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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鸣与浮萍之梦(玄幻灵异)——这个六月超现实

时间:2021-02-13 07:56:26  作者:这个六月超现实
  在早晨本就容易勃起,这下他难耐地磨蹭两腿,当中一根硬物顶起,蹭过被子,下一刻就被虫的性器紧贴,一同分享欢愉。杨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微微动着身体,使彼此的性器顶端触碰、摩擦,欲望迅速升温。
  他的脸如同酒醉,眼前迷迷蒙蒙,几乎喘不过气来。
  虫一耸一耸,因为埋在被子里,从外面完全看不见,只是捕捉到布料反复鼓起落下,可以猜测里面是多么淫秽的景象。
  如果就这么射出来,会弄得一塌糊涂吧——这个念头牢牢占据杨雍的大脑,可惜他中了这只虫的毒,手脚无力垂着,从喉咙漏出几句低低呜呜的呻吟。尽管对事后清理有些发憷,但他还是没办法改变,随着相互的抚慰越发激烈,虫的爪子死死按住他皮肤,终于,在某个顶端触碰的瞬间,杨雍宣泄出来。
  虫还不够满足,趁高潮迭起,使劲地摇摆下体。由于毒液和射精的双重刺激,此时杨雍过分敏感,感觉就像被鞭子抽打阴茎,又疼又爽,大口大口喘息,以期减弱些身体里绚烂的反应。
  但收效甚少。
  这具躯体已经不属于他——天然的畏惧和欲潮袭来,他指尖发抖,鼻息一次急过一次——他经常占据主动,高高在上,唯独毒素发作的时候,虫反过来控制着他的疼痛和欢愉,放任他犹如一条上岸的鱼,无力流着汗和泪。
  也许虫是明白的?它刻意探着口器,在所能触及的肌肤通通涂抹水迹,仿佛宣誓自己的独特权力,再没有谁能如它一般深深插入或者摩擦,从而激发甚至操纵这个男人的快感。杨雍总是气息平和,但它要他淫浪,要他漂浮不能着岸,要他成为自己身下放肆呻吟的承受器皿……
  直到对方的精液一股脑喷溅,杨雍整个人已经宛如刚从水里出来,湿淋淋的,果然无论是性爱或者注射毒液,都会令他上瘾,不能自拔。而他的每个细胞、每条血管、每寸备受疼爱的肌肤,全都习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不已。
  疯得出格,疯得自然。
  反而显得平凡无奇。
  收拾完房间,他把巨虫关在浴室外,独自洗漱,温水冲刷身体,残余的激动在不经意间翻滚,使他低低地叹息。不知为何,杨雍回忆起了第一次和虫做爱的些许画面——对方焦躁不安,性器从尾部靠上的位置伸长,暴露在体外,形状和尺寸都与普通人类的相差甚远。他理应感到害怕和厌恶,对,理应,但他是个意外。目睹一只巨虫的渴求本就荒谬,选择迎合更是荒诞,可他想来想去,就像桂花在寒风吹拂前枯萎,满园橘子争先恐后成熟成小太阳,一切都无比自然,不需要理由。
  他收回快要漫无边际的杂思,舔舔下唇,若回到从前,再次面对,他依然会在沉吟后敞开双腿,伸手揉弄开穴口,主动去吞对方的粗硕性器。
  妙不可言。
  或许虫对他的影响远超出估计,那又如何?杨雍不认为自己会后悔。
  门外,嗡嗡声似乎响亮了不少,杨雍回过神来,换上衣物,慢悠悠出去把不安分的家伙逮住:“蹭也蹭了,让我清净点不行?待着,别乱闹腾。”
  巨虫起初还不乐意,被拍了几记,才明白他会生气,识趣地飞落。
  下午他们一起看电影,当然,虫是糊里糊涂的,纯粹为了靠在杨雍身旁。片子很老,上世纪的怪物题材,遭遇婚变的女人遇上了一只天外来客,或许是为了排解寂寞,或许是内心的孤独太过强烈,她把对方藏在家中,而出轨的丈夫早就不会回来,自然无法发现。入夜前,女人和怪物交媾;深夜,怪物外出猎杀,小城很快人心惶惶。女人明知彼此的关系如走高空钢丝,一不留神便粉身碎骨,但她不能抗拒。最终,在怪物被多方追捕的过程里,她牺牲自己,满身鲜血地看着天边流光,那是对方离去的痕迹……
  老电影带有当时的时代特征,剧情俗套,特效也很烂,可出来的效果十分动人。特别是女主角,颇有风韵,平日在外人面前是干瘪的,面对怪物却成了成熟的石榴,畸形的爱情使她变得美艳,连那个曾经深爱的丈夫也从未见识过。
  她也像个披着皮囊的怪物。
  杨雍沉默地看,直到演职员表缓缓滚动,依然心情平静,巨虫则悄无声息挪近了他怀里,被手臂环住,翅膀收在身侧,间或微微动弹。它怕自己身上锋利的地方会弄伤对方,所以在如此接近的时候分外小心,收敛了棱角。
  但虫对其他人类不感兴趣,哪怕刚才陪着他看那漂亮的女人拥抱、亲吻,或者男人脱去上衣操控除草车,露出肌肉,它一概无视。杨雍不能判断到底是这家伙被困在小地方无所挑剔,还是从一开始便口味特殊——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瘦,浑身上下也没长什么肉,连臀部都很平。在性爱上也很难评价,毕竟他不会也不可能亲自见识别人的柔软多汁,而虫自身就是个深邃的秘密,怎么可以暴露人前?
  如蒙帷幕,处处有疑虑,他们偏沉溺其中。
  杨雍又查那位女演员的生平,发现她原来早就去世,就在电影上映后几天。据说她确实也婚姻失败,精神不对劲很久,时清醒时疯狂拍摄完这部遗作,导演是她的好友。网上对电影的评价褒贬不一,大多立足当代人的角度,只有一句入了杨雍的眼。
  那人说:“疯狂又浪漫,多情又庸俗。”
  明明这是一部脱离现实的怪物片,故意恐吓,他却由始至终视之为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或许这世上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人和非人,即使他们觉得不存在地外生物,但有那么一些人爱着用了多年的物件、水仙花的画像甚至是经过某条小巷时瞥见的模特手臂。他们游离在正常人群之外,却又日复一日假装普通,珍惜背地里的狂热。为此,总值得付出代价,比如系上领口的纽扣、长袖遮掩的痕迹或者更多……
  隐藏即发泄。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躲起来。”杨雍推了推巨虫,起身,轻轻把门推开缝隙,“您好?”
  是鬓发发白的老太太,在她身后,站着那天来借蜡烛的男人,他正一脸尴尬:“您,您好。我们家炖多了汤,我妈盛了一些,想谢谢您……”
  老太太笑眯眯把塑料碗递过来,有盖子,可以模糊看见滚着热气的汤,嘴里说着杨雍听不懂的方言。
  男人又赶忙解释:“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您尝尝吧。”他顿了顿,换成家乡的语言对母亲说了几句,老太太便走回来,眼神里还是慈祥的笑意。
  杨雍很少被长辈这样细致地对待,并且彼此没什么交集,有点失措,只好点了点头,手指在碗边按紧了些:“谢谢。”
  于是他们满意地离开了。
  说实话,杨雍差不多忘记那次给出的善意,记忆更深的,或许是虫执拗压在身后狠狠操他,可能还引起了邻居的疑惑。但他把汤带回屋里,虫飞近了,也一同品尝,味道果真是极好的,又柔又香,除了饭馆,就仅有家里炖的会放这么足料。
  杨雍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先前他还沉着思索,现在,百般千般情绪已经融化在这碗汤里——柴米油盐,烟火气息,所有秘密都被掩盖在普通人的生活之下。
 
 
第十四章 断发如新
  头发好像有些长了。
  乍一看没什么,但杨雍望着镜子,越来越觉得碍眼,垂下的发丝撩得皮肉发痒,更别提做爱的时候被汗水打湿,粘腻的感觉格外奇怪。
  该剪了。
  他几乎都是自己动手,反正男人的发型脱不开那几种,简简单单,况且他向来不在意外貌美丑。有时候不小心剪坏了一点,也没人注意到,过段时间就会重新长好,如同蔓生的野草填补空隙,不等春天到,就呼啦啦一大片。
  不过翻找了一会,杨雍发现原来的剪子生锈了,可能沾到水忘了擦干,现在已经没办法用。虫还在睡,之前闹得厉害,应该一时半会醒不来。他也不自觉打了声哈欠,想了想,决定趁机出去一趟。
  街上的杂货店早早开了,年前的清货横幅换成了新的日期,还是老一套说辞,却不见老板当真回家种田。在城里的人,怎么都会死皮赖脸活下去,故土难回,特别是没家没口的,连遥远的烟尘都不属于自己。杨雍也不富裕,当初买房就花了大半积蓄,父母的遗产都捐了,没有一点留下来,所以他理解这些生意人,不嘲笑不起哄,偶尔乐意进去逛,买几件合用的小玩意。
  “有剪刀吗?”
  老板猛地抬头,摸摸手,连声应道:“有,有,要什么样的?”
  杨雍环顾四周:“……剪头发那种?”
  对方显然熟悉店里的摆设,迅速找出几把,摆在他面前:“这些都是,看看合不合适,是发廊用的款式。”
  逐一上手试了试,杨雍总感觉不如从前的顺畅,不太自在,还是放下了。老板试图挽留他,但没有成功,只好坐回原处看报纸,上面印了一张巨大的烟花图片,是跨年夜的新闻,余韵仍在,人们热衷谈论。
  走了一圈,除了找到播放音乐的发廊,并没有其他在营业的地方,他有些失望,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虽然如今大多数人会光顾发廊,但太吵了,店员也太热情,他经过时听到那些推销的声音就觉得烦躁。于是绕得更远,打开手机地图,没料到就在几步之遥,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藏着一家小的剪发铺。不是发廊,是那种老式的小店,过去的时候,穿着围裙的女人正好拉起卷帘门,四五十岁的模样,有些吃惊:“啊,对,刚开门呢,快进来。”
  店里陈设很少,镜子、理发椅子、洗头床还有一列供客人等待的凳子,价格表贴在墙上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是各式男女发型的图,像从杂志上弄来的那般粗糙。女人很健谈,说自己从前做过一段时间的理发师傅,现在人老了,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才突然想重操旧业。
  “新年新气象,给你打个八折。”她笑道。
  杨雍要求很低,短一点、薄一点,也不需要在这里洗头。女人动作挺利索,替他系上围布,用手指比了比发梢长度:“到这里哦?”得到肯定后,她便开始仔细地剪,也不强行渲染店里产品的好坏,安安静静。杨雍起初还绷紧身子,不太习惯头上被碰,很快就放松下来,好整以暇看着镜中的自己。
  大约十分钟,女人完工,拿来吹风筒替他清理身上的碎发,询问道:“效果怎么样?哪里还需要改吗?”
  “很好了。”杨雍真心地称赞。
  “哎。”女人笑了起来,“十块,扫码或者现金都可以。”
  结了账,杨雍走出门外,风有些大,吹得他后脖子发凉,大概是头发短了盖不住,感觉很奇怪。一路慢慢走回去,市场上人多起来,他顺便买了几只鸡鸭,之后要上班,春节前很忙,未必能腾出时间,而且那会生鲜价格也如水涨船高。
  剪头发好像也有讲究,正月左右不能动,因而刚才理发的时候女人谈到:“这几天慢慢就来生意了,街里街坊,特别是老人哦,很忌讳的,都赶在节前过来。”
  才度过新历年,大家学着外头的潮流挤在一起看烟花、倒数,快到农历年了,又开始讲究各种传统习俗。比如市场上的流动摊位换成了卖年货的,有腊肠、干瑶柱、干海参等,东西能存放久,好些大爷大妈争着要。杨雍也见识过小区里的人晒自制腊肉,就像夏天晒被子,挂在架子上,趁天光晴朗摆出来,引得过路人驻足。
  南北各有各的习惯,在杨雍老家,极少人会做这个,只有少数地方懂得晒火腿,同属一类,又有许多差别。
  杨雍不怀念这些。
  到家了,虫不知何时苏醒过来,定不住,似乎非常好奇他的发长,绕着飞了好几圈也不停,直弄得杨雍蹙眉。可能察觉到对方的不耐,巨虫动作一顿,收敛了些,但依然没乖乖找地方趴着,而是搭在了他后背,用脑袋蹭来蹭去。
  僵持不下,杨雍只好带着这个嗡嗡的负累进浴室,本想简单洗个澡,一来二去的,就差做到最后。是他坚决不肯,虫委委屈屈,翅膀也耷拉下来,才换取施舍一般的舔弄,继而被整根吞吐:“唔……整天发情……”
  没法怪罪,虫是不懂人类规矩的生物,放纵繁衍本能,就不得不使杨雍唇舌受累了。
  如果杨雍喜欢刷各种社交软件,也许能看到不少抱怨自家伴侣的言论,很多人嫌恶为对方口交。但虫的性器没什么特殊气味,虽然粗长,但抽插的时候能够刺激到他口腔、喉头的敏感处,若是之前被注射过毒液,那种强烈的酸麻将令他身心一同混沌,整个人晕乎乎只想做爱。
  精液一点点沿着下巴滴落。
  从浴室出来,杨雍缓了好久才不那么脸红,缺氧,胸口不断起伏。其实一开始被对方撩拨,他差点没忍住,尤其后颈没了头发遮掩,暴露出来,让口器一下下粘腻地碰,就像被阴差阳错开发了一个新的敏感点。
  不过刚剪完头发的那股陌生感,因巨虫的打岔变得淡薄,算是意外之喜吧。
  今天路过市场的时候,他买了牛肉和山药,准备一起炖,很滋补的东西。山药不好去皮,沾了皮肤就痒,所以平常他很少尝试,但心血来潮,吃一两顿也未尝不可。最近做爱太多了,虽然身体还没什么奇怪反应,但杨雍总有种发虚的错觉,人也懒了。上回邻居送的炖汤给了他灵感,反正不难,就是贵了点,不能经常吃。
  一直炖到天黑,夕阳也暗淡,杨雍揭开锅盖,里面的牛肉已经软烂,山药也很粉很糯,用筷子一戳就透。小尝一口,味道清淡,旁边的虫凑热闹,被他赶走了:“……别弄脏。”巨虫不高兴地伸长口器碰他脸颊,又急急忙忙飞走,怕被报复。
  杨雍叹了口气。
  饭菜很烫,他坐着一边看新闻一边吃,虫还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新鲜,按捺不住,爪子一动一动想勾发丝。虽然杨雍看起来对事物的高低贵贱没有追求,但他分得出喜欢和厌恶,比如这碗汤很对胃口,比如虫固执的骚扰并未让他多么焦躁。
  新闻主播梳了一头油亮的黑发,短短的,令人怀疑是假发,说话声也如同雕塑坚硬低沉,像在模仿那些大电视台的人。但他播报的都是这座城里的小事情,鸡毛蒜皮,日子过得很平淡。或许某天他会成功,那些雄心壮志和拙劣跟风将变成谈资,或许他就这样待在小城市的电视台,教训下一个抱有梦想的年轻人该怎么泡茶。
  唯一比较引人兴趣的,是某个女人对着摄像机哭诉,表示相恋一年的未婚夫突然失踪,希望他能平安。谁知人找到了,却不是这个名字、这个她认知中的模样,而是不折不扣的骗子。除了她,还有许多受害者存在,要么仍寻求帮助,要么已经放弃了被骗去的财物和感情,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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