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廉和孔嘉,两个小傻子hhh
第89章 师兄来接你了
戴昇听孔嘉说完圣上疑心生暗鬼、恐已疯癫的事,怔了一下,随即迅速顺势而变,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戴某就知瞒不了多久!博远的事,圣上实在接受不了……唉,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朝廷内外交困,没个主事之人,恐生大乱……”
孔嘉并没听出他话外之音,只沉浸在“圣上果真被崔博远气疯了”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
戴昇正欲再问益州报文的事,戴府管家忽然从外面小跑进来,伏在戴昇耳上说了几句。
孔嘉见他两人神情惊恐,脱口问道:“出了何事,扶摇?”
戴昇扶着额原地转了一圈:“齐王……齐王打到豫州了!”
孔嘉惊骇失语,戴昇长出一口气,伸手按住他一侧肩头:“子赟,你先回府歇息……恕不远送……戴某该去灵台……”
孔嘉慌忙点头,匆匆告辞。
戴昇打发走孔嘉,向管家点头示意。
管家退下后,很快带了个黑袍蒙面的中年男人进来。
“齐王殿下问戴大人安。”来人递上一封信。
“五步大人辛苦。”戴昇展信看了两遍,走到桌前将信投入灯火。
“殿下担心有人趁乱害崔博远。戴大人可能保他周全?”
戴昇闻言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终稳稳笑道:“廷尉大狱,再没有比那儿更周全的地方了。”
五步是何等样人,见状当下洞明。
崔决与姬越离开几个时辰后,守卫从地上爬起来,惊异地发现崔衍依然被关在监房里,摸着自己后脑无比纳罕。
崔衍又问那守卫几次,可否向圣上传信、戴大人可有消息,守卫噤若寒蝉,不敢再同他多言。
此后再没人来关怀他,或看他笑话,提审的事也再无人问,仿佛他已被世人遗忘。
崔衍终于不再抵抗,任由自己疯狂地想念芜丁。
他记性极好,能在心中重现从见芜丁第一面起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哪年哪月哪日,阿芜说与他“休戚与共”;哪处哪宅哪张桌边,阿芜红着眼执手相看,说“芜丁今生只在大人身边伺候,绝不活着离开。”
发愿今生只为他而活的人,在他人生最失意、最无助的时候,选择离他而去,可他竟然恨不起来。
有关芜丁的记忆温暖而坚定,帮他撑过日复一日足以蚕食人心智的黑暗与孤独。
他绝望地意识到,他失去的,是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唯一不愿失去的人。
暗无天日的低矮监房里,时间的流逝变得神秘莫测。
崔衍的胡须已成乱蓬蓬的一丛,也再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监门落锁开启,崔衍躺在窄榻上无动于衷,以为又是送餐而已。
“阿衍!”戴昇扑到榻边,见他好好的坐了起来,大松一口气。
“找到阿芜了?”崔衍许久未说话,声音显得有些暗哑。
戴昇并不回答,自顾自激动道:“师兄来接你了!”
崔衍却没有太多情绪,逆来顺受地被他拖着手、搂着腰,走过幽深的通道。
戴昇准备周全,在通道尽头先为他双眼罩上一层丝帕,才将大门推开。
直到上了马车,崔衍才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手扶着车厢狠狠呼吸。
戴昇满脸微笑,看着他舍不得挪开眼:“今日端阳。阿衍,先去我府上梳洗整理,随后进宫面圣。”
崔衍这才想起自己为何下了大狱:“圣上不审崔某了?”
“阿衍,‘圣上’,司马廉,他……疯了。如今的天子,是……”
“齐王。”崔衍苦笑叹息:“都是他司马家的江山,转个手而已。”
戴昇牵起他的手:“你能这么想,戴某便放心了。废帝年幼无知,神智已失,江山易主,未必是坏事。”
崔衍回看他,也笑了:“当真?他是先疯了,还是先丢了江山?”
“阿衍,万不可说要见他……”
“不见,崔某见他做甚?我又没疯……”
戴府下人伺候崔衍沐浴理容,收拾停当后,戴昇送进来一身崭新的玉色锦袍,与崔衍从前的袍服款式十分类似。
“戴师兄费心了,崔某心领。”
戴昇挥手遣走下人,伸手环抱住他,却只在他唇上轻轻啄吻一下。两人额头相抵。
“阿衍,对不住……师兄无力带你远走……”戴昇眼眶湿润,话没说完突然打住,松开手臂冲着门外伸手道:“崔大人请。”
大殿之内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崔衍一现身,众人立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
戴昇用宽袖遮掩,偷偷捏了捏他手,以示安慰。
阉宦尖声报道:“吉时到!跪迎圣驾!”
殿内立即轰隆隆跪倒一片。
司马镜意气风发,背着手从后殿踱步进来。
“众卿平身……博远!”
崔衍只觉四周道道目光似刀剑,齐刷刷射到自己身上。
还没等他调整好表情,司马镜居然从殿上冲将下来,走到他面前。
“博远,你说过,‘他日自会再见’,诚不欺我!”
司马镜将他双手抓起,拉在自己胸前,竟还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
崔衍仿佛被人当堂扒光,却又在众人或愤怒或鄙夷的眼光中无从遁形。
第90章 到头来还是上了龙榻
到头来还是上了龙榻。
“你是朕留给自己的奖赏。”司马镜卸下纯情克制的面具:“朕对自己说,霸业未成,便不能碰你。”
那晚他像一只老练的猫,抓到那只觊觎已久的老鼠并不着急吞掉,而是用爪子来回扑弄,要玩够了,再吃。
崔衍被他撩弄得几近崩溃,可又不能对天子用强,只得跪在榻上苦苦哀求。
待到终于入港,司马镜却又不肯让崔衍轻易得着痛快,每每崔衍将要去时,他便兀地把人推开。
崔衍被折腾得失控大哭,便要自己用手解决。
可司马镜竟恼了,将他两手系在床柱上不准他自渎,就这样晾了他一夜。
崔衍身心俱焚,次日晨时已全无意志,像个器具似的被司马镜骑在身上享用。
端阳那日之后,崔衍再没能走出皇宫。
名义上他是从三品左散骑常侍,实际上与皇帝起居在一处,白天在御案前侍弄笔墨,夜里还要在龙榻上辛苦耕耘。
崔衍的灵魂与肉体渐渐变得麻木不仁,欢乐和痛苦都越来越寡淡,整日如行尸走肉一般。
下了龙榻司马镜待他倒也不错,见他郁郁寡欢,常要些闲书来给他解闷,想逗他开心,只是收效甚微。
戴扶摇如愿升了太史令,司马镜参详战事时常叫他来问观星望气的形势。
崔衍一见他便莫名心生怨恨,故意不拿正眼看他,冷着脸当他并不存在。
连司马镜都看出异样,这日当着戴扶摇面直问崔衍:“博远为何与戴卿为难?他怎么你了?”
戴扶摇低头屏息,崔衍冷冷说道:“戴师兄言而无信,答应崔某的事,没一样做到。”
司马镜向来爱做好人,闻言笑道:“都什么事?说来听听,朕替你办。”
“芜……”
崔衍刚说了半个字,戴扶摇迅速打断他:“无甚大事,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戴扶摇盯着崔衍,趁司马镜低头的瞬间,以极小的幅度缓缓摇头。
崔衍恍然心惊。
司马镜这人心机诡秘、笑里藏刀,若被他知道崔某对芜丁的执念,恐怕他会对芜丁出手。
戴扶摇还算有点良心。
当晚司马镜又花样百出折磨崔衍,逼他将他与戴昇的事从头交代一遍。
崔衍将重点放在他俩与孔嘉身上,隐去关于芜丁的重要细节。
事后司马镜问他:“朕可是不够体贴?博远若需找人宣泄,朕叫孔子赟来见?”
崔衍摇头,心想你倒大度,只是孔子赟胆小,怕能被你吓死。
司马镜又问:“朕与戴扶摇,谁更得你心?”
“都不过尔耳。”崔衍精神恍惚,在昏睡过去的边缘说了实话。
司马镜半晌无语。
崔衍忽的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赶忙爬起来趴在榻上磕头请罪。
“博远,你当真没跟司马廉……?”
崔衍万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废帝,不知哪根弦搭错了,竟问道:“他真疯了?”
司马镜面色一沉,崔衍吓得脸都白了。
没等崔衍定神,司马镜兀的起身,抄起龙袍穿上。
“起来。朕带你去看他!”
崔衍双腿绵软,如踩在云端,被司马镜拖着一只手,硬拉到皇宫角落里一处偏殿。
司马廉发觉有人进到院中,飞跑着迎出来。
看见来人是崔衍,他扑上来“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崔博远!你还活着!呜呜……太好了……”
崔衍实在不知该怎样称呼他,只好拍着他脊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
司马廉猛地推开他,抓着他双肩摇晃:“崔博远,你杀了我!来!你敢用刀吗?还是用绳子?”
崔衍顿时泄了气,这小子当真疯了。
见崔衍没任何反应,司马廉又扑到司马镜身上,抓住他双臂摇晃:“老叔!你杀了我!你不用亲自动手……你赐我三尺白练!一杯毒酒!鹤顶红!”
司马镜倒很淡定:“廉儿别闹。你好好服药,会好的,别着急。”
“我没病!我好好的!崔博远……”司马廉又来缠崔衍:“你知道吗?崔博远,这个世界根本不是真的,只是个元宇宙游戏!我现在想下线,但我不敢自杀……你们杀了我吧,好吗?真的,我不想玩了!”
崔衍扭头与司马镜交换眼神。
“我比较菜,最后直接选错边了。我以为珊瑚和如幻要害我,其实不是,他俩是想帮我!那帮大臣才是要害我!结果我傻逼兮兮把那两人赶跑了……”
崔衍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禁一怔。
珊瑚和如幻,即姬越和弟弟,确实进京来了,还寻到廷尉大狱来探我。
司马廉这一出疯言疯语里,竟不全是胡说。
司马镜也听出了门道,眼神突然冷峻,盯着司马廉仔细审视。
“我就想下线,真的!你们杀了我吧,让我下线!”司马廉看这两人都不像要动手的样子,懒得再跟他们啰嗦,转而抬头望着天,跺脚嚷道:“如幻!管理员大哥!我知道你能看到!我要下线!啊啊啊啊!快来杀我呀!我不玩了!”
这下司马镜和崔衍都糊涂了,一时无法拿定主意,这孩子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
第91章 二嫁新娘司马娼妇
那晚在戴府门前转身的一刻,芜丁确实满腔怨愤,妒恨难平。
他恨崔衍当真全无挂碍,就算没了他,也不耽误崔衍一天快活日子。
可一回到营中,他便追悔不已。
他曾立下誓言,说愿与大人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如今就这样一走了之,实乃一种可耻的背叛。
更何况,世事纷乱,时局动荡,这一转身,说不定就是一世的分离,再也见不到了。
他舍不得崔衍,一想到此生再难相见,就难受得几乎喘不上气。
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往更深的泥沼里沉沦。
那句“决不生离”像是一个诅咒,时不时对他发出拷问:你怎么还不死呢?你还活着干什么呢?
可堂堂七尺男儿,为情自戗委实窝囊。
如今国难当头,既然要死,不如死国。
芜丁抱着求死求解脱的心情,每一次冲锋都踊跃得像个疯子。
可生死秘事殊为奇异,报了赴死之心的人,在战场上却有如神护,刀箭竟像长了眼睛一样绕着他走。
即便他抽刀迎面直冲箭阵,也只会眼看着身边同袍纷纷倒毙,自己却只受些皮毛擦伤。
每次大难不死,便升一级,从伍长什长,到队头官长。
开战不足两月,芜丁已从步兵营转到骁骑营,成为右卫将军萧捷麾下统率千人一曲的军侯。
芜丁在崔衍这样的人精身边伺候了两年,说话办事自与别人不同,很快便得到萧将军赏识,调他在身边传令执事。
萧捷治军严谨,身先士卒,他们这一支王师,阵前并未吃过几次败仗。
无奈时运不济,气数将竭,今日兖州刺史降了,明日河间王反了,敌人越打越多,左右二卫疲于奔波。
萧捷正率部与齐军争夺开封城,司马镜竟神不知鬼不觉绕过汝南,直取洛阳。
登基后司马镜给萧捷发了封劝降书,许他河间一地,条件是要他只身进京归顺。
萧捷审时度势,决意保存实力,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便回信应了。
到了临上京前,这日饯行酒宴撤席后,萧捷忽然叫住芜丁,问他在洛阳待过多久,是否熟悉城中街坊道路。
芜丁如实答了,说只熟悉皇宫、门下省和几个特定地点之间的道路,萧捷却突然双眼放光。
“你就是崔博远的囚车卫?”萧捷瞪着一双虎眼,旋即抚掌大笑。
芜丁听到他家大人的名字就喉头发紧,心跳如鼓,甚至忘了答话。
萧捷伸出拳头在他肩头推了一下:“哈哈!我就说嘛,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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