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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近代现代)——寅子南

时间:2024-04-21 08:54:40  作者:寅子南
  “秦工,早。”
  “秦老师,早。”
  “早。”
  如往常一样,秦巷准点到达研究室,有别于一般研究员的办公间,今年正式被授予正高级职称的他,有一整栋独属于自己的研发中心楼。
  毕业后,他在海外待了六年,盛天为邀请他回国,给了他在研究所足够的自主权和支配权,除此外,他的私人办公室应该是全研究所最顶配的设置。
  顶楼全透光朝南大平层,取光好,观景佳,对面就是南湖公园,葱葱郁郁,绿草丛荫。
  除了他外,也只有莉莉和茜茜两位助理会在办公区出现,很少有人来打扰。
  几位院长都知道他偏好,工作时间内,他不乐呵与人社交,聊天说地影响他工作效率。
  真有事想联系他的,一般得提前预约,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办公室说来就来了两位重量级人物。
  一位正是他这些日很是懒得应付的院长王德封,一位是他才从美国研发中心回来的徒弟小贺。
  “秦工。”贺彦名从沙发上站起身,眉间的冷峻一时难消,只对他,倒也显得毕恭毕敬。
  “还以为那边不放人,你这一去,没少晒黑。”秦巷调侃。
  贺彦名是出了名的倨傲,这几年经手几个国内外联合项目,早已名声大噪,此番回国,秦巷料想他是被什么人挖了山,不然,以他的个性,要是谈不拢,没这个必要回国。
  “哪里话,秦工,你要的标本我带回来了,有空你过过目。”
  秦巷诧异,看见桌上果然放了两方礼盒。
  王德封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贺彦名的肩膀,笑出声:“秦工啊,想当初你还不愿收这个徒弟,你看看,小贺刚下飞机就往所里跑,对你这个师傅多上心。”
  秦巷点头:“先回去睡一觉,倒倒时差,晚上约。”
  贺彦名犹豫道:“晚上怕是不行……”
  秦巷意会:“有约了?没事,明天来所里详聊。”
  “行。”
  王德封目送贺彦名走出门,啧啧摇头:“要说这小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哎,说来,他倒是听你的话。”
  秦巷淡笑,不置可否。
  助理茜茜进来给王院长送茶,趁着王院长没注意,偷偷向秦巷眨眼睛,那意思仿似在说:秦老师,这下有的谈喽。
  秦巷眉眼含笑,端起咖啡杯抿了半口。
  王德封今天起早特地来抓人,就为两件事,一件是秦巷推脱了一个礼拜的事,丰大百年校庆,高副院有意邀请秦巷作为校园杰出人物去发表个人演讲。
  但今天,又添一件。
  “小秦,你想想,这就是个挂名,你去丰大挂个职称,一星期上不了两节课,名誉金钱双丰收,何乐而不为。”
  秦巷勾唇深笑:“王院,你有话直说,跟我就别绕弯了。”
  王德封笑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研究所今年定向出了一批人才培养计划,这你是知道的,高院那边意思是,你去挂个职,在所里专项去他们院收几个博士生,有几个孩子我是亲眼见过的,就好比方这个——”
  “王院,你又在跟我开玩笑,”秦巷笑得和煦,说话不急不缓,“下半年忙得厉害,哪有时间带学生。”
  王德封脸色眼看要变,秦巷又道:“这样,小贺正好回国,我帮你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意向带学生,明天,明天就给答复。”
  王德封说不过他,无可奈何,拿手指他:“你啊你,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你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我送王院你出去,上礼拜家里老头从岭南回来,带了些春茶,改天上你家做客,给你带两罐。”
  王德封话题很快被转走,顺着接起话:“哟,老秦的茶,那可是好东西,这我得收。”
  送走王德封,秦巷回了办公室,换了身实验服,贺彦名送的标本没来得及看,先进了实验室。
  *
  晚十点,春回小馆,私人餐厅正门前。
  黎容送走贺彦名,再回到他家老板的车内,吩咐司机开车后,转身来,望向他家老板。
  他是英中混血,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北京腔,有国人那套,喜欢唤自家boss一声老板,辛宴庭嫌土,不让他明面上喊。
  一晚上的应酬,理应很融洽,业界出名的贺工还是老板国外熟知的校友亲自推荐,本人不光难约,两个月沟通下来,老板这才劝服对方回国。
  “辛总,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辛宴庭冷脸:“没有。”
  黎容静了静,大胆猜测:“贺工的要求是高了点,我们跟他交涉的两月,已经知道他这人确实如传闻一样傲慢,但听贺工的口气,他也不像是完全不能退让。”
  辛宴庭碎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道厚重阴影,向黎容看来。
  黎容会意,转过了身,不再说话。
  老板有老板的考量,资历过深的贺彦名在北美名声很大,除了为人难接触外,综合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经过多方名校和行业精细调研后,在朋友的推荐下,老板最终选定了人选。
  饶是这样,初初接触贺彦名时,他们辛总好像打开始就没做到百分百满意。
  现在从他们辛总的面色来看,他的不满意又深了起码不止一点。
  二十分钟过去,辛宴庭看着手中平板,阅览了不少资讯,回了几封邮件后,突然说起话:“丰大百年校庆,不是邀请我回校参加演讲?”
  “对,”黎容点头,“当时就替你拒了。”
  “……”
  辛宴庭抬起头来,盯着黎容平静的双眸:“现在给他们发邮件,我接受回校演讲。”
  黎容尴尬笑:“辛总,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
  丰大的校友群里溅出不小的水花,讨论声不断。
  秦巷洗完澡出来,收到昔日好友发了数条消息,没仔细看,王院打来电话。
  王德封打电话来说,高院那边的演讲嘉宾确定了新名单。
  秦巷应付回了两句话,王德封又说:“当演讲嘉宾你不去,校友会可不能缺席,高院可是点了名的,这回高低要你去他们院实验室溜达上一圈,莅临指导一番。”
  秦巷被这话逗笑。
  论捧人,王德封那绝对是第一,将阴阳人的话说得敞开漂亮,他也是第一。
  秦巷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可他偏偏不吃这套:“王院,不是我不去,那天我家老头落机,我得去接机。”
  一通电话接完,秦巷点开好友发来的名单看了看。
  起先没注意。
  群里说的天花乱坠,这次母校的演讲嘉宾中竟然有辛宴庭。
  这位金融圈贵三代,本科期间就给母校捐了两栋楼,不知道是依靠家中,还是个人实力确实硬,年纪轻轻,在投资界愣是闯出一番名声,打毕业后赴英留学,估摸着几年没回来,此番,他竟然回国了。
  秦巷入校第一年便听说了辛宴庭的名声,有说他家世优渥,也有说他容貌俊彦,实在帅的不行的,总之是个风云人物。
  只是可惜,他入校那会儿,他就已经去英国深造了。
  秦巷忽略好友发来的长篇大论,点开他发来的几张最新网图。
  图片里,在一众媒体人间,辛宴庭一张孤戾的脸惊为天人,实属于鹤立鸡群。
  指尖在这张脸上研磨了两下,秦巷缄默了面色,后脖渐渐发热,吞声下肚,嗓子忽然有些哑。
  11点。
  王德封听见叮咚一声,活久见,号称养生专家的秦巷给他发来消息。
  【老秦改了航班,周日准时参加校友会,到时候坐您的车。】
  王德封喜出望外,回:好说,好说。
  *
  校庆当日。
  辛宴庭在台上的演讲拢共就10分钟,丰大邀请了十多位知名校友,这当中,算辛宴庭话说得最少。
  秦巷的视线如一汪深沉的泉水,默默注视着辛宴庭的一举一动,看见他上台,又看着他下台,最后目送他没入人群,被一帮年过半百的院长书记带走。
  王德封喊了他半天:“秦工,你怎么在这,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秦巷哪里知道王德封打的是这个主意。
  高院他是知道的,打过几次交道,彼此都熟知,今天正儿八经见面的是他们院从科大调来的吴院长,能让高王二人都哄着,这位怕是除了级别高上一阶外,来头也不小。
  “吴老,这就是我跟您说的秦工,你看,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样精神。”高院为秦巷引荐。
  吴院长点头:“何止嘛,相貌堂堂,这比照片上还要俊。”
  众人笑开。
  吴院长胳膊上挂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眉眼盈盈,和吴院长生得有个两分像,几人说话,小姑娘的目光始终落在秦巷身上,这会儿见众人笑开,她像朵莲花瓣似的,也笑开。
  高院便问他:“小秋你笑什么。”
  吴浅秋盯着秦巷,说话有着姑娘家特有的羞赧,道:“早就听说过秦老师,还以为秦老师和高叔叔一样大的年纪,没想到这么年轻。”
  王德封道:“那可不,我们秦工那是年轻有为,哦,秦工,这就是吴院长的孙女,我跟你提过的,也在这次专向进研究所的名单中,今年刚博一。”
  秦巷微感诧异:“哟,托王院的福,见着真人了,面试组成绩那个第一,小姑娘看着年轻,还以为今年才入学,年轻的很,不想老有本事。”
  吴浅秋弯唇笑开:“秦老师真会说话。”
  王德封眼看有戏,后面便叫吴浅秋带着秦巷单独在校内转悠,一帮老家伙自觉就散了去。
  秦巷再傻也知道,王德封给他下的套在这。
  合着今天是相亲来着。
  要不说王德封是个人精。
  校内溜达了一圈,身边拖了个小尾巴,好多事都做不成,秦巷干脆放弃,也因为实在没找着人,哪都没看见辛宴庭,他提议:“去宴客厅吃点东西?”
  吴浅秋欣然同意。
  自助餐厅人不多,辛宴庭的耐心消磨几近殆失,在会场听够了几位老头的吹捧之词,好不容易透口气,来到宴客厅,没想到,遇到几位海归校友,又是一番应酬。
  辛宴庭在沙发座里足足听了十多分钟的长篇阔论。
  期间,友人注意到他面色,给他私发消息,面容带笑:【我寻个理由替你开溜?】
  辛宴庭没回这条消息,视线留意门里进来人,本不在意,只多瞧了一眼,这人的面孔瞬间在他脑中开花。
  是他。
  ——那位三十二座。
 
 
第3章 胸腔震鸣
  青年带了个女友进屋,许是遇到熟人,很快和一众人打成一片,四五个人站在窗下有说有笑,这人在一众应酬中是何等的从容随意,脸上绽开的笑花比他脑中的豆腐花开得还盛。
  烦不胜烦。
  辛宴庭不再坐得住,意识到当下自己身处于什么环境,下意识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银戒。
  是两个圈层。
  亦是两个世界。
  互不相容,也难以共通。
  秦巷说了半晌的话,听及校友谈起今日校庆上的趣事,听到兴时,许是心有感应,回过头来,他往左后方回望了一眼。
  校友留意到他的视线,也相继望去,各自吃惊:“好像是辛宴庭?”
  秦巷嗯声,注意辛宴庭向他望来的视线正在徐徐收回,即便被抓了个正着,他也不急不缓,不见慌张。
  辛宴庭自然收回余光,瞥向他处,仿似方方他深望来的那几眼都只是他人的错觉,顷刻又恢复成了那派骄矜模样,气质疏离,即便隔得甚之又远,也难以忽略。
  校友笑叹:“辛宴庭右边那个,天方科技的负责人方辽,上个月老吴就是向他融资没融成。”
  海归也分圈层,海归精英派和家底渊厚的留学三代到底是不一样,校友感叹的话就在耳边,秦巷置之一笑,不再多话。
  圈子不同,自然不能随意乱容。
  友人到底还是寻了个理由带着辛宴庭退出了谈话间。
  丰大的梧桐树是出名景点,方辽抵着门沿,望着前面那几棵大树,在台阶上翻云吐雾,辛宴庭转动着手中银戒,良久不说话。
  方辽弹着烟灰,玩笑道:“真要是撤资,你来金山街三道找我,融个2千万不在话下,这点话语权我还是有的。”
  辛宴庭目视前方,并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始终面色深沉,心事重的不得了的样子。
  方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大姐可能没说错,你多少年没回国,准有些水土不服,国内市场变化的有多快你不是不知道,早已经不是当年了,就认了吧。还有啊,你那个发布会亏你还开得下去,我是没敢看。”
  辛宴庭这才转过身来:“怎么?连你也觉得国清鹊这牌子没救了?”
  方辽正想说点什么,眼光所及,见有个青年走了过来,看架势,就是来寻人的。
  辛宴庭本就一脸不耐,看见来人,目光倏地沉了下去,睫毛也随之低垂。
  秦巷在台阶下站定,气场上首先就矮了一层,低了两人大半个头。
  方辽慢慢将手中的香烟放了下去,盯着秦巷这张书卷白净的脸,恍然想起:“害,我像是在哪见过你。”
  秦巷笑:“这话听着耳熟。”
  方辽也笑:“可不是,红楼梦林妹妹初见嘛,不是,我是真见过你,想不起来了,您贵姓?”
  “免贵秦。”
  方辽认真思索了一番,秦?好像不大对。
  辛宴庭打断了他的思索,睨着眸色,问秦巷:“什么事?”
  今天不是打着结识人的想法来校庆的,身上摸来摸去,也只有一张私人名片,秦巷捏着这张滚烫的名片,递给辛宴庭:“刚刚听辛总台上演讲,颇有感悟,想来交个朋友,这是我名片。”
  方辽险些笑出声。
  辛宴庭眸光晦动,犹豫半晌,才顶着满面的狐疑接过了这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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