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巷难过了一阵,捋了捋头发,起身又回包间应酬去了。
一切都如秦巷预想,发布会办得挺成功的,新品的推广打的可以,第一波好评也在陆续升温回潮。
可在代言人这事上,秦巷还是跟邵正闹了难堪。
邵正没想到秦巷是这样办事的人,心里不高兴,却还是主动来找秦巷吃饭谈事,不想秦巷面都不给,竟然不同他见面。
转头,邵正便跟辛色微吐槽:“他脑子淤了吧,我上赶着送资源给他,他都不要,和辛宴庭非穿一条裤衩是吧,之前也算是我看错了他。”
辛色微不在乎他吐槽的那些,也不在乎他和秦巷闹不闹掰,只问:“代言秦巷说他另找,你们谈好的那些宣传呢,他也不接?”
“不接,”邵正不光觉得秦巷迂了,还觉得他自讨苦吃,“你说多搞笑,他说他准备到底下城市亲自去谈合作,我是服了他了,何苦呢,他不一研发嘛,这种活也揽。”
听到这,辛色微倒是心思略沉了静了些,思索一番,她温和了声:“随他吧,他跟辛宴庭吧,他两人,没一个正常。”
邵正听不懂,半张俊俏的脸上有些疑问,但没继续问。
秦巷在离出差前,还有2周的时间,他这阵子略闲了一些,却发现辛宴庭更忙了。
每天早上,秦巷会做好早点,或买些辛宴庭之前爱吃的,几乎都不重样,亲自送到辛宴庭别墅,让管家拿进去,然后看着辛宴庭出门,自己跟在他车后面跟一阵再转方向回研究院。
中午有时间,秦巷会来辛宴庭公司楼下坐坐,喝点咖啡,也会让黎容送点小礼物上去。
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都是那种缓解压力的小东西,实用性很高。
也关心辛宴庭腿伤好的怎么样了,秦巷让黎容想办法拍点照片。
黎容说这事真办不了,但见老板已经约人骑马了,应该没大碍了。
秦巷放了心,顺便又问,能不能给他问问,他晚上想约辛宴庭吃饭行不行,毫不例外,黎容回说,老板忙,约不了。
辛宴庭的应酬越来越多,秦巷经常在餐厅门口蹲人,五次只有一次是辛宴庭喝的略多,上了车睡着了,秦巷让司机坐副驾驶座,自己开车送辛宴庭回家。
秦巷抱辛宴庭下车,辛宴庭闻见香味瞬间清醒了,一睁眼见着是秦巷,将他重重推开,怒斥了司机一句。
“扣你一个月工资。”
“是,老板,不敢了。”
秦巷为司机说情:“我求他的,你别怪他,我不这么做了,下回我就只跟车好不好。”
辛宴庭推开秦巷,往门里去了,留给秦巷一个消瘦的背影。
刚刚摸就知道了,辛宴庭比上回瘦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
秦巷心疼了半天,跟司机说:“那一个月工资算我头上,回头我转你。”
司机汗流浃背:“秦总,别整这些了,钱我不敢要,下回您也别为难我了。”
“那行吧。”
秦巷就这样日跟夜跟的,跟在辛宴庭屁股后面两个礼拜,没换来一次和辛宴庭独处的机会。
他要去南边城市出差,一圈跑下来,按照预估,跑完就得2个月。
出差那天晚上,秦巷还是去了辛宴庭逛展的地方。
这间艺术画展是做慈善用的,也是辛宴庭绯闻女友魏弥新开的,辛宴庭有没有投资,秦巷就不得而知了。
他进了展,目光寻了半天,寻到辛宴庭。
应当说,先寻到了顾承安才是。
灯影憧憧间,顾承安看见秦巷还愣了一瞬,以为秦巷又犯蠢要在这里闹,没成想,他就站在那里不动。
秦巷远远的,隔着距离看辛宴庭和人应酬,他只看着,目光柔和,除此外,别无动作。
辛宴庭怎样,顾承安是不管了,但秦巷这眼神,他是受不了,到最后,主动拉开魏弥,将她引到别处,和别人应酬去了。
秦巷大手笔,买了三幅画,权当是帮助慈善。
那幅最贵的,秦巷没买,想了想,秦巷给辛宴庭发短信。
【不是不支持你,也想多买点,闲钱不够,我得攥一波,留着还你呢】
这消息也就是自欺欺人,辛宴庭肯定给他拉黑了,他看不见的。
秦巷就是念叨两句,让自己心里好过点。
8点半,辛宴庭从馆里离去,秦巷靠在辛宴庭车头前面等他,见他来,抬高手,拎起地上的礼物送他。
黎容接过秦巷手中的礼物。
秦巷问:“魏弥呢?怎么不一起?我也给她准备了点见面礼。”
说着,他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两张艺术展门票。
辛宴庭无语。
黎容也一并接过了:“你们聊,我去车里待会儿。”
辛宴庭不想聊,秦巷拦住他,手怕挨着辛宴庭碰着他,他不高兴,马上又缩回来。
“庭哥,庭总,你跟我说两句话吧,我心里痒痒的,我就想你说个两句,真想听听你声。”
辛宴庭眸色冷淡:“说什么?说你之前怎么嫌我恶心,不给碰不给弄,碰了就要吐?”
现在这话已经不会让秦巷太尴尬了,他发笑,笑得憨厚:“现在不吐了,现在巴不得想亲想抱你,天天看着你照片发呆呢,明明跟你就在一个城市,却还是觉得隔得好远,好想你啊,庭哥。”
辛宴庭呼吸停住。
秦巷及时收住这些发痴的话,不说了,怕辛宴庭听着反胃:“我就是来跟你说,我要出差了,往南边去,得2个月,我这一去,就不能天天给你送早饭了。”
辛宴庭面露不耐烦。
秦巷马上改口:“我长话短说。我是认真的,我诚心追你,到南边出差,没法联系上你,我会给你写信,我寄给你。”
辛宴庭望着他不说话,身子没动了。
秦巷呼了一口气,又道:“一般人看不出来,辛色微也瞧不出,她以为你气她呢,我知道你没这么小气,你跟魏弥弄这一出,是想借舆论操控绿能的股份吧,你最近应酬约见的人都跟这个有关。宴庭,庭哥,你好好的,少喝点酒,等我回来啊。”
辛宴庭眸线晦暗,秦巷好似从他眼里看出一点柔和。
但那股柔和一瞬就散。
秦巷眼光却亮了,趁着辛宴庭分心,一把抱住辛宴庭,亲了一口他脸蛋很快抽开身:“庭哥,等我回来。你乖乖的,就谈小赵这一个异地恋,别跟其他人乱搞知道吗,我走了。”
秦巷往后退,怕自己再不走,辛宴庭要说狠话骂他,他不想听,高高地,招手。
“庭哥,我等你回心转意。”
还有一句口语。
秦巷没喊出声,辛宴庭却看懂了。
“我爱你!”
黎容见秦巷已经走了,外面半天也没了动静,他下了车,来看站在原地一直不动的辛总。
“老板?”
老板没应声。
黎容有感而发:“别说,秦工天天整这一出吧,我要是女的,我都要喜欢上他了。”
良久没声的辛宴庭忽然问:“为什么?”
“嗯?”这还能为什么,黎容答,“秦工精神多旺盛啊,跟个大学生一样,热热烈烈的,老板,我看秦工应该是回心转意了,咱们要不也适当的……那啥一下吧。”
辛宴庭转过脸来,望向黎容,神色由刚刚的美好晴天变得阴郁:“你不知道他最会演吗?”
“我,”黎容心道坏了,自己又多嘴了,赶紧闭住嘴,“对不住,老板,我忘了。”
“记住这份痛,别忘。”很明显,辛宴庭这话是在跟自己说。
黎容答:“好的,老板。”
辛宴庭面色好了点,转身回了车里:“你觉得秦巷他过得痛苦吗?”
黎容开动车子:“我看不出来,老板。”
辛宴庭望向窗外,神情不见松快:“那你觉得他苦一点还是我苦一点?”
这话黎容很认真想了想,以至于连车速都放慢了:“老板,我要说真话的话,你别介意。和秦工比,那还是你更痛苦一点。”
车内静静无声。
黎容慢声道:“你知道的,秦工是个核心很稳,内驱力特强的人,你总说他要面子,可我看,他在你这里没有一点面子,他的苦吃一吃就消化了,他想要什么,他就去做,但辛总您不是,你太会藏了,你藏得太深,我担心秦巷他不一定看得懂。”
后视镜中的辛宴庭神色很忧伤,黎容为之动容。
老板的感情太细太腻了,一般人谁都招架不住。
亏得是秦巷这样有事就说事的直男。
在没人的时候,辛宴庭才会分享自己的情绪,他看上去太痛了,想到秦巷,他心脏都是皱的:“那你觉得,他现在想要什么?”
黎容直言:“我认为,秦巷他现在一定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辛宴庭把眼眸闭起来了,倒在后座。
他说他想要我。
想跟我复合。
可我,还能信他吗?
“秦巷他爸腿伤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转进高级病房了,但是,说是下周就出院了。”
“下周就出院?”辛宴庭睁开眼。
“是的,辛总。”
第62章 我就是,太想你了
秦巷的信如期寄来了。
信件寄到辛宴庭手上,基本上有个1-2天延迟。
秦巷的一手漂亮字像他这个人一样奔放、狂野,是行书,字迹不算潦草,够辛宴庭看得清,信上的内容却是很零散,无非记录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和哪些人见面,碰见什么好玩的事,诉说平淡。
一连寄了四天后,秦巷的记录有了些改变,不再单一记录所见所闻,开始说些心里话。
辛宴庭现在拿到的这一封便是秦巷在高铁上写的,他说自己在车上遇见了个活泼有趣的小姑娘,下一站去南京,小姑娘的父母是南京人,小姑娘一直摇着扇子唤秦巷漂亮哥哥。
秦巷在信上画了小女孩简易的面容,拿着扇子逗笑。
落笔到最后,秦巷写道。
“庭哥,只有平淡是真才觉好,平常是没这种感受的,我也是头一遭有这种旋风一样的念头,我要是成个家,和你生个姑娘那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我说笑的,庭哥,离开5天了,想你,念你。”
“今天就到这里。”
随信一起来的还有一点小玩意。
秦巷在高铁上买的西梅,说是口感酸甜,还不错,让辛宴庭尝尝。
辛宴庭将这封信看了三遍,丢到一边,面上生了躁意,下班前,将信又看了一遍,压到箱柜书页底,上了锁。
这日,辛宴庭难得没加班,早早下了班。
第八天的信,秦巷寄来的有些晚。
这两天下雨,气候转冷,路上有了延误。
辛宴庭到下班才收到信。
信件上面压了两张照片,辛宴庭翻开先看到的还是照片。
血淋淋的手臂,破碎的车,泥泞的山路。
而后是鲜艳的梅花,农户人家和乡野菜食,一帮人围在一处拿着吉他贝斯弹唱。
辛宴庭秉着气打开书信。
信上写道秦巷今天同行的车队都被围困在一处偏僻的村庄上,因为路段被山上的石头砸毁,路上有车出了事故,秦巷去救人,手臂被拉伤,简单做了处理。
农户里的饭菜可口,是徽菜的做法,秦巷说徽菜不同城市不一样的口味,北边食面南边食稻,他记了食谱,回去做给辛宴庭尝尝味道。
夜深人静的,秦巷对着院子里的梅花素描,被人打断,当地研究所的所长和地方上的领导被联系上,闻声来找秦巷洽谈。
这副梅花图秦巷手绘补好,完整的,一并寄给了辛宴庭。
辛宴庭拿在手中看了看。
信里说,画是后补的,在车上补的,剩下的画都是凭着记忆瞎描的,合在一起又不好看了。
但就是想寄给辛宴庭。
无他。
太想他了。
“庭哥,好想你,只要不工作,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你,你别嫌我夸张,我就是靠想着你才觉得做后面那些事那些行程安排心里才有劲。”
“今天商谈挺成功的,地方研究所的所长问我孩子多大,结婚了没有,我心里高兴,就当奖励自己的,跟他道,我老婆在北京等我,我俩感情挺稳的。”
“今晚能睡个好觉,太累了。晚上想着你入梦,庭哥——这封信你能看见吗?”
“你看见了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太想你了。”
第九天,第十天,第二十一天。
秦巷的情绪逐渐低迷。
他似乎是知道他前面写的那些信都寄不到辛宴庭手上,辛宴庭不会看。
所以一封信记录的字数逐渐减少,由三页变成了两页。
最后是一页。
没再说想辛宴庭。
没再言语玩笑,只是正常的口吻诉说,捡出了今天最值得说的一件事说。
这几天都是这样。
第30天,离秦巷出发一个月整。
秦巷回信来,就几行字。
“昨晚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说家里狗病了,带去医院看了两天不见好,她担心坏了。”
“我没敢跟她说,我也病了,重感冒39度8,烧迷糊了。”
“庭哥,头好痛啊,难受,喘不上气。”
“希望快点好,眼睛看不清了,今天就写这么多。”
这封信辛宴庭一路看到回家,到别墅。
司机将车开进院子,提醒辛宴庭:“辛总,您感冒了,今晚得早点睡。”
辛宴庭重重咳了几声,收了信,嗯了声,对司机道:“明天放假,不用车,我休息一天。”
“好的,辛总。”
第35、36、37,三天,辛宴庭去德国出差。
45/65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