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庭站起了身,地上小萨摩滚了半圈,醒了神,辛宴庭面色铁青:“那什么时候聊?”
“再看吧,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屑作者今天心态崩了。辛辛苦苦发了个满勤,结果因为提交时间的原因导致白写。
好,总归是赚不到钱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写书,就是高高兴兴的心情落了个空,想到这里,上班没人的时候,眼睛偷偷掉了点小豆子。
屑作者真是个敏感的小姑娘,呜,可是年纪也不小了。
好好好,下一章开始分手。
第35章 分手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办公室里传出的咳嗽声险些掀翻了楼顶,小助理茜茜伸出脑袋朝里间看,一脸担忧。
里间,秦巷咳出了公鸭嗓,唤:“茜茜。”
“来啦。”
茜茜进去送文件,给秦巷泡了一大杯润嗓子的梨花茶。
“秦工,这大雪天的,你感冒这么严重,要不还是请假吧。”
秦巷用手背抵着鼻子,低低咳嗽,尽量在压,压不住,咳得全身都在颤动。
签好字,秦巷翻了翻这一周的工作计划,上周电视台的来参观,有意见借园区的场地录几期综艺,拍什么年轻人的职场offer录,秦巷对这个不感兴趣,可王院明显态度和他不一致。
计划书合上,秦巷递给茜茜:“你亲自跑一趟,把这个综艺计划书送给贺彦名。”
“啊,”茜茜往外头看,雪花片像柳絮一样的飘,放眼望去,楼层都是白的,“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联系不上贺工人了,秦工,我上哪找他去啦。”
秦巷放下计划书,静了三秒,又剧烈咳嗽起来:“小吴肯定知道,把计划书拿去送给她。”
“好嘞。”
大雪封了路,车辆出行不便,秦巷的车在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接到黎容电话。
“黎特助。”
“秦工下午好,辛总回国了,晚上8点在明华庄园有场晚宴,9点半之后有时间。”
“好,我晚点过去。”
黎容稍顿了两秒,压低了音量:“秦总。”
秦巷猜到他要说什么,问起:“他是不是还在闹别扭。”
“啊……”黎容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尽量劝,“这几天来回折腾,辛总跑了好几个国家,连着几天都没睡,又赶上国内下大雪,你也知道,这雪大的,飞机险些落不了地,可辛总执意要回来。”
“黎特助,”秦巷喊了他声,要说的话被咳嗽打断,“这几天辛苦了,是我的不是,有些话,我是该当面跟他说。”
“秦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唉,您晚点到地了,给我打电话,我接您进去。”
“好。”
挂完这通电话,秦巷又在路上堵了20分钟,车子缓慢行进,他一边咳嗽,一边走马观灯似的想起很多事。
上回冷了几天,辛宴庭说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眼巴巴地往脱口秀现场跑,已经给足了秦巷台阶下。
他们辛老板受不了冷处理,秦巷这回没让他等,可没法,不得不冷了一个礼拜,事情想明白想通后,他给辛宴庭发了消息。
当时辛宴庭还在沙特。
收到秦巷消息,过了一天久,辛宴庭回消息——回国聊。
也就是今晚。
7点,秦巷就到了明华庄园,没给黎容打电话,也没打算进内场,在车里等了2个小时半,咳嗽咳到失声,终于看到辛宴庭从庄园出来。
大雪盖了车头,秦巷推开车门,雨沾着雪落到他头顶,他没想着撑伞,回身关了车门,单只手插在上衣兜里,高高抬起右手,示意辛宴庭朝这方看。
自那晚之后,有两个礼拜没见了,隔着光影和朦胧的雪片花,秦巷高抬着头眯了眼,将辛宴庭瞧仔细了,他瘦了。
下巴瘦出冷冽的棱角来,跟刀片似的,刮人能疼的那种。
找了处能谈话的地。
室内暖和,落地窗外大雪飘飘欲坠,黎容就站在十米开外的大堂守着,背朝这头,辛宴庭的保镖也都在那,依次排开,一眼望去得有五个。
他又安排上保镖了,兴许是大雪夜路上泥泞,出门不便。
辛宴庭出行爱带保镖秦巷是知道的,别看谈恋爱的时候总是两人单独吃饭,时不时他身后总跟了一辆车。
秦巷从没说过什么,可后来跟车的也就没了,至少辛宴庭几次去他家,保镖是没跟的。
辛宴庭靠在沙发垫里,右腿叠在左膝上,明明姿态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秦巷偏就瞧出了不一样。
“你再说一遍。”他冷着声道。
秦巷低低咳着,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庭哥。”
静了得有几分钟,辛宴庭声音发颤,视线像钩子似的阴着暗光,又冷又冻,整张脸冷峻的刻薄,连下颚也不由得抬了两分。
“你想好了?”他问。
“嗯,想好了,分吧,”秦巷说话速度一如既往,迎着辛宴庭视线,眸光坚定,“你在我那的东西没多少,明天我就寄走,缺了什么,你回头叫黎容来拿。”
“我再问一遍,你想好了没有?”声音越说越冷。
秦巷视线不避,面上却渐渐显出了难色:“想好了,庭哥。”
“真想好了?”
“庭哥,我们都是体面人,分吧,这关系没法再处——”
“理由呢?”
“我发你那消息上都说了——我这人有病,各种各样的病,有事瞒着不说,有话藏在心里也不说,总觉得能解决,可事实是,根本解决不了,我试过了,真不行,你知道的,这事真没法勉强。”
“什么叫没法勉强?”
“就是字面意思,没法亲近,医院我也去了,医生我也看了,药也在吃,亲嘴就想吐,上不了床,”秦巷简直把自己剖开了,嘴唇失血,干的没有颜色,“是我骗人了,我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
情绪到底还是失控了,秦巷及时噎住了话,把眼睛一闭,迅速又恢复过来,面色也镇静不少:“庭哥,我是直男,我真没法和男人谈恋爱。”
“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直男。”
这回静了得有十分钟。
秦巷盯着辛宴庭枯槁一样的面色,想说话,想劝导,却只是盯着,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辛宴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搭在膝盖上的手松了下来,耷拉在沙发上,显得没有力气。
“行,分。”他说,站起了身。
秦巷也随之站起身,想了想,还是说:“这雪还有的下,下回别再干这种蠢事,所有航线都停了,你急着往回飞,是在拿生命开玩笑,不值当,安全最重要。”
辛宴庭止住了脚,侧过半个身子,眼神回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秦巷没看懂,实在没看懂,觉得辛宴庭好像在骂他,又好像觉得他有病。
又好像,在嘲讽自己可怜。
辛宴庭没理秦巷,什么话也没说,便就直接走了。
他走后得有十多分钟,秦巷咳成了公鸡,终于从厅里出去,外面多冷他也感受不到了,腾着脚慢悠悠往自己车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拉开车门钻进去,车钥匙刚插上,身后被人推了一记猛力,秦巷回过身来一看,辛宴庭调了座椅,怼着胳膊肘将秦巷猛的压下。
“庭哥——”
又干又冷的唇瓣贴上来,一顿搅合,辛宴庭咬他。
扒他衣服。
秦巷剧烈咳嗽,嘴巴出血,想吐。
“庭哥,别这样,别,我想吐,咳咳咳,咳咳咳——”
两人嘴巴都出了血,谁出的多也分不清了,辛宴庭终于是停了,整个身子压在秦巷身上,像死了。
秦巷咳得喘不过气,如同公鸡打鸣,一颤一颤的,手狠狠收了劲,才没往辛宴庭脑袋上放。
脖子那块湿润润的,秦巷想,他们辛总,大抵还是哭了。
“能不能不分?”辛宴庭闷声。
秦巷喘大气,说话困难:“算了吧,庭哥,我们不合适。”
“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秦巷把咳嗽噎住了,吞进了喉咙里,想咳嗽,突然发现和一些事比起来,也不是不能忍,全身忍着咳嗽还在颤,憋了一分多钟,一个松气,秦巷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推开辛宴庭,两人坐起身。
辛宴庭用一只手把眼泪擦干了,看秦巷咳得要倒,也没伸手扶他,视线死死定在他身上,忽然一个送力,将他推倒砸出了车外。
下了车,辛宴庭在秦巷脚边站住,秦巷被摔懵了,扶着车身蹲起。
余光瞥见辛宴庭好像走了,听见他脚步声踩着厚雪远去,突然——又折了回来。
一个黑影压下,秦巷半个身子被人抡起,那人折回来狠狠压着他,将他又砸回了车上。
车身嘭的一响,辛宴庭压着秦巷在车窗上,两人都高出车一大截,秦巷的背被砸的生疼,脖子被辛宴庭胳膊肘怼着,气喘不上。
辛宴庭面色阴鸷,又沉又冷,音色也低的没边,喘着粗气:“你觉得恶心?亲嘴的时候恶心,上床恶心,摸你也恶心,你他妈的,当初追我的是谁,把我带回家猴急着扒我衣服的是谁?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跟我说老实话,到底什么原因?”
秦巷把他横过来的手往下拉,使劲往下拽。
辛宴庭疯了:“是不是因为我摸你后面了,你不想在下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这个?”
秦巷眸光是柔和的,望着辛宴庭,眼中是怜悯,却也清醒。
辛宴庭受不了他这眼光,比起他说话更叫人受不了,伸手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可偏偏,秦巷又把他手扒下来。
秦巷叹了口气:“跟这个没关,庭哥。我是直男。”
“床都快上了,你跟我说你是直男?”辛宴庭眼里有狠光。
“我的错。”
辛宴庭低下头来要亲他,秦巷把脑袋撇过去,让他扑了空。
辛宴庭两只手把他脑袋转过来,盯着他唇,没亲:“真的恶心?”
“嗯。”
浅浅淡淡一声嗯,辛宴庭面上表情碎了,人也要碎了。
“当初追我的是你,先摸我手的也是你,你现在跟我说恶心?”
“真恶心,当初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辛宴庭:“一点也不能忍?”
雪花片落到秦巷眼睛上,他眨了眨眼,眼眶润润的,手轻轻摸了摸辛宴庭后脑勺,揉了揉他头发:“分吧,庭哥,我们挺像的,都是洒脱的人,没什么事过不去,有事说开就行,别像小孩一样,这么大把年纪了,不体面。”
辛宴庭拍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起身,视线垂目,眼里的狠光一点点在收,继而变得冷淡。
他问:“我们像?”
秦巷掐着脖子,制止着嗓子发痒想咳,被他这句话说的发愣。
辛宴庭笑声讥讽:“我们一点也不像。都说你脾气好,黎容也这么说,事实怎样,鬼知道,比狠,我是比不过你。”
“别这么说,分虽然分了,也能当朋友,别说赌气的话,庭哥。”
“呵。”
秦巷扶着车身又开始咳,嘴里絮絮叨叨,半天冒出一句:“还是不当了,干脆点好,这段时间还是别见面了。”
辛宴庭从西装兜里掏出方巾,慢条斯理擦拭自己带血的嘴角,大雪往头上落,他站得笔挺,擦完嘴,将巾帕折叠好,又塞回上衣袋里,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和大衣。
有那么一刻,秦巷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一切都回到原点,眼前人变得和初见时不差分毫,嘴里动不动说好喜欢好爱的辛宴庭又变回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辛总。
从衣服摆到下巴到头发丝,都是高不可攀的清矜模样,神情与过去不差一厘。
辛宴庭的嗓音是冷的,也是哑的,下颚连着下颌描成了一道线,他垂着眼,冷冷看向秦巷:“你想好了,要谈的是你,要分的也是你,既然你说分,我听你的就是,这手我但凡放了,就不可能回头,有句话你说对了,我是个利索的人,也从来说一不二,拉拉扯扯的是不像话,我放手就是,你别后悔。”
秦巷脸白了,声音发虚:“不会,不后悔。”
“行,就这么着。”
“就这么着。”
辛宴庭从没想过自己会闹这么大笑话,有生之年,他被人甩了。
大少爷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是他妈去世他没赶上,路上堵车,他在高架上狂跑20分钟最后累瘫。
他妈想做的事他一直给记着,他记性好到连自己都诧异。
他记得秦巷给他说的所有话。
他脾气不好,但和人吵架红不了脸,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没得白赤黑脸。
没人会冒犯他,也不敢冒犯,辛色微时常刺激他,他在心里笑她无能,觉得她病得可怜。
他觉得谁都不配放在他心上,谁也不值得他撕破脸。
可他错了。
上帝知道,他上辈子有罪,这辈子遇到个骗人的鬼,他遇到了秦巷。
秦巷,这个说以后都对他好的人,打见第一面始,他从未料过会是这么个结局。
他的爱来的比洪水快,似洪水一样凶猛,去的,竟比洪水还要快。
爱是真的,不爱兴许也是真的。
生平也是头一回,他理解了那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巷骗他,就像人会呼吸,入冬就会落雪一样简单。
秦巷的爱,一点也不值钱,说丢就能丢,可爱初落时,他说它重如千金,他信了。
挺好,谁也不是靠着爱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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