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霆和姚麓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人精,彼此心照不宣。
王母没有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她拢了拢头发,对吴霆他们直白地说道:“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家里房间一下子都盛满了东西,根本不能住人了,我们没想到你们还回来,这房间一时半会儿恐怕真的不能让你们住了。”
王明明还在为被拒绝的事憋闷,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反而像一个遇到水的喇叭,播报不起来了。
林木当然也不想管姚麓他们,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叔,婶儿,他俩都喝酒了,现在出去找旅馆太麻烦了,要不明天再让他们去吧!”
旅馆这附近是没有的,开车去住酒店又不太现实。林木和王明明都是爱好骑自行车大于爱好开车的人,两个人大学都没考驾照,他们对自己有清醒的定位,觉得如果学完驾照,他们大概率会是马路上的杀手,或者自己会因为垃圾的开车技术让自己英年早逝,想来想去,还是不学开车安全,没听那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王母这才想起这一茬,抬手在无人处拧了王父的大腿一下,也不知道是责怪他布置“山洞”,还是责怪他劝着两个小年轻喝酒。
林木又道:“这样,我跟明明住一间,让他们两个住明明房间,”他抬头直视着姚麓道:“姚总,您要是打算在这里常留的话,明天还是找找酒店吧!”
姚麓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心里恨透了给他断了后路的王父,这也太不地道了,他高高兴兴地回来,正准备实施自己恢宏的追妻计划,谁知火还没点燃,王父直接给浇了一盆水,所有的雄心壮志顿时胎死腹中,让他很有些措手不及。
算了,住一天算一天吧,他把目光往林木那里瞟了一眼,林木正因为想起什么搞笑的事跟王明明分享,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跟两个小朋友似的,姚麓呼出一口气,就王明明这样的,他倒不用担心,这两个人要是能成,估计早就成了,现在要想想怎么长留才好。
晚饭过后,王明明去了林木房间,林木的快递正好到了,他一边给si//扯包裹,一边跟王明明说话,王明明两只眼睛钉在电视上,中途分神问了一句:“买的什么啊?”
林木道:“睡衣啊!”
王明明把目光转向他,咦了一声,“我记得你前两天不是刚买了一套吗?”
林木哈哈一笑:“那我也不能光穿一套啊,总得换洗吧!”他将睡衣从包裹里拆出来,举到王明明面前:“nao,就是这一套。”
王明明看着颜色素雅的睡衣,啧啧两声,“我要是姚麓,看见你穿这玩意儿,早就把你扑倒了。”
林木白了王明明一眼,不过王明明说的也是实情。
这套睡衣采用的面料是林木喜爱的亚麻,也许是考虑到夏季太热,设计者选用的亚麻非常薄,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这睡衣不像睡衣,倒有点惹人遐想的意思。
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最能激发人的想象力,人的大脑自带格式塔功能,会隐约的模糊的都自己脑补成它最完美的样子。
不过……这些林木都不在乎,他平时只在自己房间里穿睡衣,他看不到自己穿睡衣的样子,或者即使看见了也不在乎,自己无论怎样都是自己,对于一个穿睡衣的人来说,他只需要抓住它最重要的一点——舒服——就行了。
八点档狗血剧开始时,林木正好洗完澡出来。他擦着头发穿着睡衣走出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美人准备走t台,王明明只看了一眼,便给林木竖大拇指,直呼不得了,还煞有介事地捂住鼻子,说自己要流鼻血了。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林木一边擦头发一边去开门,打开门后,姚麓转过身来,一看林木这副样子,瞳孔一缩,几乎立刻就怒了,一把就把人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林木吓了一跳,惊骇之时不忘压低声音:“你干吗?”
姚麓把人钉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满脸不爽:“你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林木低头打量自己:“我喜欢啊,关你什么事?”
姚麓努力耐心地劝他:“你跟王明明住在一起,也要注意点影响好吧!”说话间,他用下巴指了指房间里傻笑的明明。
林木轻嗤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姚麓的胸膛:“我就是因为跟明明在一起住才放心穿这个的?要是你?哼!”
“嗯?”姚麓歪头,同时攥住林木打算撤走的手指,摩挲着道:“我怎么了?”
他跟林木的距离太近,林木又穿的薄,姚麓的体温透过衣料悄悄跑到林木身上,林木别开脸,不愿意提起旧事,姚麓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重新面对自己,开始道起歉来:“那都多久了?你怎么老忘不了呢?而且……你当时不也挺爽的?”
林木有些懊恼:“我没有!”
☆、救人去
晚饭过后,天色并不晚,夜幕缓缓降落,夜晚的黑暗还没有完全到来,这时候的天色有种异于深夜的不太成熟的朦胧美,外面的天地似乎变成一幅辽阔的画卷,看一眼,便可沉醉其间。
姚麓得知自己没地方住,就是在外面天地如画的时候。
晚饭其间,王父仿若不经意地问道:“你们的旅店订好了没有哇?”语气还有点儿热心的意味。
吴霆和姚麓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人精,彼此心照不宣。
王母没有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她拢了拢头发,对吴霆他们直白地说道:“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家里房间一下子都盛满了东西,根本不能住人了,我们没想到你们还回来,这房间一时半会儿恐怕真的不能让你们住了。对不起了,小姚,小吴。”
王明明还在为被拒绝的事憋闷,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反而像一个遇到水的喇叭,播报不起来了。
林木早就知道姚麓打算在这里打持久战,没想到王父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把姚麓的后路堵地死死的。他心里不能说不高兴,姚麓吃瘪的样子多好笑啊,林木用手托起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姚麓即将崩溃的笑脸,姚麓紧紧抿着唇,抬头倔强地跟他对视,看起来有点可怜,像是即将被主人踢出家门的小狗,林木挑了挑眉,想看姚麓怎么应对。
半晌,只听姚麓说道:“没事的,叔叔,我们早就订好酒店了,这次回来是因为有事情跟小林和明明商量,我们已经谈完了,现在也该走了。”
王父闻言很高兴,姚麓的说辞中其实漏洞百出,但王父愣是没听出来,他还想再劝两杯,被姚麓婉言谢绝,姚麓很识趣地拉着吴霆赶紧撤出王明明家,驱动座驾驶向市区。
吴霆看着夜晚的灯火,对姚麓道:“咱们这走的也太干脆了吧,都不再争取一下?”
姚麓一边开车一边哼道:“争取个屁,王明明他老子根本没打算留我们,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吴霆叹了口气:“能看不出来吗?不过也是,我们跟他非亲非故的,整天鸠占鹊巢,人家心里能不膈应?”
姚麓重重叹息,吴霆轻轻耸动鼻尖,突然惊道:“卧槽,你喝了酒怎么还敢上公路?要是被查到怎么办?”
姚麓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底气地说道:“不能吧……”
事实证明,吴霆的乌鸦嘴绝非浪得虚名,就在他们进行完对话后不久,一个路口处便有交警杀进视野之中,把姚麓打了个措手不及。
交警是敬业的,他们分站在各个岗位上,像是一个个拥有无穷力量的水神,在挥手指挥之间,就让奔腾的车流逐渐分开,然后停下。
姚麓很不幸,成为一滴倒霉的水。他停下车,在交j严厉的瞪视中往酒精含量探测器上吹了一口气,很快便被宣布是饮酒驾车,得去交j大队走一趟,吴霆作为车上一员,亦是没有幸免。
夜逐渐深了,交j大队里灯火通明,姚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小小的青原栽了,交j大队的灯晃的他眼晕。
门被推开,交j进来做笔录,问姚麓:“身份证呢?”
姚麓摸了摸口袋,说道:“没带。”
“没带不行,你家里人呢?让他们来送。”
姚麓得到这样的回答后,突然想起来,他的身份证好像忘在王明明家了,回海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落了件衣服没带,身份证就在那里面,他本来一直想着这个事,可是从王明明家出来的太匆忙,实在没想起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联系林木。
工作人员看着他拨通电话,忙音响了两下,那头有人接了:“喂?”语音沙哑,睡意朦胧,似乎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姚麓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嗓音:“宝贝,你睡了?”
林木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一看来电人是姚麓,口气有些不耐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快说正事!”工作人员催促姚麓。
林木一听姚麓的手机背景里有人说话这么凶,突然有些清醒了,他努力睁了睁眼睛,问道:“你在哪?”
姚麓把前因后果跟林木说了一遍,最终想,这么晚了,要不就别让他来了,让他好好睡个觉多好?不就是待一晚上吗?
林木听完姚麓的交代,掐了掐眉心:“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姚麓闻言快感动哭了。
林木这时候在那边突然笑了一声:“被抓的滋味好受吗?”
姚麓道:“不太好受……”
林木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娇气,根本受不了,吴霆呢?”
姚麓侧头看了吴霆一眼:“他也在配合做笔录。”
林木嗯了一声,开始给自己谋福利道:“去救你可不白救,你欠我人情知道吗?”
姚麓赶紧点头:“我知道啊,我不是早就说我欠你的吗,以后还要给你当牛做马呢。”他说着说着,又迟疑道:“你开车过来不安全吧……”
林木道:“不劳你费心,你等着我吧,现在被你闹得都睡不着了。”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他掀被下床了,他的嗓音透露着清醒的信号:“没事挂了吧,我一会儿就去捞你。”
姚麓不住地点头:“我等着你。”
电话挂断,姚麓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喜悦很快在四肢百骸翻涌起来,林木竟然来救我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爱啊!
☆、第 65 章
林木来到市中心的目的地后,将车停好,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夜里凉,他又刚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不加点衣服很容易感冒。
进入大队,在交警的带领下,他很快找到姚麓。姚麓此时正将手埋在双臂之间,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正好跟林木隔空对视,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林木对他这个表情甚是满意,将身份证递给交j,又去配合交了罚款,忙活了半天,姚麓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林木走到姚麓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还能走路吗?”
姚麓站起身来:“可以……”
林木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吸了吸鼻子。姚麓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一听他吸鼻子,几乎是立刻把手搭上他的后颈,自己低下头来碰了碰他的额头。
林木呆愣一瞬,眼睛突然睁大,回过神来就去推人,他压低声音道:“我靠,你要不要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姚麓四下里看了看,无辜道:“怎么了?我这是怕你发烧。”
林木懊恼道:“我没发烧。”
他光忙着反驳姚麓的话,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被姚麓拥在怀里,姚麓身材高大,林木跟他一比,显得整个人小小的,他两只手都以一个推拒的姿势搭在姚麓胸前,可是因为刚才的对话停止了动作,现在在外人看来,那场景很明显是林木在撒娇,连他的表情都刻着掩饰不住的恃宠而骄,姚麓垂眼看着林木,姿态非常呵护。
一个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有人迟疑地喊:“林木……是林木吗?”
林木闻言回头,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一看来人,林木登时浑身一震,姚麓跟他身躯相贴,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也抬眼朝来人看去。
只见面前的人身量不逊于姚麓,人也长的比较清秀,一看就有很好的教养,他看着亲密相拥的林木姚麓,神情有些古怪。
林木怕他误会,一把将姚麓推开,姚麓被推的一个趔趄,脸都黑了。
林木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姚麓哼了一声,直接抬步上前,一手挽着衣服,一手跟那人握手:“你好,我是姚麓。”
那人笑了笑:“崔嬴。”
林木此时已经来到两人身边,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对崔嬴道:“呃,本来想告诉你的,后天的相亲……还是取消吧……”
崔嬴还是那副春风和煦的样子,他看了看对他一脸敌意的姚麓,挑了挑眉,露出了然的笑容:“好吧。”
语气中有些无奈。
两人又交谈了两句,崔嬴看了看表,很抱歉地表示自己有事,得先走了,林木示意他请便,随后目送他离开。
“行了,走都走了,这么依依不舍地干什么?”姚麓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林木身后,幽幽地说道。
林木剜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抬步就走。
姚麓追上去拉他胳膊,被他狠狠甩开,姚麓火了,声音不自觉拔高:“干什么?相亲对象跑了你想赖我?”
林木气呼呼地说:“不赖你,赖我,怨我多管闲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个遭瘟的地方!”
姚麓道:“行了行了,这个跑了就跑了,这世界上没别的男人了是吧,为了这么个人跟我生气你就好受了?”
林木冷笑:“跟你生什么气?我以后都不想跟你扯上什么瓜葛,弄的跟不守妇道一样,我以后还打算清清白白做人呢!”
姚麓:“……艹,跟我在一起不清白是吧,行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林木,你他妈就是属绿茶的,一边吊着我,一边去找别的男人,你想脚踏几条船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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