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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今天又蛊了谁(古代架空)——尔曹

时间:2024-04-21 08:46:43  作者:尔曹
  司马镜面对白缎遮盖的人形强作镇定。
  他伸手要掀,敛验官却颤声制止:“圣上……圣上恕罪,崔大人坠谷后……头面着地,谷中乱石嶙峋,崔大人他……圣上心中,留着他从前容貌就好。”
  “朕有准备……”司马镜横下心掀开白缎,只看了一眼,便瘫软在地上。
  崔衍的面部中间凹进去一大块,不成人形。
  四肢皆以一种不正常的形态摆放,恐已断成几节。
  司马镜被搀扶起来,挣开身边人,又去看那尸身。
  他握住崔衍已僵硬的手,崩溃哭出声来。
  宫人纷纷跪伏在地,陪天子一同放声悲恸。
  突然,司马镜却兀地止住眼泪,将那死手掰开,凑在眼前细看。
  没有笔茧。
  掌纹也不对。
  司马镜跳将起来,将白缎整个扔在地上,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脱掉了尸身的下裤。
  “戴,昇!”司马镜怒吼着,脸上却现出狂喜的神情:“这不是他!”
  话说崔决带姬越从皇宫出来,便把运营小哥抛诸脑后,两人一路向东南奔吴郡而去。
  运营小哥求也求了,骂也骂了,拿他毫无办法,只得认栽。
  “决决子,你做个人吧。你这样耽误下去,什么时候能做完任务?是,仗是打起来了,但死的主要都是npc,王侯将相这些真人玩家没怎么下线啊你造吗?”运营小哥日常苦口婆心,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
  这日两人行至豫州与徐州交界处,司马官军正围攻夏侯央旧部据守的彭城。
  彭城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城防坚固,官军久攻不下,战况惨烈,城墙下累尸数尺。
  崔决与姬越在远处山头观望,运营小哥又在碎碎念:“……城里那两个守将才是真人玩家,但他们死不掉。打不过就降,换个旗而已,说不定还能高升。司马镜这人假的一批,特会收买人心……”
  崔决被他念得心烦无比,扭头亲了姬越一下,对他说:“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他朝上一窜,正欲飞身下山,却被姬越抱住了腿。
  两人摔在地上,没等崔决爬起来,姬越先翻身坐在他身上。
  “你去做甚?”姬越按住他肩头。
  崔决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字的诳语也说不出:“守城将领是真人玩家,我去送他们下线。否则他们还要在此间耽搁许久……”
  “不许去!”姬越神情严肃:“我不许你再造杀孽!”
  运营小哥冲出来大叫:“Excuse me?!在益州城杀疯了的不是你吗小姬姬!!!”
  “说了同我好好过日子,你不准再管闲事!”姬越似在撒娇。
  “完蛋玩意儿!崔决!你把他推开呀!你不要又精虫上脑啊!”运营小哥知道自己毫无胜算,最后再挣扎一句。
  姬越存心缠住他,崔决哪扛得住,两人青天白日的就在野地里较起劲来,弄得一身狼藉。
  身体尚未分开,姬越还在余韵中荡漾,崔决就在他耳边轻声道:“天子总不是我能摆布的,他也知道此间世界只是幻象。早一日完成地藏王转生的使命,便能早一日回归彼岸,你我便能……”
  “不用去彼岸,你我就在此间……”
  崔决捧着他脸亲了又亲,心软如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间世界浩劫将至,再不会有哪一方安定平和的净土……”
  姬越目光莹莹似有水光流转:“一世有一世的苦,这一世,我吃尽了苦,好不容易才……你让我去下一世,又要开始下一世的苦旅?崔决,我不愿去,我舍不得……”
  “彼岸世界里,你不会受苦了。那里有疼你的父母,有许多人看重你、喜欢你,你会比此生幸福百倍……”
  “有你吗?”姬越从未如此认真:“没你,对吧?你要留在这里,渡尽世人……没你,我不去。”
  崔决长久以来不敢问出口的那个问题,在此刻竟然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他不禁欣喜若狂,胸中激情满溢,甚至涌出热泪。
  “我会去,我会去!你等我,我很快便去,我会去找你!”
  姬越眼珠一转,猛地把他推开:“等你?崔决,你什么意思?你真要杀我?”
  他脸上咄咄逼人的表情如当头棒喝,一下将崔决从云端击落。
  崔决赫然意识到一个从前竟未想过的问题:他怎么杀他?他如何下得了手?
  姬越气鼓鼓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衫:“死淫僧!喂不熟的狗东西!再给你好颜色,我就是头猪!”
  运营小哥这时抄着手出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决决子,你不会才想到这个问题吧?我早知道你下不了手!你只有一条路:成为此间世界的公敌、恶魔,人人得而诛之,这样一来,自会有无数人竞相杀姬越向你复仇!你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崔决只顾着哄姬越:“不是我要杀你,是你父母要你下线……他们要你回去上学,你得有个生计……”
  姬越把衣裾掸得砰砰响:“我说了我不愿去,他们凭什么强迫我?我在那一世那么没出息吗?这么大人了,还得听爹娘的话?”
  打嘴仗,崔决从未赢过他一次,此生估计都不会有任何胜算,只得求助运营小哥。
  运营小哥竟也“嗯”了半天,竖着大拇指回他:“可以可以,你家小姬姬牛啤!我们公司请的大律师,在法庭上就是这么辩的!‘沉迷’这个游戏,是这些玩家自己的个人意愿,只要玩家是具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们的父母、配偶、雇主,都无权干涉……”
  崔决见他帮不上忙,关了画面去追姬越。
  又过了两日,崔决才终于反应过来运营小哥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介意成为此间世界的杀人狂魔、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祸害,姬越却不愿他双手沾满鲜血。
  他只得每天夜里先把姬越折腾得迷迷瞪瞪昏厥过去,然后自己偷偷溜出去灭世。
  幸而他不需睡眠,不知疲惫,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弹指一挥,毫不费力。
  战场上各方势力本就混乱,原齐王旧部、如今的司马官军急着攻城略地,先前司马廉的王师中不愿归顺司马镜的那些则各举各旗,再加上河间王、赵王相继反了,一座城今天你夺过来,明天我打回去,城中的百姓都不知墙头上的“司马”大旗究竟是哪个司马。
  崔决自然不问杀的是哪家走狗,运营小哥说“这里有真人玩家”,他便冲进去或灭门、或屠营,有时一晚上能跑好几处。
  他神出鬼没如鬼魅一般,加之从不多事,杀完人扭头就跑,半点痕迹也不留下,被杀的一方只能凭空猜测是哪个对家下的黑手,到了战场上彼此更不留情面,仗越打越凶残,甚至相互屠城以泄愤。
  崔决与姬越沿豫州与徐州交界线南下进入扬州,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有些地方竟数十里内再无活人。
  姬越并非全未察觉。
  这晚崔决又缠着要他几回,等他昏昏沉沉歪倒过去,便轻手轻脚起身欲走。
  刚要迈步,却被姬越猛地抓住手腕,倒吓他一跳。
  “崔决,”姬越气若游丝:“你有没有想过,是否有一丝丝可能,你那运营小哥骗了你?万一你真疯了?万一呢?”
  崔决傻愣着答不上来,运营小哥出来抱着胸抖着腿嘲道:“你家小姬姬选错专业了!怎么不去上哲学系呢?跳什么舞啊真是的,浪费这么思辨的头脑!”
  崔决回榻上抱住姬越,胸中忐忑不已:“你别恼我,瞒着你,是怕你生气……”
  姬越嘟囔着“疯和尚”“死淫僧”,双臂紧紧将他箍住,很快睡了过去。
  “行吧决决子,今晚不加班,你陪老婆吧。”运营小哥阴阳怪气掐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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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镜: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根相同的勾八
 
 
第95章 余下的您自己编吧
  崔衍被推下灵台,霎时心跳到嗓子眼。
  可怜崔某命丧……
  诶?
  刚落下一丈来高,他竟被一张柔韧的网接住了。
  还没等他多看多想,那网就倏的一声收紧,将他裹成个茧型,吊在山崖前。
  眼前就是万丈深渊,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崔衍已无法思考。
  头顶的绳索牵动,崔衍身体在山崖上摩擦着艰难上行,最终被停放在崖壁上一处三尺来宽的石台上。
  有人割开他脚底的网绳,他颤栗着从网洞中钻出。
  眼前人穿着同他一模一样的袍服,身形轮廓与他别无二致。
  “我哪比得了?”那人看着他,笑得凄哀。
  “阁下为何……”崔衍惊魂未定,声颤如泣。
  那人并不理他,只昂头仰望崖顶,眼泪滚滚而下。
  “博远!博远!”戴昇凄厉的叫声传来。
  那人应声飞身跃下山崖,崔衍甚至没来得及记住他长相。
  头顶上方的夜空中,一轮半月在下,一明一暗两颗星辰在上,好似一张眨眼微笑的面孔。
  双星合月。
  崔衍悄然动容,戴扶摇,我看到了。
  山崖下传来阉人呼叫之声、军士号令之声,火光照亮了山谷。
  崔衍背贴着崖壁坐在石台上,初夏夜的清风吹干他脸上泪痕。
  他向上天祈求,来接他的人,是芜丁。
  可上天早已不再偏袒崔衍。
  来人是个阉宦,自称焚玉。
  焚玉轻功了得,他一手拦腰携住崔衍,一手攀岩而上,没费什么力气,便把人带上灵台。
  “戴大人说,圣上机警敏锐,此计拖不了多久,咱们须得尽快离开。”焚玉声音轻柔婉转,音调神情皆是妇人之态。
  崔衍已言语不能,木然点头,由着焚玉带他走小路下山。
  焚玉赶着的车,正是戴昇来时乘坐的那辆,不过此时戴昇已被羽林军带走,焚玉得以空车回程。
  为防万一,崔衍被藏在车厢底部的暗格中,与斗笠蓑衣油纸伞为伍。
  车轮骨碌之声近在咫尺,崔衍困得睁不开眼,却又被吵得睡不着,头痛欲裂,难受得要死。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
  焚玉掀开暗格,将崔衍拉出来。
  “崔大人,前头要过函谷关,宫乘太过招人眼目,咱们得扮上了。”
  “函谷关?”崔衍疑道:“是往西去?”
  焚玉施施然点头:“戴大人说,中原一地都已归天子治下,眼下只有涼州裴将军,还未顺服。崔大人与裴将军颇有渊源,您去投裴将军,最为稳妥。”
  戴扶摇思虑周全,崔衍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选择,只得从善如流。
  两人将车丢在密林中,徒步行了几里,来到一山野小庙。
  焚玉解下包袱,到僻暗处更换衣袍。
  崔家世代礼佛,崔衍见神坛上供奉的是执掌生死轮回的地藏王菩萨,想到自己近来的境遇,不禁心中大动,在蒲团上五体投地,跪拜良久。
  直起身的那刻,他发觉身边跪着另一人。
  竟还是个女子。
  “郎君,世道纷乱,咱们出行在外须得格外谨慎,您这袍服,太露富,得换换。”
  崔衍半张着嘴,呆了半晌:“焚玉?”
  焚玉款款起身,扶起崔衍,含羞低着头替他将衣襟解开,一双肉鼓鼓的洁白小手柔若无骨。
  崔衍傻愣着支着双臂,由他替自己除下锦袍,换上一身粗布长衫。
  究竟是他,还是她?
  越是凑近细看,崔衍越是糊涂。
  此人比崔衍矮一头不止,生得面如满月,肌肤细白,眉眼妩媚,举手投足温柔又端庄,怎么看怎么像个美貌丰腴的少妇。
  可他明明是宫里出来的阉宦。
  “郎君姓陈,名笛,字乐生。吴郡人士,生于乡绅富户之家。奴是您去年刚娶进门的新妇。因躲避扬州战乱,欲往涼州投奔亲戚。余下的您自己编吧。”
  崔衍皱眉消化半晌,终于笑出声来。
  “戴师兄用心良苦。崔某声名在外,须得由女子陪伴,才不会惹人怀疑。只是苦了阁下……”
  焚玉笑得横波流转:“何苦之有?我从小便觉得自己托生错了,我原该是个女子。净身入宫乃是自愿,只恨不能将那蠢物一并除去……”
  戴扶摇真可谓多智近妖,居然能找到这样合适的人,既能沿途服侍崔某起居,又能成为崔某掩护。
  只是……
  “玉卿,戴大人他……如何自保?”
  焚玉听他唤自己“玉卿”,低头掩袖笑了半天,这才正色回道:“戴大人并未向奴交代此节。不过,他那日入宫前,已将戴府家丁下人遣散,想来……并未打算自保吧。”
  崔衍心惊无语。
  可他不愿亏欠戴扶摇这么多,便强令自己想,你把芜丁诓走,害得崔某成了孤家寡人。你欠我的,就当是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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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扶摇:安排得明明白白.jpg
 
 
第96章 他的本事都是我教的
  两人在前面村镇雇了辆小车,日行夜住又走了几日,才到函谷关下。
  关口果然查得极严,有专人拿着张画像,拦住青年男子仔细观察比对。
  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扮演一对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小夫妇,在排队等待通关的队列里,你替我擦汗,我为你理钗,黏黏腻腻,眼神拉丝,任谁也看不出异样。
  轮到他们时,崔衍坦然笑嘻嘻看看那查人的军士,回头问焚玉:“卿卿,你家郎君与这画像中人,谁更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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