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调戏了一顿吴笙,吴笙没过脑子,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陆南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然自己就没法,没法怎么样呢?
身上的衣服已经微微泛潮,自己居然在乎到这种地步,让吴笙着实吃了一惊。
吴笙笑叹了一声,脸颊上火辣辣的。
罗家到底与弱鸡有什么瓜葛?吴笙抱着双臂,慢慢的靠在走廊的墙上,脑子里似乎有根线马上就要搭上,但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却怎么也连接不上。
直到陆南的信息发了过来。
【到家了,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今晚回不去了,你先睡】
过了一会又发了一条。
【放心,我能解决。】
吴笙看着这两条信息,眼睛都忘了眨一下。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居然并不能理解。
天亮的时候,吴笙依然攥着手机,手机的屏幕黑了,但是并没有影响他对黑屏的兴趣。这个姿势他保持了一夜。
闹钟响的时候,吴笙吓了一跳,他回过神突然发现脖子和肩膀酸的不能动了,他慢慢的撑起身子,活动了下肩膀。
该去会会这些人,自己想破头也没有一次当面对质来的有用。既然对方不想放手,那么躲避只能更加被动。
他穿好衣服,转身出门。
第38章 乍暖还寒
初春,乍暖还寒。
吴笙僵白的指尖扣在咖啡厅的桌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罗远坐在对面,依旧柔情的盯着对面的吴笙:“小笙,昨天娜娜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替他跟你道歉。”
吴笙并不说话,这件事不是今天的主题。
“回家我就训了她的,我保证绝对你没有下次了。”罗远声音诚恳。
对方的表情,声音都掩饰的极度到位,但是吴笙在里面看出了些别的东西,称之为不甘的东西。
吴笙拿起手边的咖啡“罗先生,我想知道些我们的关系,你我的关系。”
罗远被问的一愣,随即激动的说:“你是想起什么了对吗?所以你记得我们的过去?”吴笙把牛奶加入咖啡中,奶白色的液体沉入棕色中,没了踪迹。
“我是说更深一层的关系。”吴笙声音低沉。
罗远惯性的温柔笑容僵在嘴边“更深层的关系?”
吴笙的勺子在咖啡里搅了一下,随着勺子的搅动,奶白色在被子里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把棕色都染白了很多。
吴笙抬眸看着罗远,把咖啡递到对方面前。
罗远看着眼前的男孩,容貌清秀,脸色苍白,依旧还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任自己摆布的木偶。可一双眼睛却像是淬了毒液的箭,扎在自己身上,腐蚀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他尴尬的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慌乱:“没什么更深层的。”
--有意思。吴笙玩味的笑了一下。
当老猫不是十分饥饿的情况下,一只狡猾的老鼠更像是玩具,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耍着小伎俩,它总会忍不住用爪子勾一勾对方的尾巴。
吴笙悄悄伸出自己的爪子:“罗先生,你去过拉楚吗?”
罗远瞳孔猛烈收缩:“你说什么?”
是的,吴笙抓住了关键。从拉楚回来,吴笙借着陆南的名义查了陆氏基金会在拉楚的捐助项目。却在项目里发现了一笔金额巨大的捐助,捐助者盛茂科技,并且派人员跟进项目,一同去到拉楚。这本来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却吸引了吴笙的注意。
这个公司没有任何特殊,只是做了一件事,暗暗收购罗氏集团股票。
吴笙手指揉了揉眉心:“也许罗总对这件事会有带你兴趣。”
罗远骇然,端着咖啡的手都抖了抖,有些许液体溅了出来。
他强作镇定:“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吴笙捏起一张纸巾,轻缓的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渍,不急不缓地说道:“罗先生自以为滴水不漏,却疏漏了一件事,用一个大肆收购罗氏股票的公司去资助拉楚,真的不会让人怀疑到罗氏吗?”
罗远心头一寒,对面这个年轻人居然知道盛茂,他闹钟警铃大作:“小笙,不是我,是娜娜,她背着我安排了那件事。我事后严厉的训斥了她。”
吴笙嘴角微翘:“所以,我是与罗家有什么关系对吗?”目光森寒。
罗远咽了一下口水,后背自尾椎袭上一丝寒意:“小笙,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吴笙将纸巾扔进纸篓。
--锤死挣扎的老鼠。
他推开咖啡馆的门,午后阳光正好。
吴笙拿起手机,掏出兜里沈良平的名片。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沈良平声音有点不稳,显然在急着干什么:“喂,我是沈良平,哪位?”
“吴笙。”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吴先生,有什么事嘛?案件还在梳理中,如果有什么......”
吴笙打断他:“我能拿回周斌的骨灰嘛?”
沈良平一顿:“这个到不难,明天我去处理一下。”
吴笙:“多谢。”
吴笙挂断电话,这个时候他突然不知道干点什么。他点开陆南的名字,想了一会,也许这时候陆南正是焦头烂额。于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回来吗?】
陆南没有回复。
一直到晚上,陆南也没有回信息。
吴笙看了一会书,竟然有些困了。他直了直身子,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下。身旁的枕头上还有陆南的体香,他闻了闻。今晚大概是睡不安稳了。
一夜反反复复的梦,还是黑暗,自己还是拼命的喊着,但是这次黑暗中有了回应:“别怕,我找到你了。”
第二天一早,沈良平的电话就打来了。
“吴笙?周斌的骨灰我已经取来了,你现在方便来拿一下,我有点走不开,顺便跟你沟通下案情。”
“哦,好的,你给我地址。”
“我加你好友,发你个定位吧。”
吴笙给了微信号,一会沈良平就发了地址过来。
吴笙洗漱好,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沈良平。
沈良平的律师事务所在一座豪华的大厦里。吴笙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一地文件后面是个头发凌乱,身上挂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沈良平。这形象完全跟第一次见面时精干的沈律师判若两人。
吴笙敲了敲敞开的门。
沈良平抬头:“来,请坐。饮水机里有杯子,你自便。我这里有点乱,一般不接待客户,你既然是陆南的人,就不在意这些小节了。”
吴笙哦了一声,陆南的人,这个称谓让他有点意外,但却说不出的舒坦。
沈良平把笔在手里转了几下:“我直说,周斌的案子有点麻烦。”
吴笙冷静的看着他。
沈良平继续:“我有时候觉得你那眼神,真不想二十出头的毛孩子。”
吴笙平淡的说:“怎么麻烦?”
沈良平点了根烟:“也不是麻烦,就是这案子没那么简单,警局的意思就是模糊处理了,但是不建议让你进去蹲三个月。”
吴笙探究性的看了一眼他。
沈良平:“奇怪吧?更怪的是,经侦盯得比刑侦还紧”说完,眼神里那种慵懒的瞬间转换成老练,吴笙都有点错觉这人人格分裂了。
吴笙伸手在沈良平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然后低头就着他的火点了一下:“我也还没弄清楚情况,所以你怀疑的东西我给不了答案。”
沈良平又切换回慵懒的神情:“陆南就说,你这个人看不透,我一开始还说他是被感情冲昏头,这一看还真有”他啧了一声。
“你知道吗?有时候好奇害死猫,但是如果挖不出答案,猫得闹心死。”
吴笙笑了一下:“那这心有的闹了,因为猫好奇的东西可能没有答案。”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笑了。
有些人就是并没有多深的接触,但也并不耽误他们精神上的共鸣。
沈良平:“陆南一会来接你,今早上我跟他说了你来我这。”
吴笙:“他家里没海啸嘛?”
沈良平咽了一口口水:“那确实是有点吓人。不过陆南这小子,没人管的了,他妈从20岁就防着他有一天带个男的回来,所以成天给他相亲,结果,真是得偿所愿啊。”
吴笙:“哦?”
沈良平用眼睛挑了他一眼:“他对女的一直兴趣不大,每次相亲他都跟对方说自己喜欢男的。”
吴笙有点尴尬,这确实是白痴的风格,然后他目视窗外,看似及其不在意地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沈良平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喜欢男的?你问我?”
吴笙有点奇怪的看了他:“这问题很好笑?”
沈良平有点上不来气:“没什么,陆南没跟你说过?”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提包,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个钱包,打开。钱包的隔层里有张照片,吴笙定睛一看。
操,沈良平跟个男人在一张红底的照片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手里还比着一个特中二的心型。
吴笙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这都什么情况,现在同性恋这么流行吗?
吴笙:“对不起,没看出来,这是结婚照?”
沈良平拿起来用手摸了摸:“嗯,前年在荷兰办的,我们家于医生特别喜欢这一张一定要我放身边.......”
吴笙忙着打断陶醉在秀恩爱的沈律师:“恭喜。”
他毫不怀疑,这人可以把他俩腻歪的日常跟吴笙描述一遍。
沈良平看了一眼吴笙:“其实这事,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毕竟过一辈子的是两个人”
吴笙:“不用在意别人?过一辈子?”
沈良平:“不然呢?”
吴笙:“我以为,这种感情很难维持长久,毕竟没有什么实质的纽带。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活的脱离社会吧。”
沈良平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青年,长得漂亮,但是同时又觉得身上散发的那股子随时把自己锁起来的冷漠,让人很难接近。
沈良平坐会成堆的文件后面:“那你说的纽带是指?孩子?”
吴笙一时有点没法回答,是啊,什么纽带能把两个人栓一辈子?他脑子里闪了下时常把自己关进暗室的母亲,然后嘴角动了动。
沈良平继续:“你还没准备好?我现在可觉得陆南这小子有点可怜。”
沈良平埋头整理文件,一支烟在手里燃了大半截的时候,陆南推门进来。
沈良平让秘书拿了周斌的骨灰盒子,递给吴笙。
沈良平:“吴先生,有些事情会比你想象的坚固。”
走出了侓师事务所的大楼,陆南一把搂住吴笙:“想没想我?昨天忙着,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吴笙有些脸红:“大马路上呢,有人。”
陆南把吴笙顶在车门上:“怕什么?老子都出柜了,还怕别人看吗?”
吴笙神经绷紧:“你怎么跟家里摊牌的?什么反应?”
陆南努了一下嘴:“没什么,不会让你跟我吃泡面的。”
吴笙吃惊:“他们同意了?”
陆南无辜:“不然呢?把我撵出家门?冻结资金?这招我十五岁就不好使了。再说,他们早有准备。”
吴笙不敢相信:“就没有什么具体反应吗?”
陆南笑着捏了下吴笙的下巴:“哭闹还是有一会的,然后就是哭他们没有孙子什么什么的,总之我家我摆平了,你呢?”
吴笙话不过脑子:“我没有家人要摆平”,说完就尴尬了,这不就是答应了什么事情吗。
陆南以为提到了吴笙的伤心事,心疼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可怜,没事,我家就是你家。”
然后看了看吴笙手里的骨灰:“现在,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吴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捧着骨灰盒:“我想把他安葬在,吴,我妈的墓地旁。”
陆南:“今天吗?”
吴笙点头:“嗯,今天十五,他们也好团员。”
陆南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冲着吴笙:“走。”
墓地。
立春后,风还是很冷,但是这份冷里面又悄悄带上了些许生机,让人觉得有些期盼。
阳光洒在墓碑上,吴笙把怀里的笔记本与骨灰一起下葬,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周斌的那些刻进骨子里的深情,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泡在了酸醋里,酸的很难缓解。
也许这是发自吴笙身体对周斌本能的爱意和不舍,也许真的有些感情是流淌在血液里,拔不除,忘不掉。
吴笙在心里默道:“周斌,我把这本带着他记忆的笔记还给你。希望下辈子你们能够爱的放肆,不在那么卑微隐忍。”
他又抚了抚吴秋莹墓碑上的照片,把一支洁白的茉莉放在墓前:“恕我现在还不能把吴笙还给你们,这具身体算我偷的,就贪恋这么一次。”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向在远处等他的陆南跑去,两人牵着手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一束阳光透过成排的树木,打在墓碑上。
第39章 亲兄弟也行?
吴笙并没有告诉陆南罗家兄妹的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他不想谈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想起周斌,吴笙心头还酸着,他不说话,搅着交叉在身前的手指。
陆南安慰道:“好了,人走了就是解脱。”
吴笙嗯了一声。
陆南揉了揉他的手:“晚上带你好好吃一顿,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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