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着是老奶奶自己圈的菜园子里种的。
不到晌午的时候雨就歇了。
岳班征求了学生意见,看是在这儿过夜,还是赶路转车回学校。
毕竟高考也没剩几天,6班大多数人想回去。
中午聚着又吃了一顿饭,待酒足饭饱后再回程。
这麻辣小龙虾色泽红润,只只都个大分足,料香和虾味掺杂着,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蒜蓉烤花甲满当一盆,锡纸横铺在下面,葱花点缀在其间,酱料都能完全地入味。
辣酱炒年糕摆放整齐,各个都吸满了汁,颜色极其漂亮,咬上一口软糯又香甜。
到底车里没剩那么多座位,就分了几个批次乘车回校。
路且燃挑了个靠窗的二人座,招呼蒋问识去坐在他旁边。
在车上看手机会有点头晕的,路且燃只安静地撑颔望窗外。
可蒋问识的手机却响了好几响。
蒋问识打开手机,是燕南安的信息。
“杨知数跟我表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问识对上路且燃疑惑的视线。
想了想回复了一条。
“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然后就收了手机,半阖着眼想休憩。
等到学校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了。
岳班也没再布置什么任务,只让他们看着自己安排,再去等晚自习之后的老师。
学生们进入状态很快,教室没一会儿就安静了,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高三下半学期来讲,几乎不再有很多教学,基本都是围绕练题。
即便有巩固复习的内容,也都是通过题来检验的。
根本就没有再在考前串着复习,就在一模的前一天里,甚至还组织了6班里的小测验。
路且燃一模时候有点慌乱,其实他自己也没预料到,或是一模对高考具有估计性。
就算是路且燃不觉得自己显到了面上,蒋问识就是能够去注意到这种反常。
为了让学生有充足点的睡眠,学校在一模的前一天晚上,倒是选择了少上一节的晚自习。
蒋问识本来不打算带任何东西回寝室的,也有不想再去翻书复习的意思在里面。
可路且燃罕见地在放学后留了会儿,甚至还收拾了书包才从教室出来。
蒋问识在6班门口去等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白盘黑带,刻度清晰,简单干净。
赫然就是在民宿的电视广告里的那一款。
“怎么了?”蒋问识问道,“那么磨叽。”
“明天一模。”路且燃兴致不高,看上去即蔫又颓,“有点……说不上来。”
蒋问识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我一下。”蒋问识又进了教室,“我有书忘拿了。”
等蒋问识再次出来的时候,背上又多了一个双肩背包。
“走吧。”蒋问识说道,“没事儿。”
蒋问识自然地牵起路且燃的手,似乎是要传递什么安心的力量。
路且燃像是勉强振作点,甚至还自己说起玩笑话。
“我也觉得明天一模没什么问题。”路且燃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毕竟着我能活这么多年,凭的就是个好运气。”
蒋问识也跟着勾起了笑容。
等回到了寝室之后,蒋问识就摊开书,想着给路且燃串一遍。
路且燃看起来精神很好,学习的劲头也比较高昂。
也就才搞了一大半,猛然看手表,竟然已经到凌晨了。
“你先去睡吧。”路且燃说道,手上翻着书,“剩下的我能行。”
“我还不是很瞌睡。”蒋问识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越往后越复杂,还是我给你讲吧。”
等到两个人洗漱睡觉的时候,都已经是两点半左右的了。
蒋问识鲜少会熬这么晚,是硬撑着起来的,考试时没什么精神,到底是依赖着功底写完了。
“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耶。”路且燃看着很高兴,一下子叽叽喳喳很多话,回寝就抱着蒋问识蹭起来,“我现在恨不得彻夜跟‘佛’睡上一觉。”
蒋问识有气无力,推搡不动路且燃。
“你离我远点。”蒋问识笑骂道,“出门也不见你这样。”
“那可不一样。”路且燃越发无赖了,“出门是所有人的‘大腿’,这里只是我一个的‘佛脚’。”
说的就是中午蒋问识给别人讲题的事情了。
“谁能比得上你啊?”蒋问识顺着去调笑道,“哪里还有第二个让我彻夜?”
“那请问‘佛’今天晚上还愿不愿意跟我睡上一觉呢?”路且燃凑蒋问识耳边去问道。
蒋问识听见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蒋问识不敢去回答。
他从双肩背包里拿出书,次日就该是理综的考试。
这个量甚至比前一天的更为繁重复杂。
蒋问识强打起来精神,到讲到一半的时候,甚至还又去冲了杯咖啡。
“咦。”路且燃有点疑惑,“这你今晚还睡得着的吗?”
“没事。”蒋问识迅速把包装袋塞垃圾桶里,“快过期了,得赶紧喝。”
“快过期就不用要了。”路且燃有些不满地皱眉,“身体坏了就得不偿失。”
“我心里有数。”蒋问识灌了大杯,接着给路且燃讲,“这个化工流程是这样的……”
看时间差不多之后,蒋问识又划了几个重点,勾上了几个易考的题型,叮嘱路且燃多看看。
蒋问识就先爬上了床梯,虽然有很深重的倦怠,但可能是咖/啡/因作用,翻来覆去都难以再入眠。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到了几刻钟。
甚至在之前还捕捉到路且燃的声响。
等到再去考试的时候,看着理综卷子,蒋问识只觉得头脑昏沉。
便已经知道一模要不太好了。
有几道大题都还没来得及看。
等到一模考完的晚自习,蒋问识甚至破天荒地,就在当场竟都趴下睡了。
路且燃将他们俩的书立架并起来,摆在了蒋问识的课桌正前方,正好就能够去遮挡住老师的视线。
蒋问识睡得很安稳,甚至铃声都没能打扰。
到该去回寝的时候,路且燃揪了揪他耳垂。
“走啦。”路且燃声音不算大,甚至着还有点温和,“回去再睡。”
蒋问识睡眼朦胧地抬头,看上去意识还不太清醒。
什么也没去收拾,空着手,只身就往班外走。
路且燃哭笑不得地跟了上去。
结果就看见蒋问识差点撞墙。
路且燃伸手把他扯了回来,才使蒋问识避免于被迫清醒。
只手扣住蒋问识的腕子,路且燃带着他往回走。
平地上走路其实还好,上楼的时候就有点麻烦。
撞到过几次脚之后,蒋问识就被磕醒了。
可这时候已经3楼。
离515也没多远了。
路且燃扣着蒋问识的手心有点潮湿。
“停,好了。”蒋问识喊住了路且燃,“我清醒了,自己能走。”
“蒋问识,你别骗我。”路且燃看向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我?”
路且燃说得含糊,蒋问识装听不懂。
倒也没再多去追问,只和人上楼进寝,就都去上床梯躺下。
蒋问识倒很快就入眠,路且燃没有一点困意。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路且燃蹑手蹑脚地下去,爬上蒋问识的床梯,去抚上了蒋问识的面颊。
一个吻稍纵即逝,像是轻如鸿羽般。
路且燃轻声嘟囔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的啥子嘛?
☆、小崽子
“有点心疼。”
这句话落在了路且燃的胸口,最终还是沉寂在无边黑夜。
一模出分是直接贴榜,在学校以大字报公告。
便有人打赌这次的第一是谁。
起初只是小规模的猜测,最后卷了整个6班议论。
大多数人都压的是蒋问识。
有人凑到蒋问识跟前打探。
“这次不太行,你们换个人。”蒋问识也在开玩笑,但是隐约着有点认真,“我估了下只有620分。”
单看分数的话其实也不算低,但是这次的一模题出得并不难。
“怎么会呢。”有人不相信,“识哥你诓我们。”
蒋问识只笑了笑,接着低头写题了。
各个老师手里先拿到成绩,在临近次日揭榜的时候,岳班先去找了蒋问识谈话。
“唉。”
岳班先去叹了一口气,瞬间气氛就凝重起来。
蒋问识心里大概就有了一个猜测。
“老师好。”
蒋问识将手背后站着,看上去很是乖巧一般。
岳班将手中的数学卷子给蒋问识示意。
蒋问识接了过来,是他的一模试卷。
“自己看出来什么了吗?”岳班的表情很严肃,“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蒋问识心里其实都门清。
“选择第三题,填空第一题。”蒋问识翻页的时候顿了顿,“大题的前两道计算都出错了。”
“这么容易的试卷,你才考125分?”岳班有些控制不住,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先不去论其他学校,单就一高来说,你知道多少人这个区间?”
蒋问识低着头不去出声。
岳班情绪平复了一些,也觉得刚才有点激动,考虑到蒋问识的心态,有些后悔脱口而出的话。
“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吃一堑长一智,从这次吸取经验教训。”岳班转向去安抚蒋问识,“离高考还有些许时间,这一次的失利并不要紧,回去反思一下就行了。”
岳班摆了摆手,蒋问识出去了。
回到6班教室的时候,就有人悄摸去瞧他,然后有几个就围上来。
“岳班怎么会找识哥?”
“识哥一向都是屠榜杀手啊。”
“谁还能比考试机器分更高吗?”
“别闹了。这次真不行。”蒋问识开口了,“我早就提醒过的,压错了可不能怨我。”
路且燃只是在旁边听,根本都没去插一句话。
像是有苦涩从心口蔓延,涌到喉头带出来腥味。
没一会儿打铃了,众人只得作鸟兽散。
蒋问识轻握了下路且燃的手背。
路且燃愕然抬头,蒋问识在课桌上,用铅笔写上一行字。
“下次考回来就是了。”
很有种轻描淡写的自信在里面。
但是路且燃知道这才是蒋问识的实力。
揭榜的时候有很多人拥上去,人挤人地各个都伸长了脖子。
蒋问识根本就没下去,淡定地复盘自己的试卷。
路且燃仍趴在课桌上,却也没闭眼睡觉,只对着蒋问识那边,十分安静地只看着蒋问识。
没多久就在班里面传的有纸质版的成绩排名。
路且燃往上窜了好多,直接就到了班级中游。
可路且燃并没有任何的高兴。
蒋问识只擦着了年级前二十的边。
差劲肯定是算不上的,只是对于蒋问识,毕竟是算不了那么好。
路且燃的难过都摆在面上了,反而是蒋问识看上去不怎么在意。
走在回寝的路上时,蒋问识没先说话,路且燃便很是沉默。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是有错的。
“挺好的。”蒋问识先开口,“进步很大。”
路且燃知道蒋问识是在指他。
“多亏了你。”路且燃语气低落,“要不是临时突击……”
“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蒋问识的笑意清浅,甚至听起来还有些愉悦,“我哪里有多大的贡献。”
说着就已经到了寝室门口了。
蒋问识先推开门,路且燃跟着进去。
“你该跟我说的。”路且燃望向蒋问识,看起来还有些受伤,“在刚开始的时候。”
蒋问识没转身,也没去回答他。
“这样我对不起你。”路且燃接着说,“我感觉十分亏欠。”
“你没必要这样认为。我并不是想道德绑架。”蒋问识敏感地觉察到了,不愿让路且燃一个人乱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根本没什么所谓的。”
蒋问识没听见应声,边收拾椅子上的包,边还想要接着再说。
路且燃没给他这个机会。
从后面揽着了蒋问识,路且燃下颔抵着他的肩,蒋问识想要回头去看,路且燃又埋进他颈窝。
蒋问识只能乖巧地一动不动了。
简直就像只黏人的大狗狗,还是格外地耍赖皮那一种。
“我从小的基础就很差劲,可能是故意拗着不学好。”路且燃的声音放得很缓,有种涓涓细流般的哀伤在,“我不是很能确定我和父母的感情,我可能也不太熟悉亲密关系的建立。”
“我总觉得不像是亲生的。也并没有多紧密的联系。”路且燃中间停顿了一下,“这或许对我到底还是有些影响,我这人偶尔会极其别扭,越是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越做不好。”
“可我是真的……”路且燃有略微的停顿,“我是真的想……”
24/49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