注一掷。
  春节过后,屈仰山和阮秋屿应节目组要求前往雪山下的小镇录真人秀。
  雪山脚下可以攀岩,听旅客说山顶的雪景极美,但旅途不尽人意,前往小镇的半路上车抛锚了,后备箱无备用轮胎,维修工赶往修理也需要五个小时。
  后座的阮秋屿趴在行李箱上熟睡,屈仰山为他盖上一张小毛毯,而后接着下车抽烟。
  阮秋屿猝然苏醒,茫然地观察四周,发现屈仰山靠在车门,指缝间夹着一支香烟。
  他开门下车,屈仰山掐灭烟头,摸一摸他微凉的手,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不再睡会儿?”
  阮秋屿不愿开口似的摇摇头,裹紧披在肩膀的毛毯。
  屈仰山伸手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眉眼难得的温柔。
  屈仰山的动作很轻柔,阮秋屿愣了愣,双颊绯红,低头无声地翘了翘嘴角,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
  站在眼前的是屈仰山吗?眼前的人和冷言以对的屈仰山不一样,眼神不同,语气不同。
  屈仰山果然很有魅力,用这幅样子搭讪,任何人都会被俘获芳心,包括阮秋屿,他本不该有”我们似乎在谈恋爱”这种想法,他们已经结婚了。
  等待很无趣,阮秋屿百无聊赖地沿着道路向前走,屈仰山跟在身后,抬眼远望,路的尽头白茫茫,再走一段路程,两人偶遇一座废弃的桥,桥上挂满”姻缘锁”,它们日夜接受天地洗礼。
  天也老海也老,虽然不知道一起挂锁的情侣是否不再相爱,但彼此也曾唯望此爱爱未老【1】。阮秋屿拾起一把金锁,锁身刻”永结同心”,一条赤红色丝巾绑在锁上,写满对爱情的期望。无惧造化,仿佛一把”姻缘锁”能占有对方的余生,当爱已成往事,这锁不过是懵懂情路的见证。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