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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近代现代)——寅子南

时间:2024-04-21 08:54:40  作者:寅子南
  秦巷的视线第三回从他交叠的长腿上绕回他面上时,辛宴庭调整了坐姿。
  初时,他只是双腿交叠,微微靠在椅背上,浑身慵懒,到这会儿,他已变成双手交叉,搭在了膝盖上,就连身板,也立得笔挺。
  中途,有助理来送茶,秦巷总算挪了挪视线,茶没喝,片晌后,又继续看向辛宴庭。
  看的时间太久,辛宴庭修长的双腿收回,交叉的手松开,换成单只手搭在膝盖上。
  目色直视前方,连面都没转过来,他忽然开口说了话:“秦工,看够了没?”
  秦巷舍不得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仍大咧咧笑,直言:“辛总生得真不赖,我都看呆了。”
  辛宴庭终于把面转过来,眉峰微皱,眼中一片冷色,满眼写满了荒唐两字,什么都没说,却骂的很脏。
  身旁,黎容差点没忍住笑,给他们辛总连发了几条消息,却又看见他们辛总分明瞧见了微信消息,还硬是将手机翻过了面,仿似见不着这消息,气氛便能缓和。
  秦巷是心怀诚意的,再次认真道:“辛总虽然才回国不久,初涉香料研发行业,却对选品相当有研究,你对新品的创作需求我略有了解,以你的需求为初衷,我设计了一款——”
  辛宴庭语气不善,打断了他的话:“你从什么地方知道我有需求?”
  秦巷温声道:“刚刚说了嘛,为了解辛总的需求,我对你发布的新品做了不少调研。”
  “凭这个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辛宴庭微不可见冷嗤了一声。
  秦巷发愣,又听见他言辞警告:“毛遂自荐这招明显不管用,您是不是忘了上回那张名片。那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人,多少有些忌讳。”
  秦巷收回错愕,耐心询问:“什么忌讳?”
  辛宴庭冰寒的视线钻透秦巷的眉骨,冷冰冰的模样直钉秦巷脑门,再三警告:“我这人,一向最讨厌别人耍小聪明。”
  话说到这个份上,黎容听罢,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也足足愣了两秒,不承想,气氛如此尴尬,那位脾气和煦的秦工竟置之一笑,语气温柔,问:“还有吗,还有哪些忌讳?”
  辛宴庭的不耐翻升两个度,眸光直直盯着他:“秦先生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秦巷接住他的视线,态度诚恳,道:“怎么敢在辛总面前耍小聪明,我是认真的,辛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将设计好的香水小样亲自给你送过去,我想等你看过,感受会变个样。”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辛宴庭冷冷站起了身,带着助理从这处退场。
  出师未捷身先死,秦巷单手抵着鼻尖,忍不住发笑。
  白长这么好看一张脸,没想到脾气原来这么差。
  这事,秦巷笑了半天,回去后,也稍做了反省。
  这几次见面都没留下好印象,看来再想接触,还得好好想想招。
  另一头。
  黎容送辛宴庭回公司,除了今天这场小乌龙外,叫他们辛总脾气更不爽的,恐怕还是选品会上的这些研发样品。
  辛宴庭捏着鼻梁骨缓释心情,黎容问:“真有这么差?贺工说这次选品会上至少有三家可供选择,你都不满意,是不是因为今天秦巷的出现,让你的判断产生了干扰。”
  辛宴庭甩给他一记干眼。
  黎容心知那就不是了。
  不过对于这个姓秦的冒然出现,他询问:“辛总,要不要对秦巷做个调查,听贾总的意思,这人来头像不一般,未来倘若合作可以做个备选。”
  “身份再厉害,来头再大,也不考虑。”辛宴庭冷声,一锤定音。
  “为嘛?”
  辛宴庭重重垂下眉眼。
  眼前一晃而过的,还是那人一双深情往复的双眼。
  摘了袖间的袖扣,他的不耐升到头顶,问黎容:“你觉得那人像什么?”
  黎容一时想不到什么,问:“像什么?”
  “像个痴汉。”
  直勾勾盯人的眼神,咧到嘴角的笑意,只差没将他活吞了去。
  黎容吃惊,笑出声:“辛总,这次也是你的直觉?”
  “当然,”他的直觉从未出错,在这点上,他有着超脱凡人的自信,为此,思及此人,他甚至连说两句重话,“这人,我不喜欢,生厌、恶心。”
  “好的,辛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几日后,秦巷亲自送来的小样香水被黎容收下,最后扔进了杂物间,连最基本的反馈都没给到他。
 
 
第5章 再度偶遇
  周五晚。
  秦巷约贺彦名来家吃法餐,他亲自下厨,贺彦名带了一瓶葡萄酒来。
  也不是第一回来这边的公寓,屋内的陈设像是又改了,书架上放了一排香水小样,贺彦名没有仔细看。
  “来,尝尝我的手艺。”秦巷站在客厅喊话。
  贺彦名正欲给自己带来的葡萄酒拆了醒酒,秦巷拦住他:“今晚喝点白的,这瓶留着,下次我送人。”
  法餐配白酒,不愧是他师傅。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贺彦名证实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师傅没有要去高校授课的想法,另一件,他师傅有心事。
  “所里都在传,你跟组里的小吴在相亲,我知道这事肯定不是真的,但小吴毕竟是秦工你钦点的人,需不需要我对她额外关照一二?”
  秦巷点头:“尽可能多关照关照。”
  贺彦名微怔。
  秦巷道:“丰大吴院长的孙女,小姑娘刚来就进组,你关照的好,我对那边也算有个交代,至于相亲不相亲这些谣传,不用理会。”
  贺彦名吃着冷菜,问:“所里什么传言都有,前阵子有人说,看见你老是跟姑娘在北月河那边吃饭,秦工最近是在忙相亲?”
  “相亲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最近忙别的,”秦巷喝了半杯白的,心中一阵火烧,“说起这个,我最近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事?”
  “想交个朋友,心思太直,给对方吓得够呛,”秦巷失笑,察觉确实是醉了,竟然跟贺彦名说起这些,心内想起辛宴庭,又是止不住的笑,笑意很快上了脸,“也不怪我,怪对方脾气不好,打直球遭了拒,他嫌我直得慌。”
  贺彦名沉声道:“什么人敢拒绝师傅你,看来那姑娘没什么脑子。”
  “不是姑娘,就是单纯交个朋友,”秦巷不耻下问,“小贺,你有没有什么好招,吓坏了人,你看这事还能救吗?”
  贺彦名耸肩,脸色被酒烧得微红,难得退了一些冷峻:“从我过往这些经验来看,烈郎总是怕缠女,死缠烂打,你是一点也没辙。”
  秦巷哈哈大笑,和贺彦名碰杯,又喝了半口酒。
  *
  这几天阴雨连绵,辛宴庭望着窗外的雨,心情沉落在低谷。
  厌恶雨天。
  厌恶下雨。
  毫无理由,下雨,心情就是不好。
  司机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瞧见辛宴庭倚靠在后座,指尖按在左手的戒指上,神色不耐,良久的不说话,却也宁静,既不是沉思,也不是在养神。
  “辛总,还是去那家餐厅吗?”司机问。
  “嗯。”
  说来,他们辛总打回国后,闲来无事,一个人总是去这家私人餐厅——寻芳红栏,一家隐秘性良好的私人中餐厅。
  将辛总送入餐厅后,司机在外头等人,雨渐渐越下越大,估摸着要下到九点。
  辛宴庭一个人用餐,点了八个菜,每道菜吃不了两口,证实今日实在没什么胃口后,磨磨蹭蹭,他还是在餐厅待了半个小时。
  兴许要待得更久,外面那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屏风外餐厅侍者来回走动,走到缝隙开口边,用手敲了敲竹竿,发出声响:“辛先生,打扰了,老板朋友给您新添了几道菜,还送了一瓶酒,正在给您重新安排上桌。”
  辛宴庭眼睑轻抬,看着这六盘菜陆续送上了桌,摆在了他面前。
  四素二荤,卖相还算可以。
  辛宴庭提起筷子,一样又吃了一口。
  抬了抬睫毛,辛宴庭表示这几道菜素净可口,确实挺符合他口味,送来的这瓶酒,他也喝了一小口,口感出乎意料的清甜,不由得又喝了第二口。
  不错。
  看在这顿饭确实不错的份上,饶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辛宴庭却也愿意花些时间找个人打发打发。
  于是喊来侍者,他决意同今晚这个有心人见上一面。
  初回国,真想来结识他辛宴庭的人没几个,仅有的几个,也全是托他办事的主。
  辛宴庭做好准备,等着对方如何劝说于他,只是没想到,从两面屏风里走进来个人,这人一身白衣素净,竟比他料想的还要荒唐。
  登时拉下脸,辛宴庭眉峰转冷,生怕话说得还不够仔细:“秦先生,你这心机,也太深了,上哪打听到我在这里吃饭。”
  秦巷抿住笑,没坐到他对面,而是拉开椅子,特意坐到他身边,挨着他手臂,向他靠近了坐。
  亲自给他斟满酒,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辛总,你这就是高看我,我哪有这本事,”秦巷向他敬酒,“纯是凑巧了。”
  辛宴庭两根指尖压在杯面上,毫无要与他举杯的意思,只低垂着视线,晦动的眸色轻晃,似要在这一时将他看透。
  秦巷不介意他的无礼,自饮了一口,弯着唇角笑。
  指尖离开杯面,举起小酒杯,相比较秦巷的小口啜饮,一仰头,辛宴庭饮了半杯。
  秦巷有说有笑,向辛宴庭靠近,往辛宴庭手中的杯里再度斟酒。
  靠过来这一下,辛宴庭酒意上了头。
  空气夹杂着一丝甘甜,盈盈入微,拂面而来,又随空气晃动而散,这香味很快远逝。
  辛宴庭顿时眯了眼,慢慢放下手中酒杯。
  后知后觉,周身已被这股甜腻的香味缠绕,甜得漾人,有什么东西又在他脑中反复开花。
  随着秦巷的退开身,这味道也随之远退,再没有方才那一下的冲击来得猛烈。
  辛宴庭面色拉到最低:“秦先生究竟什么来意,这几道菜我总不能白吃,明白人说敞亮话,你想求我办什么事?”
  秦巷目色诚挚:“怎么能说到求,哪有这么严重,就是觉得辛先生合眼缘,想同你交个朋友。”
  空气沉寂。
  辛宴庭冷眼望着他,如同望一只死鱼。
  秦巷看他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心内跃跃欲试,得寸进尺道:“辛先生原来偏好杭帮菜,我认识几个手艺还不错的厨师,改天要不要一道去吃。”
  辛宴庭持续死鱼眼。
  秦巷大笑出声。
  辛宴庭这张脸无懈可击,就是生起气来,眼神带钩,也别有一番韵味,愈发充实了秦巷对这张脸的幻想,他想,他的画室恐怕又要新添几幅神色各异的画像。
  觉得他好时,什么脸色都能受,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这顿谈话自然不欢而散,辛宴庭不给秦巷补救的机会,再一次干脆的拒绝了他,言道:“秦先生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没别的事,我看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今天这顿饭就到这吧。”
  秦巷站起身,在门边等他,等他走近,道:“给个机会,我送你。”
  辛宴庭从肌肤到头皮,一阵发麻,似是被他阴柔的话膈应的不轻。
  秦巷也只好送辛宴庭到门口,看着他上车,没再强求。
  回程路上,雨势渐小,等到家时,雨差不多停了,司机泊好车,撑了把伞,在后座替辛宴庭开车门。
  车门打开,空气中一股雨水刷着泥土的清新气味传来,辛宴庭半只脚踏出车门,清新的泥土之气中,忽传来一丝甘甜之气。
  甘甜浮动在记忆紧绷之处,他脑中的雷达滋滋冒出火花。
  一瞬,眼前浮出那人在包厢替他斟酒的画面。
  辛总浑身僵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阴沉到低点,司机不敢大声说话,担心问:“辛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
  辛宴庭接过他手中的黑伞,这时雨已经停了。
  一瞬的嫌弃摒除后,辛宴庭渐渐恢复正常,空气中的清新之味令他心头平复,一路撑着雨伞回到屋檐下,长身伫立在正门前,回首再去望时,天边雾蒙蒙一片,他竟破天荒地觉得,今天阴雨连绵,空气难得清新,这雨天,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洗过澡后,辛宴庭穿了一席白衣睡袍,拿起常看的厚重文献在落地窗前小坐品阅,才坐下没两刻,外头水汽朦胧,雨又下大了。
  正想按动遥控关了窗帘,手才摸上按键,一股暗香涌动,直沁心鼻。
  甜腻的香味在脑中成型,化成了一团雾在心尖散开。
  四肢僵硬。
  辛宴庭缓缓扔开手中黑色遥控器,指尖下垂。
  洗过澡后,再多气味都不可能存留,浑身飘散的只有他特有的沐浴香气,寂静的室中不可能有第二种香味。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那股子甜腻清香,产生了不可描述的记忆点。
  一次,二次。
  不断回想。
  不断,加深了印象。
  翌日早。
  辛宴庭习惯六点起床,泳池游了40分钟,七点穿了一席黑色绸缎睡衣在餐桌前用餐,别墅里中西餐厨师各有两位,按照单双分开算,今早是西餐。
  偌大的餐桌前,辛宴庭面前的餐品有数样,早上他一般吃得比较清淡,整个餐厅只有他切动餐盘用餐的声音。
  缓缓咀嚼着餐品,长桌对面的廊上,家佣抱着新到的花枝往客厅去,黄色的桔梗配上室内纯白的装饰,辛宴庭平静的目色慢慢上抬。
  连切动餐盘的声音都彻底停了。
  辛宴庭目视前方,在一望无际的空荡餐厅中,又是没来由的,他感到一种心上久违的空落。
  寂静之余,空荡深处,哪怕一个人独享丰盛的早餐,他却也觉得心上没有着落。
  甚为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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