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阶段,宿主会开始迅速遗忘所有与“纯澈”“温柔”“希望”有关的纯澈记忆,而会反复回忆起生命中经过的坎坷与挫折,恶意与欺凌。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都会被宿主所铭记。
深入骨髓。
到了第三个阶段,宿主就会变得嗜血凶暴,寡有理性……
会把从前遭受的苦难千倍万倍地报复回来。
狠戾,疯魔,邪性,狰狞。
八苦长恨花,铸就了人间最恶的鬼。
从此以后,他成了别人手中最锋利的刀。他代替别人承受所有骂名,铸下万千罪孽。
登上帝座,成为踏仙帝君。
原来这一切,都是别人操控好的人生,他墨微雨自以为英明神武,却终究只是别人手里一个木偶,在引线的牵引下做出这样或那样可笑的动作,任君一笑而过。
他自以为的爱恨情仇,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出可笑的戏剧,随时等待落幕。
就像他炼制的那些珍珑棋子一样,他操控棋子,而别人则操控他。
现在就连自己的感官都不能信——谁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是不是被华碧楠,这位所谓的施蛊者操控并且所知的呢?
这人间…到底还有什么是虚假的,什么又是真实的?记忆可以操控,情感可以扩大,那他活这一辈子,疯魔至此又算个什么?
一场笑话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踏踏泡红莲池子是彩蛋~在前几章里晚宁之前有让三把火来带墨燃多泡泡水_(:з」∠)_
华碧楠(水牢):总感觉背后一凉,啧。
☆、【水牢】各取所需
三把火在一旁瞧着他阴沉的脸色,吓得连嗷都不敢嗷,连忙迈开小短腿向门口逃窜。
——好狗不吃眼前亏!它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踏仙帝君的霉头,更何况现在楚晚宁还不在,根本没人会护着它。
三十六计,还是先跑再说。大不了等踏仙君情绪正常了…它再回来讨好两下就是了嘛…
它可不想承受踏仙帝君的怒火。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呜汪————”可它跑出去还不到三息,就忍不住开始鬼哭狼嚎,一路跑一路嚎,同时泪洒一串嘤嘤嘤。
墨燃硬生生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把书都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书,黑金战靴重重踏上封面,召来神武陌刀,打算出门宰狗。
却没想到在门口碰上一个提着食盒的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地仰头看他,五官清秀端正,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
特别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人的时候里边似乎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满是崇拜。
墨燃觉得眼熟,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这就是他早上在孟婆堂看见的那个说他是个好人的小侍女。
一回忆起这小姑娘早上在孟婆堂里为他辩解的耳红脖子粗的样子,他就想笑。
年纪倒是不大,可惜就是瞎了。
居然会认为他墨燃是好人。
若是他是好人,那天下除了华碧楠之外应该就没有什么恶人了。
“陛陛…下,这是今儿的午膳。奴婢给您送来了。”小侍女把食盒举起来给他看,脸上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反倒还有些惋惜,“不过刚才奴婢眼拙,撞着了一只小奶狗,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奴婢有好好的护着食盒!请陛下用膳…”
他“嗯”了一声抬手接过食盒,揭开看了一眼里边的菜,道:“撞着的那只狗是不是蓝眼睛,额上有三把火?”
小侍女狂点头。
“那就不用管了。”墨燃转身把书又捡起来放到原位。
这小侍女没骗他,那些菜里一点汤汁都没有撒出来,而且居然还是热乎的。
“有劳。”墨燃闷声道。他之前听楚晚宁也待着没事就这么和别人说话,于是也偷偷记下了这个词儿,一直盼着哪天能说出去。
今天倒是得了个机会。
“奴婢告退。”小侍女向他行了个礼。
墨燃把食盒放在小案上,抬眸看了她一眼,心上突然产生了些好奇:“早上在孟婆堂里,你为何说本座是个好人?”
小侍女被他问懵了:“…好人就是好人啊。”
不过她也是个机灵的,细细想了想便知道陛下到底想问的是什么,“奴婢家是临沂人,之前一直受儒风门压迫,饭都吃不饱——奴婢长姐生得有几分姿色,本想给她许个好人家,却被那南宫严强要过去做了通房丫头,没几年就死在里头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每一字都含着血泪。说到最后,眼睛里甚至闪出几点泪花:“若不是陛下把儒风门那些渣宰屠了个干净,奴婢这条命现在都不一定有呢。陛下是奴婢家一整家的救命恩人,虽然现在临沂赋税也还是很高,但也比当初儒风门的时候强,至少现在,奴婢家能吃饱饭呢。”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典。陛下大恩大德,奴婢家才有今日,陛下自然是最好的大善人。”
墨燃听完后却笑了:“你说得对,儒风门都是一群蛆虫。什么儒风君子七不可违,都是说着玩玩的罢了。”
他回想起当年攻打儒风门的时候 ,除了叶忘昔能坚持跟他一战,其他的不都是闻风即降?
都是一堆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垃圾。
*
用完午膳,他便摆驾去了水牢。华碧楠在里面其实没受多大折磨,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其他的刑法什么的根本没用上。
听到他的脚步声,华碧楠猛然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满含血丝,眼里满是怨毒。
他现在去了青纱,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墨燃盯着他的脸瞧了许久,蓦地抚掌大笑。
“本座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墨燃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本座的好师兄,师明净,你不是死在那场天裂里了么?你怎么还能活着?”
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那你又算什么。”华碧楠也勾出一抹天怨人怒的嘲讽笑容,“我的好师弟,墨微雨?人间最恶的鬼,最残酷的暴君。你以为你把八苦长恨花的事情透露出去,仙门百家便会信你么?”
他早已猜到墨燃已经查到八苦长恨花的事,便也不藏着掖着。
“他们信不信又有何妨?”墨燃不屑道,“杀了便是,你以为拿他们来当挡箭牌能奈何本座?”
“华碧楠,本座没心情陪你耍嘴皮子。”墨燃的声嗓冷下来,眼底一片冰寒,“本座来的目的,你应当清楚的很。”
疯子之间就是这样,不必多说,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互相心神领会。
因为如果换成是自己,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华碧楠有些怔愣地看着他,眼睛微微张大。
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对上墨燃幽深晦暗的视线,他情不自禁笑出声。
“好啊。”华碧楠舒张手臂,牵动锁链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眼底漫出几分孤注一掷的笑意,“如君所愿,一切成交,陛下。”
你助我族人归家,我将你蛊花祛除。
你我各取所需。
“不过…”他眉眼弯弯,笑颜似狐狸似的狡猾,“帝君可否…把我姐姐还给我?”
墨燃似笑非笑,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无喜无悲,就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浅笑着问:“凭什么。”
本座凭什么,要把木烟离的尸身还给你。
你没了姐姐会孑然一身,那本座何尝又不是孤家寡人?
伯父没了,伯母死了,兄弟反目,师徒成仇——而这一切的根源,又都在你身上。
本座又凭什么让你得偿所愿,让你有家可归,而本座却依然只能徘徊在这巫山大殿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终日沉湎于大梦三生。
既然本座成了孤家寡人,那么华碧楠,师明净,本座的好师兄,你也别想好过。
“木烟离的尸体,本座已经把她安置在冰棺里了。”墨燃起身,一句话不提要把木烟离送到华碧楠身边的意思。虽然他转头叫人把华碧楠从水牢里放出来,但在华碧楠看不见的阴影里,他却又缓缓弯起一丝恶劣的笑容,
“就跟生前一样。”他道,“不过她也依旧是具,尸体。华宗师不必费心,一具死人尔尔,本座还照顾得起。”
你将我魔花深种,我便弑你至亲。
一条命抵一朵花,一报还一报。
谁都别想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墨燃0.5的花还在,没有全部拔除。现阶段的他也只是不嗜好杀戮,在某位特别人士像个正常人,有些许温情而已。
他对苍生没感情,他甚至就不怎么在乎苍生。
(可以理解为一个极/端/报/社被救赎之后,只对那一个特定人员在意的那种情绪)
*花快被拔了,拔完之后慢慢他会恢复的。
最终会进化成傲娇版2.0
☆、本座拔花啦。
墨燃是个极不喜欢□□控的人。他更习惯于当操控者,无论是在哪方面,他都不喜欢那种被人压制臣服于人的感觉。
于是他很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的现任合作伙伴华碧楠道:“你,帮本座把八苦长恨花解开。”
华碧楠当时正在练制一种无色无味的致幻香料“十九层之狱”,闻言冷笑:“凭什么?”
他十分清楚,他能和踏仙君达成共识取得平衡,关键就在这一朵蛊花身上。若是踏仙君反水,他便可以催动蛊花以保全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虽然墨燃体内的蛊花已经被压制了,但若是他以命相搏,也是可以让蛊花再次生效的。
而踏仙君愿意和他结盟,也正是看中了他可以拔出蛊花这一点。
所以这小小一朵八苦长恨花,如今实际是两人之间最大的筹码,维持平衡的关键。
因此,他绝不可能放手。
墨燃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翻着艳书《十八摸》,掀起眼帘瞥他一眼:“你真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想拿那花来制裁本座,你想得美。”
“大不了咱们就看看,究竟是你催动蛊花的咒法快……”墨燃灵力微动,一柄无鞘陌刀便横在华碧楠纤白的脖颈上,“还是本座的刀快。”
华碧楠很清楚踏仙君的狗脾气,如果有的地方不顺着他来,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像墨燃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已经根本不在乎这区区一两条命了,也丝毫不顾自己的名声。
除了八苦长恨花,可以说,这位黑暗之主毫无弱点。虽然蠢了点,奈何灵力高强,他根本拿这人没办法。
但华碧楠手上动作却依然不紧不慢的:“我可以帮你拔出蛊花。”他打开丹炉,把处理好的药材放进去,“但是陛下您又该怎么给我保证——肯定会帮助我完成大业呢?”
“立个天劫之誓不就完事了么。”墨燃漫不经心地翻一页,瞅了一会儿又觉着这本不好看,于是又起身换了本《金瓶梅》,“这是本座最大的让步,你要是再叽叽歪歪,本座不介意现在送你去黄泉和木烟离相亲相爱。”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实很多所谓的聪明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不管你布下多少局,都能被他直接用暴力破坏。
根本不需要解释,打你就是因为看你不爽。
不乐意?行,本座就在这儿,你能奈何本座?
天劫之誓,效用如名,是个受天道控制的契约,一般不立,立则损耗十年寿命。若是做不到其立下的誓言,那么天劫便将至。
而且无人能免。古往今来忤逆天劫之誓成功的人就一个——千百年前重华古国的一位贵族统帅,墨熄。
据说这位人士最后拯救了天下,天降大功德,连天道都对其无可奈何——野史上写的,鬼知道是真是假。
华碧楠思绪一转。
而且墨燃又没有什么功德…反倒是罪孽深重,不可能是天道庇佑之人。
若是能立下天劫之誓,那再好不过。
“同不同意?”墨燃有些不耐了,“你再不吱声本座就直接要你命。”
华碧楠点头:“你先立天劫之誓。”
“嗯。”墨燃懒洋洋的把刀收回来,割开手腕放了点血,凌空绘出一个镇符,再把刚才说的话全部说了一遍,最后还补上一句,“若是华碧楠不守诚信,不帮本座拔花……那天劫就是他的。”
然后他还十分嚣张的起身按住华碧楠的脑袋,来来回回按了两下,充当华碧楠在点头,一边按一边侧脸对着阵法道:“天老儿,你看,华碧楠同意了。”
华碧楠:???
“要减寿一起减。”天劫之誓立下后,墨燃看起来十分愉悦地搭上华碧楠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但只有华碧楠知道,墨燃这狗东西暗地里使了多大的劲,“是吧,明净师兄?”
“所以现在,还请明净师兄给本座拔花。”他对着华碧楠的阴沉脸色笑的开怀,“不然的话,天劫可就要来找你玩儿啦。”
——*——
哪怕已经入夏,昆仑踏雪宫也依旧寒风凛冽。
楚晚宁敏感地抬头望天。他是炎帝神木,与天道互相感应,对天道的变化十分了解。
……有人立下了天劫之誓。
是谁这么不要命?嫌自个儿活得太长?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阵玄秘的波动,仿佛是灵魂深处,与生俱来的呼唤。
身体里是进了什么东西么……感觉莫名其妙的,充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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