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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缓刑(近代现代)——二团书生

时间:2021-01-25 08:58:22  作者:二团书生
  他想维持这个小概率事件,和他打个平手,一起上台领奖。
  于是王珏大脑飞速运转设了个局,前期故意下错露出马脚,表面上步步被紧逼却游刃有余,等他有条不紊地丝丝入扣,最后达到逼和的目的。
  他在那场国际象棋比赛里放水了。
  放水的意思就是,他在看了李微和别人对决的棋局之后,有绝对的信心赢他。
  赢了他,他的人生也许就会在小康家庭和他的聪明的双重加持下走上正轨吧。也许成为贡献社会的科研人员,也许还是一个忙碌的小有名气的医生,但至少每个笑容和风度翩翩都是来自内心。
  而不是像现在,被杀手老板追杀,和他亡命天涯。
  只是他在以棋局为暗号,真正确认了眼前人就是当年的男孩时,这些话又该怎么宣之于口?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没好气地隔空喊出一句:
  “你是病号今晚你睡床,晚安!”
 
 
第22章 
  【23】
  王珏窝在单人小沙发里,耷拉着两条大长腿,眼睁睁盯着窗外的大月亮在云卷云舒后时明时暗,一直睁眼到后半夜。
  可恶,被李微气得睡不着。
  他用这被强行激活的精神头思索着以后的对策。
  又躺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了困意。刚打算入睡,耳边突然传来令人牙痒的振动的声音。
  “嗡——”
  又是蚊子。
  还是左右声道,3D立体。看来之前做的梦是真实素材——结果他又想起那个苍蝇,又想起苍蝇的来源——
  烦。
  “嗡——”
  呵,多年来听声辨位的技能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吗?
  “啪。”
  世界回归安静。
  王珏深藏功与名地拍拍手,挑眉发现——
  手里空无一物。
  “嗡嗡——”
  他又空手气急败坏地拍了两下,都让那只蚊子几个回旋漂移躲了过去。
  烦。
  冷静,冷静。
  还是烦。
  看着屋里关上的房门,他突然心生一计:
  自己把蚊子引到李微屋里,再出去把门关上,岂不美哉?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在床头站了一会儿,看着床上那厮睡得安稳,默默在黑暗中比了一个中指,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站累了蚊子也还没来,他索性蹲下在床上搭了个小边趴了一会儿,看他呼吸平缓,思绪也跟着翻涌。
  疲劳时思维总是横冲直撞,不着逻辑。
  衍辰看着和前几年不太一样了,感觉更有人味儿了。
  他是席眠捡回来的,拿来的药直接就给李微用了,着实有些草率,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他知道席眠只是一个代号,两个被诅咒的名字之一——因为他当年就叫席眠。当时的非人训练对于体力的摧残还历历在目,可他记得最重要的其实是精神训练,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训练,能让人失去喜好、意愿与思考能力的训练,能让自己的大脑也退避三舍,存而不论?若是他没有逃走,恐怕也已经变成了灰鲸一把得力的不会“想”的枪了。
  要是再被灰鲸抓到,不如直接自杀……要不要现在就在臼齿里□□?
  想着想着,困意如潮水汹涌席卷而来。他在混沌中又听到了让人神烦的嗡嗡声,却衍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倦怠,懒得再去和那小东西斗智斗勇了。
  他慢慢合上眼。
  没看见闭着眼睛的李微突然伸出一只手,把那只蚊子捏成一小摊血花。
  进入睡眠的他开始习惯性的噩梦。
  他梦见他接着上个梦替李微收尸。
  但与其不同的是,这次他在梦里没有任何思想、情感和主观意识,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不知道“想”的一把枪。枪的使命就是完成任务,作为被安插在这个社会的一名法医,他要查明眼前这个陌生死者的死因。
  他一个人来到偌大的解剖室,面无表情地把他抱上手术台,换上用以中和血色的绿色手术衣,带上两层乳胶手套。然后像之前每一次解剖前一样虔诚地例行默哀,接着打开他的胸腔、腹腔、颅腔。面对再熟悉不过的内脏场景,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法自抑的恶寒。
  这是怎么了?
  曾经的他能面不改色地带着面具给高腐恶臭的巨人观放气,给被鱼咬得稀烂的浮尸的脸拍照,拿一桶桶从下水道里刮下来成袋装的碎尸拼图;可这场最简单基础的尸检,没有腐败,死者背景信息一应俱全,保存完好,甚至没有异味,理应信手拈来,不知为何,他中途出去吐了整整三次。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才把解剖继续进行下去。
  死者死于系统□□官衰竭,是继发性肿瘤扩散伴随的不可逆的恶病质。他在三腔里,发现癌细胞的病灶居然在他的心脏。心脏瘤在肿瘤里实属难得一见,他抱着研习的心态,谨小慎微地将那块恶性肿瘤取下,用刀柄戳了戳,戳到一个长硬块,竟然有拇指那么大。
  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解剖一下变得棘手了起来。他擦了擦额角沁出的薄汗,把手术灯调亮,改用切皮下的10号刀片,又换操作精密的执笔式握刀,在不伤及硬块的前提下轻轻把表面的腐肉剖开——露出了一小块带着血水的白色骨节。
  难道这才是肿瘤真正的源头?他有些迷茫地全部剖开,最后用镊子把它取出来,还没等用盐水冲洗干净——
  他手一抖,把它掉了下去。
  那不是骨节,是一个国际象棋的白王。
  王珏猛地坐了起来,结果眼前一黑又瞬间倒了下去。他眼前一片黑幕,上面尽是热烈跳动的光斑,喘得像一条在沙滩上搁浅已久的鱼——虽然每天都在做噩梦,但这次思维活跃导致睡眠浅,细节简直不要太真实。
  而且还有象征意义,要命。
  眼前黑雾渐渐散去,露出床头正对窗外的一抹鱼肚白,而后脑是自己多年来依赖而熟悉的软硬适中的柔软。
  枕头?
  他怎么又到床上来了?
  为什么是又?不对,上一次是在做梦。
  等等,现在应该也是在做梦。
  他在小单人床上翻了个身,一抬头,对上李微近在咫尺的眉眼。
  他瞬间止住了所有表情。恍惚的、惊恐的、无措的,以及剧烈地喘息,都在反掌间猛地收住,一时仿佛无事发生。要不是心脏还在以冲出喉咙之势剧烈跳动着,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的波澜不惊了。
  灰鲸当时的训练可能是演技,他突然想。
  “梦见什么了?”李微淡淡开口。
  那语气关心得真心实意,听着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我没做梦。”王珏看着他直直地说。
  李微稍一伸手,去探他的脉搏。王珏一躲却没躲开,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被按着颈侧。狂乱的心跳和他指尖沉稳的脉搏混合在一起,好似一场变奏杂乱的交响曲。
  李微以此戳穿了他的逞能,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眼神别有深意,把后者看得直发毛,凭空生出七分羞恼三分烦躁。
  这算什么?
  医生对患者精神状况的例行关照?还是共同遭遇者毫无同理心的形式怜悯?
  他想起李微听到父亲死因后那个淡漠的眼神。
  少顷,李微打破了沉默。
  “你不用……”
  “别,好吧,”王珏一下打断他的话,语调字字上扬,音色发尖,“不用什么,不用和你装吗?要我完全信任你然后被你安慰?怎么,是不是还要我和你执手相看泪眼,冲到你怀里求摸头要抱抱?”
  然后他就着那个微微伸出的手臂,整个人赌气般地横冲直撞地钻了进去,把它变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怀抱。
  “现在满意了?”
  他感觉到李微身形一僵。
  本就是被梦模糊了一切现实概念的匹夫之勇,加之李微那侧没有枕头,形成的坡地一下给了一个重力加速度,让他的脸直接贴上了对方的胸膛。
  这次他近距离地感受到了那脉搏——李微整个生命的来源。沉稳而有力,他的心率很慢,是身体强健的表现——显而易见,他有一个强大的心脏,里面也没有什么该死的白王。
  他忍不住多听了一会。
  首先接触的是棉质柔软的衣料,紧接着是紧实的肌肉感。这是他在衣柜里随手翻出来的一件衬衫,正传来淡淡的几不可闻的令人安心的气味。仿佛是木质调古龙水后调的味道,又好像是男性本身自带的荷尔蒙的味道。他伸出半截的小臂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虚虚地环着他。
  自己真是疯了,他想。
  反正是梦,不如多待一会,总比什么开膛破肚的画面强。估计醒来自己又跪在地上,说不定还被蚊子咬了一身包,凄凄惨惨戚戚。
  对方的肌肉似乎已经紧绷到极值了。他自觉无趣,想悄悄脱身,刚轻轻歪过头想向后退去,结果一个猝不及防——
  被按了回去。
  侧撑着身体的李微蓦地把悬着的手臂收紧,把面前正欲逃跑的人一下揽进一个紧实而拥挤的怀抱。然后掌心轻轻抚上他的后脑勺,手指浅浅插进头发里。
  “这样吗?”
  他轻轻道,带着一点真诚的疑问,在王珏耳侧拂过一阵热气。
  砰。
  砰砰。
  被人紧紧微拥着,突然被接近触发的本能戒备让他浑身僵硬,逐渐收紧的手臂过于亲密,反而让他觉得不安,自己仿佛不是前几秒那个充满锐气与敌意的挑衅者,而是一头被天敌盯上的死到临头的鹿。
  抱得太紧了。他想干嘛?杀了我吗?
  蟒蛇捕食时常慢慢爬行接近猎物,迅速咬住后用身体缠绕致死。
  蟒蛇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因此它们知道猎物何时停止呼吸,然后它们才开始为下一阶段——吞咽,保存体力。
  然后一口吞下。
  可最要命的是,他却在整个捕猎过程中感觉到了一点……温柔。
  像是死到临头的恻隐,又像是弥留之际的温存。
  温柔地凝视,温柔地进食。
  鼻腔里又充满那个淡淡的味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掉下热气,被指甲轻轻刮擦带到的头皮一阵酥麻。几管齐下,像前赴后继的病毒一般攻陷了大脑的系统,中枢屏幕上顿时爬满了乱码。也有别人礼貌地抱过他,但这次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他睁大了眼睛,神情呆滞地在自己的知识盲区搜刮一丝理智。但想到这场景来自一片虚空梦幻,那些现实的束缚边框变得浅淡——白鹿在蟒蛇温柔的环抱里,未等收紧索命,就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他渐渐把眼睛合上了。
  “你怕什么?”李微问。
  他又睁开眼,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布料。致命的动作最后也没有等来,这就只是一个单纯而温暖的拥抱而已。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微又自然而然地发出一个尾音,“嗯?”
  这一声撩得他一个激灵。
  在耳边就是听得真切,高磁性和低音炮的组合真是要了命了。
  他突然觉得脸颊正微微发烫。
  除了被下安眠药那晚睡得安稳,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夜夜噩梦。今天是什么日子——竟开始做起春梦来了?
  等等。这难道……
  四肢都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他在紧握的拳头里用指甲用力剜了一下掌心的软肉。
  挺疼。
  我靠。
  王珏炸毛般地在他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在岿然不动的手臂里无济于事后,正欲发作,就听李微认真而刻板的学术性请教:“这个动作,可以安慰人?”
  什么动作?
  他自己说的……摸头抱抱。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王珏闭了闭眼,在他怀里向上稍稍偏头,毫无气势地商量道,“是。但我现在没事了,可以放开了吗?”
  “不急,”李微似乎对陌生领域的理论实操很感兴趣,淡淡开口,“等你脉搏缓下来再说。”
  “……”
  五分钟后。
  “?”
  “怎么越来越快了?”
  李微还在理论与实践不符的迷茫中,“你跑什么?”
 
 
第23章 
  【24】
  GW里的高层都知道席眠奉命清理门户,据说叛逃的李微必死无疑,但没人见到尸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只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打了一架,战况惨烈。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李微在中了致命毒的情况下,也把席眠打进了公司的ICU。
  偌大的内部VIP病房里,衍辰一边给他的小腹裹伤,一边贫嘴道,“哥,能摸摸你的腹肌吗?”
  席眠:“……”
  这下他哥再也躲不开了,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于是他真的摸了一把。
  不过看他哥的眼神,等他康复了应该会被揍得很惨吧。于是他又摸了一把。
  “真好。”衍辰恋恋不舍地给席眠的半裸体盖上一层棉被,突然感慨万千道,“你得活着,不然等你死了,我摸哪儿你也管不着了。”
  席眠:“……”
  他刚想翻个白眼无视他,抬眼就看见他嘴上不饶人,眼角却红得发紧。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他上来就那么容易中毒了。不然我应该是回不来了。”
  “我今晚能睡你这吗,哥。”衍辰拉着他的手腕,把脸凑近他,眼巴巴道。
  “这屋有监控。”
  “你的意思是没有监控就可以一起睡吗?”他绽出一个花儿似的谄媚笑容。
  “……不可以。”
  “还有十秒,”衍辰抬腕看了看手环,“这屋就没有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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