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不过是在演戏,偏偏这两人似乎还在将其她人当傻子,沉浸在其中,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看得荣华恶心欲呕。
当然,荣华向来不是什么委曲求全之人,当着那两人的面呕了一声。
“你个没教养的狗东西!”王水仙指着她愤恨地出声。
“姐姐,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李姐姐自会好好教训她!”王荷花温言出声安抚,柔弱无害的脸庞在对着荣华时,露出个阴恻恻的笑,眼底带着恶毒。
而她们口中的李姐姐,则是本村最有钱的地主孩子,这对姐妹花就是依附于其生存。
只是若是把荣华打一顿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鼻青脸肿,或许还会断几根肋骨什么的,反正自己还有命活着。
然而令荣华难堪的是,这李牡丹的母亲,放浪形骸,别的女人红杏出墙是偷汉子,她母亲另辟蹊径专偷女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她母亲正在做好事时,恰巧被李牡丹偷看了。
此后,荣华的生活一言难尽!
李牡丹在听到这对姐妹花打趣荣华时,也不出声阻止,任由她们对着其侮辱。在她看来,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凭着一张脸能入自己的眼,已是这个灾星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见荣华即将暴起时,才淡淡道:“好了,你们都出去,我有事和翠花谈。”
其余人自然知道李牡丹要做什么好事,点头应是,便出去了。
李牡丹:“你怀里的脏东西还要抱多久,还不放下,让她滚出去!”
荣华抱紧了怀里的云菀,紧张不安地看着李牡丹,如今外面有她的人守着,自己跑不了,如今之际,唯有擒贼先擒王。
李牡丹自信满满地看着荣华,脸上带着得逞的微笑,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她可得好好享受一番,怀着这样隐秘的期待,李牡丹走向了荣华。
荣华放下了怀里的云菀,低声道:“待会离我远点!”
云菀还没想明白,就见荣华对着过来的李牡丹就是一拳,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外面守着的人听着屋里的动静,都讶异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云菀不停地手里掐诀,然而灵力没有一丝一毫的聚集,在荣华被打倒在地时,云菀顾不得灵力还没恢复,自己这小身板恐怕一拳都挨不住,就挡在了荣华身前,愤恨地瞪着李牡丹。
阅美无数的李牡丹瞧见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知眼前这小女孩是个美人胚子,本想伸手捏一捏她那微圆的包子脸,但一看到她那满脸的泥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许你伤她!”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李牡丹也来了兴趣,“你这个小孩倒有趣,她先动得手,我不过自卫,怎么反倒成我伤她了。”
“我——不——许——你——伤——她!”云菀一字一句地咬着牙重复道。
李牡丹无所谓地笑了几声,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拍了拍手,外面的人鱼贯而入。
姐妹花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李牡丹自从通了情/事,对翠花早已是垂涎欲滴,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得手。一来是翠花太倔了,二来她是灾星,这种人,旁人都恨不得远远离开,偏这李牡丹和她娘一样,不走寻常路。
要怪只能怪这翠花容貌太盛,只是一旦让李牡丹得了手,恐怕会威胁到姐妹花的地位,故此这对姐妹花是处处针对诋毁翠花。
瞧见地上被打得惨兮兮的翠花,姐妹花手挽着手笑了。
李牡丹:“这翠花,你们给我好好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别给脸不要脸!”
地上的荣华尽量弓起身子,抱着头,就像以往一样,忍受着即将如雨点般到来的拳头。
云菀喝道:“你们岂敢伤她!”
李牡丹:“你个小娃子,嘴倒是硬得很,待会回了我房里,你若是还能这么硬气……”
地上的荣华眼眶赤红,发狠地骂道:“你个畜牲,猪狗不如……”
啪!
荣华的脸上挨了一耳光,打得嘴角的血迹都流了出来。
“尔等凡人竟敢伤她!”
随着这一声厉喝落地,以云菀为中心顿时风起云涌,恢复了成人形态的云菀飘浮在半空中,手中灵力涌动。
地上的李牡丹等人双脚离地,手扣着脖子,眼珠子突出,挣扎着,似乎想要出声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不成调的单音节。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伤她!”
地上的荣华惊呆了,她看着半空中白衣飘飘的仙人,冷如山涧雪。头一次发觉,自己十几年的人生走了大运。
眼看那几人即将命丧黄泉,荣华回过了神,迅速道:“花枝,别伤了她们,给个教训即可!”
咚咚咚咚……
那几人掉落在地,因为长时间缺氧,脸色发青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云菀轻飘飘地落在了荣华身旁,被那双美眸注视着,荣华有点不自在,红着脸道:“我听茶楼里的先生说,如果仙人犯了杀戒,是要被贬下凡间的,您这么好,怎么能为了我这个不入流之人……”
“不要道听途说。”
“哦。”荣华下意识地回了一声,“什么?!”随着她这一声惊讶落地,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人,幽幽道:“意思是杀了她们,您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荣华笑了,看着地上这些人,想她们该用什么死法,没留意到身后的云菀脸色苍白。
不如掐死她们算了,这样还给她们留了个全尸,荣华想着自己对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在佛祖面前杀人,终归不妥,还得费时费力地将她们搬到外头。不过,这对饱受她们折磨的荣华来说,算不了什么,就是多走几步的距离。
她兴高采烈地准备搬人时,背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云菀身体晃了晃变成了小孩模样,双目紧闭,直直地向前栽倒。荣华立时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云菀抱在了怀里,见她脸色如白雪一般苍白,像生了一场大病般。
荣华也顾不得地上这些人的死活了,将她们身上的银钱搜了个干净,就抱着云菀快速地向镇里跑去。
大雪纷飞,路很不好走,荣华脸冻得通红,手指没知觉地抱着云菀 。她身上衣服本就单薄,也不知跑了多久,她几乎全身冻得无知觉了,只是麻木地跑着。
她心底的念头很强烈,花枝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医馆门口,砰砰砰地敲着门。
屋里的老者开了门,见是两名乞丐,顿时脸色不愉,这大冷的天,乞丐来看病,无非是快死了,他这是医馆可不是什么慈善堂。
“等等等等!我有钱!”荣华冻得手指僵硬,哆哆嗦嗦地将钱袋拿了出来,抖了抖,发出一阵金属碰击之声,似是为了证明钱袋里有钱,她讨好地递到了医者眼下,卑微而又无助。
“进来吧!”老者关门的手顿住了,荣华赶忙抱着云菀进去了,仿佛生怕老者后悔似的,随即老者关好了门,挡住了如刀子般凛冽的寒风。
“那边有纸,你把那些纸都铺到这张病床上!”
荣华弯腰点头,一刻也不耽误,迅速将纸铺到病床上,她知道这是医馆的规矩,乞丐这类低等的人,是不允许直接躺在床上的,老者允许她带着云菀进来,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她哪敢有什么怨言。
“真气逆行,休息几晚就好了,无碍。”
荣华压在心头的巨石方才落地,对着老者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荣华,从钱袋里拿出了银两,然后看了一眼荣华道:“你妹妹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你若再不换身干燥的衣服,怕是会得风寒!”
荣华:“没事,我身体很强健!”
老者:“这钱袋里的银钱,足够你妹妹看病,也够你买身衣服!”
荣华听罢,拿了钱袋迅速冲出了房门,跑到最近的成衣铺子,买了件最便宜的衣服,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老师板娘见她可怜,给了她一双女儿穿烂了的布鞋。
她想着自己不能生病,若是自己倒下了,花枝灵力不稳,若是长期维持在小孩状态,肯定会被人欺负,她这么小,这么乖,想想,荣华就心疼。
老者在她回来时,也只是看了眼,又继续坐着闭目打盹。荣华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花枝,一咬牙,留了下来,只要老者不开口赶她,她就不走,外面风雪那么大,花枝现下生病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反正她脸皮厚,以前实在熬不过冬日的寒冷,就在茶楼里要一碗最便宜的茶,一喝就是一整天,店员的碎碎念念她统统都当做听不见,直到关门打烊,才恋恋不舍地出来。
医馆里,荣华待了一整夜,后半夜她坐在地上,头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12章 鹿王本王
次日一早,荣华被砰砰砰的敲击声惊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是老者拿了一根拐杖在敲门。
老者见荣华醒了,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不善道:“你个臭乞丐还不快走,挡了我做生意的财路!”
荣华看了眼床上脸色稍显红润的云菀,赶忙抱起她,对着老者又是一阵道谢,才迈出了门,身后的大门砰地关上了,发出响亮的声音,似是从鼻腔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般。
今日天气倒是好了许多,初雪消融,街上的行人也比往日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也摆了起来,正在当街叫卖,荣华饿了一晚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路边热气腾腾的包子上移开,抱紧了怀里的云菀,生怕自己体力不支,一不小心将她掉在地上。
周围的路人只是漠然地走过,谁都没有对这两个一大一小的乞丐,露出丝毫的怜悯。
早已见惯世态炎凉、人情淡漠的荣华,只是加快步伐走着,兜里的钱除去云菀看病和自己买衣服的花费,只剩下几枚铜板了。
荣华摸了摸饿扁的肚子,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双眼紧闭的云菀,自言自语道:“花枝,我实在是太饿了,我怕待会没有力气抱着你回家,我去茶楼要碗茶,不贵,就一枚铜钱,我喝饱了,咱们就回家。”
不远处刚刚开张的茶楼伙计,一见‘老熟人’来了,立马如临大敌,准备关门,荣华见缝插针,赶忙一个闪身卡在了门中,对着伙计笑着道:“我喝碗茶!喝完就走!喝完就走!”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荣华求人办事的准则。
店小二:“你每次来都是这么说,哪次不是从天亮坐到天黑!”
荣华:“这次我保证喝完就走,再说,我从来都不赊账,我有钱,你还不赚啊!”
一听这话,店小二黑了脸,道:“每次都是一文钱的茶,死皮赖脸地不走,你的座位,我得擦好几遍,才有其余客人愿意坐。您这尊大佛,恕小店庙小供不起!”
说完,硬把荣华往门外推,荣华一手抱着云菀,一手扣着门框,高声喊道:“我这次站着喝,喝完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路边陆陆续续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行人,店小二脸皮薄,不愿听路边人的指指点点什么。因为这家酒楼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命,人们骂荣华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他的酒楼,店小二“惜命”得很。手中的力道一下子松了许多,荣华瞅准机会,如一条滑溜的泥鳅窜了进去。
这人已经进了店,店小二也不好再赶出去了,只黑着脸道:“喝完就走,否则,我今日将你扫地出门!”,恶狠狠地威胁完,便去后厨拿茶去了。
荣华闲着无事,便跑到柜台前看着那一溜红底黑字的菜牌子,说实话,她大字不识几个,这些个字,她是一个都看不懂。但她就喜欢看,然后想像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风光肆意地坐在茶楼里,品尝这些菜单上所有的美味。
荣华富贵,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她摸了摸肚子,至于刚刚外面路人的闲言碎语,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骂她是王八犊子,臭不要脸……这些个话,荣华已经听腻了,翻来倒去,就那么几句,也没有个什么有新意的骂法,反正,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世间除了生死,其余皆是浮云。
不过,这店小二就不同了,他顾忌着酒楼的名声,自然不愿有人在外说些碎话,所以哪怕是千般不愿,也将她放了进来!
“喂,叫花子,你的茶水好了!”店小二端着茶壶出来,就见荣华站在菜牌子前沉思。他真搞不懂,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脸皮厚的人,幸好这人还算识相,没有伸手摸,否则这菜牌子估计都不用擦了,直接得换新的了。
荣华回过头,快步走了过来,接过茶壶,甜甜地笑着道:“我就知道小二哥心肠最好了,等我将来荣华富贵了,必定将这酒楼修葺一番,成为镇上最豪华的大酒楼!”
“你能熬过这如刀子般的冬日再说吧!”店小二手提着茶壶塞到了荣华手里,仿佛那个茶壶是个烫人的物什。
荣华小心地避过了店小二的手,捧着另一端,她知道人们都瞧不起像她这样的乞丐,都嫌她脏。
“这茶水是温的,喝完,赶紧滚!别挡了我做生意!”店小二语气不善,但比之前在门口拦着荣华不让进时的语气好太多了。
“遵命!”荣华笑嘻嘻地说道,然后一手抱着云菀,一手抱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活像几百年没喝过水似的,那喝水的急切劲儿,直让一旁店小二傻了眼,生怕她喝得太急,咽不过来,呛死在店中,忙道:“喝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等了一小会儿,荣华才魇足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打了个饱嗝,道:“小二哥家的茶水最好喝了,比外面卖的馒头都好吃!”
店小二习惯了荣华的插科打诨,摆了摆手,道:“赶紧走,别挡了我做生意。”
“好好好,这就滚。”荣华看了看自己就的衣服,唯有衣袖还算干净,她擦了擦茶壶,然后掏出一枚铜钱也擦了擦,一块放到桌上,随即麻溜得滚了。
外面的风雪逐渐大了起来,小摊小贩们也匆匆收摊,弓着腰,推着小板车,顶着风雪奋力前行,有的小摊贩一个不稳,脚下一趔,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发出一阵叮铃哐当之声,嘴里骂骂咧咧地咒骂着这鬼天气,弯着腰翻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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