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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之萤光(刺客列传同人)——云镜

时间:2021-01-29 09:39:45  作者:云镜
  四野无人,往哪里去寻?
  他离开了……不,他逃走了。
  他明白我留下他另有目的,可他竟疑我会害他!如此迫不及待地逃走,竟惧我疑我至此,他从未信过我!
  哪怕我为救他,不惜冒死欺瞒苏翰等人,拼命赶路躲过截杀将他带至衡安城,为混淆遖宿密探视线假意与公孙兄决裂却错过时机以致公孙遭人毒手!我为救他,成了天枢臣民口中的叛贼,学子们眼中的耻辱!
  孟章啊孟章,你若怯于重立天枢,直言便是,何须虚与委蛇!
  仲堃仪呵呵冷笑,越想越恼火。抬头瞧见乌云遮天,心中郁闷之气无处发泄,跳下马,一脚将路边碎石踢入附近山林中,却听到有人惊呼一声,接着便看见一个眼熟的侍卫冲出山林,随后的是另一个侍卫,和抱着一个包袱的孟章。
  仲堃仪气红了眼,丝毫没瞧见孟章脸上的喜色,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孟章怀中的包袱甩向旁边,怒道:“这也叫什么都没带走吗?!王上带着这些东西要逃去哪里?!”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那包袱不过是件单薄的披风折成,从中甩出的,不是什么衣物、钱财、印信,而是一团一团的山菌野菇!
  “逃……”孟章轻声道,看着仲堃仪错愕的模样,脸上的喜色尽消,嗓音也颤了起来,“仲卿以为,本王要逃走?”
  仲堃仪终于察觉到自己错了,可能,错得离谱。
  “王上——”
  “仲卿不必说了……本王听得清楚。”
  孟章蹲下去,半跪在地上,将一团团的山菌野菇轻轻捡起,放在披风上。可是那些菌菇被甩得到处都是,他挪动了半天也只捡起小半。仲堃仪挪不动脚步,两个侍卫不敢动弹,只余下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吃力地喘息着,微抖着手在碎石尘土间捡菌菇。
  远方电闪雷鸣,乌云飞掠头顶,不多时,豆大雨点噼啪砸落。孟章仿佛毫不知情,犹自蹲在地上。仲堃仪脱下外衫,罩在他的头上,可狂风骤雨,无可抵挡,君臣二人俱是衣发尽湿。
  “仲堃仪,本王知道,你带本王到衡安城,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本王也知道,前日你去寻天璇副相,也是存了一旦本王病重到无可利用,就把本王当做弃子的心思……在你的心里,本王不过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弱之辈罢了。你也不是没有想过,若与本王易地而处,你定能胜我千倍百倍……天枢百姓,还有本王,在你眼里都比不过施展才华的雄心壮志……可是,可是本王也告诉你,自幼以来,父不慈,兄不善,母早逝,本王无依无靠,受挟制于世家,战战兢兢,敢托付信任之人,唯凌司空与你而已……”
  “王上!”
  仲堃仪欲将他扶起,孟章却猛然摇头,脸上所流亦不知是雨是泪,那双眼睛分明已红了,其中所藏之失落无法掩饰。仲堃仪心口一痛,踉跄后退。
  孟章嗤笑一声,道:“本王为何未病愈就出门,以致仲卿误解?因为仲卿心急如焚,想要证明你是经天纬地的男儿!本王无能,做不得明主,惟愿仲卿,得偿所愿……本王想请周太傅出山相助。周太傅的名讳你早见过,便是那信中之人。他原是我父王在世时的高人,因看不惯我父兄不仁,愤而辞官。本王念他年迈,不愿他受世家迫害,便是最无助时,也不曾扰他清静。如今天枢穷途末路,不得不再请他入世为官。但本王心中早有决断,周太傅年迈,一旦事成,必定归隐。天枢丞相之位,上将军之位,抑或二者皆可归属于仲卿……”
  “王上!”仲堃仪不由跪倒,叩首于泥水之中,抬头望去,哽咽出身,“臣,知错了……”
  孟章似笑了一声,奈何风雨将他笑声遮去。
  他轻轻摇头,与仲堃仪四目相对,呢喃道:“是本王……天真无知。”说罢,随着闪电劈过打了个哆嗦,跌坐在泥石里,凄然而笑,“是本王……不该,不该乱了心神,想起,想起仲卿与周太傅皆喜食山中鲜味,转路去山上采摘,误了行程,才……才听到……”
  他猛咳了几声,雨水就势灌进了他口鼻,又咳了两下,待歪倒在仲堃仪伸出的臂弯里,已是嘴角汩汩涌血,双目紧闭,昏死过去!
  “王上!王上!”
  仲堃仪惊呼,轻轻晃动怀中人,怀中少年面色惨白,毫无反应。
  两个跪在不远处的侍卫连滚带爬扑过来,仲堃仪已抱着孟章翻身上马。他将怀中人搂紧,下巴在少年君王的额头上轻蹭了一下。看向怀中少年时,他从未如此害怕又紧张过。
  “王上,臣今日本想告诉你,臣已找到了神医,派人去请了。臣会把周太傅也请来……王上等着……别离开……王上,请你好好活着!”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当他说出“别离开”那三个字时,眼中藏着多少柔情。
 
 
第5章 一命换一命
  密室里,烛火幽黄,沉闷的咳声回荡不绝,打破一室静谧,惊醒了坐在床榻旁闭目小憩的年轻男子。
  他急忙起身去探躺在床上昏睡的少年的额头,眉目紧蹙,将少年额头上的布巾取了,泡在水盆里冰过,小心折叠好,再敷上去。手指掠过少年脸颊,他不由自主捏了捏,苦笑一声,道:“又瘦了,再不醒来,就……不好看了。”
  好看?少年未病重前,确是容颜清秀,颇好看。
  石门轰隆隆被打开,风吹烛火摇。来者是武将打扮的天枢臣子。
  仲堃仪瞧见他脸色,便知无功而返,只问道:“可曾查出神医被劫去了哪里?”
  来者迟疑片刻,答道——“天璇国。”
  天璇,王宫,朱雀宫偏殿。
  鹤发童颜的老者被一群侍卫簇拥着送进了大殿正堂。老者一路气鼓鼓的,试图往外溜走,侍卫们眼尖,总能及时堵住他的退路。来来回回,到底还是把他堵到了室内,宫中近侍分开珠帘,恭敬地低头相请,又有人冲着床前扶额斜坐的紫衣人轻唤一声“神医到了”。
  老神医一边四下打量,啧啧惊叹不停,一边又大声嚷嚷道:“少给我来这套啊!你们这等无礼之辈,胆敢挟持我,我才不给你们那什么主子看病呢!”
  “确实是我天璇得罪了。”紫衣人,天璇王陵光起身,微微颔首致意,笑容浅浅,“事出无奈,还望神医海涵。”
  神医瞥了他一眼,眼中发亮,却小声嘀咕起来——“这就是天璇王?一个小娃娃……”
  陵光闻言愣了片刻,笑得更明显了:“本王已过及冠之年。”
  “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嫩嫩,不知比起昔年瑶光那堪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小王子,却是如何。”老神医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还捋了把胡子,凑上前去细看。倒是床上的病人,跟没瞧见似的。
  陵光虽有怒意,但也不得不忍下,只收去了笑容,客气道:“劳烦神医奔波,来为我天璇副相诊治一番。”
  神医冷哼一声,看了看沉睡如已死之人的公孙钤,满不在乎:“那也得先来后到啊!我还得跑一趟天枢才行!人家先请的,我老家伙不能言而无信。”说着就要走。
  侍卫们堵着路,近侍们纷纷近前,左右拉扯。
  老神医怒视陵光,喝道:“天璇王莫非要强人所难?”
  陵光道:“不然又怎会用挟持的方法?神医不必恼火,本王并不会强留神医许久,只要神医为公孙副相诊治一番,开些药方,本王即刻便差人送神医去天枢,快马加鞭,总不会误了神医救治他人。作为谢礼,神医尽管去天璇御医院挑选珍贵药材,就是国库里的珍宝,只要神医拿得走的,随意拿走便是。”
  神医哈哈大笑:“小家伙,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老东西贪财!不过我眼下什么也不缺。”
  陵光有些急躁,目光瞬间冷冽下来,忍了再忍,压低了音调问道:“那神医可有什么需要本王代劳的?”
  “咳咳。”神医故作神秘,溜达到床前,弯腰瞧了瞧公孙钤的脸色,似乎来了兴趣。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示意捧着他药箱的侍卫近前,一把将药箱拽到手里,放在床榻前的矮凳上打开了,摸出银针,才嬉笑道:“等我看过他再告诉你。”
  侍卫和近侍顺着陵光的手势安静有序地退至门外。陵光自己也精神不佳,坐在了房中圆桌旁的木凳上,自顾倒了一杯茶喝。他细听着神医的动静,却不敢侧过脸去看,捏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再松开,显然紧张万分。
  似乎也未用多长时间,神医兴奋地喊了一句:“哎呀!还真是未死啊!看起来倒跟死了一模一样!你们居然没把他给埋了,有先见之明,不错不错!”
  陵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瞥见那银针泛着亮光,颇为惊骇,立刻又避过目光。老神医瞥见他那副害怕的样子,哈哈大笑。
  “怕扎针?那好办,一会儿给你喂药就是。”
  “给本王?”
  “对啊。这小子毒性犹在,眼下活着,若没有我妙手相救,只怕过几日还是要死的。”
  “那神医应该给公孙副相喂药才是啊。”
  “不不不,对他啊,扎上几针,通了筋脉,吐出毒血就无妨了。可是要想让我给他扎几针,小家伙你得替我办件事。”
  “何事?”
  “替我试药。”
  陵光愣住,脸色登时冷下来。那神医盯着他,似笑非笑。二人僵持了一会儿,陵光才冷声道:“什么药?”
  “这你就别问了,总归是——一命换一命。你若在乎这快死的小子,就应下,若是不在乎,那还是送我去天枢找别人试药吧!反正救命的银针在我老家伙手里,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银针也不会听你的话。”
  “一命换一命……难道必须由本王试药才成?你该知道,本王是天璇的王上!”
  “可是我老家伙眼里,你跟别人也并无分别。再说,谁让下令把我老东西劫持过来,惹我心里不痛快的,是你呢!”
  老神医任性地仰着下巴,甩甩长长的灰色胡须,手中银针冲着陵光抖了抖。
  陵光恼怒万分,双手紧紧握拳,瞪着一副厚脸皮模样的老神医,无奈对方毫无畏惧,还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
  “本王会……死?”
  “当然会啦!不过又不是眼下就会死。瞧你怕成那样!一粒药丸而已,吃下去肚子痛一痛,哦,可能接下来会痛上一段时日,然后就——我说,你要是怕痛,又或者,心里没有这小子,就不要答应。给他备上上好的棺木,找个地儿赶紧埋了吧!”
  老神医抱着药箱,趾高气扬地准备离去。他即将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时,陵光站起了身。
  “药呢?”
  老神医眼前一亮,蹭蹭几步跳过来,从药箱底部的暗格里扒拉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三粒朱红色的珍珠大小的药丸。他拿了一粒,送到满脸愠色的陵光面前,激动无比地开始叽叽喳喳:“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东西!我穷其一生才弄出了这三粒,都送给你了!你先吃一粒,其实一粒足够了,不过多多益善!我就喜欢漂亮的小孩子!你跟这小子模样都不错,尤其是床上这小子,我一眼看见就觉得,他跟我那早逝的儿子有点儿像……哎,我老东西是无后啦,所以才一直想找个模样长得像我那儿子的——哎哎哎,你就这么吞下去了!也不怕味道不好吐出来,你要是吐出来我非跟你急不可!来喝口水,顺下去——看来你还真是个痴心的,为了他,竟然愿意……”
  陵光揉了揉额头,转身向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神医许是误会了。他是本王最得力的臣子,况且归根究底,他的死,错在本王,本王还他一命也是应当的。”
  “啥?”老神医傻了眼,“他不是你的……”
  陵光坐在床上,看了看老神医,无奈道:“本王与他,只是君臣而已!”
  老神医目瞪口呆,几次张嘴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神医,可以为他扎针了吧?”
  老神医恍恍惚惚地上前,打了个哆嗦,静下神来,为公孙钤扎针,待扎针完毕,将公孙钤扶起来,照他背后用力一拍,公孙钤顿时喷出一口血,把陵光吓了一跳,随后惊喜地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将手指放过去试探鼻息,激动地眼眶都泛了红。
  “他,他没死——他醒了!”
  “呃……这个,他吐了毒,身子虚弱,还得昏睡几天……那个,天璇王……那个你——哎呀,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你会痛几天,不过没什么打紧的——我这就告辞了。我要最快的马车!对对对,最快的!我自己驾车就行!”
  老神医几乎是遁逃而去,这让陵光有些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医治好公孙钤。然而公孙钤已是呼吸自如,就是饮水也不必像从前那般口对口哺进去,甚至还在昏睡中偶尔微动。好几个医丞来复诊,都惊讶万分,声称公孙钤不过是体虚气弱,毫无其他症状,安心休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
  陵光没再追究神医的神经兮兮,一时间也不愿多想吃下去的药丸会让他几时毙命。他陪在公孙钤身边这几日,想得最多的便是往事,伤感添了几分,竟连生死也看淡了。以他尊贵之身,让他去换公孙钤的命,他本不认为划得来。然而神医逼问他时,他不由得想到了裘振,想着裘振的血如何溅了他一身,裘振的血如何在他手上由热变冷,就不由自主地拿起药丸塞进了嘴里。
  心里的那个洞,倒好像填上一般,眼下竟不觉得有多痛苦了。
  这一晚,陵光依旧亲自照顾公孙钤,擦脸,喂药,拭汗,做得越多,仿佛亏欠公孙钤的便越少,也愈发安心。深夜时,陵光困得厉害,迷迷糊糊歪倒在床上。公孙钤被安置在床榻上靠里些的地方,陵光就躺在床榻边缘,蜷缩着身子,头挨着软枕,离公孙钤的脸庞颇近。
  待陵光被冻醒时,耳边隐约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陵光,陵光,陵光……”轻柔,却深情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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