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扶起吴笙,用手掌不停的来回按摩吴笙的四肢。
吴笙此时只想抱住陆南大哭一场。
陆南哈着白气,用手指抹掉他眼角的泪:“还好,没有太严重,别哭,有我在,别怕。”
陆南从背包掏出小烧,拧开,试图给吴笙灌上一口。奈何对方肌肉僵硬。陆南含了一口,嘴附上冰冷的唇瓣,一点点的把酒渡了过去。
食管被酒灼热,吴笙呛了一口。
吴笙感觉血液开始缓慢的从心脏流动起来,当他感觉四肢有些疼的时候,他激动的抱紧陆南的脖子,他害怕他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陆南被抱得一愣,轻轻抚摸着吴笙的背:“投怀送抱也要挑个时候不是?”
听了这话,吴笙空洞的眼神微微有了反应,并且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陆南看吴笙缓过来了,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能走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吴笙脑子发蒙,眼睛盯着陆南一眼不眨。
陆南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吓傻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有我呢。”
陆南用绳索把吴笙绑住,一个健步,双手扒住坑洞边缘,双臂用力,跟只豹子一样翻出了兽坑。借着旁边的矮松,把吴笙吊了出来。
陆南拍打着吴笙身上的雪:“天太黑,我来的那个路已经找不到了,附近应该有生科院的观察室,先去躲躲。”
吴笙还是呆傻状,任由陆南支配着。
陆南眼睛在四周搜索着,然后一手搂着吴笙的腰,一手把吴笙的手环过脖子,搭在肩上,就像上次吴笙拖他去酒店一样的姿势。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前行,不一会一个矮小的木舍出现在面前。
陆南用脚踹开门,木舍大概3平米左右,一个破了的窗子勉强挡着风雪,其余,空荡荡的,一个烧的发黑的铁盆在角落里,连把椅子都没有。
陆南把吴笙放下,摘下背包掏出保温杯递给吴笙,又把防潮睡垫铺在地上,示意吴笙过来。
劫后余生,总会让人得心都软下来,此时陆南说什么,吴笙都照办,听话的像个懵懂的孩子,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被人支配是一件多么安心的事,他乐于被眼前这个男人支配。
陆南递过来一些压缩饼干。
吴笙接过吃掉。
陆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吴笙没躲。
陆南问:“冷不冷?”
吴笙点点头。
陆南起身要走。
吴笙此时有了反应,他死死地拉着陆南,摇头。
陆南知道他这是害怕:“我不走远,找些东西生火。”
吴笙不放手,嗓子里挤出难听的声音:“别扔下我。”
陆南一怔,然后摸摸吴笙的头:“行,不走。那我抱着你?”
陆南把吴笙揣在怀里,在头顶上轻轻的亲了下:“睡会吧,明早找路离开。”
吴笙心甘情愿的被这人抱着,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吴笙觉得莫名的安心。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睡一会睁开眼,迷迷糊糊来回几次,终于睡过去了。
陆南看见怀里的人蜷缩着,显然很冷,光是抱着抵挡不了这糟糕的大雪。他轻手轻脚的起来,轻轻的开门,去外面找些干树枝,并且挖了一块干净的雪,看了一眼天,雪下了一宿,仍然没有停的意思。
离木屋还有几米的距离,陆南看到门口的人慌张的四处找着,一边找,还一边哭的泣不成声,陆南喊了一声,吴笙看见他马上奔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把满是泪水的脸埋在他的颈间。
陆南笑笑,在头顶落了一个吻:“哭成这个样子,这么粘人啊,就去捡个柴。”
吴笙脸红了一下,跟昨天比,算是醒过神来了。
陆南把柴掰了掰,放在铁盆里,又去包里摸东西。
吴笙呆呆的看着他,把一个小包装放在牙齿间叼着,然后再自己身上上下一摸,回头在防潮底垫上摸着,吴笙撇了一眼他嘴上叼的,立刻浑身僵直,耳尖都红了,那东西上写着:天然乳胶制品,激情型。
吴笙低声说:“你,这个时候还......”
陆南看了一眼吴笙,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现在又脸颊绯红,笑的上不来气:“宝贝儿,这么冷的地方,我可硬不起来。”
吴笙......
他拿起那个东西撕开,用刚摸到的打火机点燃,放在铁盆底部。吴笙觉得脸烧了起来,就地埋了自己算了,都在想什么啊。
陆南从包里拿出一个碗大的小锅,把雪水烧化,掰了几块压缩饼干扔进去一起煮。
吴笙尴尬:“现在要干什么”
陆南:“吃饭啊,有力气了咱们好出去啊。”
煮好的压缩饼干卖相不算好,陆南把粥递给吴笙:“现在只有这个,没得挑了。”然后又在一个小罐子里挑了一块晶莹的膏体,拌在粥里。
吴笙接过来,他觉得这是吃过最好吃的粥,清甜可口。温暖的食物流进胃里,身体里的器官渐渐复苏,吴笙才真实的感到,自己不用死了。
陆南眯着眼,嘴里叼着压缩饼干看着他:“宝贝儿,压缩饼干也能吃的这么欲啊......”
吴笙含笑:“欲你大爷。”
陆南勾了勾他的下巴:“会骂人就是没事了,吃完了走了”,说完就去收拾东西了。
吴笙心里一紧,这人居然是逗自己说话。
下了一夜一天的雪依然没有停,漫天苍白,跟大地连城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收拾好东西,陆南拉着吴笙的手,走出木屋,看了看树梢决定了一个方向。山上的雪深齐腰,走起来颇为费劲。
陆南表情严肃,认真的找路。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嘴脸,这样专注的表情让吴笙心里分外踏实,他紧紧的攥着陆南的手。
寒冷让山林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和在雪地里拔腿,踩下去,拔腿,踩下去,机械而重复的声音。
远处拉瓦主峰屹立在天地间,如一片钢刀一样剁进山脉,锋利而无情。
一声闷响,陆南猛的回头,表情凝重:“操,跑。”
拉起吴笙沿着山脉横向飞奔。吴笙被拉的一愣,回头看见远处的达瓦主峰上,一片像雪梨脱开锋利刀片雪块,优雅的落下,激起雪雾,他瞳孔放大两倍,脑子里回荡着两个字:雪崩。
还没等这两个字在脑子里站稳,地面开始震动。吴笙深一脚浅一脚的尽量紧跟陆南的脚步,但是弱鸡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被拽的踉踉跄跄,一个跟头摔在雪里,陆南忙回头拉他,吴笙一把推开:“走,别管我,否则都得死在这。”
陆南一把拉起他:“别废话,这不是雪崩中心,找掩体。”
山脉中到处都是松树,但是雪崩面前这些都不堪一击。
二人边跑边找,终于找到一块山体中突出的岩石,还没等庆幸,吴笙发现这块岩石只够护住一个人。正在发愣,陆南一把将吴笙推进掩体,缷下背包大喊:“抱住我的腰”,并且用手里的***刨地,企图制造一个可以供双腿蹬住的壕坑。
雪崩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陆南的工事做完,夹杂着碎石的雪沫飞至,吴笙觉得身后的巨石都在狠命的颤动,他死死地抱着陆南的腰,要是抱不紧,陆南一定会被冲出去,他咬紧牙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能松手。
然而,再坚强的意志也抵不过自然的力量,吴笙无力的感觉陆南一点点的滑脱自己的怀抱,他嘶吼,愤怒,但是无济于事,怀里的人最终脱离了他的禁锢。他几乎嘶吼着喊着:“陆南!”
没有回应,只有四周不断的撞击和树木折断的声音。
直到震动停止,吴笙费力的爬出掩体雪堆,四下苍茫,虽然不是雪崩中心,但是这可怕的自然力量造成的破坏还是不容小觑。
四周粗壮的树木东倒西歪,没有断掉的树木也被埋了三分之二,只剩树冠露出头,像是滨江小区的景观灌木。
吴笙顾不上浑身的酸痛,四处张望,惊恐着喊到:“陆南!”
没人回应,吴笙感觉自己的心被割断了经脉,痛不欲生大抵就是这个滋味吧。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用。
十米外的树冠上雪簌簌落下,吴笙看见树下有截黑色的东西,在这白忙忙的世界极为扎眼。他定睛一看,是衣服,陆南冲锋衣。
像是饿久了的人看见肉一样,他手脚并用的跑过去,拼命的用手挖着雪堆,雪冷的手骨发疼,吴笙全然没有知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的把陆南从雪堆里刨出来。
陆南的小臂紧紧的勒在树干上,吴笙双手颤抖的伸手去探鼻息,咚的一声,那是心脏落回胸腔的声音。
陆南只是被雪崩冲晕了,吴笙把他放平,拍打他的脸:“陆南,陆南。”一声一声叫醒了陆南,也叫回了自己。
陆南睁眼,猛的抽了口气,空气冲进肺叶带来剧烈的咳嗽。陆南看看跪在身侧的吴笙紧张的盯着他,瞳仁由于极度的恐慌晃动着,眼里沁着泪水,他突然想逗逗他。
他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喘不上气,需要人工......”
还没等他话说完,对方就把嘴堵上来给他过气,灌的他腮帮一鼓,随即起来换气,来回三次,中间还来了两次胸外按压,紧张的问:“好点了吗?哪里疼?”
陆南没忍住,噗嗤笑了。
吴笙紧张到不行,看到他笑,突然明白被耍了,恼怒的推了对方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
对方抱住他:“谢谢你。”
吴笙一怔:“谢我什么?”
陆南:“谢谢你,没有离开”
吴笙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慢慢融化:“现在干什么?”
陆南摊开手,仰面躺在雪地上:“等救援。”
会有人来救吗?吴笙仰面看着天,他们尽力了。
第23章 ,送你个好吃的。滚你这流氓!
自从陆南在雪夜消失后,阿木古就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去找搜救队,也许一个穷学生是走丢失足,但是陆南决不能出事。
他不怕吴笙揭露他,毕竟没有证据,谁也不会信他会害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学生。如果他没死,就是达瓦山神的庇佑,他该做的都做了。那人的情算是还上了。
于是,连夜打电话给驻山的搜救队。
搜救队在山上找见两人的时候,一个紧紧的抱着另一个,依偎在一块空地上,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怀里的那人脸色有些发红,也许是冻的厉害了。
医院。
在山上精神紧张,都不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会在温暖的医院里,吴笙的袜子都沾在了脚上,混着血,一撕疼得他直抽,他死死的咬紧牙关。
脚上,手上,嘴唇上都是冻起的水泡,护士拿棉签涂着冻伤膏,轻声说:“要是疼就喊两声。”
吴笙摇头,只是眼睛紧盯着门口,直到,陆北一脸疲惫的进来。
吴笙马上问:“陆南怎么样?”
陆北面色有点怪,磕巴起来:“可能……嗯……”
吴笙心立马揪起来:“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刚才在山上,陆南说脑袋晕的厉害,非要他背着抱着才能站稳,虽然有耍赖的嫌疑,但是吴笙真怕他有什么问题。
陆北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吴笙感觉嗓子被提起来的心堵住,他顾不得脚上的水泡,甚至连鞋都忘了穿,踉踉跄跄的跑去陆南的病房。
刚推开门,却见那人双腿盘坐在床上,神采奕奕的跟屋里的护士并杨思琪,陈冰说着话,女孩子们听得入神,偶尔还拿手擦一下眼角。
吴笙大脑空白,身体僵在闯进来的动作上,然后青筋都蹦了几下。
听见有人进屋,女孩子们回头看着,杨思琪声音哽咽:“太感人了,吴笙,你一定要珍惜南哥。”
吴笙回头怒目陆北,以前的谦恭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这简直就是串通好的。
陆北无辜的摊手:“我就让你来看看,他逼我的……”
陆南眼泪汪汪的跟病房里的听众说:“给我们点私人空间,小笙有好多话迫不及待的跟我说”说完还扁了扁嘴。
吴笙心道:“你妈,不去当个影帝都亏死你了吧。”
屋里人都极其煽情的看着吴笙,临出门还拉上房门,怕有人打扰。
吴笙恨得狠了,眼睛都要瞪出来:“陆南,好玩吗?”
那人缺懒洋洋的躺下:“我头疼,真的疼。”
面对这种耍无赖的样子,吴笙再次做了平生自己最理解不了的行为,他抄起病床上的枕头,披头盖脸的砸陆南的头,嘴里还跟泼妇一样:“疼死你个孙子。”
陆南简直要笑爆了,翻身把吴笙压在病床上:“在山上,谁拉着我不让我走的?又是谁迫不及待的亲的我?还有谁软的不行在我怀里蹭了一天一夜?现在就要谋杀亲夫了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吴笙手上使劲,但是动摊不得:“那他妈是人工呼吸。”
陆南低头在他耳边说:“那我不管,你先撩的,亲的我,就要负责到底”说完还咬了他的耳尖。
吴笙被他咬的心都一颤,故作冷静:“这是医院,你先下来。”
陆南邪恶的舔着嘴,凑近他的嘴边,呼息铺在脸上说:“接下来的事会不会发生,就要看你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情况暧昧又危险,吴笙小心的问:“什么条件?”
陆南恳求的说:“回去不搬家,行吗?”
吴笙脑子里过了十几种陆南色情的请求,对方这个条件太出乎他的意料,导致他愣了10秒。
陆南就看了他10秒,委屈的努努嘴:“行吗?”
吴笙张嘴:“不……”行字还没出口,对方在雪地里那句“别怕,我找到你了”在脑袋里回荡,硬生生的把后半句改成了“搬”
陆南脸上就像跟大人讨糖的孩子得了逞:“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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