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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热窝狙击手(近代现代)——江亭

时间:2021-02-19 08:12:47  作者:江亭
  雷托挑眉:“这个人有可能是塞尔维亚人,你确定吗?你要杀同族?”
  “他已经背叛了民族,我没有他这样的同族。”林奈很果断。
  雷托思考片刻:“跟我来。”
  这次不戴眼罩了,他们就从治疗室的小门穿过,坐电梯下负一层,进入防空洞一般的隧道。尽头是雷托的办公室,卫兵见到他行礼开门,那扇门厚得像银行保险仓。
  林奈成心讽刺:“你是打算战败了学希特勒吗?②”
  “你的意思是你是斯大林?”雷托知道他心情不好,很愿意和他聊天:“那我可要提醒你,萨拉热窝不是柏林,没那么容易打。不过我相信你明白的,你去过克罗地亚了,对吗?”
  林奈脸色更不好。雷托总是能找到他的痛点,这种人没法聊天。
  雷托是故意的,但他没想让林奈难过:“林奈,你这个习惯不好,你一不高兴就喜欢攻击别人。这是不礼貌的,更重要的是,容易暴露自己的短处。”说罢他给狙击手倒了热咖啡:“你是狙击手,是一个隐形的人,如果急了,就容易暴露。暴露就意味着失败和丧命,相信你比我明白这一点。但你为了罗曼急了,急于攻击我,在还没有摸清我的底细之前。”
  林奈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的确因为罗曼失去了一向良好的自制。
  雷托转头亲吻他的额头:“下次,不要这样。”
  林奈被他亲得打哆嗦。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雷托转而说正题:“具体的名字我的确不知道,能潜伏在塞族上将身边的人属于一级机密,我没有权限去接触。”
  “那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林奈一问出来就想清楚了:“因为这次狙击任务。”
  “我之前知道我们会用上一些原本就在人民军里的自己人。这次任务算是第一次具体了解,我们先安排好其他环节,只差最后一步,就是让人民军相信这份情报,找你来进行刺杀。”
  “连贝尔拉莫维奇也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所以我说,我的目标是你。我只需要有一个人去找你,而贝尔拉莫维奇恰好符合条件。”
  “因为他身边有你们的人。那你们是怎么交易情报的?”
  “我向军部报告了这个项目,由上面的人来安排情报工作,最后我只要盯着贝尔拉莫维奇。我就知道,这只‘害虫’是在贝尔拉莫维奇身边,他会带着贝尔拉莫维奇去找你。”
  林奈暗暗吃惊。雷托的意思是他根本接触不到情报工作。
  这是很奇怪的,堂堂波黑政府军上校,手下能有一千人的高级军官,竟然完全接触不到情报工作。就算国家安全局和情报局有自己的考量,不希望情报人员的信息过多泄露,那至少有一个代号、一份加密文件,再由上校的人去和情报人员做具体对接。为什么需要上级部门去专门安排情报工作?校官上面就是将军了,难道要找一位将军来专门为上校发情报?世界上竟然还能有这种事情?简直是扯淡!
  如果雷托在说谎,这个谎撒得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但凡在军队里呆过的人都能听出破绽。这甚至不像是雷托这种人会编出来的蹩脚故事。那么,雷托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是否想隐瞒什么?有没有可能存在雷托不想告人的细节?毕竟,在林奈眼里的这只害虫,在雷托看来却是自己人,他也不会随意出卖自己人。
  雷托知道他心存疑虑:“但你还是觉得我对你有所隐瞒?”
  “我觉得你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瞒着我,”林奈说:“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你真的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不知道,因为你的确权柄不够,或者说,军部不愿意让你知道太多。他们防着你,我说得再明白一点——他们排挤你。你在波黑政府军里受排挤,因为你不是穆斯林,而且你不是纯正的波什尼亚克人,你是个混血。我说对了吗?”
  终于轮到林奈揭短了:“你是有本事的,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名字,一次都没有。散漫混乱的波黑政府军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上校,能打能谋,这样厉害的人物没有道理不被人知道呀。为什么?因为他们打压你,不让你到前线去,这样一来,你根本就没有成绩。我猜,你甚至没指挥过一场像样的仗。扛着上校的军衔却没打过仗,简直是侮辱,嗯?”
  上校的脸色有微微的僵硬。
  林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上校,我也教你一个道理。狙击手观察目标不是只通过高倍瞄准镜,我们有时候,也通过计算、分析和推理来了解事情。”
  (1:波斯尼亚炖锅:一道象征调和多元信仰和种族血缘的杂烩菜,用牛羊肉、胡萝卜、土豆、青椒混合在一起放入陶罐,文火炖3-5个小时,直到肉完全酥烂。
  2:战败的希特勒:1945年苏联红军攻入柏林,希特勒战败,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与新婚夫人一直躲在柏林地下的防空洞中,直至自杀。林奈坚信波黑会战败,到时作为波黑政府军上校的雷托只能效仿希特勒在防空洞的办公室自杀。)
 
 
第8章 你也不算
  气氛有几秒钟的尴尬。
  雷托放下手里的茶杯,瓷杯磕在茶盘上没放稳,呛地掉在地面摔了个粉碎!茶水泼了一地,溅湿了雷托的裤脚和皮靴。他丝毫不介意,低头捡起最大的一片瓷片,锋利的刃口滚落银珠闪闪的水滴。
  林奈只见他捏着瓷片走过来,将那瓷片轻轻往他手上放。但林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瓷片,波黑政府军年轻的上校英俊优雅,与最高级的中国瓷器相比也毫不逊色。
  “你很聪明,林奈,”雷托的声音离他很近:“但你要知道,你的这份聪明就像子弹一样致命。告诉我,刚刚,在你分析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嗯?你想杀了我吗?”
  林奈做了个吞咽动作。他的确幻想着杀了雷托。“在看到罗曼的那一刻,你就想杀了我对吧?用什么样的方式?匕首、刀片还是枪?这个够吗?”雷托指的是那块瓷片。
  林奈不自觉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只消这一个眼神,雷托就明白了:“噢,手。你想直接拧断我的脖子。”
  林奈闭了闭眼,脑海里是雷托扭曲断裂的、洁净如同羊油蜡的脖子,上校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转,两只眼睛睁开,用温柔的目光从后凝视他。他叹了一口气。
  “幻想杀了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雷托扔掉了瓷片,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侧颈。
  林奈摸到了他的动脉,那勃勃跳动的振幅和着自己的心跳。他仍闭着眼睛:“我感到……活着,从来没有这么鲜明地、生动地活着。”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那是我的荣幸。”
  林奈睁开眼,正撞上雷托的眼睛,那是一双瓦灰色的眼睛,像萨拉热窝每一个雾气重重的寒冷的冬夜。
  他感到一阵悲哀,甚至想,如果他们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如果他们不是来自两个敌对的民族,也许他和雷托会是相互欣赏的朋友。即使是对手,他也不得不承认,雷托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对手。
  只是现在再来这么想,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他说:“我会杀了你的。不是为了罗曼,是为了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雷托昵喃:“太私人的杀人动机会变成一种亲密的感情。你要承受得住这份感情,林奈,要不然,你在杀我的时候,也在杀你自己。”
  狙击手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涌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你真他妈是个变态,雷托·索洛纳扎罗夫。”说完,他单手推了雷托一把,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嗯?你觉得我会把你看成某种特殊的、具有独立意义的事件?每年在日历本上给你死的那个日期画一个红圈圈,写着‘雷托·索洛纳扎罗夫忌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哈哈。”他用泛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敌人:“杀了你,对我来说,和杀了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
  雷托脸色沉下去,胸口起伏的节奏微微急促起来。
  “你就是一条傲慢、自大、恶心、专舔穆斯林屁股的狗。”林奈嘲讽:“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个疯癫的样子,你是不是从来不敢让你的女人看到你这样?嗯?白天装模作样一副绅士的假笑,晚上如果她不掐着你的脖子就没办法让你那根疲软的小家伙硬起来对吧?没种的孬货!你真的能满足她们吗?还是说你喜欢被男人……”
  话没说完,雷托已经一把掀翻了轮椅,林奈整个人跟着栽倒在地上。他被摔得低吟了一声,来不及反应之下,暴怒的雷托将他连人带椅子翻过来,低身坐在他胸口上,将狙击手挣扎的动作完全制服,林奈的脸离他的胯部只有十公分不到,稍微抬脸就能碰到私密处。隔着厚实的军裤,他都能感觉到上校怒气腾腾的、完全勃起的鼠蹊。
  “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雷托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林奈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出血,逼出重重一口喘息。上校强拉他的手放到自己腿间:“现在,你知道了,我到底能不能满足她们……别动!再动我就把你这只手剁了……”
  林奈气都喘不匀了,依旧毫无畏惧:“你喜欢被人骂?”
  雷托摸到了林奈的下面:“你喜欢被人打。我们半斤八两。”
  “放你妈的屁!”林奈一口晬在他军装上:“你这头下三滥的、阴险肮脏的种猪!那些穆斯林怎么没把扒光扔进猪圈?”
  雷托兴奋地一把扯下军裤腰带,毫不客气把东西塞进狙击手的嘴里。林奈的口腔被他完全填满,两边腮帮子都变形肿胀起来。他张嘴就要晈,雷托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着他下面揉捏,林奈腰杆反射性地一挺,爽得眼泪都流出来。皮手套的质感冰冷而光滑,像某种冷血动物缠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皮手套。
  接下来是一次粗暴的、失控的体验。林奈几乎理智全失,大脑因为缺氧和高浓度的多巴胺分泌完全不能工作。雷托的那只手简直要把逼疯,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应或者是挣扎,嘴里积累的涎水来不及吞下从嘴角溢出来,将原本鲜泽的嘴唇润得更红更湿。
  雷托眯起眼睛盯着身下这张脸,滔天的兴奋和愉悦抢夺了理智的高地。林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武器,现在这把武器就在他手里,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味道。他手里正控制着这把武器的开关,只要多一个动作,就会是一次极其狂热的开火。
  轮椅在两个人身下被压得不堪承受,发出抗议的声音。雷托几乎整个人骑在林奈脸上,他们声音太大了,控制不住,要不是雷托办公室那间防弹门厚得荒谬,也许整个防空洞里都能听到他们俩的喘气声。林奈结束的时候发出战栗的哭叫,雷托那只皮手套没有一寸是干净的。林奈有两分钟的时间完全丧失意识,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用手帕为他擦脸——
  “你还有过别的男人吗,林奈?”
  狙击手摇头,用平静的目光回答他:“你也不算。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雷托笑着点头:“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死人。”“从现在开始,你活的每一分钟都是我赏的。”林奈很冷酷。
  气氛有点尴尬。“山,与。氵,タ”
  林奈有点好奇:“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他能感觉到雷托的态度很奇怪,雷托必然见过他,而且很了解他,才会以他为目标。既然两个人遇到过,那就是说林奈也有可能见过雷托,只是他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雷托亲吻他的耳垂:“是。但你要自己想起来。我不能告诉你。”他把林奈扶起来,然后给他收拾妥帖:“我知道,罗曼死了对你的精神增加了极大的痛苦,但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林奈,无论如何,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林奈想起战友最后的脸,低头:“你把他的遗体埋了吧。找个干净安全点的地方,不用花哨的仪式或者墓碑,只要没有人会去打扰他就行。他的名牌寄回给他的家人,一会儿我写一封信一起捎上。”
  这件事对雷托来说很容易:“好。”
  林奈神情低落,雷托摸了摸他的肩膀:“他是带着荣光牺牲的,以后人民想起他,会记得他是一个英雄,至少是塞尔维亚的英雄。”
  林奈对自己的上司已经完全失去信任:“谁知道昵,如果那只害虫找不出来,贝尔拉莫维奇可能会把整口黑锅推给下面的人。他们这些当官的,出了事也就只知道推诿责任,到时候把罗曼说成叛徒也不一定,反正人死了,百口莫辩。”
  形势现在对塞尔维亚很不利。刺杀事件闹大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人民军在萨拉热窝人群聚集的市中心公然开枪,射杀了一个克罗地亚平民。人民军如果不拿出妥当的交代出来,很难平息民愤。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民族问题本来就很敏感,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很快就会有人上街游行。那些激动的大学生们,他们甚至不怕去军部的指挥楼前面静坐抗议。到时候,在舆论的战场上又会有一番腥风血雨的斗争。
  舆论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塞尔维亚人就是在舆论上太劣势了,才会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从克罗地亚独立开始,以美国为首的外国媒体就对塞尔维亚人轮番痛骂,来来回回就是没有人权、专制独裁这些字眼,翻不出什么新鲜花样儿来。塞尔维亚人在他们嘴里简直堪比屠夫,他们杀人饮血、无恶不作,不做任何有良心的事情。外面的人接触不到半岛内的真实情况,就只能信任媒体。于是塞尔维亚人自从90年来一直处于舆论的下风,到了臭名昭著的地步,而压力最大的就是塞尔维亚政府和南斯拉夫人民军方。
  刺杀平民的事实已经赖不掉了,贝尔拉莫维奇迫于舆论压力,最终必须要交出一个“罪魁祸首”。他如果决意要保住自己的位置,那就只能是下面的人来承担责任。
  想到媒体这一层,林奈心里不平衡:“你们就只会背后耍阴招,要么就在记者面前装可怜,有本事正面打一场,躲在美国人背后畏畏缩縮的,算什么英雄?”
  “躲在苏联背后难道就是体面的事吗?”雷托反问:“舆论场也是战场,怎么不算正面打?”“谁躲在苏联背后?那是他们先背叛我们的!”“那米洛舍维奇整天宣传自己是铁托的正统继承人干什么?①这话说出来,你们塞尔维亚人有几个是相信的?共产主义,阿,你相信共产主义吗?他米洛舍维奇当年一力修改宪法更换政治体制,现在,他倒变成共产主义的举旗手了。”林奈反唇相讥:“那也比伊泽特贝维奇被软禁在自己的总统府里强!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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