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老师是个可浪漫的人呢,最初他是学文学的,这些年也没落下,压力一大他就写情诗,这么厚!!”秃头教授比了一个厚度,骄傲地说:“那一句句都绝了,文采一级棒,当年我娶到夫人就是因为拿我师父的诗来卖弄,哈哈哈!”
记者眼神一亮,她绝对是拿到这个第一手资料的!趁着会议还没正式开始,美人乘胜追击
“情诗?可是阮老这辈子都没有娶过任何人啊?难道这些情诗是写给爱人的吗?”记者的心脏“砰砰”直跳,激动得脸颊泛红。
“啊哈,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老师确实对爱情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大徒弟打着哈哈,看了一眼手表,礼貌地请记者回到记者席,笑道:“我要去主持会议了,后面有机会再聊!”
视线一转,老人依偎在墙边看着当年那个青葱小伙如今也变成了谢顶老大叔,稳重地回答各国研究者的学术问题
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啊……老得快死了。
他怎么这么笨?
笨到花了五六十年才摸到一点点空间的门道,竭尽全力也才慢吞吞地踏出了半步
几十年一晃,原本与龙鳞戒指相配的白嫩手指也苍老得如覆了一层树皮的棍子……假如,假如阿昫来找他……他要拿什么去相认?
时间真的是这世界上最毒最狠的刀,每一下都往阮陵心窝里捅
无法抑制的难过让他几乎窒息。
“呜……”青年在如山的资料堆里呜咽着醒过来。
是梦,真实到连发丝都能看清的梦。
阮陵在痛苦的情绪中缓不过来,红着眼眶把脸埋进胳膊里,委屈至极地喃喃着
“阿昫……呜呜……阿昫……”
隐约间,熟悉的清冷男音在耳边响起
“滴——空间对接成功,身份核实准确,皇后陛下,您的卡梅林宫之旅由我全程陪同!”
青年满脸泪痕,茫然地四处望,他……他刚刚好像听见了神启的声音?
他每次去卡梅林宫,进入王城空间的时候,神启都会这么跟他打招呼。
“叮——”阮陵面前的电脑忽然黑屏,正中突然缓缓键入几个字
“阮阮,来可以看到太阳的地方。”语气沉稳而冷淡,从容得像世上没有难题。
青年一怔,像个木偶一样僵住了,他的眼泪如泄洪一样往下滚,可阮阮没有出半点声音,他只是看着那一行字发呆
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了,青年冲撞着朝外跑,中途狠狠摔了一跤也没哼一声,他踉跄着爬出去,跪坐在阳台上,半哭半笑着盯着那轮金红色的坠日,说不出半个字。
“阮阮……”低沉醇厚的帝王音在阮阮的耳边响起
“我在利用你们星系的中央恒星与你对话,太阳能源有限,不能浪费时间。”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冷得如同银河帝国西星域的太空
“一,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论是在银河帝国还是你的地球都是真实且有意义的。”
“二,所有亲人都安全无损。”
“三……”男人语气终于波动了一瞬,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阮阮,我想你了。”
那一刻,神从神座上坠落,根本不在乎后果。
“今晚昼夜交替之时,世界之门打开,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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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婚礼
室内没有灯光, 月光层层叠叠地压在地上的每一角落,亮堂得犹如红毯上直射下的镁光灯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床沿边静默
不同于他憔悴的表情,青年的双眼亮得惊人。
阮陵直勾勾盯着阳台, 原本长久笼罩在他精神上的焦虑全部消失,他胸腔内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 滚烫的血液被泵到全身各处。
这是头一次,大冬天的夜里, 他连脚尖都是热乎的。
“砰砰!砰砰!砰砰!”超负荷跳动的心脏似乎被什么力量安抚着, 逐渐降到一了一个安全的区间,阮阮捂住胸口, 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共鸣——好似,好似他脆弱的器官和另一个强力的心脏契合在一起,稳健地,和谐地共舞。
他感受到了阿昫的心跳……两年了!!
忽然,他眼前的空地出现了什么变化!
封闭的房间里无端产生一丝风, 把阮阮的额发吹得晃了晃。稳定的空间突然颤动了, 缓缓裂开了漆黑的口子, 月上中天。
阮陵直起身, 脸上漾起璀璨的笑容。紧接着, 他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
过程并没有阮陵想象中的天旋地转,这趟穿越之旅平稳得怎么说呢?像是上下公交车那么安全。
只是阮阮失明失聪了几秒钟, 他更倾向于觉得这是某种保护,毕竟那份让他彻底安心的气息完完整整地包裹着他,舒服到只想深眠。
几个呼吸之后, 重心稳了下来。阮阮的视野中一片刺目的白光,像是过度曝光后的照片
合上眼睛缓一会,再度启眸时
他已经深处静谧的花园了
华厅后面的小花园。
大阮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一片冷肃和萧条。那可见的阴霾阻碍了阳光射入,让面前高耸入云的卡梅林宫如一座阴森的古堡。
“嘭!嘭!嘭!‘节奏的响声从黑暗的尽头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小小的喘气声
一位三头身的小家伙追着个蓝白色的圆球球跑出来,他没注意到异常,拿到球后还贼开心地颠几下。
青年出神地望着那个肉嘟嘟的宝宝,喉咙止不住地干渴起来。阮陵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张粉粉的脸蛋,脱口而出
“阮糖……”
“?”听觉敏锐的小崽子一抬头,逆光看着那个身影,愣在原地,嘴巴控制不住地张老大的
“∑( ̄□ ̄;)!!”
“PaPa!PaPa!”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他像是看到了神奇的东西,指着青年惊讶得直蹦哒!
画上面的人走下来了!!!
大哥每次都拎着他到好大好大的画前面,指着这个人,说他是PaPa!!
小屁孩连球都不要了,尖叫着扑到大阮脚边上,抱着大阮的腿一屁股坐下,心中的骄傲无以复加
他是第一个找到papa的!
他是第一!!
阮阮颤抖着把小宝宝拉进怀里,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的脸。
眼睛嘴巴像阿昫,鼻子耳朵像自己
青年憋着眼泪忍不住把脸埋到了小阮糖暖呼呼的脖颈处,鼻尖嗅到的是浓郁的奶味和热气,破了口子的灵魂在一点点补起来。
“papa哦~”崽子敏感地察觉到了难过,他伸着肉肉的小手抚摸阮阮的侧脸,像小启哥哥哄他一样哄着这个贼熟悉的大哥哥。
“!!”脑袋不太灵光的阮糖突然灵光一闪,赶紧在大阮怀中扭巴几下,蹭了下来。接着,他昂首挺胸地拉着大人的袖口往前走,像个斗胜的小公鸡
他得去找父皇!再找哥哥们!再找管家爷爷和站长奶奶
向全天下炫耀他是第一个找到画中仙子雌性的!
papa是他的,哼唧!
一米八的阮阮弯腰任孩子拉走,他小心翼翼地问宝宝
“糖糖,你要带我去哪呀?”
“找父父!”父皇这个词他不太会发音,毕竟才是个2岁多点的傻蛋蛋。
“……”阮陵小声地说:“父父在哪里?我们去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大阮猜测自己穿过来没有在阿昫的身旁,应该是坐标出现了细微的差别,也许,也许那个傻子现在在伤心呢。
爱人什么都好,就是从来不会向任何一个人敞开心扉,不管是高兴了难过了还是郁闷了烦躁了,只要他不说,没人能从他那张高深莫测的脸上找出端倪
除了他,除了他阮陵,烈阳大帝的枕边人。
爱人哪怕只是抬一下眉头,他都能感受到阿昫的心境 那种心连在一起的感觉,不要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再遇见谁,都不会再有了。
然后十分钟之后大阮就被自己打脸了,小脸蛋都被扇肿了都。
——
走到熟悉至极的华厅门前,本来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屁孩顷刻间就萎了,阮糖嗅到空气里恐怖的气息,吓得眼泪汪汪膀胱很急。
“papa……”小雌男扭扭屁屁,怂了吧唧地嘟囔,“我要去尿尿,等一会再找你玩呢,我肯定会回来的!!”崽子被空气里成年雄性龙族的威压吓到瞬间失忆,忘了自己本来打算干嘛,晕晕乎乎地扭头就跑
连仙子雌性都不要了,爱谁谁!
大阮笑着目送阮糖一溜烟跑没影了,他转过身,对着金属色的门仔细地理了理自己邋遢的外表,按耐住狂跳的心脏,推门踏了进去。
他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是一个极高大的冷漠背影。
白金色的圣袍,长到腰间的黑发
儒雅宁静的装扮也遮不住他一身戾气。
大阮背后一寒,把眼泪鼻涕收了回去——他刚刚打算见到老公的一瞬间就扑进去跟阿昫抱头痛哭来着。
现在……嘤,他不敢。
面前的爱人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冰冷而遥远
神圣得如俯临众生的天道
阮阮额头沁出几滴汗珠,忽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尿急
糖糖,你,你能不能回来接我一下。
在大阮乱七八糟地脑补时,那个如雕塑般的人动了,他转过身,凝视着门边娇小的人,金色的眼眸中闪过异样
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阮阮被看得手足无措,可青年踌躇了一下,顶着压力一步步往前走。
男人没动,没有离开,也没有靠近
炎昫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那些真实到发丝根根分明的“阮阮”最后都是自己的幻觉,都会在自己抱住的那一刻瘫倒在自己怀里,血柱从胸口喷出,溅得他半身都是浓稠的血液。
精灵一样轻巧的身影穿过一层层光影,从畏畏缩缩到满眼笑意,那不长的路仿佛走了几个世纪。
最后一刻,那个幻影停在自己身前,垫着脚尖扶上自己的肩膀,端详了几秒钟
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神听见他的妻子在耳边嘀咕
“阿昫阿昫,回过神啦,阮阮到家啦!”
神把冷寂的目光挪到胸前爱人的脸上,一只胳膊护着青年的后背,一只大手贴到阮阮的脸上
暖和的,冒着热气的。
他的手腕在抖,细微到别人看不出来。
阮陵抱着阿昫健壮的腰身,努力垫着脚尖尖,仰头撅嘴亲了亲爱人的唇。
“阿昫……唔!!”
高贵圣洁的神低头凶狠地咬住眼前红软的嘴唇,不留余地地侵略进去
神都忍不住为他动心。
“阿……呜呜!!”男人放他喘了一口气,又霸道地堵住了青年说话的机会,有力的胳膊恨不得要把阮阮的腰肢勒折
放弃挣扎的大阮顺势缠到了炎昫的腰间,双手紧紧地抱着爱人的脖子,尽情地投入进去,管他天塌地陷。
不知吻了多久,大阮被亲得眼前发黑才停下来,他脸颊耳根通红,嘴巴里全都麻了,浑身上下软得不行,懒懒地趴到老攻宽厚的肩头喘气。
斜着目光看爱人,阮阮跟抱着自己的老公咬耳朵,声音小小地,直穿心脏。
“阿昫,你变化好大呀~嘿嘿嘿,又变帅了。”
“我们绝不会分开了。”神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似乎感觉不到小家伙想要活跃气氛的心情。
“……”青年蹭蹭爱人的侧脸,从鼻腔里哼了一句:“嗯。”
我从来都信你的。
两人自此以后就没再说话,两年没见,阿昫似乎变得更冷淡。以前无聊时他还能找自己讲两句,现在大帝的薄唇跟粘了胶一样,连个气音都吐不出来……不过那又怎样,阮阮喜欢大帝,他变成什么样都喜欢。
搭着爱人的肩膀昏昏欲睡,大阮胸口暖暖的,胀胀的,好像曾经经历的苦难都不复存在了。
青年暗暗笑话自己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才痛苦离别了整整两年,现在一见到自家老公就又开始幻想天长地久了,爱情真是这世上最顽强的东西啊。
但打破这温暖时刻的不是夫夫自己,而是门口传来的嘈杂脚步声。
阮陵疑惑地伸头看向门口,门缓缓推开,一个半大小子半睁着双眼走了进来。
那身影个头快到自己腰间,原本肉乎乎的脸蛋初见线条,跟他父皇一摸一样的眼型上挑着,是天生上位者的脸。
炎宸停在离夫夫五米远左右的地方停住了,与大帝如出一辙的冷脸看得人发怵。
一个才四岁多一点,表情空白得不像孩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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