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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近代现代)——太阳是假的

时间:2021-02-08 10:21:01  作者:太阳是假的
  然而两个人都努力维持的尴尬的平和,终于还是被地理大魔王任哥打破了。
  “周五考的这张小卷,答得也是绝了。各位尊敬的朋友哇,摸着良心说,第三题四题的知识点我是不是上礼拜刚刚讲过!还有错的!咋地啦?失忆啊?”
  “老师!那第三题的B不行吗!”王初冉一脸不服。
  “你睁开你那水不灵的大眼睛瞅瞅,‘分别’两个字,你有没有在意过它?”
  “什么时候写进去的这俩字啊…当时我怎么没看见…”
  任哥把卷往讲台一扣,恨铁不成钢:“在你犯马虎的时候!我的职业道德决定了我不能削你们,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来吧,第三四题错的先举手。”
  班级陆陆续续举起一半,祁松言伸着胳膊偏头看也举起手的秦笛想笑又不敢。
  “哟呵!秦笛都错啦!可真行。错了的同桌互相打手心一次,让我听着响儿嗷,否则打到我满意为止!”女生们一阵哀嚎,任哥却拎着长尺气势汹汹深入了民间。
  祁松言朝秦笛伸手:“赶紧,趁他还没过来,你待会儿喊大点声儿。”
  秦笛把右手递过去,手腕露出那颗红色的痣,祁松言高举手掌作势用力,却堪堪滑过他指尖,重重拍在自己左手心上,啪地一声,秦笛下意识地喊“啊”,回过神祁松言已经疼得直甩手。
  任哥抬头看了看他们的方向:“还挺扛揍啊秦笛。”
  秦笛回头看了任哥一眼,伸手要了祁松言的手。祁松言被他凉丝丝的手掌托着手背,刚才的疼都丢在了脑后,看着他,不由自主露出了酒窝。可下一秒秦笛却捏住他的手腕,唰地抬手挥下,实打实地打在他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祁松言抱着手从座位上跳起来,帅气的五官全扭曲了,火辣的痛感顺着手掌攀至手臂,他在原地直跺脚才勉强稳住身形。周围一片大笑。秦笛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肿起的手心,竟然觉得快慰,憋在胸口的气随着一巴掌散了个七八分。
  “何必呢,你疼我也疼。”祁松言咧嘴坐下,万分委屈。
  秦笛想,也是,你疼我也疼,还要坐一起两个星期,虽然依然拗不动心里那股劲儿,但他也实在不想再维持早上那种诡异的氛围了。
  “你是不是瘦了?”
  祁松言愣住,捏捏手腕:“嗯,把饭戒了。水果也不吃了,蛋糕巧克力都埋后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没舔对吧,给大佬舔生气了。除了吃的一无所有,不,现在还多了一只废手的我本人,以后都靠光合作用生存了。”
  秦笛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别过头把手掌冰在桌子腿上:“你就一阵一阵的,贫嘴得靠租是吗?”
  “租金贵得我睡不着。因为你都租两回了。”
  “少讹我,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别总拿吃的换我帮你。”
  “冤死得了,我嗟你了吗?哪次不是卑微仰望加乞求?”
  秦笛被他一说,心里也有点不好受,要强蒙蔽了他的双眼,这波脾气起得也确实突兀。
  “行了,这大型互殴现场就告一段落了,打疼的你们私下解决嗷,把卷讲一下。”任哥敲敲黑板,秦笛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把他的桌子腿擦了擦,示意他也握一会儿。两个人就这么各自抓着铁管上完整节课。
  晚课,黎帅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他端进来一个红布做的托盘,抬头示意把门关了,扫了一遍底下好奇的眼睛,在黑板上写下大号的“奥斯卡”三个字,拍了拍手说:“班会虽然过去了,但各位同学的精彩表演,我们还记忆犹新,今天,我想给大家做一个小型的颁奖典礼。”他把红布揭开,几座金闪闪的奥斯卡人形奖杯和一摞火漆封妥的信封赫然在目,女生们纷纷发出惊呼。“下面请咱们班帅气的男生团队来依次为大家开奖颁奖。”
  第二排的六个男生交换了眼神,起身整理了衣服,在黎帅手机播放的背景音乐里齐步上台,英姿飒爽地立在黎帅身后,连唐澄瘦削的小身板都被曲子衬出一丝英伟。
  “首先,我们颁发的是,最佳剧本创作奖。”黎帅把一个信封递给秦笛。
  从女生堆里传过来一个地球仪,到第一排被王初冉徒手拆掉球,就剩一个架子,她掏出皮筋儿把饮料瓶绑上去,俨然一个麦克架,举到讲桌上。
  秦笛把嘴凑近瓶子,煞有介事地吹了两下:“喂喂,今天能受邀颁发这个奖项,我感到十分荣幸。一个好剧本,是一出好戏的基石,那么获得提名的都有谁呢,请看大…黑板!”
  黎帅推推眼镜:“没整VCR,不要加戏。”
  “好嘞,”秦笛在笑声里优雅地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便挑眉露出惊讶的神色,“哇哦,没想到这个奖项是双料大奖。让我们恭喜……刘小桐!最佳剧本创作,最佳女主角!”掌声四起,刘小桐用袖子捂住嘴,激动地蹦上台,黎帅把小金人递给她,把她让到“话筒”边致辞。
  “我…啊太激动了…”她扑腾着小手试图扇掉眼里的水光,后排戴萱忽然大喊:“小桐不哭!”班里此起彼伏响起了“小桐我爱你”“小桐我永远支持你”的呼喊,刘小桐几次要说话都被堵回去,揉揉鼻子破涕为笑。
  “我没哭,这是感冒。哎呀,压力真的太大了,我头发都掉没有了,还好最后顺利完成了。感谢每个同学的支持和配合!谢谢黎老师信任我!谢谢秦笛把机会让给我,谢谢冉冉一直帮我,谢谢我‘爸妈’!”
  余可赶忙招手:“妈妈在呢!”
  祁松言也不甘示弱,在她身后说:“爸爸也在!”
  “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努力哒!”刘小桐在掌声里中鞠躬下台。
  场子热起来了,黎帅的BGM整得一套接一套,陆续又颁了最佳配角、最佳龙套、最佳场务等几个奖项。秦笛拿到了李铭轩颁的最佳导演,被突如其来的成就感撑得腰板特直,正美呢,就被黎帅点了名:“本次颁奖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最后再次感谢十二班全体同学,有请我们班歌的创作者秦笛和祁松言为大家再次唱响啊,这熟悉的旋律。掌声欢迎!”
  男生们都自觉地后退一步,秦笛和祁松言被让到讲台中央。祁松言看着身边的他,做了一个你先请的手势。秦笛颔首,轻声开嗓:“灼灼目光,笑脸孩子般明朗…”第一次听到这旋律的那天,他曾在无人处认真地唱了无数遍,是文字被具象化的惊喜,萦绕在他唇齿间,满口留香。祁松言的嗓音比他更有磁性,却无比自然地贴上来,正如此刻他们并肩而立,在女生们渐起的柔美哼唱中,望向彼此。
  一曲结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颜,他们回座位,刘小桐同桌忽然转过来说了句:“你俩好般配!”全班哄堂大笑。黎帅已经习惯了女生们嗨起来的肆无忌惮,完全没想阻止。秦笛托着腮一歪头:“你和任哥也般配。”女生们再次笑成一团,刘小桐回身想打他,不料碰倒了秦笛的水杯,满杯温水瞬间泼了秦笛一裤子。这下场面更控制不住了,张主任在走廊外直敲窗户,让她们小点声。
  秦导被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最佳女主坑苦了,在趋近零下的温度里穿着湿裤子哆哆嗦嗦赶去坐公交。秋裤被校服裤子湿答答地贴着,它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凉过。秦笛已经把什么般配不般配都抛在脑后,一心许愿不要感冒,然而无数个残酷事实都印证了一个至理名言:毒奶不可取。
 
 
第17章 感冒
  秦笛感冒了。一觉醒来浑身疼得仿佛被人暴揍一顿。
  没到来暖气的日子,校服裤子晾了一宿都没干透,他只能套了条牛仔裤,头重脚轻地挪去学校。
  整个早自习,刘小桐听着后座的秦笛连咳嗽带喷嚏,自己默默擦鼻涕,心虚得头都不敢回一下。
  祁松言课间去超市买了湿巾回来,可秦笛的鼻子还是擤得发红。中午童晨星给他打了小黄鱼,他也吃不下,垂着眼皮,可怜兮兮。祁松言去教室后面的“百宝箱”取了体温计,量出来竟然有38度6,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他收拾书包。
  秦笛抓着书包带被他拽得东倒西歪:“我不回家。”
  “没说让你回家,去打个针。”
  “我不想打针。”
  “你以为打针是给你买糖吃啊,还你想不想。”
  秦笛算了一下兜里的钱,打两针倒是打得起,本来攒钱就是为了这样的不时之需。可他最厌烦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江虹生他的时候和他爸秦原见天吵架,没到预产期就因为秦原连打三天麻将没回家气得大闹棋牌社,最后动了胎气,送去医院遭了一天一宿罪才生下秦笛。秦笛从小身体就弱,几乎是江虹一开工资就要闹点儿病。不几岁那两年,江虹还骂骂咧咧地带他去看病。等秦原跑了,秦笛年龄也大了点儿,就干脆只买药。秦笛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妈妈特别讨厌他生病,于是有了病痛都不太敢说。初一那年半夜发烧,他楞是去厨房接了半盆凉水放在床边,靠湿敷额头给自己物理降温强撑了一宿,等第二天早上江虹醒了才说。
  说起医院,他眼前全是江虹数落他又花了多少钱,或者看他打上了针便去搓麻将只留他自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场景。
  他和祁松言僵持了两分钟,谁也不让步,好在黎帅及时进了教室。
  祁松言拔腿就把黎帅拉到门外,过了片刻,黎帅进来拍拍秦笛肩膀,劝慰道:“温度太高了,你要是拖严重了可得在家躺几天,今天明天打两针,很快就能好。收拾收拾东西吧,来我办公室拿出门条。”
  全班都看着,秦笛再犟也没法拒绝黎帅的好意,抬头瞪了祁松言一眼,胡乱收拾了书包。祁松言也穿了外套,跟他出去,刚到楼梯口,秦笛就回过身质问他:“你来干嘛?”
  “陪你打针,还能让你自己去啊。”
  “谁让你陪了?”
  “小帅让的,不乐意也没用。”
  祁松言对他只跟自己来脾气这个情况已经习惯了,马上摆出个油盐不进的无赖嘴脸,任凭他在前面摔摔打打地走,自己就觍着脸跟住。两人取了出门条,来到学校边上的区医院。挂号进了诊室,大夫问了症状就让秦笛去验血。秦笛本以为自己是伤风,结果验出来却是病毒性感冒。大夫敲病历、开药、写医嘱一套三连,大手一挥打发秦笛去输液室。
  这波流感来势汹汹,偌大的输液室只剩两三个床位,他们心照不宣地走到角落里的那张。祁松言挂好药瓶,让秦笛先坐床边,拿出带的保温杯和纸巾,把外套书包归归整整地收进床下的储物篮,顺势蹲下开始解秦笛的鞋带。
  “我自己脱。”秦笛在他眼前炸着爪子阻拦,说着便利落地一蹭脚后跟,踢掉了鞋子。
  祁松言白了他一眼,给他盖了被子,左右两边折好,拍了一下他的小腿:“脚。”
  秦笛别别扭扭,却还是抬起了双脚,待祁松言把被子下缘也折进去,才乖乖落在这绵软发凉的素白被窝里。
  祁松言坐不住,一会儿推调节阀调慢输液速度,一会儿俯下身看秦笛手背有没有回血。
  “你消停坐会儿不行吗?”
  “和我说话不是问句就是否定句。”祁松言坐下来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秦笛瞪大双眼,满脸愠怒:“祁松言!”
  “在这呢,你等这两瓶吊完再跳起来锤我胸口。”
  “你回去上自习吧,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我发现了,就不能惯着你,陪你这一顿折腾现在让我回去,我不要面子?”祁松言又弹他一记。
  秦笛靠近他的手插着针头,药液冰凉地流入血液,刺激血管,不时地泛起阵痛,只能捂着额头气呼呼扭过头不理他。
  祁松言不用问也知道,生病、打针、去医院,不一定是哪个词又撞在了秦笛的忌讳上,自己又多事儿地跟过来,理所应当成了枪靶。可他无所谓,被他挠上几爪子总比眼看他病得昏沉要舒服吧。
  输液室太大,虽然开着空调,他呆了这么半天也没觉出暖和。用手背贴了贴秦笛输液的那只手,又冰又僵,于是去护士站要了两个空玻璃药瓶接满热水,一个冲秦笛要了手帕包好,放在他手心底下暖着,一个放他脚下的窝儿里让他踩着。又用湿巾浸了热水,绕开他手背的胶布细细地擦了几遍。
  秦笛别着脸,任他一言不发地忙里忙外,刚刚还如同钻进冰窟的身体在热力之下渐渐也暖得酥软,药液的刺激也缓解了不少,扭着的脸不再刻意闹脾气,却被邻床小孩儿吃的罐头吸引,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人家看。
  很小的时候,虽然江虹每次带他看病都极不情愿,但也还是会在他打针的时候给他买一只小罐头,把果肉一勺一勺喂给他,自己只喝点儿剩下的甜水儿,剩的那个玻璃罐带回去就是他的水杯,连着几天盛了水都还能咂摸出甜味。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后来。上学后,他体育课都上得极认真,广播体操标准到学校甚至第一次用了他这个男领操员。虽然每年还会患点小病小痛,但起码不用动辄就来打针了,只是罐头也很少再吃到了。
  记忆里那些堪堪能称为温馨的情景像月亮碎片,他在银色的夜里将它们一片片收好,却再也拼不成一轮盈满的明镜。或许是发烧的热力太足,一阵阵熏得他眼眶生疼。
  祁松言把变凉的湿巾丢入垃圾桶,还以为秦笛被自己伺候舒坦睡着了,却看见他眼巴巴地馋人家的罐头,他俯过去,轻声说:“你看你给人家盯得,这两口吃得狼吞虎咽。喊声‘土豆’,祁妙哥哥给你买。”
  秦笛不理他,他便用食指拨回秦笛的脸,却对上一双盛满水的红眼睛。秦笛紧紧抿着嘴角,眼中的热泪仿佛轻微晃晃就能铺满面庞。
  心脏莫名被捅了个对穿,疼痛破开空洞猛然袭来。祁松言想去接他始终擎在眼中的泪水,又怕碰坏了这一池强弩之末的坚强,手足无措地扯了张纸巾,却不知该从何下手。秦笛一把捂住眼睛,指缝顷刻变得湿漉漉。
  祁松言很想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像这输液室里所有生病的小孩子一样,尽情释放自己的脆弱,没人会笑话,更没人会责怪。但他怕,怕这一次不小心暴露的软弱被当作秦笛记恨他的一桩罪,从此被踢出领地,再也走不进来。
  一直告诫自己别骇着他,保持些距离,却几次三番一脚越了界,被防备,被申斥,最后又百折不挠地转回来,站在原点看他或喜或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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