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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玄幻灵异)——提灯乱撞

时间:2021-01-16 09:56:04  作者:提灯乱撞
  “徒儿是想说,师尊既然哪儿也不去,不如穿给我看。正巧,听说飞花城的夜景甚好……一起去看看吗?”
 
 
第56章 本尊在撩他
  往往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是不允许顾怀曲拒绝的。
  天色近暗时,郁承期拖着顾怀曲出了山门,御剑向南而行。为了能和顾怀曲共乘一剑,他还特意禁锢了顾怀曲的灵力。
  “……松手!”
  顾怀曲使不出法力,恼怒不已,不肯安分。
  郁承期站在他身后,勉强维持住剑身的平衡,依旧被挣得摇摇晃晃,整个长剑晃荡不稳的在高空中腾云飞行,再多晃几下就该翻了。
  看起来相当危险。
  可郁承期难得脾气好,竟也不恼。
  他反而将攥着顾怀曲肩膀的手稍一使劲,把人调转过来面对着面,手臂紧揽在对方腰上,眼眸漆黑幽亮地瞧着他,低笑道:
  “再动就要掉下去啦,师尊真的不怕?怕的话就抱紧我呀。”
  “……”
  顾怀曲眉角微抽,竟哽住了。
  好在夜色已深,天边的光线几近于无,只有几点微微闪耀的星子。顾仙师抿紧唇,眉间隐隐皱出沟壑,不说话了。
  他墨色青丝与衣摆飘荡翻飞,一身崭新的银月流光袍,将衬得人愈发清冷,清瘦颀长的身形逆着背后一轮狡黠圆浓的月光,羞恼之色不甚分明。
  飞花城的中秋夜景果然极好。
  花灯高悬满城,万户与月同圆。
  郁承期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畅快,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牵着顾怀曲的手腕走在城中最热闹的街市上,没有所谓的师徒之别,悠哉悠哉,闲纵放肆,一时新鲜极了。
  顾怀曲与他不同,只觉得羞于见人,站在原地不肯挪动,低沉恼道:“郁承期……!”
  郁承期却自顾自地想起来:“啊,对了!”
  街市上灯火橙红,人潮拥挤,郁承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拽着他挤到街边的小摊子旁,也没细看,直接丢了块碎银,取走一只奇丑无比的花脸面具。
  而后笑嘻嘻地转过身,将面具扣在顾仙师脸上。
  “师尊是仙界的大人物,就这么随随便便和弟子在街上乱逛,叫人看去了可怎么办啊?师尊都这么大的人啦,怎么这点事都不懂,还要徒儿教给你。”
  ……顾怀曲竟无言以对。
  天边升起灼眼的光,烟火砰砰炸开,碎成五彩缤纷的花火。
  郁承期在喧闹的烟火与人声中提高了嗓音,墨眸被映成流光溢彩的色泽,眯眸朝他笑:“师尊喜欢什么,徒儿带你去买好不好?”
  “……”
  街边一间间的商铺鳞次栉比,灯火通明。
  顾怀曲无从反抗,被拖了进去。
  郁承期买了一大堆的贵重玩意,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玲珑坠、白玉冠、天乾墨砚……
  将乾坤囊塞得满满当当,美其名曰送给顾怀曲,顺道还在街边猜了灯谜,赢来的花灯一股脑全都塞到他怀里。
  顾仙师看得直蹙眉。
  ……实则他一样也不需要,纯粹是这混账东西觉得他需要。
  等到郁承期尽兴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两人还没用过饭,郁承期便又带着顾怀曲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领着他们径直上了二层。
  楼上没有普通的窗,而是整面外扩的观景台。这个时辰,酒楼内的客人依然很多,郁承期要了最好的位置,倚着朱漆木栏,可见头顶的飞檐翘角,与那一轮盛明皎皎的圆月。
  抬眼是流光恣意,低头便是满市喧嚣。
  酒楼内有些吵,但气氛很好。
  郁承期喜欢这种尘世烟火的味道,但对面的顾怀曲显然不愿配合他。
  丑丑的花脸面具被搁在一边,顾怀曲嘴唇弧度冷淡,一副冷漠不采的样子,只看着外面的风景。
  郁承期猜测,他这位清冷喜静的师尊一定是嫌吵了。
  但那又如何?
  郁承期低低嗤笑了声,他才不管顾怀曲呢,总之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够了。
  等到菜谱一上,他大方的点了几盘菜。
  郁承期对饮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那么多年,唯独是对顾怀曲偏好的东西印象最深,因此随手点的几道,也都是顾怀曲爱吃的。
  点好了菜,他瞥向顾怀曲,见对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郁承期又觉得不悦了。
  他起身走到对面,直接紧挨着顾怀曲坐下来。
  顾仙师身侧一沉,恍惚有种被狗使劲拱了的错觉,恼道:“干什么?滚。”
  郁承期浑不在意地嗤笑:“凶什么?”
  郁承期今日是真的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心情畅快过。
  郁承期生来没有爹娘,从小浑浑噩噩的在市井里过活,他知道自己所见过什么,所感过什么,最烂最恶的东西都入过他的眼,自己也被腐坏了骨子,像他这种人,不可能有良心。
  在他眼里,世人都一样。
  谁也不愿看他,他眼里也容不下谁。
  自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最能牵动他喜怒的,也就顾怀曲这么一个人。
  与顾怀曲阔别三年,终于在今日,他又彻底找回那种忍不住想靠近顾怀曲、无休无止地对顾怀曲好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恨因爱起,所以他对顾怀曲的爱恨并不冲突。
  就算恨他又怎么了?
  恨就不能喜欢了吗?
  郁承期已经摒弃了做人的念头。
  臭不要脸地这么想着,视线倏忽一瞥,黏在顾怀曲脸上。
  顾仙师被那股黏黏腻腻的视线看得一阵别扭,愈加不自在,转过头瞪他:“干什么这么看——”
  话没说完,一只手忽地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郁承期实属不由自主,没有忍住,也没打算忍。
  好看的薄唇凑上去,气息温热蛮横,猝不及防,重重在股回去嘴唇上印了个湿热的吻。
  顾怀曲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招。
  眸中蓦地一震,登时僵住了。
  顾怀曲唇上很软,跟之前尝到的一样,有种淡淡的甜。郁承期想入非非,但没有感受多久,他忽觉胸口一痛,猛地被推开!
  郁承期也不恼,舔了舔唇,朝他笑。
  抬眼就看见顾怀曲整个人犹如蒸熟了一般,面颊徒然烫红,眸中又厉又怒,难以置信极了,随之腾起一股怒腾腾的杀气。
  顾怀曲觉得他简直是在发疯!!
  四周的人太多了。
  酒楼内嘈杂的人声变成了一根根银针,刺得顾怀曲如芒在背。
  他不敢去看旁人,心脏快要撞破一般剧烈搏动,第一次觉得如此丢脸。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下来,他面红耳赤,满眼羞怒狠厉。
  顾怀曲想走,可肩上被一只手掌用力按着,起不了身。
  他回过头,羞赧低骂道:“还不放开!混账东西……你活腻了?!!”
  郁承期还没回味够,极是愉悦地偏头瞧他,低劣嗤笑道:“怎么啦?亲你就亲你,难道还要挑日子?”
  随即他看着顾怀曲那张红透的脸,又凑近些:“师尊觉得害羞了?”
  “你……”顾怀曲正欲发怒,眼前却倏地一黑!
  郁承期忽然招欠,大张旗鼓地脱下外袍,猛地往顾怀曲头上一蒙,掩耳盗铃一般,将堂堂顾仙师的脑袋裹成了包子,借势挡住旁人的视线——只要把头裹住,就没人能瞧见顾仙师的脸了!
  顾怀曲在一片漆黑中听见男人无耻地笑声:“哈哈哈哈……师尊你瞧,这样是不是好多啦??”
  顾怀曲气血上涌,胸膛顿时剧烈起伏!
  但这还不算完!
  正当他杀气四溢地将外袍扯下来,打算将这孽畜撕个粉碎时,恢复视线的瞬间,却对上那张俊美戏谑的脸。那混账东西正懒洋洋地撑着头看他,回味无穷般的舔着唇角,低低发笑:“师尊好甜呀,这盘松鼠桂鱼原本那么甜,如今尝起来,竟都没味道了……”
  这个混账……
  真是……真是疯了!!
  顾怀曲眸中惊怒异样,竟被气得浑无理智,狠咬着唇,蓦地起身。
  伴随一声轰然巨响!!
  酒桌猛地被掀翻,茶壶瓷杯摔得凶狠稀碎,满地狼藉。
  顾怀曲从面庞到脖子根一路绯红,赧然闭上眸深深吸气,一副极其少见的神情,连郁承期都被他的反应惊着了。
  原本吵闹的酒楼一瞬安静,周遭的客人纷纷投来视线。
  如此气极发抖的状态,顾仙师竟还不忘了顾及脸面。他手中紧攥着那枚花面具,迅速扣在脸上,不让人瞧见,极好遮掩了那一脸羞怒欲死的神情,狠命咽下了这口怒气。
  接着看也不看郁承期一眼,转身就走!
  郁承期上去拉他:“师尊……”
  “闭嘴!!”
  顾怀曲是当真羞怒极了。
  那身流光细碎的衣料很滑,郁承期一下没抓住,正要再追上去,余光却不知瞥到了什么,令他倏忽一顿。
  郁承期视线越过观景木栏,竟看见对面那座茶馆的二楼窗旁,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不知是何时在那里的,折扇微晃,朝他勾唇巧笑,打了个招呼。
  郁承期:“……”
  再回过神,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顾怀曲已经走得没影了。
  郁承期眉角微抽,索性按下那股冲动。
  给店家赔了银子,转身下楼,去了对面。
  ……
  贺轻侯已经来了好一会了。
  他与郁承期有特定的联络方式,自然也得到过首肯,可以随时确认郁承期的行踪。今日他叫了壶好茶,早早在对面等待时机,打算趁人不注意时,给郁承期递个消息。
  哪曾想,正好撞见那么一幕。
  一见郁承期进屋,贺轻侯那张俏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很是奇怪,习惯性地用那把凭霜扇掩着脸,阴阳怪气起来:
  “哎呀,亏得属下还一直关注尊上的动向,恭等着您回去呢,想不到您已是乐不思蜀了……魔界与仙界关系如此紧张,尊上却仍有心情戏弄那仙主,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呀,这可叫属下如何是好?”
  郁承期一撩衣袍在对面坐下,冷眼抬眸,瞥着他:“什么叫乐不思蜀,你瞎了?”
  “难道不是?”
  贺轻侯暗暗打量他的脸色,立马换了副表情,模样忸怩嗔怪,一双狐眼泪水汪汪的看他,怨妇似的,假意啜泣道:“那好罢……不过,假若尊上彻底恢复了灵力,可千万记得告诉属下呀。万一您隐瞒不告,故意不想回魔界,属下这几年的努力,岂不是竹篮打水……”
  郁承期额角一跳,脸色沉下来:“贺轻侯。”
  贺轻侯闭了嘴。
  他冷道:“本尊用不着你提醒。”
  郁承期懂得有来有往。
  顾怀曲既然厌恶他的血脉,排斥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还蠢疯了留在仙界?放着好好的帝尊之位不要,除非脑子有病才会当什么宗门弟子。
  他作为郁承期时,或许黏着顾怀曲、恶心顾怀曲,还算不得什么,可作为帝尊,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这点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第57章 再送一份礼物
  贺轻候这才满意了,敛起那副糟心表情,媚眼一挑,掩面朝他笑起来:“属下就知道您最英明啦!尊上一言九鼎,属下就等着您的好消息,等时机一到呀,属下必定响炮鸣锣、风风光光的前来接您!”
  郁承期:“……”
  他懒得搭腔,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回想道:“你今日来得正好,本尊有件事要问你。”
  “尊上请说。”
  “经棠和吟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贺轻候一顿,笑吟吟地弯起眸,“自然是苦大仇深的关系。”
  “可本尊在境中看到的,好像不止这么回事。”
  贺轻候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尊上看到了什么?”
  没等郁承期说什么,他晃了晃扇子,紧跟着解释道:“其实,早在多年前,吟风与经棠也曾和平相处过一段时日,那时他们修为尚未圆满,但两人之间的情义属实没有多少,否则何至于闹到后来那般地步呢?”
  “我贺家三代为帝尊效力,可从没听说他们之间如何如何……尊上可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郁承期略微挑眉,道:“倒也没什么。”
  他看贺轻侯这副样子,怕是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多说,也没再继续问,好整以暇地垂眸倒了杯茶,淡道:“你今日来有何事?”
  贺轻候清了清嗓子:“属下今日是专程来向尊上禀告的。”
  “先前在仙界暗中售卖的那批魔兽,属下已经派人已经处理了,可惜背后之人隐藏得极深,尚未抓到证据。倒是尊上之前让属下去找那个潜伏在山海极巅的眼线,属下已经找到了,人就在尊上身边。”
  “那人是敬山君安插的。”
  贺轻侯道。
  “敬山君安插眼线,却不告知尊上,在属下看来实乃监视,欺下瞒上,想必没安什么好心!属下猜测,这眼线与魔兽之事一定脱不了干系,您的血,极可能就是此人偷出来的。”
  他面露不悦,说起此事,便不得不提一提这位同僚的小话,折扇一合,哼声道:“这敬山君,平日就无法无天,目无法纪。依属下之见,他定然是担心尊上回了魔宫,我便会得宠得权,进而贺家会踩在他头上耀武扬威,他忌惮于属下,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想挑拨仙界与魔界的关系!一旦两界发兵,他得了军功,那在尊上面前的地位可就了不得了!嘁……真是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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