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问识的指尖在这张照片上顿了好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蒋·究极嗜甜·问·口是心非·识。
☆、过生日
补课的日子总是相似的,不会再有着什么样不同。
每天几乎都要从早到晚,本来高三的压力就沉,再加上是6班的关系,更是紧张到几欲窒息了。
为着方便计算日子,很多人的课桌上,都会摆放倒计时牌。
大多都是统一规格,在学校小卖部买的。
可蒋问识的却是个日历,是有一次在大街上,房产推销员分发的,蒋问识也便上前领了个。
每天清晨到座位时候,就会划去今天的日期,也算强制性日事日毕。
蒋问识划日历的时候,笔尖突地顿了下,竟是不知觉到了生日。
生日都是没怎么过的,钱玉琳也不太会操心。
可是这个生日是他的18岁。
蒋问识在日历上留下剌痕,告诉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以后他就是一个成年人了,要扛的事情只会更多更重。
即便蒋问识有心想去节俭,可毕竟脑力消耗,还是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亏得他之前兼职攒了些钱,结余的留下来,食堂也够便宜,只要不去浪费,还是能够供应自己吃饭的。
中午蒋问识是会吃食堂的,他不曾跟过其他人,是不再会有闲钱点些外卖。
但是也会有着父母,不愿让孩子来回折腾,怕是会浪费路上时间,还是想去改善些伙食,去守在校门口送饭。
一般蒋问识都会去食堂晚些,一下课可定会蜂拥而至。
就算是补课的人比平时少,可同样开放窗口也削减了。
与其到时候排队等着,还不如多写一会儿,即便可能因为时间,只能狼吞虎咽着去吃。
可蒋问识到底还存了点希冀。
教室后排的储物柜,蒋问识手机锁里头。
手机也算是必不可少,毕竟很多事情需要它。
老岳倒不会强制勒令,毕竟是厮杀到6班的人,心里应该都有分寸的。
自从高二期末考,平常是不会拿的,只有放学之后,偶尔去辅助学习。
可是蒋问识鬼使神差地,就用钥匙打开了柜锁,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消息。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页面是一片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钱玉琳可能都不记得,就算是偶然想起来,也不会去当回事儿的。
手机屏幕没多久就自动息屏,正当蒋问识想放下手机,一条短信消息又点亮了屏幕。
“来校门口。”
是路且燃。
这又是哪一出?蒋问识想着,应该是他高考后,还有些事情处理。自己恐怕没办法进来,便要着去接一接他的。
这一去就会没时间吃午饭的了。
蒋问识只晃神了一下,便抬起脚往门口迈去。
路且燃本来就已经生得够打眼,这下还在一堆叔叔阿姨里。再加上群短袖长裤校服的学生,一下子看过去就只容得下他了。
只见他坐在摩托上,双腿交叉笔直且长。头盔被放在后座,手上掂着个包装盒,打量着出校门学生。
分明路且燃是站在树荫里头的,可好似夏日的光只聚他一人身。
有女生小声嘟囔,蒋问识听得模糊。
“这是哪来的靓仔。”双马尾说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不认识他的吗?”学生头啧声,“就是咱上一届的,可是个风云人物。”
这两人他看着眼熟,应该是打过照面的。
若是按平时他会打招呼,即便确实对不上人名。
可他现在一个都不想搭理。
蒋问识径直走了过去,甚至连一眼都没去分。
才刚过了没几步,路且燃直起身,就朝着他打招呼。
也不知那么多清一色的校服,他怎得就能辨认地这么快。
路且燃是装了雷达探测仪的吗?
只到摩托车旁边站定,蒋问识昂首看着他。
路且燃便顺手递给了他,包装盒半隐半透的,却能看出来是块小蛋糕。
“生日快乐。”路且燃笑,“18岁的蒋问识。”
蒋问识不由得有些惊诧了。
“你怎么知道?”蒋问识脱口而出,“你专门来跑一趟,就为了这个的吗?”
蒋问识起初只想,若是钱玉琳,能祝他快乐,他就能很开心了。
可现下有个人,烈日艳阳,站着等他,递给他块蛋糕。
蒋问识只觉得这实在是太多,多到他甚至会有点恐慌了。
他原本只想要一点,一点就足够不哭闹,却一下子被人塞了满怀。
“原来整理资料,见过你身份证,不小心记住了。”路且燃笑得云淡风轻,“今个儿恰巧路过,就正好到蛋糕房,给你带点小礼物。”
是问过烘焙师的,就数这个最甜了。
知道他们年级还在补课,也不太好能够大张旗鼓。
过于大型的蛋糕却是也不好拿的。
“吃过饭了吗?”路且燃又问,“带你去吃顿。”
蒋问识惦记着时间,只得出言婉拒的了。
于是路且燃翻身上车,将头盔往下罩着,双手已经握好车把了。
便示意蒋问识去给他扣头盔。
只得先把包装盒搁在地上,腾出空来给路且燃扣头盔。
风仍然还是有些燥热,带着点夏日的粘稠,手心有潮湿的汗意,蒋问识脚尖踮起落下。
然后便匆忙地赶回了教室。
自从那次聚会之后,燕南安便自觉疏远。
蒋问识向来不善社交,也不知道怎么挽回人。
或许这时候离燕南安远一些反而会更好,怕就怕在燕南安可能误会他的回应。
有些话不需要说破彼此都明白,还能去维持着表层应有的体面。
燕南安依旧是和他坐得很近,因此难免是会打旁边路过的。
“生日快乐。”燕南安突地昂头说。
“嗯。”蒋问识礼貌回了句,“你也快乐。”
正因为对方是很好的朋友,才不能去给模棱两可答案,徒留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
蒋问识宁愿着燕南安不记得他的生日。
离午自习还差了有一些时候,教室里头也只有寥寥几个人。
蒋问识把书都摞成一层,给自己课桌腾了个空,便去小心拆开了包装盒。
之前透过包装盒看的,一角不足以窥见全貌。
是个四方的红丝绒蛋糕,红得像路且燃腰腹榴花。上面有着奶油裱花,呈了个“18”的样式。
这颜色红得十分漂亮,边角还有碎屑,像是燃烧殆尽的日头。余灰簌簌地落下来,化成粉撒在蛋糕上。
蒋问识又掀开了透明罩,用叉勺舀着吃完了,毕竟着也赶不上午饭了。
可能其他人会觉得腻,可蒋问识甜得很愉悦。
原先小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这越发长大怎得就越嗜甜了。
也不算是个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口味偏好。
或许是日子过得太苦了,味觉便不由自主地,想去找点甜的东西中和。
吃到最后才发现,底部夹层的地方,竟是还有张纸条。
正面是史迪仔的彩印全身,反面是空白底上有几个字。
“好好学习。”
连笔连得蒋问识费好大劲才勉强看通。
这话还不如返回去留给他自个儿的呢。
蒋问识不由得去腹诽着,却还是小心妥帖地,将其夹在课本里当书签。
以后的每一节课上,史迪仔露着耳朵,勾蒋问识不自觉看。
为了不占垃圾桶地方,包装盒都是拆过再扔。
蒋问识掂着还有点沉,隐约好像还有东西的。
于是便探了手进去够,赫然是一块手表,路且燃常去用的牌子。
白盘黑带,刻度清晰,简单干净。
竟不似这个牌子一贯的风格了。
就像是踩着蒋问识喜好挑选的。
蒋问识缺一块手表很久了,他隐约觉得自己不该拿,并不只是有价格的缘故,可他到底舍不得放手的。
最终还是扣在了细腕上,黑带似乎像是个镣铐般。
似枷锁,似烙印。似他一步步走向的不能回头。
蒋问识生日后没多久,就到了7月中旬左右。
已经是能在网上查这年的高考分数了。
蒋问识在等一个电话。
若是他不想说,自己便不去问。
即使蒋问识手里有路且燃准考证,他也不会在未经允许去查看成绩。
蒋问识什么也没等到。
或许路且燃考得顺心,早跟狐朋狗友一团,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抑或路且燃考得不好,那也不必向他报备,毕竟他算哪门子人呢。
说到底有过的交际,也就从头到尾,数地过来的那几次了。
这在路且燃看来,应该也不算什么,毕竟着他不缺朋友,也似乎并不太缺钱,对什么人都那样子,只算是其中一员。
萍水相逢,擦肩之交。即没有参与生活,也没有什么身份。甚至还不敢问一句,已经算是朋友了吗?
即便是坐过摩托后座,收过了生日礼物,也没得到什么安心的。
他无法做到像李其郊那样,肆无忌惮地勾肩搭背,他怕眼神会泄露秘密,而自己不知道之后是什么。
蒋问识不仅想跟路且燃处朋友,还得寸进尺痴心妄想着,他会能够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只能是最怎么的那一个,连次一点点都会不愿意。
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社交,实在是太过狭隘窄小,以至于对像朋友的亲密关系,都滋生出可怖的占有欲来。
虽然蒋问识对社交不太上心,可这不妨碍他几乎有求必应。
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别人。
恰当而又妥帖地拒绝人,蒋问识觉得超出范围了。
有这时间他都已经能处理好事情了。
多做一点事不算是什么的,何况着比上和人合作,他更偏好去自己独立完成。
蒋问识更喜好按照自己步骤,有条不紊地做好每一件的事情。
若是要他去与别人合作项目,他甚至宁愿自己全都干完。
可这样的顺手之劳多了,难免也会有点力不从心。
即便是面上好似融为一团和气,可蒋问识心底却明白有隔阂的。
可能是他自己还很缺少像朋友般的亲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可能是兄弟朋友情?
☆、复读生
6班补完课根本没歇几天,就已经到该开学的日子了。
整个高三都搬到了新校区,新校区是前些年刚建立,各种设施装潢还都够新的。
有早一点毕业的学生们,都在哀嚎没赶上好时候。
整个建筑都透露着庄重严肃,和高三的主题简直完美贴合。
甫一进新教室,立马就换位置。
是按照高二期末考的分数,从前往后按名次顺序,一个个地进班级挑位置的。
可这次又跟以往不太一样,岳班改变了排座方式。
靠前的座位是单人单桌,从中间往后是学习对子,这些学习对子是岳班指定的,就是正好偏科的相互帮助。也是有些人选了双人桌,之后岳班会根据情况,再去做一些小的调动。
即便着是在6班,分数都还过得去。也难免会有薄弱和强势的科目。
蒋问识不算有偏科的,几乎每一门都很平均。可是他想要去坐最后一排。
也没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但是确实会感觉更舒服的。
尤其是最后一排的斜对角,空调和暖气都在旁边,简直是冬暖夏凉的绝胜地。
最主要的还有安静,旁边不怎么有人过,老师也不常会绕来。
蒋问识只皱了下眉头,便决定还是随性而为。
他坐到了最后一排死角的位置,然后便去接着埋头写题的了。
好像全然不在乎身边会是谁过来。
等到蒋问识写了好一会儿,下节课的上课铃已经响了,蒋问识才抬头发现换完了。
这也不能说是蒋问识没有感觉,毕竟着他身边座位依旧空着的。
这说明座位比人数要多上一个,可能是有普班升上来的人了。
可是一般有人升便有人会降,6班的人数卡在了那个名次。
这种情况要不是分数重叠,就是这人的来头估计不小。
蒋问识有点轻微的烦躁,他不想去扩展社交圈,可是同桌又不得不去应付。尤其是现在还不知道是哪方神圣。
他前面正对的是杨知数,斜前方端坐的是燕南安。
原本不会以为燕南安会坐这么近。
现在倒是放下心来,燕南安肯这样坐,想必已经心无挂碍。
这节课的课间时候,班里声音渐响起来。
也没什么稀罕事可讨论,大多都是关于这次换座。
好些个人都在猜测蒋问识旁边会是谁。
其实着吧蒋问识自己压根根本不在意。
毕竟着高三只有一年,平白着一个陌生同桌,指不定下次月考就换。
甚至就像其他人一样,根本不需要记住名字。
那点轻微的烦躁,只一个月之后,便不值一提了。
只将其当作固定客套的木头人就成。
反正已经是木头人了,哪还管他到底是谁呢?
燕南安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她的位置恰好靠着过道,有对排的人便去凑上前来。
“燕子,留下来的作业,下节课要检查。”那人弯腰嬉笑着,“你拿来借我抄一点呗。”
燕南安便在桌屉里翻出来,顿了顿却没去递给那人的。
“我也没太学得好,不能保证正确率。”燕南安又抬起头说道,“要没你去问蒋问识,他应该对得差不多。”
蒋问识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抬起头来知道是往这儿递话头。
那人倒是个能顺杆爬的,立马就围蒋问识旁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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