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指着他,训道:“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
姚麓愤愤不平:“你对我下手真是一点儿不手软,疼死我了。”他拧着眉,痛苦地捋了捋自己的胳膊。
林木的面目舒展开来,见他难受,试探着问道:“这么疼啊?”
姚麓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受了些委屈,需要点儿补偿才能弥补他心里的创伤。
林木当然明白他存的什么心思,姚麓很喜欢跟他亲近,甚至越亲近越好,如果是负距离,想必他都要每天放鞭炮庆贺了。
林木当然也喜欢亲近,这是人类之间表达亲昵的方式,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都让人在天气渐冷的时候感到温暖。
只是,凡事都有个度,过犹不及。他害怕用这样的亲昵会有限度,当限度用光,总有一天,热情不再,两个人在一起要怎么互相面对呢?他现在开始思考“距离产生美”的意义了,也许这样能够将彼此的感情熬的更加浓稠有韵味,而不会因为总见面将一些美好磨灭。
他心里想着,抬手按上姚麓轻轻撅起的嘴,将他的脸转到了一边去,受打击的姚麓不干了,黑着脸耍起无赖:“怎么了?又不让亲了?”
林木晃着脑袋:“不让,你能不能正常点,老是这么卿卿我我的,腻不腻?”
姚麓一听这话,立刻高声叫起来:“腻?你他妈说的什么话?跟我好竟然会腻?你,下车!”
他被彻底气到了,姚麓这人最近很好说话,林木都忽略了他之前是多么无赖胡闹的人了,像今天这样把他随便撂在马路上的事,姚麓以前可没少干,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林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林木,他一看姚麓要发疯,心想还是顺着毛摸吧,本来对他来说这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心里有了计较,他面上从容淡定了很多,姚麓来开车门拽人时,刚伸出手去,就被扣住双手拉过去,来了一个绵长//热烈的深吻,姚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在当场,反应过来后,亲吻时胸腔的笑意透过唇齿传递到林木心里,他扣紧了姚麓的下颌,含糊道:“专心点……”
果然,姚麓闻言就乖乖听话了。以至于林木面对他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征服了某种大型的猛兽,这个猛兽是奇葩的,他不爱吃肉,不爱喋血,他只爱一些亲昵无比的行为,而且仅限于林木施予的。
林木边亲边想,算了,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没有必要为了未来错失现在,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他思绪捋顺后,轻轻舔了舔姚麓的唇角。
姚麓立刻激动了,接吻的力道陡然变大,林木感受到他的热情,很快愣住,低头一看,姚麓已经ying了……
他妈的,禽兽!
☆、你就是不行
林木都被气笑了,他推了推姚麓,姚麓不满地咬了他一下,犹自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暧昧气氛里,林木用搭在姚麓颈后的手一使劲,姚麓一下就躺到了林木身上,林木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气道:“在大街上呢,赶紧上车,有伤风化!”
姚麓赶紧支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他这才清醒,刚才完全忘我了,从梦里回魂的他悻悻的,恨恨地瞪了林木一眼,重新回到驾驶座上,不甘心地拽过林木的手来了一发,最后还给林木安了个“妖精”的称号。
林木无语地接受了这顶姚公子恩赐的帽子,不想再触他眉头,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气氛还是非常融洽的。
林木问姚麓:“你爸的小秘书叫什么名字啊?”
姚麓:“王翠霞。”
林木:“???”
姚麓看他一言难尽的样子,了然地笑了,有些宠溺地说:“宝贝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土?”
林木:“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她跟这个名字不搭而已,她看起来还挺时尚的,我总感觉以她的审美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姚麓撇撇嘴,他最听不得林木夸别人了,不过林木的小脑瓜就是聪明,他是值得被夸的,姚麓于是开始夸人:“真聪明,她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改了。”
林木瞠目结舌道:“这也行啊?”
姚麓倒是见怪不怪:“有什么不行的?自己爹妈给起的名字要是不喜欢,当然可以改啊。”
林木好奇地问:“那她叫什么?”
姚麓:“唔,王诗梦。”
林木点点头:“她还真是像喜欢这种名字的,我一听,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她”。”
姚麓:“什么什么?”
林木笑着解释:“就是很像她会给自己取得名字。”
他笑的灿烂,露出一排可爱的牙齿,姚麓赶紧别开眼,生怕自己再失控,他现在已经沦为林木手中一台的机器了,情绪行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林木这么冲着他笑,他老是想把人吞在肚子里,仿佛这样才能跟他永远在一起,这种心爱的心情,真是随时随地把姚麓弄得晕头涨脑,他之前说的智商下线是有根据的,林木要是老在他面前晃悠,他心里根本放不下别的东西,天长日久,脑子可不要生锈嘛。
林木想起姚麓之前说的计划,戳了戳姚麓:“你不是说要把她弄走吗?你准备怎么弄?”
姚麓觉得这件事无比简单,不值得多说,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话题:“找个小帅哥,跟她勾搭勾搭就完了呗!”
林木以为他敷衍自己,严肃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姚麓看他一眼:“我多正经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怕林木不明白,解释道:“你以为她跟姚路远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吗?还不是为了钱?她这种女人一看脑子就不怎么样,我以前见得多了,就是姚路远那个白痴以为自己魅力大的很,他有个屁的魅力,都不照照镜子里自己那副样子,脑袋都秃了,还当自己是小帅哥呢。”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肩膀直抖:“王翠霞现在就是既想要姚路远的钱,又想在外面找情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想什么美事呢,就她这种没什么职业素养的我最看不起了,她但凡认真点儿我都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他说了这么一大通,林木就抓住一句重点:“你见过很多她这种?”语气中是山雨欲来,潜台词:“你赶紧和我解释,要不我闹给你看!”
姚麓急道:“没有没有!”
这话谁信呐!他说完又找补:“都以前的事儿了,你不是……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子吗?”
林木眯眼看他,声音冷的不要不要的:“是啊,可是是谁和我说自己跟我上床时是个处,以后也只有我的?”
姚麓扶了下额角:“那我说的这些本来也是实话啊,那些人往我身上贴,我那都是逢场作戏,根本没真刀真枪地上过呀!”
林木觉得姚麓说的是真的,因为他这个人心高气傲,从来不屑说谎,他也不算真生气,就是想跟他闹一闹,耍耍小性子,体会一下被人哄的感觉。
姚麓觉得跟自己老婆说话就要做好对方胡搅蛮缠的准备,这大概是他真正恋爱以来发现的真理之一,他于是不再辩驳,而是像个冤大头一样地问道:“想要什么你说吧,给你补偿总行了吧!”
说话间,车正好经过海滨商场,林木拍了拍姚麓:“停车停车。”
超跑拐了个弯缓缓停在海滨商场,林木朝那恢宏的标牌努努嘴:“我要去这里。”
撒娇了。
姚麓真是非常吃这一套。
林木一软软地对待他,他简直要掏心掏肺地回报他,挥金如土、一掷千金,这算什么呀,美人一笑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昏了头的东西就差把人打横抱进去了,让林木擂了两拳才清醒,赶紧恢复正常,但还是搂着人去了专柜。
林木现在奉行极简主义,以前血拼的时候,是想着姚麓这个混蛋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他的钱就算是给自己出气了,反正花光了他还给。
现在可不能这样了,第一是自己的理念转变了,生活中的东西不想买太多,还有就是……姚麓的钱说白了就是他的钱,反正姚麓是这么说的,他就这么信,不吃亏。
他在海滨商场的五层里逛来逛去,逛来逛去,姚麓都快累瘫了,他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就是不走了。林木最会整治他,他用打量的目光盯了姚麓三秒,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不是不行啊?怎么走两步累成这样?”
他怎么可以不行?
姚麓闻言垂死病中惊坐起,给自己这样打气,我宁可累死,都不能让他对我的身体素质有一点点怀疑。
激将法奏效了,林木继续开路,姚麓认命地跟在后面。
逛了俩小时,最后就买了三件衣服,姚麓乖乖付款后,很有眼色地提起外包装,拉着林木的手,十指相扣地走出商场的门。
门口的柳树仍旧舒展着碧绿的枝条,仿佛是夏日的遗迹,夏日时节,这里上演的剧情本来是林木像个苦力工一样大包小包地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姚麓像个指点江山的大少爷,如今岁月变换,他们的身份彻底翻转,林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际遇多么神奇啊,他笑着抬头,像是经受空气的爱抚。姚麓见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他轻轻撞了撞林木,笑问:“买开心了?”
林木点点头,学着小朋友的腔调,奶声奶气地说:“开心。”
姚麓装似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你真是让你老公大出血啊。”
林木撅撅嘴:“你不是说自己有钱吗?我才花这么点儿,你就心疼了?”
姚麓拽了拽他的脸:“不心疼,不心疼,等领了证全给你,给我点零花钱就行。”
林木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姚麓道:“真的,财迷!你见了我眼睛都没这么亮!”他又开始酸唧唧。
林木恶作剧之心大起,一下跳在姚麓背上:“不想走了,老公背我!”
姚麓往前一个趔趄,他埋怨道:“你他妈上来跟我说一声啊,把你摔出去怎么办?”
林木哈哈大笑:“你就是不行,我刚才说你你还不乐意!”
“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啊,你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整你……”
姚麓愤愤不平的声音消失在风里,最后被林木的笑声掩盖……
☆、惊闻
林木来海城之前,盘算的可好了,他把跟姚麓相聚的时光当成度假,等假期结束,他会回去兢兢业业地工作,深刻贯彻一下生而为人的独立精神。
第二天一早,林木睁开眼睛,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他第一反应这是放纵过度的后遗症,稍微动了动身子,下/三路传来一阵尴尬的酸痛,随后就被姚麓圈在了怀里。
拥抱的感觉到底不赖,他心安理得地睡在姚麓怀里,再醒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并不热,人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看看表,两根指针正好贴合在一起,指向十二点的方向,林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轻嘟囔:“真是睡昏头了……”
掀开被子下床,忍着难言的滋味儿去洗漱。洗漱间里水声淅淅沥沥,镜子上爬满了往下落的水迹,浴室里热气氤/氲,一只白皙的手抹了抹镜上的雾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脸,林木啧啧夸道:“帅,太帅了。”
手机铃声响起,透过门板传进来,音量有些小,但也不妨碍听见。林木匆匆冲洗了一下,出门接电话,来电人竟是王明明。
算算时间,他俩都在海城玩了几天了,似乎该回家了。林木想,他这是要和我一起走,如此笃定地想着,他轻划手机,拨通了王明明的电话,准备调侃他几句。
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了,对面安静如鸡。
林木:“???”
王明明不该是这个反应啊,他不是一向大嗓门儿吗?
心里有疑惑,眉头就不自觉拧成个结,他不确定地喊道:“明明?”
那边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抢夺声,像是小朋友在抢糖果,林木仔细听着,那端断续着传来:“给我……给我你!别打了!”
林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就听王明明努力给他传递消息:“喂,姚麓……红唔!要红……唔……墙!嗷!”
这最后一声是吴霆发出的,不用想,一定是被咬了手指,王明明想必是取得了对敌战争的胜利,很快给林木发过位置来。
林木看着那个遭瘟的名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望乡!
姚麓这个王八蛋,前脚刚跟他睡完,后脚就出去勾搭别人了。
他心里生气,但是努力压抑着,不断劝说着自己,明明也许是误会了,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这种类似家丑的事情,在没确定真实性之前,其实家属都已经相信了大半,这似乎是人的一种倾向,倾向于相信负面的信息。
林木虽然在努力为姚麓找理由,但行动一点儿也不含糊,那样子,宛若一个去收拾行为不检点的老公的小妻子。
站在望乡门口,林木狠狠剜了那标牌两眼,给自己打气似的撸了撸袖子,他想,姚麓这个王八蛋要是敢有一点儿不正当的心思,直接跟他分手,他不是讨厌被人扇耳光吗,到时候在给他两下子,出出恶气。
思绪转了一圈后,他抬步向里面走去。
☆、拉拉扯扯的
不知是老天垂怜,还是上苍的玩笑,进入望乡后准备打持久战抓人的林木一眼就望到了不远处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卡啦,世界崩塌了。
林木的世界仿佛一瞬间消音,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发出鼓噪声,咚咚咚咚……
“艹,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你!”姚麓着急地把自己的衣服从身边小白脸的手中解救出来,仿佛一个被恶霸强迫的妇女。只是这位妇女有点儿脾气,眉梢眼角写满了“我要揍你”的凶狠。
姚麓没想到林木会来,甚至在人来到身边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他现在觉得自己倒霉死了,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林木保证说把王翠霞踢走轻而易举,于是在海滨商场看到专柜小帅哥后,他起了点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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