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烧的厉害。
管家又道:“要不要吃点早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等宴庭下来,一道。”
“好。”
十来点。
秦巷躺在沙发里烧的全身发烫,迷迷糊糊看着手机上文件,看的犯困,身边掀起一阵清新抽长的香气,贴着热度,沙发垫重重沉了下去,辛宴庭坐过来,伸长着手臂,将秦巷圈进怀中,抱着他,声音似乎在发软,不是跟秦巷说话,柔和的声线却让秦巷不适应。
“林叔,拿毛毯来。”
“好的,先生。”
辛宴庭用毛毯将秦巷圈住,秦巷软塌塌的,脑袋靠在辛宴庭脖子间,像脱了水无力一般,眼睛要闭不闭。
这是已经烧迷糊了。
辛宴庭从他手里抽走手机,放到一边,接过管家递来的参汤,吹着汤勺,一口口往秦巷嘴里喂。
秦巷迷迷糊糊喝了小半碗难喝的汤药,眼睛忽闪忽闪,竭力睁着眼抬头看辛宴庭。
他就靠在辛宴庭身上,分明离辛宴庭极近,却觉得辛宴庭在天边,他神色冷峻,冷得像九天的星河,让秦巷始终追不住,也抓不牢。
辛宴庭喂完汤药,放下汤碗,佣人端着盘子也离开了客厅,屋里静悄悄的,辛宴庭低头看秦巷。
秦巷一双眼疲倦,却盯着辛宴庭迷糊发怔。
这副表情实为搞笑。
辛宴庭就着秦巷这股难以分说又黏糊的视线看了片刻,低头亲了亲他眼睛,用手盖住他眼睛,亲他唇瓣:“好了,闭眼睡,别撑着了。”
这话跟没说一样,辛宴庭挪开手,看见的还是秦巷睁圆的眼睛。
秦巷意识涣散在笑,说话断断续续:“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要是一直能这样,那他死在这一刻也值了。
辛宴庭盯着秦巷这张烧红的脸,被裹热的手又按回他脑门上,想起一些零碎的念头,昨晚,秦巷也是这样,脸还没有那时候红的厉害。
眸色顷刻暗了下去。
秦巷还在碎碎念:“我要是死了,我乐意死在你怀里。”
“发烧就不要说胡话,”辛宴庭淡声,“还要不要睡?”
秦巷撑着辛宴庭大腿勉力坐直,还没怎么坐,又跌了下去,辛宴庭伸手将秦巷抱到腿上坐好,秦巷瞬间高出辛宴庭半个头,他从身前抱住辛宴庭,身子慢慢往下滑。
滑到双手搭在辛宴庭肩膀上,秦巷双手圈住辛宴庭脖颈,整个身子往辛宴庭身上压,嘴巴冒着热气,去亲辛宴庭下巴,耳朵。
亲累了,秦巷倒在辛宴庭肩膀上,头发丝贴着辛宴庭脖子,他还往下滑,手上脱力,睡着了。
辛宴庭一身都沾着香,按在秦巷腰身的大手掌压了压他后背,摸到他脑袋上。
秦巷穿着他的睡衣,身上和他用一样的香,脑袋烧得晕乎发烫,温度烧着辛宴庭的脖子,辛宴庭摸了摸秦巷的后脑勺,上下抚摸了两下,撇过头,又亲了亲他发梢。
“睡了?”辛宴庭哑着声问。
睡了。
秦巷不闹腾了,没了声。
第68章 秦巷幸福,被迷晕
家庭医生来过一趟,秦巷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再醒来已是天黑。
室内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地暖开得充足,秦巷身上只盖了件薄丝被。
上午骨头还同散了架一般,这会儿好多了,手臂处酸痛,秦巷坐起身,掀开绸缎一般的睡衣衣袖,瞅见胳膊青紫,看来是注射了一些医用盐水。
伸手摸了摸脑袋,烧退了不少。
咳嗽了一声,秦巷掀开被子下床。
后脊骨还犯着抽,那股劲竟然还没消,秦巷不敢回味,颤巍巍下了楼,找人,找他的手机。
厨房里冒着香气,灶上想是煮什么香浓的营养汤,有人参的药味,秦巷扶着后腰在偏厅找到了管家。
管家正在接听来电,不知道和什么人交流,神情严肃庄重,不断嗯声。
秦巷默默听他打了十多分钟电话,回到花房看花去了。
花房里的花灯暖和昏黄,散着柔光,秦巷坐不住,也躺不了,今天的后劲比刚醒那会儿还大。
扶着腰身,秦巷望着满地五颜六色的鲜花,心情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开阔。
管家打完电话回来,听佣人说起,于是寻到花房来找秦巷:“小秦先生,你找我?”
“啊,对,”秦巷弯着腰给最亮眼的那株大红色康乃馨浇水,慢慢直起身,“我手机好像不见了,你能帮忙找找不?”
管家走过来,接走了他手里的智能花洒,又按了按花盆的智能按键,花盆滋滋发出响声,在冒气。
“早上才浇的水,浇太多,这些花会死的。”管家道。
管家跛着腿,往后退了两步,管家扶住秦巷的手臂,将他慢慢带出了花房,道:“秦先生,你的手机被先生收起来了,你得去找他要。他在书房议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被收起来了。
秦巷眯着眼睛,嘴角拉扯出笑意,很奇怪的感受:“他收我手机……要做什么……”
管家诚实道:“先生说了,在他没办完事之前,你不能和外面有任何联系。”
秦巷有股莫名的、荒唐的负担,伴随着一些想当然的甜蜜念头。
不敢深想。
秦巷嘴角的笑有些止不住,兀自道:“害,真是,还防着我,我能干什么,我不会乱说的。”
六点左右。
客厅来了一帮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是会顶楼中餐厅的私厨,管家接待了两名主厨,让这些厨师和厨师助理在家中开始准备晚餐。
秦巷觉得无聊,又回到观影室挑着影片看电影去了。
说是看电影,云顶星空的灯亮着,影片在大屏中放着,秦巷却盘坐在地上,将架子上的影片按照编号高低顺序,一份份地排列。
是件很无聊的事,无聊到秦巷开始自若无人地哼着歌。
断断续续的歌。
他自己没意识自己在哼歌,这时候的情绪趋于平静、安宁和祥和。
管家轻轻推开观影室的门,屋里大屏上闪耀的灯光照到管家和辛宴庭脸上,管家退开身,让辛宴庭进屋。
可辛宴庭没进,他就站在门边静悄悄看着那边盘腿矮坐着的秦巷背影,看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乱翘,光是看他佝偻着的背影,就已瞧出他心情很好。
辛宴庭嘴角轻轻不自主地扬起柔和,很快压住,跟管家说:“让他再玩会儿,半个小时后,喊他吃饭。”
“好的,先生。”
秦巷没玩到半小时,影片都没放结束,他空空叹气,情绪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方才还独自乐着,现在又只剩不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安,心情莫名的,忽然就down了下来。
秦巷来到客厅,正好遇上电梯间着正装西服的男女鱼贯而出,一连出来十多个,这阵仗,不免令秦巷驻足。
管家送走了几位知名的律师,将今晚协同陪助的律师团队全都送出了门,人群挨个往外去,客厅好半晌才清空。
秦巷诧异,不知道辛宴庭在楼上办什么事,要动用这么多的法务到私人住宅,正思考着,身后一股清冽的香气环绕,随着皮鞋踏踏落地,辛宴庭搂住秦巷的腰身,极是随意自然的语声落在秦巷耳边:“发什么愣,吃饭去。”
这声太柔和了。
许是秦巷心理作用,他被柔得心里一趔趄,鸡皮疙瘩都起了,摸住辛宴庭按在他腰上的手,不可置信:“庭……庭哥……”
辛宴庭的表情极为平静,面上什么反应也没,就好像他现在同秦巷相处已是处了多年的亲密伴侣关系,这一年多的龃龉和裂缝都不曾在两人中间发生过。
秦巷还愣着,辛宴庭已松开了他的手,往餐厅去。
厨师备好菜,晚饭开席了。
菜一道道上,可秦巷坐在辛宴庭身边,还是那副傻样,一会儿一声,跟复读机一样。
“庭哥?”
“……庭哥……”
“庭哥——”
“庭哥。”
庭哥不理他,只知道给他布菜。
秦巷把筷子拿起来,菜陆续上完,佣人也离开了餐厅,秦巷又忍不住,唤了一声:“庭哥。”
辛宴庭给他盛汤:“别叫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嫌饿?”
秦巷接过他递来的汤碗,小声说:“刚刚吃了些蛋糕和甜点,还好。”
辛宴庭默默看着秦巷,神色意味深长,道:“先吃饭,别病恹恹的,有劲了到我书房来一趟。”
秦巷咬着菜嘀咕了两句。
话说得那样小声,辛宴庭还是听清了,夹菜的动作也停了停,又用那股视线看着秦巷,眯了眼。
秦巷说的是:“病成这样,还不是你折腾的。”
这让辛宴庭想起昨晚很多画面。
身体有些发热。
辛宴庭单手捋起另一条胳膊的衣袖,夹了块木耳片,放到了秦巷餐盘里:“好好吃饭。”
秦巷夹起木耳到嘴边,望着辛宴庭,眼神虚虚的,也在发热。
一些画面似乎同时进入两人的脑电波,辛宴庭顿时知道秦巷所想,咳了一声,又给他夹了片木耳。
昨晚,秦巷说不行。
实在不行。
辛宴庭发疯一般,说他行。
逼着,诱着。
确实有些颠覆辛宴庭往日的行事风格,这种事上,他的教养所剩不多。
“吃饭。”辛宴庭佯装冷声道。
*
气氛还是很奇怪的,饶是秦巷是个场面人,很少畏惧尴尬,这会儿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坐在辛宴庭书房里,和辛宴庭面对面坐在小谈判桌前,他还是禁不住头皮散着麻劲,甚至有些惶恐。
疯过了。
闹过了。
一切都获得了个圆满。
他哭着求辛宴庭最后帮他一次,辛宴庭也帮了。
这种生理上,身份上的蜕变,秦巷也受了。
他是聪明人,聪明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交场合里都能看懂说话人言语之下微末的情绪,这种于他而言发生的身体上的转变,能默许这种荒诞的事发生,秦巷不觉得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他故意、拿乔一般开口,打破室内这份宁静,撇着头,拿眼睛斜视辛宴庭,翘着嘴角道:“出来好几天了,我想,我一会儿得回家一趟。”
辛宴庭掀开文件的手顿了两下,朝秦巷看去。
不知道为何,从秦巷这副翘嘴的表情里,他看出了一些绿茶的味道,连话也说得很茶。
确实很会拿捏他,无论何时何地。
辛宴庭忽视了秦巷的心机,将全部的档案文件用力一推,推到秦巷那头。
“印泥在盒子里,这些资料,全都签个字,按个手印。”辛宴庭冷肃道。
秦巷瞄了一眼鎏金刻印的匣子里放了好几个不同的印泥和刻章,匣子上层还放着好几只金色钢笔。
随便拿起一支钢笔,取出印泥,秦巷打开推过来的文件夹,要翻开。
辛宴庭冷声:“不用看,每页贴标签的纸业翻开,签字,按手印。”
秦巷愣了,钢笔捏在手里发烫。
三大沓文件,秦巷用手随便一拨,感觉其中一沓的紫色标签都得有五六个。
“真的不用我翻阅一遍吗?”秦巷觉得荒唐。
“不用翻,快签。”辛宴庭语气不耐烦,强硬在命令。
秦巷望着辛宴庭这双盛着怒火有威压的眼睛,只短暂思索了两秒,便放下文件夹,掀开标签页,文书上写的什么,他一眼未扫,拧开钢笔盖,秦巷在最底下签了字。
印泥盒按开,秦巷用左手大拇指按了红手印。
笔尖簌簌在纸页上书写,秦巷一页页翻开纸面,签字的速度毫不含糊,全神贯注。
得签了20多个名字,按了20多个手印,所有标签页全部翻完,秦巷将最后一沓文件盖在桌上,和全部的文件码在一处,秦巷抬起头,钢笔还没落下。
“庭哥,我签完了。”
辛宴庭已经不在桌面上了,他靠在远处横长的会议桌边伫立,正在——闻香。
没错,在闻香。
室内是暖和的,笔挺的西装裤包裹住辛宴庭的长腿,他腰间扎了根灰金皮带,皮带上镶嵌钻石,是金利来Goldlion的新品,此前,秦巷从未见辛宴庭佩戴过这款。
白衬压在腰带里,宽阔的白衬愣是被辛宴庭穿出紧身的感觉来,胸膛是鼓的,腰身是收的,脖子处的纽扣却扣到最高,半只手臂的衣袖拢起,露出雪花片一样冒青筋的皙白皮肤,他倚靠在那处,什么也不做,就已是春色。
之前是不觉得的。
可尝过了味道。
就不再是单纯欣赏美色。
辛宴庭的美和俊简直出尘,无论何时何地,都将秦巷迷得神魂颠倒,他不自觉吞吐唾液,神智迷离。
光是这副俊俏的脸不足以让秦巷这样轻易发情,是他的动作,他挥散不开的气息,那股豁人心智的气质,让秦巷无比珍惜,即便身处一室,他也留恋不已,就好似他往前只要迈一步,他俊美丰神的庭哥就会离他而去。
他的美令他失神,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太虚幻了。
太不现实了。
以至于秦巷望辛宴庭,都觉得他站在那里,像水雾一样朦胧,自带黑沙滩的蓝绿气息,似薄纱,似清晨海边的清新,秦巷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辛宴庭什么也没做,他只是靠在那里,随意地靠着,气质慵懒,手里捏着一根薄荷迷迭兰的熏香,放在鼻尖,轻轻闻着,神色宁静。
“过来。”辛宴庭冷冽出声,唤。
秦巷傻愣愣地朝辛宴庭走近。
辛宴庭放下熏香,将金丝包裹的熏香放回红木盒匣里,伸手抱住了秦巷的腰身。
秦巷双手按在辛宴庭灰金皮带上,用身上底部的热烫贴住辛宴庭。
辛宴庭诧异,低头看了一眼,带着热气吐出声,嘲讽:“搞什么,风流倜傥的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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