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小妹妹的姑娘很是不满,白眼一翻,傲娇道:“你是瞎吗?长得好看就是女的?我是男孩子。”
……
白玉辉一时间有些惊讶。
这漂亮的小马尾,粉嫩的小裙子,还化了淡淡的口脂,是男孩子?
白蓝噗嗤笑出声,出来解释:“主子,这是今年新来的,你不认识他们。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妹妹。”
奥,原来他是被自己调皮的妹妹打扮成这样过家家的,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当他换衣服的时候,白玉辉瞟了两眼,背上那么长的一道刀疤,看的人心惊肉跳。
十一二岁的孩子,哪儿来的深仇大恨,让人下此毒手。
白蓝小声说道:“他俩是被仇家灭了满门,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躲在狗窝里,一脑袋的狗毛,一脸的鲜血。小的那个早就吓晕过去了,就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到我们去也不害怕,还和我们谈条件,放过他妹妹,他给我卖命。我们瞅他有点傲骨,就收进来了。”
白玉辉默许的点点头,这种人最好控制,只要抓住软肋,就可以为其所用。
“叫什么名字?”
“青画。”
“就他了。
”
“咱们怎么把他塞进去?”白蓝托腮沉思道。
“以往你们都是怎么塞进去就怎么塞进去。”
白蓝巴拉手指头道:“有卖身葬父的,有替人挡刀的,有偷东西被打进去干活抵债的,还有勾搭人勾搭进去的。金陵月喜欢这种类型的吗要不要试试美男计?”
白玉辉一巴掌拍到白蓝脑门上,“十一二的孩子,你让他用什么美男计?就卖身葬父吧,我师弟心软,一定会上套。”
白蓝有些为难道:“咱们的躺尸演员,上一次任务中真的就躺尸了,葬不了啊。”
青画已经换上了自己男孩子的衣服,一脸的冷漠道:“那就葬兄,你化个妆拿草席子一盖,看不出来的。”
白玉辉很是赞同。
白蓝嘴角抽搐,当时他还嘲笑过前一任躺尸演员,笑他躺着就把钱挣了,没想到这种福气会轮到自己头上,白蓝都不知道要拜谢哪一位祖宗了。
青画是个明白人,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自己出去后的任务,他心里一清二楚。
交代完大体套路,白玉辉便领着白蓝匆匆回了自己刚才换装的地方,变为了刚下朝的吏部尚书大人。
他心里默默的计算着。
朱大人斩首还有两天时间。
周小公子那边据说也已经下了斩杀令,刑期比朱大人晚点,半个月后。
他还有没有可能,在这两个人身上,再做点文章,将脏水再泼回去。
一边思索,一边走路。
不知不觉,就差点撞到人。
“白大人,走路这么不当心,可是要摔跤的。”
吆喝,小可爱。
“原来是金大人,抱歉抱歉,心里想着佳人,一时不查,差点撞到你。”
金陵月笑道:“白大人的佳人看来一定是色艺双绝,才能让大人连走路都想着。”
白玉辉自豪道:“那是自然。”靠近金陵月,又压低声音道:“你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金陵月没想到他竟然大街上调戏自己,一时间又羞又恼,下意识就出了一掌。
要是放到以前,别说一掌,就是一刀一剑,白玉辉也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但是现在不行,京城的人都知道白玉辉是个不会武功的。
尤其是此时此地,他还来到了金府门口。
金陵月的门口,站着的都是右丞相的人,白玉辉更是不能显露身手。
所以白玉辉几乎是龇牙咧嘴的扑到了金陵月的掌风上。
然后以一个有些夸张的后仰姿势,重重躺到了地上。
金陵月吓了一跳。
连忙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拉他。
没想到白玉辉立马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往后坐了两步,哀怨道:“金大人你太过分了,我只不过说了两句右丞相的不是,劝你弃暗投明,你何至于对我出手?你难道看不出如今的形式,左丞相才是我等附属最好的归宿吗?”
金陵月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道,继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靠,这货这几年消失不见是去戏班子了吧,这变脸变得如此神速。
什么什么?弃暗投明?你刚才说的是这话吗?你睁着眼说瞎话你不心虚吗?
白玉辉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那几个守卫明显就是暗中监视金陵月一举一动的探子,这边的一举一动自然格外留意。
金陵月的没有收回的掌还有白玉辉期期艾艾的痛诉他们都收进了眼底。
这明显就是一个奸臣想要拉拢金陵月入伙被拒绝后,金陵月恼羞成怒出手打奸臣的戏码。
几个守卫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
就像是白玉辉对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一样。
白玉辉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绕过金陵月,贼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当你亲过我了啊。”
第29章
金陵月知道白玉辉一向是个没正经的。
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猛地又看他活蹦乱跳的用这副嘴脸,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到底是开心还是愤怒。
好在金陵月和白玉辉,都不是那种纠结于过去的小事情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不计较白玉辉的不告而别和这么多年的销声匿迹。
谁心里没个苦衷呢?
既然不能自在的说出口,必然是不想碰触的伤口。
金陵月不想逼迫他,也不想逼迫自己。
他的任务,就是辅佐右丞相,并没有指出让他去对付白玉辉。
等到左丞相倒台,他就可以拿到他想要的东西,退出朝堂。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他相信白玉辉同他一样,讨厌这个高墙大院圈起来的四方天空,哪里有他们之前的山林野间来的痛快。
“怎么?害羞了?”白玉辉见金陵月迟迟没有反应,还以为他害羞的不能言语,嘴巴更加坏了:“莫不是想到了更刺激的?来来来,你说的出,我就能给你做的到。”
金陵月目光一冷,道:“我想你赶紧给我滚。”
“得来。”白玉辉立马在人前换了一张受伤无助的面孔,和被欺负的小媳妇的一样,跌跌撞撞的回了府。
当夜,监视金陵月的守卫就回禀了右丞相。
金大人和白大人白日在府前偶然遇到,白大人对金大人出言不逊,金大人出手打了白大人,两人不欢而散。
右丞相当时正在剔牙,年纪大了牙缝越来越大,吃点东西就塞牙,一顿饭下来,剔牙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都多。右丞相当时剔的正认真,吱呜了一声知道了,就让人下去了。
吃过饭右丞相慢悠悠的回味起刚才守卫的回报。
不欢而散?
是真的不欢而散吗?
他怎么依稀记得金陵月初来乍到的时候被暗算,有人暗中出手救了他,那个人根据暗线的回忆,很像白玉辉?
暗线也说没有看到真切,不能十分肯定,所以右丞相也没有即刻就相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金陵月和白玉辉似乎是真的不熟识。
右丞相稍微放宽了心。
“吩咐下去,把金大人府上的暗线,撤回来一半,盯着他做些什么就好,不用干涉。”
“是。”
白蓝夜里出来买零食,路过金府,凭着他多年的火眼金睛的本事,他发现金府的暗探少了几个,有些惊奇。
回头就告诉了白玉辉。
白玉辉叼着两根烤肉串,一嘴的油花子。含糊不清道:“撤了一部分?那说明老东西对金陵月放心了点儿。我就说越浮夸的演技越管用。你不懂,老奸巨猾的人看多了把戏,看什么都觉得是装的。你越是演的像装的,他反而越觉得是真的。”
白蓝嗤之以鼻:“你们是同道中人,所以才能这么了解。”
白玉辉不反驳,“没错,知己知彼,才能出奇制胜。”
“今晚你不去暗度陈仓了?”
白玉辉吃肉串的速度明显一滞,“不去,休息两天。”
“为啥?你不是整天说想你师弟想的快要死掉了吗?路都铺好了,你不去了?”
白玉辉嘿嘿一笑:“白蓝,你知不知道欲擒故纵?知不知道小别胜新婚?越是热乎的时候,稍微分开几天,再见面的时候,那份心潮澎湃的感觉,会更好。”
白蓝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你是不是快要到发病的日子了?你怕他知道?”
……
白玉辉将油乎乎的签子从嘴里抽出来,敲打着白蓝的手背,“你这脑袋,除了情爱,反应速度都是一流的。”
“这次是第几级了?”
“应该是五吧?”
“你挺厉害的,听门主说,前几个中这种蛊的人,没挨过四级,就自行了断了。你……挺厉害的。”白蓝轻叹道。
白玉辉为什么心不在这可是人偏要在这呢?除了承诺,还有身上的蛊毒。
这蛊毒种到人身体里,平日里没什么感觉,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蛊虫长大蜕变的时候,受蛊的人就会如同蛊虫蜕变一样,全身扒一层皮,除了脸。
前几次蛊虫小,蜕变的时候,对应的人也就是掉点皮屑,和搓澡用力过猛差不多的程度。
从第三次开始,直接有质的飞越。
先是胸口处开始裂纹,然后那些裂纹就会变着花样的向身体四处开始延伸。
等到胸口上的皮肤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路,这些个裂纹就会沿着四肢攀爬。
它们在四肢上爬的很小心,今天一公分明天两公分,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慢的磨着你的性子,等到你耐心也快用完了,它们基本也快爬到头了,重头戏来了。
它们会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猛地爆破你的肌肤,变成一道一道的血痕遍布它们想去的地方。
有的时候是破洞而出,有的时候是长长的划口,有的时候,会直接从指甲缝里,总是能超出你的想象,让你防不胜防。
光是一片猩红还不够,还要带给你蚀骨销魂的疼痛感。
就像是一把子绣花针,一时间齐刷刷毫无预兆的扎进了你的五脏六腑,待你稍微被疼痛震得眼花缭乱准备用内里压制一下的时候,它们又会变成一把千斤巨锤,生生砸断你的筋骨,还要在断裂处来回碾压两下。
这种疼痛,随着等级升高逐渐升高。没有人知道最高级别在哪儿,因为没几个人能撑下来。
就是白蓝说的,大部分人在第三级的时候,就没了。
白玉辉何德何能,被人种入了如此奇珍的蛊毒。
白玉辉何其坚强,都已经撑到了第五级。
白蓝忽然就明白了白玉辉为何突然对金陵月这么殷勤了。
前几年的时候还只是想念,那种不敢宣之于口的思念。
到了今年,直接化为了行动派。
白蓝想,白玉辉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从这完成遗愿呢?
白蓝被自己的新发现吓到了。
惊愕道:“你还撑得过去吗?”
白玉辉爽快的回道:“天知道。”
那就是了,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想要在最后的时日里,风流快活,不留遗憾。
白玉辉并不知道他身边的白蓝,现在内心已经上演了多么精彩的自问自答,继续悠悠道:“我一直在想,怎么能让朱大人的死,更精彩一些。”
“他不是右丞相的人。”
关于朱大人的底细,从他被提到京城后,白蓝就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去暗中打探,他确实和右丞相没有丝毫关系。这脏水想要泼上去,有些难度。
白玉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那他能不能和右丞相大人现在扯上点关系呢?
答案是可以。
白玉辉吃饱喝足,仰靠在窗户边上的软榻上,看着窗外月饼一样的圆月,想了一个很不要脸的计谋。
白玉辉自知自己是个很不要脸的人,从他发现他对自己的师弟有非分之想开始,他就知道。
他也挣扎过,往君子的行列里爬过,不过太累了,索性放弃了,爱咋咋的吧。
君子也罢,小人也好,他不可能又要贞节牌坊,又想逍遥自在。
所以他断然的走上了不要脸的道路。
从前调戏小师弟的时候,他以为他差不多也就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
进入朝堂,他学着老狐狸们的行为做派,将自己变成了一只更加狡猾的老狐狸,才发现不要脸,是没有边界的。
半月后,白玉辉的不要脸,终于被金陵月发现了。
那日,阳光正好,是个斩首的好日子。
朱大人骂骂咧咧的吃了送行饭,来押解他上路的官差给他上了枷锁,将他从牢房里提出来,朱大人突然就暴走起来。
“你们做什么?收了我的钱还要杀我?右丞相呢?右丞相大人呢?他说过会保我一命的,我给了他我所有的身家,他答应我会保我一命的!”
!!!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押解的官差,监斩的官员,跑回宫复命的侍卫,龙椅上的皇上,还有,一脸懵逼的右丞相。
他说什么?
我答应了什么?
龙椅上的人显然对朱大人的呐喊并不相信,但是为了显得自己也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还是问了问传令的侍卫,“他还说了什么?”
侍卫咬牙说道:“他还说,右丞相大人还派人给他写了信,他有信件,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他愿意以自己九族性命起誓他没有说谎。”
朝堂上开始了小范围的议论声。
右丞相没有说话,但是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右丞相大人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想要捶死谁一样。
皇上假装身体不舒服,想要糊弄着先退朝,再单独召见右丞相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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