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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少年游(古代架空)——明月倾

时间:2021-02-27 16:15:28  作者:明月倾
  “这是什么?”太子笑问道。
  玲珑的脸迅速地红了。
  “是我在广安寺采的莲心。”她的声音越发低起来:“太子哥哥晚上看书,这个泡茶喝,对眼睛最好。”
  她说到后来,声音细如蚊蚋,言君玉正奇怪呢,敖霁大概想起他还在里面,又转回来,抓住他衣领,把他拖走了。
  言君玉脑子里一片浆糊。
  “那个,玲珑,她送太子莲心……”
  “送什么都行,人家小女孩子春心动,关你什么事。”敖霁没什么好气。
  “玲珑是太子妃的亲妹妹,看来是要当侧妃了。”容皓在旁边笑眯眯喝茶:“敖霁,你看看太子,再看看你。”
  “太子妃?”言君玉睁大了眼睛。
  “是啊,怎么了?”容皓一脸无辜:“太子三年前就大婚了,娶的是叶相家的女儿,功臣之后,凌烟阁第一位。太子妃上月去广安寺进香了,估计快回来了吧。我们这群人早就只剩敖老三一个光棍了,哈哈哈。”
 
 
第32章 名字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容皓他们在厅堂里聊起天来,言君玉默默站了一会儿,又进了书房。
  他进来的时候,玲珑正好出去,瞪了他一眼,嘴里仍然在说:“景衍哥哥,我走了哦。”
  “路上小心。”
  太子平静嘱咐道,重又垂下眼睛去看书,他穿的素色锦袍,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光照在他身上,仍然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是俊美而冷漠的神祗。
  言君玉站着没动。
  “怎么了?”他看了一会儿书,抬起头来:“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周围没有镜子,言君玉也不知道要哭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言家的书房,言君玉以前是很少在里面呆的,有次捉迷藏,在里面躲了一下午,他以前只知道那里有许多被蛀坏了的书,也有以前的历任镇北侯写的字,都是他的先辈,十分无趣。但是那天他在故纸堆里翻到一方很小的印章,印出来,是四个字,咫尺天涯。
  那时候他不懂,咫尺怎么又会变成天涯呢。近在眼前的东西,抓得住摸得着的,跟天涯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月亮来,月亮映在水里,也是看得见,摸得着,但是抓起来,就只剩一捧水了。
  大概这就是咫尺天涯。
  太子忽然抬起眼睛,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他。
  “过来。”
  言君玉过去了,太子抬起手来,这次他没有躲。
  太子没有像敖霁一样敲他的头,也没有像聂彪他们一样,胡乱揉他的头发。他只是托住了言君玉的下巴,像打量一件什么东西一样,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烟灰色的、淡漠却贵气的眼睛,里面的目光渐渐专注起来,言君玉没有躲避,也抬起眼睛,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时光似乎慢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渐渐褪色,言君玉的心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读懂他眼睛里的内容,但又隐约觉得,读不懂似乎也没关系。
  他一直很怕太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他吃过许多苦头,而太子是他见过的最有礼有节的一个人,太子不会打他,骂他,或者像别人一样捉弄他。但他却比怕所有人加起来,更怕太子。
  太子忽然笑了起来。
  “小言,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他的唇角勾了起来,像是在笑他自己多心:“你才十五岁。”
  “我十六了。”言君玉辩解。
  他挑了挑眉毛。
  “是吗?”
  “真的,我已经很大了。”言君玉极力证明:“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玲珑喜欢你,所以她送你莲心,她还脸红……”
  太子笑了起来。
  “嘘。”他笑着制止言君玉:“女孩子的心事,不要随便议论。”
  他是在替玲珑遮掩。
  言君玉急了。
  “你也喜欢她对不对,你要娶她吗?”
  “不,我不会娶她的。”
  “但是你让她叫你的名字,而且你的太子妃……”
  “这是伴读应该管的事吗?”太子平静反问。
  言君玉一瞬间泄了气,就算他再不懂规矩,也知道自己逾越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样追问挺没意思的,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他活了十五岁,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情绪,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被七皇子欺负,他也只觉得是被疯狗咬了,躲开就完了。然而今天什么坏事都没发生,他却觉得心都灰起来。
  太子抬起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似乎是有着暖意的,又好像跟他看任何人都没什么不一样。言君玉忽然想起太傅说过,为君者,要对天下子民一视同仁。他虽然呆,也知道太子的温柔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不然敖霁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他呢。
  但是太子忽然叹息了一声。
  言君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跟了太子这些天,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情绪来。
  他伸手摸了摸言君玉的头,告诉他:“我没有让玲珑叫我的名字。”
  言君玉没有说话,他继续道:“景衍也不是我的名字,只是我的字而已,天下人都知道的。”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言君玉问得直接,以至于自己都有点后悔,怕太子不会回答。
  但太子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这一代皇子,名字从木。”他看着言君玉的眼睛,告诉他:“我叫萧橒。”
  如果敖霁在这里,他大概会大惊失色的。因为这宫内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太子的名字,取的是极为生僻的字,因为取名时就已经注定要继承大统,为了天下人避讳方便,所以取得越生僻越好。
  皇帝的名讳之所以成为名讳,就是因为没人敢提起。就比如当今圣上,先太后薨逝后,最后一个有资格叫他名字的人也没了,天下人只知道称他为庆德帝。太子是储君,普天下能提起这名字的,也不过圣上与皇后而已。
  但言君玉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他只是追问:“那是哪个橒呢?”
  太子并未提醒他又僭越了,反而笑起来。
  “你现在知道多看书的好处了?”
 
 
第33章 年纪敖霁被她问住了
  敖霁走出厅堂,见庭院中月色如洗,云岚正坐在廊下,似乎在编织一条璎珞。细细的金线在她指间穿梭,把各种名贵的宝石攒在一起。
  “替言君玉编的?”
  云岚回头看见他,站起身来让了一让,笑着答道:“是的。”
  言君玉完全是误打误撞进的宫,他心中一派赤诚,连人的高下之分也不知道,常常和个扫地的小太监也聊得来,常常有势利人因此轻视他,他性子傻,被轻慢了看不出来。云岚一手打点他的衣物配饰,就是为了这个。宫里人再势利,见到他的穿戴,也知道先敬罗衣后敬人。
  但这跟言君玉多讨人喜欢也没关系,再讨人喜欢,也不过是个伴读。东宫主事女官,不会为个伴读这样上心。
  敖霁知道此刻的言君玉在哪。
  他以前养过一条小狗,非常可爱,但也傻,本来是当成猎犬养的,结果什么都不会,整天傻吃傻乐,跟在他脚后面,摇着尾巴。宫里人都喜欢,但太贪吃了,每次偷吃东西被敖霁抓到,训斥一顿,它呜呜咽咽看起来颇可怜,一转眼,它又在翻落叶堆了。
  言君玉现在就有点像那条小狗,讲道理,他也懂,也听得进去,只是在诱惑面前忍不住。像小孩子逃学闯祸,明明知道回来要挨打,翻窗户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
  云岚看了一眼他脸上神色,笑了起来。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她是在笑敖霁照看言君玉的情形,这句诗出自诗经,这里面还藏了一句“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整个东宫都人都在打趣说敖霁是言君玉的爹,她也拿这个来说笑。
  敖霁虽然不比容皓渊博,这还是听得懂的,皱了皱眉道:“言君玉这年纪,并不懂有些事的代价,我们是大人,难道也不懂?”
  他这话其实是在指责太子了。太子光芒太盛,少年人见到,很容易被吸引,言君玉和玲珑没有两样,太子放过了玲珑,却没有给言君玉一条生路。
  “好老成的话。你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也是这年纪?”云岚笑着道:“你太小看少年人了,今天的玲珑没见到?主意大着呢。”
  “言君玉不是玲珑。”
  云岚笑着偏过头来。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这话又用的是原词主人的典故,说起来,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是在笑敖霁多管闲事。
  敖霁被她气笑了。
  “这天下不是所有的东西,他想要,就该得到的。”
  云岚笑了起来。
  “你错了,不是他想要天下的东西,”她看着敖霁:“是这天下人,都想要他。”
  “有人想要权,有人想要利,有人想要成就千秋功业,有人只想要被他注视一眼。九州十八郡,千里江山,不过是一池水,这皇宫就是个巨大的漩涡。他在漩涡中心,天下人都向他涌来,他只要在其中挑选他想要的罢了。”她的目光温柔却冰冷:“就连你,也不过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何必苛求言君玉去做那个例外?”
  敖霁被她问住了,一时竟无法作答。
  她笑了。
  “你说小言承受不住代价,有什么代价呢?不过一个情字罢了,这世上并不听见有人是因为心碎而死的。当年那场大雪,你不也熬过来了,她现也好好的。你尝过苦头了,现在去拦别的年轻人,你不如告诉我,当年有人拦得住你吗?”
  敖霁没上过战场,据说被箭射中之后,人会僵住一阵,他现在就跟那样子差不多。
  云岚却笑着站了起来。
  “说得我都热了。”她又变回那个温柔解语花的样子:“我去倒点茶来,敖少爷要喝什么?木樨露,还是酸梅汤?”
 
 
第34章 坚持萧景衍的眼睛弯起来
  言君玉现在确实是知道不读书的坏处了。
  他翻遍了自己看过的书,也找不到那个字究竟是什么字,最气的是当他跑到御书房去找到一本字典时,发现里面最像的那个字被朱砂涂掉了。
  他不知道这是皇家避讳,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呢,气哼哼地回来,吃了饭,坐在书桌前看书,把一本《尔雅》翻来覆去,干脆叹起气来。
  萧景衍心里早勾起唇角,表面仍不动声色,叫他:“小言,过来磨墨。”
  言君玉也听话,“哦”了一声,过来乖乖磨墨,一边磨墨一边出神,袖子都快拖到砚台里。
  真是个傻子,为了个“橒”字,反而把面前这个“萧橒”视而不见起来,活脱脱是买椟还珠。
  萧景衍心里在笑,故意逗他:“小言有要请教的书吗?”
  言君玉的学问比他们差出十年不止,经常看书看不懂,问的问题也浅得气人,容皓懒得答,说他杀鸡用牛刀,敖霁自己就不喜欢读书,虽然底子是有的,也懒得教他,最后常常是太子殿下来回答他那些让人好气又好笑的问题,可谓是大材小用到极致。
  但这次言君玉偏偏硬气起来。
  “我不要请教。”少年眼中的神色执拗而坚持,一双眼睛干净得像水中的黑棋子,认真地告诉他:“我自己能找到的。”
  萧景衍的眼睛弯起来:“那就好。”
  -
  言君玉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是去找谌文。
  谌文在三皇子宫中,要穿过小半个皇宫,而且去那边很可能会遇到七皇子。
  言君玉的肩膀上的伤已经结了痂,多半要留疤,而且想到当时被咬的痛,他还是有点怵。
  但他决心要以身犯险。
  这天中午,他趁太子在看书,敖霁在院子里跟人吹牛,偷偷溜了出来。虽然入了秋,天气还是热的,他沿着早想好的路线一路跑,绕过皇后的长春宫,顺利到了三皇子住的地方。
  他爬到经常找谌文的地方,没看见谌文,宫殿里静悄悄的,小太监都在打盹。他虽然胆大,也知道不能私自闯进去,只能趴在墙上,学起杜鹃叫来。
  这一学就学了几乎一刻钟,嗓子都快叫哑了,正思索要不要打道回府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言君玉?”
  他回过头来,七皇子萧栩,正站在他身后,神色惊讶地看着他。
  “呃……”言君玉不由得有点词穷起来,挠了挠头,只见萧栩认真地把他打量了一番,神色忽然渐渐阴沉下来。
  言君玉跟着太子之后,云岚给他打点的衣服都精致华贵,他皮肤又白,长得漂亮,神色一派天真,今天穿的是一身云白软绸的圆领袍,袖口领口都是金线刺绣的凤尾纹,活脱脱是个王侯贵公子,阳光明亮,连他额头上的汗珠也晶莹起来。
  他比以前又漂亮,又开心了,连见到萧栩,也没来得及换回以前那种木头般的神色。
  “大胆,见到皇子,不知道请安的?”萧栩后面的小太监尖声道。
  言君玉吓了一跳,连忙从踩着的墙上下来了,刚要跪下来,只听见萧栩淡淡道:“免了吧。”
  “你来这干什么?”
  言君玉听见他问,偷眼看他,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老实答道:“我来找谌文。”
  “找谌文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进去,在这鬼鬼祟祟的。”
  萧栩自己说完,其实已经猜到原因,三皇子心胸狭隘,嫉妒谌文,言君玉作为谌文的朋友,自然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免得转过头他又去欺负谌文。
  言君玉显然是这样想的,但偏偏不说,只是默默低着头。
  到底是把他当外人,兴许连外人也不如。
  萧栩心中酸涩,要按以前的脾气,估计又要发怒,但是言君玉被太子要走后,皇后教导过他,他自己也反省过,下了决心,下次见到言君玉,一定不要再欺负他了。所以暗自握了握拳,告诉他:“我等会去见三哥,帮你带话,叫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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