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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推理悬疑)——机智的熊熊

时间:2021-02-22 12:22:47  作者:机智的熊熊
  所以,他在厌恶自己这张脸的时候,也厌恶着那些目光猥琐的男人们,他还恶毒地戳瞎了其中一个男人的一只眼睛,事实上他在臆想中也这么干过无数次,可阮慕阳此时的视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炽烈,他却提不起一丝恨意。
  阮慕阳缓缓地走向他,似梦呓一般低语:“初月,我可以吻你吗?”
  他明明连更过分的事都干过,现在却假惺惺地征求他的同意。
  “要是我说不可以,你会怎么办呢?”温初月心下这么想着,却轻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没推开阮慕阳环过来的双臂,没避开他覆上来的唇。
  这吻浓烈绵长,好像阮慕阳那一腔深情是出于本心,一点儿也不掺假似的。
  一滴倒映着熹微晨光的清泪自温初月的眼角滑落,悄声无息地融进化了一半的残雪里。
  不远处突兀的号角声响起,昭示着这场盛宴的落幕。阮慕阳急忙扶住温初月的肩膀退开他,又手忙脚乱地把他放在轮椅上,替他戴好兜帽,绕到背后推着轮椅,语气有些慌乱地说:“主人,时间到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真是无情呐,这么快就叫回主人了,到这儿之后你陪我的时间还没够半柱香呢。”温初月飞快地抹掉了脸上的泪痕,端出惯有的轻佻语气。
  阮慕阳像个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孩子,脸上有些发烫,促狭道:“主人,这里人多眼杂,莫要取笑我了,等闲下来了,我就向师父告个长假回去陪你。”
  “瞧你那点出息,”温初月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说需要你陪了?”
  阮慕阳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是是,主人不需要谁陪,是我想要陪着主人。”
  “那你想得美,我才不想看到你。”温初月把阮慕阳搭在轮椅上的手捶开,自己将滚轮转得飞快,回营帐找赵未去了。
  一直到上马车离开,温初月都没正眼看过阮慕阳一眼,他始终想不明白,前一刻还温存在一起的人,唇上的温度都还没褪尽,怎么连个征兆也没有,说翻脸就翻脸。
  马车里,温初月闭上眼睛,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嘴唇,总算能稍稍体味到“春宵苦短”的心情了,喃喃道:“这温柔乡可真够浅的……”
  听到这话,昏睡在一旁呈死尸状态的赵未忽然凑过来,一脸猥琐道:“什么温柔乡?你和你们家小曜偷偷做了什么事?”
  温初月粗鲁地推开他硕大的脑袋:“你先说说你后半夜出去干嘛了。”
  赵未毫不害臊地回道:“自然是和我家寒霜妹妹培养感情去了,我跟你说啊,经过这一顿酒,我和寒霜妹妹的感情突飞猛起,她现在已经亲切地唤我大力弟弟了,刚才还依依不舍地和我道了别,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希望?”
  温初月满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啊,我还干了一件正事。”赵未一脸神秘地示意温初月附耳过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通。
  至此,柔肠转冷,黄粱梦醒。
  很快,渝州城的百姓们欢欢喜喜地迎来了与天子同庆的第一个岁旦。
  虽说季宵是个爱简不爱奢的清官,但这一年岁旦有帝王携贵妃莅临,而帝王重礼,细节上马虎不得,于是渝州城里最偏僻的街道也张灯结彩,处处挂满了红帷帐,商铺到子时才能关门,各大衙门每天十二个时辰开着门,家户户门口都有一个大红灯笼,把这座百年古城短暂地打造成了如京城一般繁华的不夜城。
  当夜,江南总督胡尧携江南一干官员在渝州城外二十里地迎接天子及贵妃,由渝州知府季宵打头阵,渝州城卫军将龙撵引至二月湖,帝妃二人在二月湖畔的观景台上观赏盛世歌舞,国舅温乾为座上宾。
  而几十里外的渝怀川上,数百艘吃水很深的商船趁着夜色至郦城驶向渝州。
 
 
第91章 月映明台(9)
  令人意外的是,温乾来参与这场此生仅有的盛会时,带在身边的并不是他那三个出类拔萃的亲儿子,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养子。
  当然,坊间早有传闻,温乾当年领回府上那友人的孩子,其实就是他的私生子。他多年来像金屋藏娇一样把人藏着,其实心里最疼爱的就是这个私生子。
  这传闻的由来已不可考,但若说最疼爱,温乾这一天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温初月一身华服全是婉云良织的新品,他那云白色暗纹锦袍上的金丝牡丹据说是十几个绣工花了三天三夜赶制出来的,精致程度和妍贵妃身上那件不相上下。他右手食指上套了一个翡翠戒指,有心人能看出来戒指和温乾手上的那枚正好是一对,发冠上嵌了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烛光中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身上无一处不奢华,却并不显冗杂,又因那张倾城绝艳的脸,无一处不清贵。就好像巡游凡间的仙灵,浑身上下透露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疏离气质。
  只是在背后替他推轮椅的温乾显得有些碍眼。
  说来也怪,温乾还未到古稀之年,却老得像立马就要入土,瘦骨嶙峋,蜡黄的皮肤紧紧裹缠在骨头上,偏偏他骨架又大,整个人活像披了一层皱巴巴人皮的骷髅架,显得格外瘆人。
  而这幅骷髅架明明自己走路都打颤,风能从他左袖子进右袖子出,却还不愿把给温初月推轮椅的活假手于人,非要自己亲自上阵。在场的官员都紧张兮兮地盯着温乾筷子似的一双腿,生怕这位大爷一不留神把自己腿给折断了。
  温乾推着温初月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慢地挪到文景皇帝面前向皇帝拜安,温初月由于身有残疾便免了跪拜之礼。两个内侍急忙将温乾扶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衣袖,开始了一段又臭又长的马屁,什么“君王黜陟幽明,大澧源清流净”,这些话文景帝原本是很受用的,只是温乾异常沙哑的嗓音像指甲刮在粗瓷表面,听得人耳膜疼,而温乾脸上的笑容也因为没有肉在皮下面撑着,看起来异常诡异。
  文景皇帝比温乾还年长几岁,在位四十余年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也无法直视温乾那副“尊容”,更无暇关心面生的温初月,没等温乾把话说完,借口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把两人打发到角落就坐去了。
  温初月本不满这套惹眼的华服,他长得已经够显眼了,不想显眼显到皇帝面前,不过这会儿发现身边的温乾好似一个天然屏障,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只要有他在旁边坐着,就没人愿意往这边看。
  少时,伴随着一阵响亮的鞭炮声,二月湖上迎接新年的盛会正式拉开帷幕。
  岁旦乃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节日,文景帝特别授意二月湖下不要封闭,让百姓们也可以共同庆祝,在湖畔人群的一阵阵欢呼声中,二月湖上的花灯自外层开始亮起,一层一层向内递进,直到覆盖整个湖面,彼时摇曳生姿的莲花换成了火红的花灯。
  震天的鼓乐声倏然响起,在有节奏的鼓点中,湖中央一座高台缓缓升起,高台上一个罩着面纱、姿势妖娆的红衣舞姬缓缓出现在人们面前。
  文景帝见此情此景,龙心大悦,拉过身边妍贵妃的手轻轻抚摸起来,道:“紫妍啊,朕第一次见你那年,这是这般情景。”
  妍贵妃娇嗔地唤了一声“皇上”,从文景帝掌心抽出手,用手帕捂住脸,低下头娇笑道:“都多少年夫妻了,还说这般叫人害臊的话。”
  妍贵妃的样貌可不像哥哥温乾那般不堪,她驻颜有术,一点也不显老,娇羞的模样和十几岁的少女无异,在她那张白嫩的脸上一点儿也不突兀,能恰到好处地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这也是她这么多年都能得宠的原因。
  只是皇帝搂着她的肩膀,将视线移回高台时,妍贵妃手帕遮挡下的笑容忽然变得阴毒无比——她苦心经营了十几年,一切都将在今夜画上句号。
  台上的舞姬裹着一身紧致的红裙,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她脸上罩着的只是一层半透明的红纱,并没有遮严实,从模模糊糊的五官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人们的欢呼声随着她的出现又上一轮高潮。温初月却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得出“不如我好看”的结论后,无所事事地吃起了点心。
  文景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上的舞姬,若有所思道:“这舞姬好生眼熟……”
  妍贵妃笑道:“皇上,您再仔细看看,您在哪儿见过她?”
  说话间,那舞姬突然扯下面纱,回眸俏皮地冲文景帝眨了眨眼睛。
  “宸儿!”文景帝惊呼一声。
  随着他这一声呼喊,见过世面的江南总督胡尧和宫里长大的渝州知府季宵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乃是六公主赵宸。
  文景帝一脸难掩的惊喜,晃了晃身边的妍贵妃:“宸儿怎么会来渝州?”
  妍贵妃柔声回道:“自然是来看她父皇。”
  文景帝的惊喜是真的,人到迟暮,就越来越渴望儿女乖乖顺顺陪着自己,而不是天天变着花样吵得自己脑仁疼。他这些儿女中,其实对赵宸倾注的心血都多,可赵宸却是最不亲近他的一个。赵宸长得娇俏可人,那一双明眸也不知道随了谁,格外清澈雪亮,可她不爱红妆亦不爱武装,偏偏醉心佛法,一个大好的姑娘跟秃头老僧似的,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关在佛堂抄诵经文。以往岁旦前后,都会去相国寺吃斋礼佛,压根见不到人影,却没想到会偷偷跟来渝州,给他准备这么大一个惊喜。
  而另一边,温初月死死盯着赵宸那张脸,冷声道:“我算是知道那块玉佩的由来了。”
  赵宸此时明丽的笑靥,和温初月在温乾画中见过的姚婉云几乎一模一样。
  温乾“咯咯”笑了两声,幽幽道:“雅量高致,博学宏词,这是婉云当年给她取的名字,烨儿那时还太小了,不认识‘雅’这个字。”
  温初月倏然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玉佩之事是温烨和他在黄韫府上密谈时说的,温烨说过他没跟任何人讲过,这件事只有自己和温骁两人知晓,而温烨走之前也拍胸脯保证不会透露给温乾,那温乾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温初月未敢细想,后脊梁骨攀上一股凉意,下一刻,温乾却坐实了他的疑虑。
  温乾:“阿朗,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一定和季大人设好了套等着我钻吧——干嘛这么惊讶,难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在姿丽堂发现那么多秘密后还能安然逃出来?”
  “宋颉发现了二月湖地下的武器库和我的鬼蜮士兵,他告诉你们我的士兵只有百余人,可你们不知道鬼蜮士兵的威力,谨慎起见,季大人就把一万城卫军全调过来了,想来下面的人群中混了许多城卫军的士兵吧。而你的轮椅扶手下藏了一把匕首,准备随时找机会干掉我,我猜的对不对?”温乾笑盈盈地看着温初月,接着道,“哦,还有,你的腿可以走,还会一点功夫。”
  温初月抠开轮椅扶手上的暗扣,将手握在短刀柄上。
  温乾看到了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慌张:“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然连谁出卖了你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太具体了,这些事绝不是偷偷摸摸在背后跟踪调查就可以摸清楚的,定然是他们的人中有人泄露了消息。
  和季宵、赵未三人的同盟是不可能的,季宵虽然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却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可能和温乾沆瀣一气,赵未好歹是个皇子,两人在利益上水火不容,就更不可能了。
  那剩下的知情人就只有两个,宋颉和黄韫。
  宋颉常年在外,又是个自在随性的江湖高手,无拘无束惯了,不可能甘为温乾的走狗,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温初月像是自己也难以接受这个推论,深吸了几口气,苍白的手指死死扣着轮椅扶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黄韫,是他吗?”
  温乾满意地点点头:“黄府这些年进账的银子可都是我温家给的,他那么大的医馆想要经营下去,后续也需要不少银子,只要给的钱足够,黄大夫什么都愿意告诉我。阿朗,你很聪明,很适合当我的继承人。”
  此时,高台上的赵宸一曲舞毕,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跃下高台,鼓声再次响起,几个白衣女子拿着不同的乐器上了高台,开始了下一轮表演。
  温初月冷冷地看着温乾:“继承人?”
  温乾又“咯咯”笑了起来,皱巴巴的皮肤堆叠在一起显得格外恐怖:“要听我说故事吗?”
 
 
第92章 月映明台(10)
  “不管你信不信,我啊,这辈子只爱过婉云这一个女人,”温乾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目光不知投射湖面在哪朵花灯上,显得有些飘渺,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私生子,会娶刘氏那恶妇也是觉得她有用罢了。”
  温初月已经顾不上惊骇于温乾居然将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夫人称为“恶妇”,他发现了这句话里更可怕的地方,颤声道:“那你一开始就知道……”
  “对,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儿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阿朗这个儿子。”温乾接着温初月的话头说道,粗糙的手掌覆在温初月微微发颤的手上,“因为生意的关系,我去过几次翠娥楼,我在那里见过你,你的眼睛也好,右眼下的泪痣也好,都和婉云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记住了你。后来你离开了翠娥楼,恰好被我看见你被那名叫‘阿朗’的少年带回了府上,那位少年做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他带回去的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偷偷观察你了。”
  “你当年所受的折磨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一直没有反抗呢,我不喜欢太懦弱的孩子,于是我就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说起来,阿朗那孩子也不错,只是他杀人的方式不太符合我的趣味。正好阿朗没见过他的生父,她那母亲又是个哑巴,我伪装成阿朗的父亲,找人替我传话,说要给他们母子正名。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杀了他,用极为血腥的方式,也顺利地成为了我的‘儿子’,成了我的‘阿朗’。你跟着我回温府那天,一定很开心吧,以为自己终于告别了野狗一样的遭人拳打脚踢、四处游走乞食的生活,成为了富贵人家的阔少爷。但这样的你并不完全具备做我继承人的资格,于是,我开始改造你,首先,就要像剔掉毒刺一样把你心中的善念全部拔除。
  “一开始是烨儿,烨儿是个心肠很软的孩子,很会照顾弟弟,我嘱咐他多关心你一些,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你也因为再也没被谁关心过,很快和烨儿亲近起来。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刘氏和栎儿起到了很好的助力,我只要稍稍在刘氏面前提到未来可能会把家产留一部分给你,她就开始计划铲除你,而栎儿打小是大哥带大的,对大哥有一种特殊的执念,一看到烨儿和你这么亲近,就开始处处针对你。当然,这点程度根本不够,于是,我侵犯你,虐待你,把你丢给觊觎你这张脸的男人们,还故意设计让烨儿看到你被我□□的场面。烨儿他一直很崇拜我,定然不会为了你忤逆我,果然,他像我预料的一般对你的遭遇视而不见——那之后,你的眼神中就开始有我期盼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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