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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推理悬疑)——机智的熊熊

时间:2021-02-22 12:22:47  作者:机智的熊熊
  言毕,倏然抬起头,凝视着对面悠然喝着酒的温初月,似笑非笑地说:“初月,你在我面前如此没有防备,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赵未的样貌虽然也不差,但在龙孙凤子中算是非常普通了,既不高大也不健壮,五官生得还不如那些宠臣精致,没什么特点,唯有笑起来的时候,会透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诡谲。
  温初月狭长的眸扫过去,直对上赵未那双意味深长的眸,心想,时机成熟了。
  他放下酒杯,不慌不忙道:“殿下,您耽于男色不过是刻意编织的谣言,我为何要防备?”
  见赵未颇有些意外,温初月接着道:“殿下,王孙贵胄们这些个风流逸事本就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议题,虽说大豊民风开放,但耽于男色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换做别人定是要拼命捂着,可您却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天天把这么一帮麻雀带在身边也不嫌吵,这本就不寻常。
  “还有,您身边这么多‘美人’,也没见您真正宠幸谁,反倒天天把我一个瘸子带在身边。每次宠臣们与您有肢体接触时,您虽然没有明确推拒,身体却会不自觉地紧绷,视线也会下意识移向别处。甚至有时候不小心碰到,您都会微微皱一下眉,这说明您不但不好男色,反而相当反感——殿下,我说的对吗?”
  说完,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余光却虚虚落在赵未身上。
  赵未垂下头没说话,片刻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有这种预感,你那双眼睛,跟我小时候在壁画上看的能看穿人心的神明一模一样。不过啊——”
  赵未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虽然我不喜欢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不过是你的话,我不讨厌呢。”
  温初月轻轻一哂,道:“殿下,您用这法子保全自己,非但自己不痛快,还能给人提供安插眼线的绝好机会,依我看,还不如说自己不能人道。”
  温初月这后半句成功地让赵未刚下口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你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赵未随手拿了个帕子胡乱擦了擦,在温初月以为他会有什么更好的见解时,一本正经地说,“男人不可以不行,传出去多不好听。”
  温初月:“……”
  他一时间竟也无法权衡不能人道和耽于男色到底哪个更不好听。
  温初月四顾一周,轻叹一声,笑道:“殿下,若要说没防备,您现在的状况岂不是更没防备?我是温乾派来接近您的人,您却把天天把我放在身边,护卫也不多带几个,也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赵未闻言放声笑了起来,道:“我若在渝州出了什么事,你家老爷可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他会做这么张扬的事吗?况且啊,就算他们想利用你做什么,你会照做么?”
  还没等温初月回答,赵未的目光落在他双腿上,接着道:“你不会照做,否则,也不必瞒着温家人装瘸了。”
  温初月但笑不语,赵未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一个瘸子的鞋底是不会有磨损的,从你这双鞋的磨损情况来看,应该还走了不少路。看你大哥紧张兮兮那模样,就知道温家人还被蒙在鼓里——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没说错吧?”
  温乾把温初月介绍给赵未的说辞与把他领回府中时的说辞一致,只说他是同乡的遗子,可没说他是自己的儿子,赵未用了“大哥”这个词,显然是把温初月调查了一番了,而他在调查之后还愿意把温初月放在身边,说明温初月赌对了——把能走的事故意泄露给他也好,把赌注全部压在他身上也好。
  因为赵未愿意信他,不论信任的程度如何。
  “殿下说得对,却也不全对,我这双腿是可以活动,不过有很多限制——”
  比如说,能让他暂时活动的是一种药,更准确地说,是一种毒蛊,每次服下后先是历经一夜分筋错骨般的疼痛,蛊虫替他重塑骨肉,之后就能活动个三四天,效力一过,双腿再次失去知觉,副作用让人连续数日都昏昏欲睡。虽然休息一段时间能再养好精力,毒性却永远残留在身体里,除了让人体质孱弱之外,还会折减寿命。
  他的腿本来是没有救了的,是黄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法子,还给他寻到了一种缓解毒性的草药,晒干之后用热水泡开喝即可——就是他平常饮的苦茶。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难以对旁人言说,温初月淡淡一笑,接上后半句:“起码现在是真瘸。”
  赵未总觉得他那浅淡的笑容里好像隐去了许多波澜,还未来得及细品,只听他道:“殿下,你可愿意与我做个交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有种别样的蛊惑味道。
  赵未眼睑往上抬了几分,直视着温初月的眼睛,道:“哦?说说看。”
  赵未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看向温初月的视线却陡然冷了下来,温初月不禁屏住了呼吸——尽管他姿势慵懒,危险气息却准确无误地从那双半垂着的眼中流露出来,那是一种像是历经杀伐劫难后的王者,睥睨着自己征服的战场时,带着血气的眼神。亦像是一只刚睡醒的雄狮,看着注定无法逃脱的猎物时,危险、却带有几分戏谑的眼神。
  那眼神告诉他,若是我愿意,可以随时抹杀你。
  “他到底是个皇子啊,定然是历经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劫难,才能磨砺出那种眼神,”温初月想,“每天对着他那吊儿郎当的面具,差点忘了他的本性。”
  当今这位帝王除了仁慈以外,还有一个鲜明的特质——博爱,他前前后后共娶了七十六房妃子,后宫都扩建了两次,可帝王到了花甲之年,留下的继承人竟然只有四位皇子,有两位都是皇后所出,剩下的全都是公主。妃子们要么就是不能生育,要么就是生出死胎,有幸诞下健康的男婴,也鲜有能躲过夭折的命运。
  当然,这些只是流传到民间的版本,难免有夸大的成分,可从那种吃人的地狱里爬出来的人,绝无泛泛之辈。
  温初月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看轻了赵未,毕竟赵未不像阮慕阳,也不像他曾经掌控过的任何一个人。那些人愚昧、残忍、伪善、胆怯,只要稍稍用一点伎俩,就愿意把心脏挖出来放在他手上。
  温初月这一刻才意识到,赵未之于他,就好比巨兽之于蝼蚁,神明之于苍生,那人不过是笃定他翻不起什么浪来,才把天天把他放在身边,而他居然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得到了信任。
  温初月自嘲地笑了笑,举杯饮了一口苦酒:“当然,殿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第22章 崖上苍松(4)
  “初月,能说说你的腿怎么伤的吗?”
  就在温初月以为谈判还没开始就宣告破裂,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自己安排退路的时候,赵未忽然收起那锋利的视线,状似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温初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赵未冲他和善地一笑,道:“我想多了解些你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说也不强求。”
  温初月也笑了,他越发觉得,赵未和自己是同一种人,对周遭充满不信任,却会凭着直觉孤注一掷——他选择了赵未这个看似没谱、不受人待见的四皇子,恰好,赵未也选择了他这个来历微妙的瘸子。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也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温初月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缥缈的水色,悠悠说起了往事,赵未就趴在桌子上安静听着,拿他这一抔往事下酒。
  那是一个年关,远游的人都回来了,温府前所未有的热闹。当然,不论那边如何鼓乐喧天笙歌鼎沸,都感染不到一个花园之隔的东亭。
  温初月在温府过的这些年,东亭永远是寂寥的。早些年温烨还常来过来看看,可随着他年纪增长,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能匀给温初月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不过二夫人和温栎倒是不忘隔三差五地过来找麻烦。
  除夕那天,温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后,温烨悄悄溜到厨房,找了些造型可爱的点心,避开专注于歌舞表演的众人往东亭去了。
  温初月虚岁已满十八,生得比温家三兄弟都要小巧些,虽说五官早已脱了稚气,温烨却总爱拿他当小孩子,时不时像这样带点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过来看他。
  温初月哭笑不得地捻起一块兔子形状的糕点,在温烨的灼灼目光中一口咬下它的头,胡乱嚼了两口咽下去,违心地评价道:“很好吃。”
  温烨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这没什么,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随时知会我一声,父亲把府上的事务匀了一些给我管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大哥,谢谢你,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温初月现在唯一想要的,也只有“清净”二字,但见温烨情绪这么高涨,也不好当面破他冷水,只得努力酝酿出一个感激的眼神,悄悄把那缺了头的兔子扔到桌子底下。
  “对了,阿月,陈员外在城郊购置了一块地皮,说是修了个什么景致,邀我去游玩,你和我一起去吧。”温烨没留意到他神色中透出的敷衍,兴冲冲地说道。
  温初月本能地想要拒绝,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温烨就不由分说地宣布:“等日子定好了我再来接你,你都多久没出过门了,这次我一定要你出去晒晒太阳,祛祛你身上的霉味。”
  虽然温初月身上并没有什么霉味,只有淡淡的清香,但温烨的记忆中,温初月来了温府之后的确没怎么出过府门,整日守着只有他一个人的东亭,出去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长期待在一个地方不利于身心健康,看温初月消瘦的体形和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知道,温烨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带他出去走走,带他看看外面的世界,结交三五好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形单影只。
  新年伊始,温家作为江南一方的名门望族,往来宾客不说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温烨陪着温乾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宾客,终于能空出时间带温初月出去游玩的时候,已经过了正月十五。
  温烨打点好了车驾,在去东亭的路上,正好遇见二夫人和温栎从里面出来。二夫人见到温烨时明显慌了一下神,被温栎拽了一下袖子,才回过神来,下巴扬得老高,恢复了寻常拿鼻孔看人的姿势。
  二夫人刘氏出身市井,为人尖刻,多年来一直占据着温家女主人的位置,自我意识极度膨胀,便以为自己可比帝后,在这小小的宅邸中肆意妄为,哪个小丫鬟看不顺眼了,就要动用私刑“教育”一番,隔天就拖出去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当然,即便是帝后也要忌惮太子殿下,刘氏对温烨这位嫡长子很是忌惮,尤其是温乾渐渐把很多实权都交到他手上——所以刘氏虽然极其看不惯温烨,在他面前也不敢太造次,她知道温烨亲近温初月,每次去找茬都是挑温烨不在的时候去的。这回她本以为温烨在随着老爷待客,拗不过亲儿子,就带着他来了,谁知道还没走远,就撞见了煞星。
  “二娘,多谢你平时对阿月的照顾。”温烨对她那些行径也略知一二,故意把“照顾”二字咬得很重。
  温栎冷哼一声:“阿月,叫得可真亲热。”
  温烨习惯了他这个态度,自打温初月进温家以来,他就一直摆着一张臭脸,温烨只当他是晚来的叛逆期,也没过多理会,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略微锐利的视线落在刘氏脸上。
  刘氏被他的视线盯得心里有点发怵,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随便应付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带着温栎匆忙离开了。
  没走几步温栎突然停住了,沉声道:“娘,你先走吧。”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温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自家儿子眼中,似乎闪着一抹嗜血的红光,刘氏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子钰,你想干嘛?”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东亭去了,刘氏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栎轻手轻脚地攀上一棵老树,透过树叶的缝隙,正好可以将院中的情形一览无余。温烨拽着温初月的胳膊,正在查看他刚刚踩上去的鞋印。
  温烨好像很生气,大吼道:“他们竟然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我要告诉父亲,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初月和温栎同时冷笑了一声。
  温初月心说你告诉温乾有什么用?比起温乾干的那些事,手腕上踩出个鞋印根本算不上什么,他都懒得计较了。
  温栎想着他下手压根就不重,是温初月体质太弱,稍稍磕着碰着就能红一大块。而他的亲大哥,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扬言要让自己付出代价——要知道他们刚才偶遇的时候,温烨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不,不只是刚才,打从这个小混蛋进温家大门开始,大哥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而在此之前,那视线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温家三兄弟,一人一个心性,大哥温柔稳重,待人和善,有几分温乾的风采。二哥温骁寡言少语,据说是随了过世的大夫人,而温栎则打小就调皮捣蛋,仗着自己身份显赫,向来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不管是人还是物,也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的,八岁时就成了整条街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小霸王”。
  刘氏就这么一个儿子,百般溺爱他,惹出什么祸事第一时间替他善后,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一个“不”字,而温乾对他唯一的管束就是请了一个小脑袋大眼睛,活似苍蝇的教书先生,天天对着他之乎者也,除了助眠以外毫无作用。
  温栎这么一个人见人嫌的混世小魔王,居然没有长歪,甚至考中了状元,温烨功不可没。
  长兄如父,是温烨不厌其烦地教他是非之道,陪他念书直到深夜,在他犯了错误的时候会冷着脸教训他,在他被教书先生称赞时又会露出自豪的笑容。
  温栎最清楚那温柔的滋味,他时常忆起与大哥一同度过的少年时光,嘴角便会情不自禁地上扬。
  而那份只属于他的温柔,竟然轻易地被人夺了去。
  “一定是那小混蛋长相狐媚的关系,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温栎恶毒地想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毁了那张脸。”
  温栎心里正盘算着计划怎么实施,就见温烨拉着温初月的手往外走,像是要出门,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挡在院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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