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爬起来,场景在周卝身流过,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在周围有许多摆放标本的架子,在其中浸泡着令人不安的材料和诡异药剂,她循着指向方向来到其中一个架子前,从面前取下一个巨大的玻璃罐。
“我该怎么……”
“摔碎它!”
母亲的话应声响起,吓得人一惊,梅琳几乎是无意识的松开手,随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当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诡异粘卝稠的液卝体,已在脚下打碎一地。
她撑开衣服,一片片将打碎的物质拾起,从模糊的质地分辨,那罐标本好像有着类似菌丝的结构,酷似蘑菇的伞盖伸展开来…散发着不详的荧荧光泽,可能是从很深的地底开采的。
梅琳转过身,看见母亲闭上眼。嘴里念了些什么,随即锁链‘咔’的断开了一部分,她抽卝出了一只手,将自己手中的诡异菌类抓去。
“妈妈,这是什么?”
“得从很深的地卝下找到的,先别管那些……”女人一口将菌类扔进嘴里嚼碎,好像一股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散开,她将那些嚼碎的物质吐出来,低下卝身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但是,我们一直把它称为…‘哥布林的幻觉蘑菇’,嘶……”拇指的伤口被菌类的汁卝液渗透,好像失去了知觉似得,接着女人将另一只手也‘咔’的挣脱出来,扯开了自己大卝腿上的布料。
“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会沿着矿井,或者天然的隧道下到地底几百米、甚至游离到几千米深的地方找到它,而现在几乎绝迹,只有另一个世界才……你没必要知道。这种材料可以麻痹人的知觉,用量得非常谨慎才行……但现在管不了那些了,咳咳……”
大卝腿上,映入眼帘一个清晰的血洞,梅琳待在原地,心中一涌而出的混乱几乎要将她吞噬。
“对不起,妈妈……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
“别管那些了,得抓紧时间!”女人打断了的话,我的包呢?资料都在里面。”
四下张望着,突然梅琳听到异样的声响。
声音从打碎的窗户传来,那是四肢攀附试图翻越的声响,随着‘哎哟’一声,梅琳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罗莎·爱德华兹有些踉跄的从窗户翻过来,险些摔一跤。
“罗莎小心!”
紧接而来的是亚瑟的声音,蓝发少年一样从窗户翻过来,蹲下卝身检卝查罗莎的情况,确认棕发女孩没受伤,接着二人诧异的抬起头,正好迎上梅琳及她母亲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惊诧的声音几乎穿过梅琳的耳朵,梅琳吓得不敢转过身看妈妈卝的视线,那浑身冰冷的感觉就像期末考砸了一样。
“这……我能解释的,”梅琳摆摆手,一时间所有的巧言善辩都在舌卝头上打了结,“这…我们是一起来到了这里的,对不起…但真的没办法。”
“你们,三个孩子?”女人的话语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亚瑟,你还好吗?”
随即响起的是凯的声音,他最后一个进入房间,跨过窗户稳稳地落在地上。罗莎狠狠一拽,把亚瑟拉到了自己这边。
“亚瑟好得很,你别老巴着他。”
罗莎语气很不友好。
“这……”凯仿佛一时哑语,随即一副找卝人说理的样子看向亚瑟,“唉,亚瑟你看看,这就是罗莎的不对了……”一边说着,他这才环视了一圈房间,还在运转的监控设施,一排一排诡异的标本,当看见被困在椅子上的女人时,凯警觉的闭上了嘴。
“你们四个是吗?”女人几乎是质问的语气,“这太危险了、堪称恐怖!你们到底……算了。”她低下卝身,只是一瞬间,在手指碰到的一刻锁链应声而开,随即有些摇晃的站起,从座位上顺了一根链子,从角落里捡起一刻装修落下的细长钢片固定在大卝腿上,以此支撑受伤的腿,“我们走。”
梅琳首先跟上,接着亚瑟拉住罗莎的手走来,而后者,名为罗莎的棕发女生最终听了亚瑟的话,但始终有些不情愿的打量着四周,三个了,那还有一个……
“那边的小子,你在干什么?”
她厉声制止道,那最后一个从窗外翻进来,长着一头红发的男孩正走过标本架的角落,流连过不满各色物质的标本架,观察其中怪异的生物材料,好像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些物品。
“啊,来了。”
被叫住后,凯应声看过来。
“夫人,请问这是你的包吗?”他从角落翻出一个公文包,在最顶上有一个记者证,“你的名字是……卡珊德·诺拉瓦(Cassand Nolava)?”
凯拿起记者证,谨慎的念出这个名字。
“没错,我是卡珊德。”
梅琳的母亲,名为卡珊德的女人走上前,将凯手中拿着的包和记者证一同收回来。
“你的态度应该再诚实一点的。”
她转过身,冷冷的留下一句话,随后推开门。
“出发了,孩子们。”
部卝队压低着步子,沿着走廊一路包抄缓缓靠近目标所在的房间。哪怕在场所有人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仍不会凭主观臆断状况。酒鬼带着通讯装置,耳卝机那一旁只有寂静,他知道首领在看情况。
“警惕那个女人,或许那天你们抓卝住她很容易,但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酒鬼知道首领在另一头看着情况。“注意周围的环境,我们所修筑建筑时特殊的角落……那些金属和折角和几何形体,一切都能成为她的武卝器。一定要注意躲开。”
竟说些鬼话,真麻烦……酒鬼在心里骂了一句,压低身卝子带领部卝队前行,暗暗打了个手势。远远可以听见门扉缓缓打开,有非常非常小声、但全然无序的脚步声传来,所有人屏住呼吸。
“优先击毙她的女儿,那丫头只会坏事。你不想再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卝叫坏事了吧,老兄。”
“你他卝妈给我闭嘴!”
部卝队逼近其中一条走廊,而空出了另一条,脚步声逐渐逼近,透过护目镜可以清楚瞄准走廊的任何物品以及情况。
‘瓮中捉鳖,’酒鬼暗暗说着,‘还要维持命令……究竟为什么?’
他朝通讯仪质问,面对全副武卝装的部卝队和严格训练的人员,战力差距悬殊——酒鬼几乎有着全部的把握,除非世界上有魔法,或者命运,否则谁也无法逆转这样的差距。
“至少留小公爵一条活路,朋友。”
首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酒鬼缓缓按住扳机,
“他们来了。”
随着首领话脱口而出,酒鬼打出突击手势,对着身后的部卝队高喊!
“发现目标,全员突击!”
“他们来了——往左走,左侧没人!”
爱德华兹好像率先察觉到什么一般,敏锐的听觉捕捉了所有微小的声音,随着她大声喊出,来自走廊死角另一边的子弹布面而来,枪声的轰鸣顷刻间包围了整个走廊!
枪声,熟悉的感觉,有一瞬间爱德华兹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浑身仿佛凝固一般立在原地,熟悉的枪响……火光包围了视觉,就像夜空里的星星只是一瞬间闪烁,不,救救我、我不想再次……
“孩子!”一只手将爱德华兹拉了回来,连同被打碎的意识一起,“你还好吗,保持理智!”她别过头,那是一双温暖的手,不是亚瑟的,爱德华兹好像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人,她抬起头,就像年幼时每一次敲门声响起似得望去,缪德莉回来了吗?
“妈妈,我们怎么办?”那双手松开,随后将梅琳护在自己身后,“我们怎么做……”
“没事的,孩子。”声音越来越近,卡珊德回过头看了一眼,笑容有些慌促,看得爱德华兹觉得扎眼,接着卡珊德继续说,“记住接下来我做的,学着点女儿。”
“嗯!”
梅琳点了点头,时间愈发紧迫,卡珊德转过身,手指沿着金属贴面的墙壁拂过。
“去观察,你会发现,”
伴随母亲的声音,梅琳敏捷的注意到切面与切面之间的夹角,那些在装砌时本应避免的特殊角度,以前从未见过,在普通的建筑里没有的,哪怕这些墙看上去和普通建筑一样,但在装修时仍无法避免的留下来痕迹,那些特殊的、隐藏着秘密的夹角,隐藏的密文……
“让开!”
随着卡珊德指尖划过,铁灰色的金属在指尖形成全新的状态,在伴随着空气里浮现出崭新轮廓的刹那,原本敞开的走廊被瞬间吞没,取之而代是一面全新的金属墙!
“哇…”
梅琳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便被母亲拉着手腕跑走。
“好大声…耳朵疼死了!”爱德华兹痛苦的捂住耳朵,她受不了这种金属拉伸、扭曲所发出的刺耳悲鸣。而亚瑟紧随其后,好像还诧异着面前一幕的发生,就在墙壁形成的瞬间,他有一种感觉,但却难以解释其中的缘由,这…简直是魔法!
“你创造了一堵全新的墙,不…这怎么做到的,发生了什么?”
但在亚瑟开口之前,凯却先一步抢了他的话,但下一刻就被爱德华兹拽着领子,一把拖着走了。
“不是创造,”梅琳环视四周,“是角度。你们注意看这些夹角,还有拼贴的缝隙,都是无意识造成的。”她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幕,原本规律拼凑的碎片在瞬间变换位置,形成一种全新的拼贴形态,在体积几乎不变的情况下形成了一面新的墙,“是延伸了!”
她向前跑着,紧紧跟在母亲身后。
“就像拼图一样,不同的角度和拼贴方式,可以延展出不同的面积。”梅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回想母亲所说的话:去观察,你会发现。
“我们从没创造新的东西,只是改变了角度,改变了原来的夹缝位置,就‘拼凑’出了一堵新的墙!”梅琳说着,一边追上母亲的脚步,昂着头问道:“我说的吗?”
“学得很快啊,女儿!”
仓促间女人只是低下头夸了一句,身后的全新形成的门扉传来轰然响声,子弹扫射和凶狠的冲撞震撼地面。
“来不及了,他们很快会追上来!”
卡珊德伸出手,沿着墙缝和拼凑的角度划过,铁灰色的墙壁间回荡起金属共鸣的声音,随后金属缝隙散发出荧光,所有光芒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走这边!”
罗莎回过头,她看着那面闪烁火光的墙,轰鸣的响声同记忆里的火焰重叠,脚步失衡,步履好像漂浮起来一样,一切都让人想起过去,她听见有人在耳旁尖卝叫——
接着,她感觉有人拉起自己的手。
“罗莎,跟上!”
是亚瑟,她回过神来,随即将记忆里的枪响声抛之脑后。二人手牵着手向前,穿过狭长的走廊,反射着金属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
酒鬼一拳打在凭空生出的墙壁上,谩骂的声音几乎刺破传讯器,指节隐隐作痛,他只在那面薄薄的墙上继续用卝力。
“你倒是回话啊,我们听你指挥呢?”
沙沙声过了一会,首领的声音终于再度浮现出来。
“我说过,叫你不要轻敌。”
“这和我们过去面对的敌人都不一样,你简直疯了!”酒鬼的声音歇斯底里,又有些颤卝抖,“时至今日卝你想让我再面对过去的敌人,开什么玩笑……”
“你在害怕么?”
首领的声音带着笑意,周围的部卝队成员面面相窥。
“我让你别废话,接下来怎么办……这面墙到底怎么回事?”
“绕过它,继续追。”首领的声音冷漠,“你知道的,这些墙面都用特制的金属制成,以我们现有的武卝器都很难打穿,哪怕只是一小面。”
“所以?”
“那个女人可以控卝制金属拼贴的夹角,但并不是金属本身。所以——绕过它们继续前进吧,又不是非得把每个人都杀死,你只要知道……保证亚瑟们上列车就行了。”
“所以我们只是做做样子对吧?”酒鬼阴阳怪气地挖苦着,“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他挥挥手调转路线,“全员做好准备,别放松警惕!”
鬼知道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花样。
“那到底是什么……”
酒鬼对着通讯器呢喃,耳卝机里首领的声音再度答复了。
“是天赐的能力。”
酒鬼没有回话。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我的好兄弟……是在担心‘那场战争’再度敲响吗?”
“闭嘴!”
酒鬼转过拐角,随手掐断了联络。
“走这边,快点!”卡珊德穿过一个拐角,指挥着,“趁他们还没继续追上来!”
金属共振的响声,卡珊德能清晰感觉到部卝队正朝另一个方向包抄过来,他们对这里远比自己熟悉,但机会只有一次,不容失败的余地。
梅琳从身边匆匆跑过,亚瑟紧随其后,
“小丫头,你在瞧些什么!”卡珊德一把拧过罗莎的手腕,“你手上这些伤怎么搞的……算了,最后那个小子也快点!”
棕发女孩好像一直在听,卡珊德注意到她始终注意着声音……不是脚步声或者共振,而是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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