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遵命。”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谢闲和僧人越走越远,时不时谢闲还揉着腰,疲惫地责备随风传入他们的耳中。
“都是你的错!老子不仅一晚上没睡好,腰还酸!”
“那一会给你按摩。”
“可别!我怕了!”
众人:“……”
出大问题!
方在野和莫飞两个人惊恐地相看,异口同声。
“你也想的那样?”
片刻,两人确定想法相同,一本正经的点头。
“哎,快去把这个好消息送去国师府!”
方在野和莫飞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只见老管家拉这个一个丫鬟,笑容满面,看上去容光焕发。
“不!老夫要亲自去国师府与张伯商量此事!两个孩子一路走来不容易,如今终于修成正果,此等大事必得细细商量,大办一番!”
方在野、莫飞:“……”
“小姐,您看这……”莫飞转眼看向喝茶吃瓜的谢婉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谢婉懿嘴角嵌着笑,笑意柔和,直达眼底:“沈叔年纪大了,难得这么高兴一回,随他去吧。”
莫飞也不再说什么,等他再回头看时,老管家已经不见了身影。
据说,已经上了去国师府的马车……
他不由感叹,六旬老人当真健步如飞。
谢闲和寂悯洗漱沐浴后又休息了半天,出来又宣布了他们打算去药王谷的消息。
潇桦点头:“嗯,去药王谷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方在野说风凉话:“若是你当初你就跟我回药王谷,说不定早就好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谢闲对着他指指点点,装模做样的咬牙切齿,“老子现在很不高兴,你小子说话注意点!不然到了药王谷我可要去和你师父好好聊聊天……”
“哼!”方在野很有骨气不畏强权的冷哼一声。
谢闲挑眉。
“什么时候走?”方在野别开脸,倔强,“不是怕你!我只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计较。”
谢闲说:“一个时辰后,你们抓紧收拾。”
莫飞:“这么急?”
“不能再等了。”
众人见谢闲神情凝重,便明白寂悯的身体现在有多糟糕,方在野和莫飞回应后便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谢闲看向潇桦,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潇桦笑道:“我就不去了。京都里的事差不多都已了结,我想去看看他。”
谢闲闻言,右手手肘抵在檀木圆桌上,纤长好看的手指微曲抵着下颌,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手腕。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潇桦:“你终于想通了?”
潇桦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想去瞧瞧他死了没。”他站起来,“好了,懒得再跟你掰扯。”
他抬手指了指谢闲的手腕,笑得意味深长:“都是第一次的,克制点别玩的太过火了。”
谢闲:“???”他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一道红痕,脑中浮现出一些片段,白皙的脸顿时变成了火烧云一路烧到了耳尖尖。
“拜拜。”潇桦偷笑,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
“欸——”谢闲还没来得及解释,人已经看不见影了。
死鸭子嘴硬。
一个时辰后,谢闲他们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马车停在镇国府门口,这次不同他们去冀州地时候,行李包袱没有那么多,据方在野说,药王谷的生活环境还不错,并不需要带很多的东西。
两个府的管家站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自家主子一字一句的嘱咐。他们舍不得自家主子,刚回来没多久,又跑去山里吃苦。若不是谢闲他们阻拦,险些他们也要跟着一道去了。
他们掰扯了一阵,好不容易谢闲他们上了马车,启程上路了。
药王谷位于大梁与苗疆的交界处,背靠天山。
百年前,两国常常因为药王谷的归属权而战火不断。
老谷主仁慈不愿见百姓因战争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便宣布药王谷不归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它并不自立成国,不参与五国纷争。
起初大梁和苗疆还不服,想要强占,便出兵攻打药王谷,而谷口布有迷阵,往往他们连谷口都进不了,久而久之两国便也作罢。
只是心中还是肖想着,有朝一日药王谷会归自己所有。
五日来,谢闲他们一路向南,穿过了大半个大梁。
车厢起伏的动作很慢很缓。
谢闲靠在厢壁上,视线落在旁边打坐的寂悯身上。他看着寂悯眼尾那蜘蛛印记慢慢地在向下移动,今日卧在了寂悯的嘴角;而另一只也缠到寂悯的脖颈间,两只隐隐有会合的趋势。
他脑中突然浮现在护国寺后山的那个夜晚,耳根烧红。
那时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寂悯认出他来,脑中一热就亲了上去,然后……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下面的那个,难道他不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吗?!
为此他还在迷糊中向寂悯发起了抗议,寂悯接受他的抗议,当时他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他倒是真成了上面的那个,但寂悯躺在那里特别悠闲地来了句——
“自己动。”
“……”
谢闲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情绪只剩下羞愤和抓狂!
动个屁啊!
寂悯这个秃驴他就不是个正经和尚!
那个正经和尚像他这样……那样的……!
表里不一!假和尚!
谢闲经过那晚在心里已经对寂悯有了全新的认知。
“唉!”
谢闲撑着下巴,一脸惆怅。
“为什么叹气?”
“没想到寂悯竟如此不做人……”
“……”
谢闲顺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突然,他反应过来,这个车厢里并不只有他一人!
谢闲僵硬地转眼看向寂悯,只见寂悯带着和善的笑正看着他。
谢闲看着他,笑成了一个“囧”字……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那个……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谢闲的尴尬溢于表面,他眼神闪躲格外心虚,只能看着寂悯打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他突然掀起车帘喊道,“呀!今日的天气可真不错,阳光明媚的。”
“爷,今日下雨哪来的太阳啊!”坐在车外的莫飞不知道车内是什么情况,只听见谢闲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反驳。
“……”谢闲觉得自己的脸可真疼,“再敢多说一个字,爷就把你的嘴给缝上!”
车外的莫飞闭上嘴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声吐槽:“吃枪药了吧,火气这么大!”
“嘶!你再废话一句!”谢闲坐在车内恶狠狠的威胁。
莫飞在车外感到惊讶:“我声音这么小你也听得见?!”
“呵。”寂悯低声笑了一下。
谢闲没再理会莫飞,转眼看向寂悯,两眼一弯:“你不生气了?”
寂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他淡淡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谢闲笑道:“我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件事呢。”
“初到冀州的时候我捡到了张伯的玉佩,给你瞧了,你的反应第一次那么大,我就怀疑有蹊跷了。”
谢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箱壁上,像极了一只在午后收起锋利爪牙休息的慵懒的猫。
“那玉佩上刻着女元土,其实是经过破损后的安远王吧。当时我也只是怀疑你可能时安远王府的旧人。”谢闲的视线一直落在寂悯脸上,见寂悯闻言垂下了眼,心中不由得叹气。
“但回到京都我调查了一番才得知,当年安远王谋逆刺杀梁文帝后,全府上下都将被处死,可是王妃带着世子连夜逃跑了,老管家跟在他们身边。而追捕的官兵只带回王妃的尸体,据他们所言,老管家带着世子跑到一处悬崖,最后跳崖自尽了。”
“世子的年岁与你对的上,而那时在冀州张伯对你的态度并不是对待普通王府旧人,更像是主仆。所以我才猜到你可能就是当年逃跑的小世子,后来在辰极殿上你的反应才让我彻底确定。”
“虽然那时你一直是那一副冷淡世事与你无关的模样,但是我看到了,你眼底的悲伤。”
谢闲看着寂悯低垂的眼皮一颤。
他坐直身靠向他,出声:“所以当年张伯真的带你跳崖了?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成了寂悯?成了大梁的国师?”
寂悯抬眸将谢闲的身影收入他的眸中,声音很淡尾音却很飘渺:“跳崖是不假,但崖底有条深河,我和张伯得上天眷顾捡回一条命,被师父救起。”
“青灯国师。”谢闲说。
“没错。师父与父亲是忘年交,他得知父亲谋逆得消息,自是不信,曾向先帝为父亲求情,但被先帝斥责。”
“后来无意之间救起了我和张伯,他愿意收我为徒,但张伯必须要离开。”寂悯眼神渐渐涣散,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诉说旁人得故事。
谢闲点头,说出自己的判断:“京都里认识他的人太多了,要想保你,他必须离开。”
“然后我就拜了青灯国师为师,他教我佛法医术传我武功,赐我法名‘寂悯’,是希望我放下心中复仇执念保有悯人之心之意。”
“可我复仇之心太重,虽已剃度但并不能受戒。师父坐化后,国师府不可断了传承,师父一生只收我一名弟子,在外人眼里继任国师之位我理所应当。所以我虽不曾受戒,但一直在研修佛法,为国师府尽心尽责,传承国师府是我之责,亦是报师父救命传道授业之恩。”
寂悯这一番话落进谢闲心中,就像一块大石砸进深潭溅起水花泛起涟漪,甚至他有些不敢相信。
寂悯说他没有受戒?!
寂悯转眼看向他,谢闲得眸子与他对上,谢闲看不懂他眼里翻滚得情绪,但那眼神太过炙热,让他不禁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
“我原以为我会在仇恨与责任得纠缠中度过一生,直到那年上元节,我遇到了你。”
寂悯话音刚落,一时间车厢里得气氛变了个味。
谢闲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的,甚至感觉车厢里得温度慢慢在升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旖旎。
谢闲纠结的开口:“原来……”
寂悯看着他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你真的是个假和尚!”
寂悯:“……”
谢闲一副“果然我猜的不错”的模样,将车厢里的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打破,消失的不剩下分毫。
寂悯抬手指尖揉着眉心,有些头疼:“你问问还有多久抵达药王谷。”
“哦。”
在谢闲靠到车门口掀开帘子询问时,寂悯突然俯身闷声吐了一口乌黑的鲜血,鲜血落地与黑色的地板融为一体,他抿了抿嘴唇,而后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
“明日午间就可到药王谷了。”
谢闲转头回来就看见他眉目间有些痛苦的在擦拭嘴唇。
他问:“你怎么了?”
寂悯摇头:“无碍。”
谢闲鼻尖闻到些许血腥气,他视线落到寂悯指尖的血迹上,连忙拉过他的手,视线在指尖上辨认,抬眸焦急的问:“你又吐血了?”
寂悯想要抽回的自己的手无果,笑道:“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谢闲轻吼了一声,扭头就对车外喊,“莫飞!再快些!今晚不要歇息了,连夜赶路,争取在太阳升起前赶到药王谷!”
“遵命!”莫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驾!”他鞭子一挥抽打在马身上,顿时加快了速度。
跟在他们后面的暗一,连忙也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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