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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圣风心脏狂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发现自己手轻微发抖，先放下手机深呼吸。
不可以直接发私信给他，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故意躲我，销号了怎么办？
刚才福利姬女孩的文案里提到，已经多次跟摄影大哥合作，显然她跟齐轩算是熟人了。
赵圣风深吐一口气，点开女孩的页面。
里面全是衣着暴露，但又巧妙地遮得好好的照片。
怎么老接这种活啊！有意思吗？他突然后槽牙发酸。
昨晚还明明想得很好，不要做不体面的事，可眼下人都找到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赵圣风点开女孩的私信窗口，发了一句“你好，打扰了”。
自动回复弹出来：“加V199XXXX5233解锁更多姿势哦~”
他心里窝火，我就不加！
于是又发一条私信：“请问摄影齐老师的收货地址你知道吗？之前跟他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想给他送花道歉，他不肯我告诉我地址。”
撒完这个谎，赵圣风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疯狂深呼吸。
他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又回来查看手机。
怎么可能有回复，现在时间早上5：20。
赵圣风晃回床上，眼皮打架累得不行，脑子却歇不下来。
终于熬到旭日东升，他想，算了，不睡了。于是起来打扫房间。
叮咚一声，赵圣风抓起手机，回复了！
“（一连串奇怪表情符号）小哥哥真·绅士（又一串符号）”
这不答非所问吗？啥意思？赵圣风简直上火。
“可以请你帮我问问齐老师的地址吗？不要问他本人就行。非常感谢！”
对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回复变得正常：“你是他以前头像里面那人？笑死～神tm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赵圣风吓得直冒冷汗，这就穿帮了！我就知道，撒谎不会有好下场。
他只好实话实说：“求你别告诉他好不好？不告诉我地址没关系”。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带你去都没关系，我怕你受不了。”
赵圣风想了又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回答：“那你告诉我吧。”
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久，终于发过来：“中江新村嘉和苑6-303”
“谢谢你，抱歉打扰了。”
“哎你非要去就去吧，别怪我没拦着你啊”
“对了，”赵圣风一不做二不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住哪儿的？”
对方又输入了好久，发过来两个字：“笑死”。
然后就没有了。
9：15，赵圣风来到高铁站，坐上去H市的城际快车。
H市太大了，等他到嘉和苑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点钟。
这是个老破小区，周围都是超市菜场临街店铺，生活气息十足。
赵圣风顾不上吃饭，穿过形同虚设的小区保安卡口，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6栋。
303的厨房窗口，排油烟道冒出股股白烟。
他站在楼下，觉得自己心脏都跳疼了，双手也一直在抖。
如果现在不上去，肯定不会再有勇气第二次来了。
赵圣风故意去想齐轩凑在他眼前，贪婪地盯着他看的模样，拼命深呼吸一下，上了三楼。
防盗门敲起来哐哐响，赵圣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开门的是个圆头圆脑的男孩，脖子上挂着红领巾。
“齐轩……是住这儿吗？”赵圣风想，怎么会有小孩？搞错了吧。
男孩把门拉得大开，对着里面喊：“找我爸的！”
第8章 八 你又来惹我
尽管被Sally点醒后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这会儿赵圣风还是手握门框，拼命深呼吸，才能勉强站直。
里面走出来一个带着围裙的年轻女人，桃心脸，长得很好看，只是眼角眉梢略带疲态。
赵圣风觉得她的五官和整个人的气质，都像一只中华田园猫。
女人先是疑惑又礼貌地笑了笑，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眼睛一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嗯，那个……先进来，坐，坐……”
她给赵圣风拿了一双拖鞋，眼睛一直看着赵圣风，表情那叫一个复杂，六千常用词里面都没有能形容的。
赵圣风的脑子、嘴和四肢都已经下线了，只剩下心脏哐哐哐在胸腔里蹦迪。
“我……还煮着东西，”她指指厨房，又冲着里面喊：“胖虎！给你爸打电话！”
“不不不……不打！”赵生风也喊起来。
胖虎走出来：“啥意思？到底打不打？你俩商量好！”
“不打，不用……我没啥事，我走了，抱歉，对不起，我就走……”赵圣风的腿终于收到大脑发出的迟来的信号，夺门而出。
下了楼，他突然觉得胸闷，走了几步，刚好看到一个藤蔓回廊，赶紧坐下。
凭什么？为什么呀？赵圣风快憋屈死了。
不行，一定要找这个王八蛋问清楚！
千万不能坐这儿哭，太不像话了，这算什么呀？
赵圣风起来绕着回廊转了两圈，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时胖虎小朋友甩着帽衫上的抽绳向他走来。
“我爸在天主堂那边儿，”胖虎语气还挺高兴：“我带你去？”
赵圣风盯着这孩子看，他跟他妈一样，脸长得像猫科动物，怪不得叫胖虎。
“不用，我还有事，你回去吃饭吧。”赵圣风其实很喜欢小孩，没办法迁怒于他。
胖虎看起来有些失望，说了声：“行吧。”转身走了。
边走还边唱：“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
唱得还不错。
赵圣风脑子一抽，竟被逗笑了。
走出小区，天主堂的红尖顶就在不远处。
赵圣风记得自己明明背对着红尖顶出发，可最终还是走到了教堂前面。
大中午的这里根本没有人。
他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得有些头晕，刚好教堂斜对面有家Costa，他走进去，买了一瓶气泡水，几片曲奇。
女人俏丽的小猫脸又浮现在眼前，赵圣风觉得自己从没受过这种屈辱，又羞又恨，却无从发泄，只能咬着牙，把脸埋进肘弯里趴在桌上，直到牙根都咬疼了才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他意识模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店外面突然热闹起来，车声人声音乐声，声声入耳。
赵圣风抬起头，从透明落地窗看出去，一对新人被众人簇拥着，在教堂门口合影。
那个熟悉的背影，正低头摆弄三角架上的相机。
他头发剪得更短了，穿着那条永远不变的工装裤，和一件赵圣风从没见过的飞行员夹克。
刚才明明想好的事情一瞬间被抛诸脑后，赵圣风冲出去，跑到摄影师身后，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他的味道，齐轩猛然回头，与赵圣风四目相对。
“准备好了就可以扔捧花了。”齐轩无视了他，举起一只手对新娘说道。
女孩子们一片雀跃，笑闹着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赵圣风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我在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干什么？可腿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
“我这边OK。”齐轩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穿西装套裙的女孩说道。
女孩看看手表：“大巴还要十分钟才到，摄影老师休息一下。”
看样子她是专业的婚礼策划人员，负责cue流程的。
齐轩一手托相机，一手拎起三脚架，对赵圣风施了一个解锁咒：“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赵圣风的腿能动了！
两人走到树下背阴处。
赵圣风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齐轩，气得直喘粗气。
齐轩放下三脚架，一只手托着相机，一只手抓着他的腰，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两人原本只是额头碰在一起，也不知道谁先动的口，反正又亲上了。
亲完之后，齐轩还不过瘾似的，又在他脸颊、耳垂、侧颈啄了好几下，居然还说：“你又来惹我？”
赵圣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他，尽量压着声音：“你骗我！”
“没有。”
“隐瞒也是骗！”
“我觉得不相干的事……”
“你喜欢那样的？”
“我没碰过她。孩子不是我的。”
“大骗子！”
“你听说过形婚吗？”
赵圣风忍不住吼起来：“还骗我！”
远处宾客有几个闻声看向这边，齐轩赶忙又伸手要抱他，安抚他，这次赵圣风推开了。
齐轩咬着牙摇摇头，低声说：“你跟我回去，你自己问！”
“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凭我喜欢你！行嘛？”齐轩说完，好像后悔了，伸手捂了一下脸。
赵圣风听到那两个字，顿时又中了蛊，居然在心里盘算着，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等下还要跟车去机场，拍送新人度蜜月。”齐轩一脸纠结：“你，你，你帮我拎着这个！还有包！”
赵圣风被套了头，果真拎着器材包，像个迟到的助理，跟着齐轩上了车。
天已经擦黑，赵圣风被齐轩牵着，又来到嘉和苑6栋楼下。
“我上去干嘛，我算什么呀？”赵圣风在楼下临阵反悔。
“你今天必须上去。你不上，我就在这儿活扒了你。”齐轩说着，手已经伸到他领口。
赵圣风气得甩开他：“你替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谁让你冤枉我啊！光天化日之下，骂我是大骗子！”
赵圣风能感觉到好像被他反咬了一口，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个时候多希望Sally在这儿，能帮他骂回去。
齐轩趁他发呆的功夫，硬拽着他上了楼。
屋里的人好像已经知道他们要来，门已经开了一个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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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节的 加更 昨晚也更了的 别看漏了哦宝子们
第9章 九 再次深情相拥
“你俩在楼下叽歪什么呢？”中华田园猫尴尬笑着，接过赵圣风手上的器材包：“快进来。”胖虎从里面出来，脆生生叫了一声：“爸！”然后坐到饭桌旁等着。
齐轩不敢耽误功夫，直接就说：“婷姐，你告诉他！”婷姐摇头叹气：“害，中午那会儿我着急给孩子做饭，还没顾上呢，他就跑了！胖虎招呼道：“来来来，边吃边说，都几点了！”
婷姐白他一眼，见赵圣风杵在门口不动，看出来这人是个一根筋，赶忙说：“我俩形婚，没真在一块儿。轩子喜欢你这样的，我，对他来说，差点儿东西。”
“他不是我亲爸，虽然跟我亲爸一样。”胖虎已经端起了碗。
赵圣风心想，不可能是一家三口串通好了哄我的，图什么呢，不至于。可我这又算什么呢？跑到人家家里想干什么……
婷姐没耐心了，伸手拉住他：“进来吧，你在门口杵着，我们咋吃饭？孩子都饿了……”
齐轩把拖鞋放在他脚边，凑近说：“等着我抱你吗？”赵圣风这才涨红了脸，乖乖被婷姐按到餐桌边坐下。
吃完饭，胖虎叹一口气，熟练地拿块抹布擦干净桌子，把书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倒出来。齐轩把凳子拖到他身边坐下：“单子呢？”胖虎从笔盒里拽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几行字，中间夹杂着拼音和奇怪的图案，是他记录的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于是两人头凑在一起，开始了每日的斗争。
婷姐没抢过赵圣风，只好站在旁边，一个个接过他洗干净的碗，用抹布擦干。“你们两个怎么凑在一起的？”赵圣风在水声的遮掩下低声问。
婷姐正愁怎么开口，他这一问，立刻来了精神，变身齐轩他大姨：“嗨，我俩正经同事呢。我在那个老东家的时候，轩子也在那里边儿……打工，当酒代。完后有一回，有个老鳖养的缺德玩意儿，长得跟个蛤蟆精似的，挺个大肚子，那老脸，勉强算个人……看上轩子了！那轩子能干吗？他妈的那个老蛤蟆，带了一帮人来会所堵人。那会儿轩子才多大？十七八岁吧。我寻思，这不还是个孩子嘛？叫这帮人给弄了，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婷姐越说越激动，声音传到客厅里，引得胖虎和齐轩都抬了头。胖虎吼了一句：“妈！你再大点儿声！”齐轩尴尬地挪了挪，强行把注意力拉回一百以内加减法。
婷姐压低声音说：“我当时，还算有面儿，我赶紧打电话叫了几个道上的兄弟来，把轩子给保下来了。那老蛤蟆还不依不饶的，天天来堵，轩子就赶紧辞职躲了。我也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但是吧，我俩一直有联系，他逢年过节还给我发信息。后来，我不怀了这个小兔崽子嘛？大夫说不能再打了，再打以后可能就生不了了。眼看都显怀了，那几个男的他妈的一个也靠不住！完后有一天，轩子突然给我发微信，说要来找我。我以为他又遇上啥事儿呢，结果他来了，跟我说，‘姐，要不咱俩凑合过吧？’……”婷姐吸了下鼻子，眼圈红红的：“他看到我朋友圈，知道我打算生……我俩根本没住一屋，你放心，我俩啊，电线杆子和鸡毛掸子，对不上……产检啊保胎啊一直到最后生，他都一直陪着我，我真……挺感动的。后来孩子上学，要上户口，我俩就去领了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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