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分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
辛宴庭的话语像珠子一样一串串往下砸,直接砸在秦巷心上:“你不是一向最拿得起放得下?你不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洒脱点?这话我送你,就这一回,我跟你见一面,算是全你之前跟我认识一场的份儿,往后甭提了,你不好过我管不了太多,但我还真是好过的很。”
阴森森的,辛宴庭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都一年久了,谁还会站在原地等人啊,傻子才干这事,后来我又谈了,这几天在国内忙完,还要赶回去给他过生呢,跟你见这一面,我都亏的慌,真怕他知道,又要哄半天。”
这话秦巷听见了。
一句一句都听见了。
可连着一起,他像听不懂了。
慢慢的,慢慢的,秦巷抬起头,脸上一瞬失了血色,眼圈红了,红血丝恣裂:“你,你又谈了?”
“是啊,谈的比你久,细说,得有八个月了。”
…
…
第47章 折腾人
黎容这阵子要疯了。
起初几天,他一天能接到秦巷两个到三个电话,这几天,是平均一天一个电话,都在问一件事。
他老板新谈的对象是谁?
什么模样?
哪国的,多大,做什么的,有没有照片。
今天,秦巷又发消息说,要是真问不出的话,他就不问了,另想别的办法去。
黎容也不知道他要想什么办法。
不多时,辛宴庭还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进了消息,顾承安发来的。
他发来的,辛宴庭匆匆扫一眼没在意,等一通会开完,天也黑了,这才留意顾承安给他进了几条消息。
下午那条说是,秦巷到他律所楼下找他来了。
这几条是。
——两人吃了个饭。
——吃完了。
辛宴庭眉眼跳动,拨了个电话过去,那头秒接。
顾承安松着嗓子笑:“嘿,忒逗,你丫的知道这秦巷找我干嘛吗?”
辛宴庭沉着声线问:“找你干嘛?”
“他问我是不是在和你谈?”顾承安乐呵的不行,“别说,吃完饭我和这小子还去拼了一手,保龄球,输他了,没办法,他一身的劲,只好跟他说,你在谈的那个新对象,我真不认识。”
顾承安现在想到秦巷还觉得逗:“我对这人有点改观了,之前只知道他一大老爷们,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心挺狠,一接触,发现还真有趣,约着周末钓鱼去,他连地都选好了,回头我发你照片瞧瞧。”
辛宴庭:“……”
秦巷是有这个本事,深接触他的人,谁不喜欢他。
顾承安前阵子还骂他,这会儿,才一顿饭,又觉得这人可以。
可见只要秦巷愿意花功夫,没人不掉进他圈套里。
“你多个心眼,他不是诚心的,谨防套你的话。”
“害,不会。”顾承安一口否定道,“套不出来,我是真不知道,兄弟,辛总,你是真谈了?我这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辛宴庭暗了暗眸色,望着落地窗前倒映的身影,眼中光亮一闪:“真谈了,有了秦巷这茬,不敢公示人前,晚点我发你照片。”
“行,行吧。”顾承安遗憾,“希望辛总玩够了给我个机会,我不嫌,当然,我想秦巷也不嫌,辛总,我跟秦巷交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那边静了几秒。
顾承安笑说要挂了,有事,那头忽然又道:“介意,你要是跟他玩,咱俩交情就到这了。”
“别啊,老辛。”顾承安哭笑不得,“得,局子已经约了,玩完这场,以后不待见人总行了吧。”
“嗯。”辛宴庭应。
周末结束。
顾承安又来汇报详细了,说了一通一天的趣事,说秦巷这人真的挺逗的,懂的多,还惯会照顾人。
自己被他套话套的那叫一个心甘情愿,一点不留神。
“对不住了啊,架不住他问,我看他怪可怜的,给他看了你小情儿照片,他这才止了。”
辛宴庭也只是很轻的嗯了一声。
顾承安自己闲不住要说:“不是,我看你俩人关系真是奇怪,后来散场,我问他,他对你现在什么想法,你猜他怎么说。”
“猜不着。”
“他竟然说,他不知道,害,我白激动一天。”
辛宴庭眸光淡淡的,没有想再聊天的兴致:“不早了,该睡了。”
“行。”
挂完电话,顾承安一推时间,哎,不对啊,他那边已经凌晨6点了,怎么这个点才睡?
通话结束的辛宴庭,手机从他手中脱落,跌入水中,沉进浴池。
他仰高头,脑袋靠在浴池边沿。
偌大的浴室,够容纳两人的浴池里水声晃动。
有热水始终冒泡,浴缸里的水流保持着恒温,辛宴庭睁开眼,望着头顶的灯光发呆。
慢慢,他将自己沉入池中,直至头发丝被水湮没,整个池中,再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寂静的浴室,这会儿似恍若无人,一度恢复宁静。
……
辛宴庭在琴房练琴,发了疯地练琴,黎容在到之前,并不知道他家老板已经弹了两个小时的钢琴,他过来接老板出席晚上的商务晚会,11点飞泽西岛。
这个点了,老板还没捯饬,黎容将一连串的西装外套推进屋,打断了老板的自我沉沦:“辛总,您挑一件,其他穿戴我稍后随之搭配。”
辛宴庭扫了一眼,手还是没停,眸色是无光的,有声无力说:“藏青色那件吧。”
“好的。”
黎容挥挥手,让管家将西装车又推了出去,黎容望着自家老板这副模样,默默站在原地陪了五六分钟,直到他接到一通电话。
一通电话接完再回来,老板已经不在钢琴房了,在楼上换衣服,黎容直接敲门进去,没管辛宴庭是不是正在换衣。
他挺激动的,说话还咽了口水:“辛总,秦巷,秦先生说,他到泽西岛了,这会儿在普顿庄园。”
辛宴庭手微顿:“来做什么?”
“说是学术研究,有个会,问你在不在岛上,说想跟你见一面。”
辛宴庭不说话。
黎容小心翼翼道:“我替你回了,我说你还在伦敦。”
辛宴庭把衬衣纽扣一颗颗扣起来:“他要是再问,就说我去瑞士了,犯不着跟他见面。”
黎容语气温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是说,是不是有点太折腾人。”
辛宴庭生了气:“折腾人?他不过飞来泽西岛一次,还是借着搞研究的由头,又不是专门来找我,我什么地方折腾他?”
“是是,秦巷太不诚心了,这样一想,也算不了什么,一点也不折腾。”黎容脸上直冒汗,顺着辛宴庭的话哄道。
第48章 上赶着找苦吃
晚上的商务会谈很快就结束了,后面的晚宴按道理辛宴庭是要出席的,他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由头直接走了,没有参加。
原定凌晨才会落地泽西岛的时间提前了,11点钟还不到,辛宴庭便到了泽西岛。
往庄园去的路上,辛宴庭望着窗外一言不发,黎容也寂静无声不说话,突然收到的消息让他心头一阵跳动,他寻思,完了这回。
“老板,秦先生又发消息来了,他说他,”黎容转过身来,尴尬发笑,“这会儿到伦敦了。”
辛宴庭眼眸了无生气抬起,半天,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辛宴庭醒的很早。
上午10点辛宴庭有一场高尔夫球会,黎容没料到今天老板会起这么早,他到时,老板已经穿戴整齐在吃早饭了。
只是眼底有着淤青,让黎容预感不好。
“老板,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
辛宴庭嗯哼了一声,表示是这样没错。
老天。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要不今天这球会就推了吧,契耳夫无非就是想跟你谈上次那个医疗场地入驻,我说真的,秦……反正你认识的人中也没有谁要实验室名额置换的,这项目晚点谈就晚点谈吧。”
黎容快担心死了。
辛宴庭一勺一勺喝着无味的燕麦粥,动作斯文:“不,要谈。”
黎容叹气。
吃过早餐后,辛宴庭还叫黎容认真给他挑起领带和胸针来,这副突然孔雀开屏,对生活有了兴致的模样叫黎容觉得奇怪。
这时他还没想明白,直到——
直到他又收到秦巷消息,说他到了泽西岛。
两地之间的往来航班不如私人飞机方便,秦巷只有等到天亮才有机会飞往泽西岛。
秦巷在球场等了两个小时,等待的过程按理说是缓慢的,可秦巷不觉得。
他心里跳的厉害,他准备了很多话,他太想见辛宴庭一面。
比起上回的迫切,这回,他心里是没底的。
他想见辛宴庭,又怕见到他。
可这天,还是没见到辛宴庭。
中午时分,黎容满怀歉意地过来同秦巷说:“抱歉了,秦工,老板临时有事,被叫走了,今天怕是见不成了。”
秦巷猜到会是这样:“我明白,没事,那再约。”
黎容说抱歉。
“真没事,”秦巷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没事,“我在岛上能待三天,你看看,要是有机会,我再跟宴庭约。”
“行。”
黎容有操不完的心,他急匆匆赶到医院,听到医生说他们老板腿没事,他这才放下了心。
原本两人就要见面了,老板的腿被机器砸伤了,说是不严重,但血流了一裤子,老板提前被带走,他留下给秦巷回个话。
这闹的。
秦巷还以为他们老板一点也不想见他。
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嘛。
黎容便问:“秦工说要在岛上待三天,问你哪天想跟他见。”
辛宴庭神色抑郁。
黎容又问了一遍。
辛宴庭才说:“不见了。”
黎容憋了憋气:“老板,恕我直言,这是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就是单纯的,不想秦巷看见他一副病恹恹受伤的样子,不想让他觉得可怜。
他要是以那样同情人的眼神望他,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忍得住。
辛宴庭在医院待了两天,医生劝他多待两天观察伤口感染情况,辛宴庭不可能待得住,恰逢要出院,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人叽叽喳喳在他耳边喳了两个小时,辛宴庭烦不胜烦。
辛宴庭要起身上厕所,赵泰和终于放下咬的只剩壳的苹果,拍了拍手:“我来我来,你慢点。”
他弯腰,掀开被子,一把将辛宴庭打横抱起。
辛宴庭嗔怒:“做什么?”
哐当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赵泰和闻声往门边看。
我去。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俊俏亚洲男,面相老好,只是人好像呆滞了。
秦巷手里拎的保温盒直接落地了,荒唐的不行,跟电视剧演的一样,可事情换到他身上,他真接不住,手里松的没有一点劲,盒子说落就落。
可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来之前专门选的。
赵泰和将辛宴庭抱到轮椅上坐好,推着轮椅往前行了两步:“嗨?”
秦巷脸色苍白,他走进屋,把保温盒拎起,和花一起放在了桌上,拿背始终对着辛宴庭,站在那一动不动。
赵泰和盯着这人的背影看了半天,挠了挠头:“怎么回事啊,庭哥,你朋友啊。”
“嗯……甭理他,先推我去卫生间。”
“行。”
卫生间的门关上了,秦巷转过了身来。
擦了擦眼角,用力又按了按。
太丢人了。
到人家的地,人家的盘上,不争气,气的,急哭了。
里面忙了有十分钟,赵泰和独自个先出来了,看见屋里的秦巷,笑:“不让伺候,伺候到一半赶出来了,拗不过,只好让他一个人在里待着了。”
秦巷沉了沉脸,道:“我进去看看。”
赵泰和一把拉住他:“闹呢?”
他拽人这力度也不重,可眼前这人忽然躁动起来,赵泰和都以为自己怎么了,只见这人一把扒拉开他的手,恶狠狠瞪着他不说,还骂了一句:“狗儿的,别碰我。”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赵泰和脾气上来了。
秦巷狠狠推了他一劲,不理他,拉开门还是进了卫生间。
辛宴庭没在小解,他坐在轮椅上发呆。
秦巷没头没脑闯进屋,他愣了一瞬,只见这人快马流星走来,一把从轮椅上捞起他,上来就扯他衣服。
辛宴庭惊得眉峰抽动,狠狠按住秦巷的手,厉喝:“闹什么!”
秦巷还在扯他:“他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辛宴庭用力推开秦巷,因着惯性,一屁股坐回轮椅上,跌了个正着。
秦巷噗通跪了下来,还要拽辛宴庭,辛宴庭牢牢按住他的手,这一垂眸,两人视线对上。
秦巷眼圈红了彻底:“我不能闹?你把我什么都看了,现在却不要我看?你能给他看,能让他伺候,就是不给我看,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辛宴庭气笑了:“我招惹你?你他妈的谁当初跟条狗似的粘在身后追,甩都甩不开,这会儿变成我招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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