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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之萤光(刺客列传同人)——云镜

时间:2021-01-29 09:39:45  作者:云镜
  孟章顿时收敛了笑容,将茶杯重重一放,扶着桌子起身,往床榻走去。
  因着复国再为王上,这密室的床榻也多了些装饰。床幔换做淡青色,锦被是鹅黄色,帘帐银钩均系着绿色流苏,与他一袭绿衣相互映衬,让这昏暗之地多了几分活泼。
  可惜病重难医,他如今迈步都显吃力。
  仲堃仪要扶,孟章冷淡地甩袖拒了,缓缓踱步到床边,拽着床幔坐下再躺倒,背过身去,闷声闷气如同撒娇:“丞相,孤王累了,就不送您了,您且自便。”
  “无妨,王上歇着就是。”周丞相丢给仲堃仪一个警告的眼神,捋捋花白的胡须,笑眯了眼镜,扬长而去。
  仲堃仪苦笑,上前为孟章拉过被子盖上,被他挣开,再盖上,再挣开,于是再给盖上。
  “王上,受凉就不好了。”仲堃仪哄孩子一般劝道。
  孟章气恼地回头,仲堃仪耳边垂下的发束堪堪擦过他的脖子。君臣二人俱是怔了片刻,很快将几乎贴在一起的脸挪开。仲堃仪诧异于王上虽脸色不佳,却是平滑细嫩,半点儿瑕疵也无。王上的眼睛,也是颇为好看。那张小脸上,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却也难掩男子的英气。而孟章,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仲堃仪相貌出众毋庸置疑,可方才近在咫尺,越发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也不知这仲大人施了什么秘术,惹得朝中诸臣对他依仗万分,连周丞相都私下赞他“卓尔不凡”“乱世之雄杰”。
  孟章咳了一阵,心中苦恼。怎的就无人赞本王“年少有为”,“英明神武”!
  “王上?王上?”仲堃仪轻呼。
  孟章装睡不理他。
  这情形,已持续多日了。
  荒野暴雨之中昏迷,王城密室里再次醒来,仲堃仪便侍奉左右,尽心尽责,言语也少了许多。
  起初几日,孟章只当看不见他。之后碍于情势,加上周丞相从中斡旋,君臣二人才不至于成陌路。但比之之前初识之际,远远不如。
  恨他吗?孟章自知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怨他吗?倒是有几分怨怒。不过当他听近侍说起仲大人连续七日都跑去跪求周太傅出世,又是雨淋又是日晒,还给泼了一身洗米水,依然恭敬有加时,那几分怨怒就成了无奈的叹息。
  这仲堃仪,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被子到底还是盖在了孟章身上。六月天已热,奈何密室阴凉,他又惧冷,薄被子搭在身上刚好不冷不热。
  仲堃仪径自去圆桌旁坐了,拿起堆砌成叠的奏折,飞快地翻,飞快地批。
  孟章不曾回头也知他在做什么:“奏折你也敢批阅,好大的胆子!”
  仲堃仪笑了笑,头不抬,手不停:“能者多劳,微臣愿为王上分忧。”
  怎么变得如此厚脸皮!
  孟章气恼,用力捶打床榻,用力过猛,顿时咳得浑身颤动,面目憋得通红,一口气几乎提不上去。仲堃仪丢下奏折几步上前,隔着被子轻轻拍打他后背,待他好些,又喂了一杯温水。
  “王上会好起来的。”仲堃仪像是说给他听,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孟章鼻子一酸,闭上眼睛,一滴泪便滚出了眼角。
  这世上,有人盼他活着胜于他自己,他便觉得此生无憾,心中所念种种往事,俱已释怀。
 
 
第8章 立誓
  陵光是在神医离开的当晚突然开始肚子剧痛的,似刀割,似绳绞,钻心入骨,痛得他在寝宫床上惨叫,翻了几个滚就是一身冷汗。医丞被召至寝宫时,他已浑身乏力,亵衣湿透。再三诊断,医丞也说不出所以然,战战兢兢不知所措。陵光抬手示意医丞退下,倚在床头闭目忍耐。他心知原本就怪不到医丞头上。歇了半柱香光景,有了些力气,去浴桶洗了澡,换上干净衣衫,再躺下不到半个时辰,又是一番撕扯筋骨的疼痛。
  忍了又忍,陵光没再召见医丞,硬生生把惨叫咽进肚子,熬到疼痛稍缓。只是这一次,他疼昏过去了。
  原本想在自己寝宫好好歇一晚,到底未能如愿。将近天明再次醒来,肚中痛楚隐隐约约,睡意全无。陵光取了纱袍披上,去了朱雀宫。
  一路上,灯影幢幢,万籁俱寂。弯月未落,朝阳未起,将亮未亮,空气中尚带着几分微凉。陵光缓缓踱步,数次停驻,身后的近侍每每差点儿撞上他,吓得出了一头冷汗。
  陵光有意转回。
  那晚公孙钤抵换他的名字引发的状况,让陵光觉得无法面对公孙钤。藏在他心底的秘密早被人看透的羞愤,压得陵光喘不过气。
  这几日来,他未曾再踏入朱雀宫一步,不过是早晚循例问一句公孙副相如何了。近侍们总回话说人未醒,然看起来好了许多。丞相也去探望过,回头拜见陵光时忍不住夸王上英明云云,说得陵光直想告诉他——本王何止英明呐,本王把命都换给公孙钤了!
  可是这公孙钤,竟趁人之危,枉费君子之名!
  脸上一热,陵光暗中唾弃自己:什么趁人之危,不过让那该死的公孙钤占了些小便宜。
  随后又赶紧反驳自己:不不不,公孙钤并不该死。他罪不至死,还是让他活着,早些醒来吧。
  就这么走走停停,还是来到了朱雀宫。偏殿门口有侍卫守着,陵光没让他们通传,反正公孙钤听不到,无法出来跪迎。推门进去,屋内闷热无比,一股子怪味儿,越往里走,陵光脸色越难看。
  窗子紧闭,半点儿风也无。走了几步就能热出汗来。地上药炉还烧着,药渣散落一地,居然还有几个果核!床榻下,两个近侍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正香,丝毫不知床上闷在厚被之下的人满头热汗,又因缺水嘴唇干得脱了皮。
  陵□□得发抖,抬脚踹醒两个近侍,在他们惊叫出声之前侍卫已捂住他们的嘴,随着陵光示意的狠厉眼神将这偷懒的两个近侍拉出去惩治了。
  上前两步,弯下腰来,陵光伸手将公孙钤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拨开,又气又恼。气那些近侍如此懈怠,恼自己竟然让公孙钤吃了苦头。
  跟随陵光的近侍很快取来温水,干净布巾。陵光便亲自动手,为公孙钤擦汗。
  近侍拿来薄些的被子给公孙钤盖上,陵光去窗前把窗户打开了一半。
  天将明,东方红光渐亮,宛若一道展开的红纱。肚中疼痛渐消,陵光长长松了口气。
  年少时,他踌躇满志;长大后,志更高远。他一心所系为天下共主之位,何曾静下心来看月落,观日出。这一日看过了,观过了,心境迥然不同。
  公孙钤曾说,惟愿吾王,做这盛世之君。
  裘振也曾说,惟愿吾王,长享盛世。
  可这盛世之君不好做,这盛世也难长享啊……他们都不在了,为君王之路何其孤寂,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盛世!
  此后三日,陵光彻底领教了老神医的手段。每天十二个时辰,有五六个在痛着,还有一两个用来沐浴,一遍又一遍换下汗湿的衣衫。余下的时光,睡上片刻,便勉强撑着去看公孙钤。他对公孙钤何时醒来已成执念,对公孙钤活下去更陷入了魔怔。早朝上,瘦了许多的他收到朝中诸臣的关怀,一个个叫他保重身体。陵光暗笑,想着若他们知晓王上命不久矣会是什么表情,然后他就愣了——若是公孙钤知道以命换命之事,君子如他,该会多么痛苦!
  越想,越心凉,越发地不想死。
  也罢,总归有神医,大不了再用别的,换本王残喘于世。
  陵光用罢晚膳,想着再去看看公孙钤,途径御花园时,腹内绞痛,无论如何走不动了,便伏在园中石桌石椅上休息。痛得厉害,他眼中含泪,只好垂着头不让任何人瞧见。
  偏有人要凑上前。
  来者脚步不稳,到了他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拜了三拜,抬起头时,眼眶湿润。正是公孙钤。
  陵光勉强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公孙钤立刻与他执手相牵。两手紧握,陵光眼中的泪便掉了出来。
  “公孙钤……你来了。”
  “王上,臣在。”
  “你,还活着……”
  公孙钤轻笑,点了点头:“臣已听近侍说了——承蒙吾王相救,悉心照料,公孙钤不胜惶恐,感念于心。今生今世,愿为吾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两只手我得更紧了一些,甚是疼痛,可奇怪的是,腹中倒是不折腾了,暖暖热热,舒适无比。
  陵光扑哧一声,含泪而笑。
  “刚活过来,就说什么死啊死啊的……你呀,大笨蛋。”陵光咕哝着抱怨,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第9章 执念
  山坡上,慕容离双手持箫,按指吹奏,箫声缠绵哀绝,与这初夏之景,甚不相融。
  与山下热火朝天的场面,更不相融。
  瑶光王宫旧址处,断壁残垣尽数挪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巨木、山石和近万的士兵、工匠。士兵是瑶光旧部,工匠则从各国重金聘请而来。
  自从慕容离踏入王宫旧址,驻守瑶光王城之地的天璇官兵就未曾停止对他的剿杀,直到他们全被天权死士关进城内府衙的大牢。
  天璇王已经得到了风声,奈何与遖宿尚在纠缠中,无暇顾及瑶光旧地的变动。
  一曲终,慕容离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望着下方忙忙碌碌的人们发呆。这几日来,他都是如此。
  明知此举会激怒天璇王,他还是做了。单凭一己之力,复国瑶光谈何容易,他却不想再借别人之手。
  可天权的死士真是能干啊,不等瑶光旧部下手,他们就把瑶光王城给拿下了。城中那些工匠,也是他们拿金子请来的。
  慕容离几乎什么都没做,除了找出瑶光王宫的图纸,告诉工匠们议政殿在哪儿,瑶光王的寝宫在哪儿,亭台楼阁如何布置装饰,花园林木如何栽植点缀。
  马蹄声由远及近,到了他跟前,庚辰利落下马,施了一礼。
  慕容离回过头来,双目之中有了些许暖色:“如何?”
  “天枢复国已成定局,败阵的遖宿之军退至天璇边境。南北围夹,天璇虽重陷困局,但最后仍旧将遖宿大军歼灭。”庚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这是天璇战报。”
  慕容离接过,匆匆扫了一遍,冷声道:“天璇王沉湎旧事无心政务,一群老陈却赤胆忠心。天璇何其幸运!”
  想想那君王风范无人可比的蹇宾,拥有战无不胜的将星齐之侃,本可所向披靡,奈何朝中余人尽是庸碌之辈;天枢王年少雄心,仲堃仪野心勃勃,凌司空忠心耿耿,称首群臣的三大世家却只顾蝇头小利;还有天权……天权王倒不昏庸,只是心无天下,这却是瑶光今日之幸事吧。
  庚辰犹豫片刻,又道:“属下在天璇安插的细作来了信,说公孙副相其实未死。他被神医所救。不过天璇王据说曾密诏医丞,像是生了重病。”
  “是么……”慕容离有些讶异,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倒没什么。公孙钤虽是贤才,但天璇缺了他尚有老臣支撑,至于天璇王陵光,他便是死了,近亲远亲总有人继承王位。”话是如此,慕容离紧握长箫的手指还是松了些,眉头也略略舒展,仿佛松了一口气。
  “民心所向,方为强盛之道。”庚辰道,“纵然他们侥幸不死,数年后,此起彼伏,也只有他们向瑶光敬惧的份儿了。”
  “但愿如此。”
  慕容离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天璇没有别的消息传来吗?”
  庚辰尴尬一笑:“还是瞒不过少主——不过就是天璇王为泄愤,大肆宣扬是少主您为天权毒杀了公孙副相。公孙钤历来贤名在外,于瑶光百姓也曾照拂一二。天璇王此举,倒让不少瑶光百姓对少主您颇有微词。”
  “他对公孙钤倒是上心,也不知比之昔日裘少将军,却又如何?听说,公孙钤神似裘少将军,可有此事?”
  “应该属实。”
  “那我得送他一份大礼才好,趁他还活着,叫他知道何为锥心之痛……”
  慕容离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山坡下响起——“你们这群饭桶!不是叫你们近身保护嘛……还顶嘴!近身,近身,看得见才叫近身!你们离他十几丈远还弯了几个转儿,万一他遇到刺客……阿离自己就是刺客怎么了?!他最厉害怎么了?!那你们也不能偷懒!阿离给你们的金子呢?通通没收!……看什么看?不服憋着!本王说了算!”
  慕容离错愕的表情尚未收回,执明已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疾步上前,将满怀鲜艳的羽琼花塞进了慕容离怀里:“阿离!给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红色羽琼花!好看吗?我觉得阿离抱着它……”
  就像抱着一团灼热的火焰。
  慕容离双手微松,踉跄后退,怀中的花撒落一地。
  执明委屈万分,弯下腰将花捡起,望着慕容离躲闪的面庞,拉长了音,哀怨无比:“阿离不喜欢吗?这可是我一棵棵自山上挖来的,怕它干枯,养在花盆里带来,直到方才才从花枝上剪下……”
  “美丽之物,就该让它留在它该在的地方,否则一朝花败,惹人神伤。”
  “阿离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执明说着将一堆花丢给身后的死士之首:“拿去插进水瓶里养着,捡些好看的玉瓶,放在慕容大人的房中——书房中,明白了吗?”
  “这花已败了,我不喜欢。”慕容离轻声道,“不必了。”
  “咳咳,那个,先不忙,回头找些种在花盆里的,给慕容大人送过去。”
  执明嬉笑着凑上前,抓住慕容离的胳膊。庚辰本想将二人隔开,瞧见少主并无厌恶之色,只好忍下,退至一旁。
  执明痴痴望着慕容离,轻声道:“半月未见,阿离瘦了。可是他们伺候得不好?阿离告诉我,我亲自惩罚他们!”
  “王上想怎么惩罚他们?”
  “有心上人的,把他们心上人许给别人;没心上人的,随便许一些歪瓜裂枣给他们。”
  “……”
  “阿离笑了。”
  执明揽着慕容离的肩膀,歪过头去,贴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阿离笑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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