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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庸风雅(古代架空)——黎华

时间:2021-03-03 09:36:58  作者:黎华
  沈淑才被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季伯琏原地站了会儿,蹬蹬腿道:“沈兄还有事儿?无事的话,伯琏先走一步。”
  沈淑才无奈道:“伯琏,你要骂就骂,何必这么阴阳怪气。你走行伍之路,能打善战就可平步青云。可文官不同。在外人看来,淑才是个状元郎;在这朝廷里,也就是个状元郎。不入内阁,不握朱笔,满腹诗书,气仍不华。”
  “难得沈兄给我倒苦水。”季伯琏展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笑得弯弯的眼睛,“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待小琬好,比什么都强。”
  沈淑才僵了脸,“伯琏……”
  季伯琏将折扇挥成蝴蝶,翩然而去,远远抛下句唱词:“阳关道哟平又宽,独木桥下翻阴船~”
  ·
  季伯琏回到家,先去瞧了瞧他躺在床上哼哼的老爹。
  季延风半睡半醒,没察觉到有人进来。季伯琏站在床边给他换壶茶水,又悄悄退了出去。何万平见他来,吃惊道:“今天不该你轮班?”
  “该。”季伯琏摸摸她的头发,“回来拿点东西。”
  他把何万平拉进里屋,关上门道:“爹病好之前,沈淑才和你哥来探病,都得拦住不要进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别叫他们进来就行。娘那边也是。”
  何万平似懂非懂地点头。
  季伯琏去书房装模做样翻了会儿,出来亲亲何万平的额头,道:“我这几日都不回来,你照顾好爹娘,也照顾好自己。”往前走几步,猛然顿住脚,“小心那八哥的嘴!”
  何万平笑着把他推出门,“我懂。你放心去吧。”
  季伯琏走出大门,意外见到跟过来的沈淑才。
  季伯琏如今十分不想看到这张脸,可是不看不行,毕竟是自己亲妹夫。季伯琏道:“我爹睡觉了,你要瞧他,明日再来。”
  “我不是为这。”沈淑才跟他边走边道,“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
  季伯琏没什么兴趣,客套道:“伯琏听着。”
  “太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被戴绿帽……你说什么?”季伯琏眼睛快要瞪飞出眼眶。
  沈淑才压底声音,“太子是宋辽的儿子。”
  宋辽是宋其景的亲哥。当上太子两年后病死了,宋其景这才顺理成章上位。
  季伯琏忽然觉得遍体生寒,沈淑才要吞季家入国库这事儿瞬间被抛到脑后,“太子知道么?”
  沈淑才摇摇头,然后道:“纸包不住火。当时参与其中的老人有些流出宫外,随时有可能戳给太子。”
  季伯琏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那你怎么知道?”
  “我姐姐与前太子妃是闺中好友。出事那晚正好在宫中过夜。她聪慧,逃出来后装病,没多久就远嫁蜀中,与这些再无瓜葛。“
  经此提醒,季伯琏顿悟。他第一次听说沈淑才有个嫁到蜀中的姐姐便觉不可思议。哪家女儿舍得远嫁,更何况是沈家这种身居高位的。
  震惊过后,季伯琏忍不住离沈淑才远了些。他吞了吞口水,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慎用兵权。”沈淑才勉强笑笑,“若太子不知,则再好不过;若太子知道了,京城势必要变一变天。你不肯卸甲归田,就莫要站错队。”
  季伯琏脚下打个磕绊,差点栽个狗啃泥。
  三月里阳光是暖的,树上有只猫在伸懒腰。季伯琏后脊椎攀升出一层透心凉意,对沈淑才道:“伯琏有事,下次再叙。”
  说罢,翻身上马,朝皇宫狂奔。
  平日里不算短的路程这会儿就像从卧房这头走到那头,季伯琏在御花园没找见宋其景,转身往上书房走。
  公公在上书房门口犯春困,见季伯琏来,往前一步揽住他,小声道:“皇上正在给太子殿下讲治国之道呢,季大将军先等等罢。”
  季伯琏道:“成。”
  他绕着上书房晃悠几圈,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急躁,便在心里盘算怎么装才能装的自然些,要从宋其景这个猴精的人口中套出实话可不是件易事。他平日里对旁人撒谎脸都不带红一下,可唯独在宋其景面前,就跟被剥光了衣服,随便一个视线就能让他无所遁形。
  绕着绕着,看到屋檐下一只鸟窝。季伯琏想起宋其景前几天跟他抱怨,说鸟成天叽叽喳喳,还到处拉屎,要不是怕捅燕窝捅丢了福气触霉头,早叫人戳了扔花园里了。
  季伯琏心烦意乱,怕待会儿听到两个不一样版本的皇家旧事。他掂量掂量自己的腿脚,觉得爬高上低还成,便往后退几步助跑,脚尖用力踮几下跃到房顶,在瓦片上小心翼翼挪动,最后趴在屋檐卷头上伸长胳膊够鸟窝。
  这鸟窝离书案最近,难怪宋其景被吵的心烦。
  季伯琏隐约听到两人谈话的声音,整个人僵住,手指碰到只毛茸茸的小鸟,被那还未长硬的喙啄了下。
  再伸长胳膊,季伯琏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宋广闲道:“父皇,儿臣最近听闻宫中又开始传您和季将军的闲话,不是真的吧?”
  宋其景顿了顿,反问道:“是真的话,你觉得怎样?”
  “儿臣觉得不好。”
  宋其景道:“为何觉得不好?”
  宋广闲听起来有些慌了,“闲言碎语传的广,有损您形象,也不利于季将军。”
  宋其景这才回答宋广闲的问题:“此话,半真半假。”
  季伯琏心里一沉。
  “朕确实与季宁有染。不过,此乃驭臣之道也。”
  “驭臣之道?”
  “不错。朕看中他的才华,本打算施点恩惠收拢人心,叫他替朕平天下去,结果他个没心没肺的,自己送上门来。这正方便朕顺水推舟,要了他的心来,保准不会出岔子。”
  宋广闲好奇道:“为何定要通过此种方式?儿臣瞧季将军不像会有二心的样子。”
  宋其景的声音伴随磨墨的动静想起来,一字一句扎在季伯琏心窝上,“英雄难过美人关。世上最难让人背叛的,便是一个情字。他若动了情,征战沙场就会不遗余力;他若只是玩玩,说不定郭望给他足够的好处,叛变通敌了也不一定。”
  宋其景轻笑道:“皇上的情,但凡他以为得到了,就不会轻易再放手的。”
  宋广闲低声道:“所以您才在他和何万平大婚之前,砍了那棵柳树?”
  宋其景不置可否。
  “您这么做,肯定有道理。但这不会辜负了季将军一片真心么?”
  “为天下,负一人又如何?”宋其景平淡道:“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朕负他,他也未必没有负朕。你是不是忘了他现在有季夫人了?说白了,他喜欢的不过是朕这张脸。这张脸长在谁身上,他就肯没脑子地冲上去献殷勤。”
  宋广闲沉默许久,才道:“儿臣仍是觉得不妥。”
  宋其景笑道:“这也不妥,那也不妥。想要用最省力的办法解决问题,往往都是不择手段。你且慢慢悟去。”
  季伯琏额角出了细汗,依旧趴在房檐上一动不动。
  宋广闲默默“悟”了会儿,大概是没悟出什么好东西来,挑了个别的话头儿问:“沈侍郎今天在朝堂上这么说,不怕季将军跟他反目?”
  宋其景今天耐心似乎特别好,有问必有答。“你又忘了。他娶了季小姐,季宁娶了何小姐。季宁再气,也不会拿他妹妹开玩笑。就算他不要妻子也不要妹妹,季老先生也不会放弃自己闺女。”
  “当初您叫沈侍郎娶季小姐,就已经看到今天这一步了么?”
  宋其景顿了会儿,把季伯琏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这倒没有。朕当时只是想借此稳住他和季家的关系,现在倒方便他胡作非为。”
  宋广闲道:“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父皇,儿臣日后要能有您一半谋略就心满意足了。”
  “不好。朕希望你能事事光明磊落,不负天下,也不负自己。”
  “谢父皇。”
  宋广闲指指桌上三脚架支起的转心象牙球,道:“这个好看。季将军送的吗?”
  “嗯。你喜欢就拿去罢。”宋其景亲手把象牙球装进盒子里,递给宋广闲,问道:“之前你说想要隐世,如今有没有别的想法?”
  “回父皇。儿臣思虑很久,认为父皇说的有道理。”
  “好。今天到这里,回去向你母后请安罢。”
  “儿臣告退。”
  季伯琏赶快一把将鸟窝摘下来揣在怀里,准备下去。公公绕着上书房喊:“季将军~太子走了~季将军~”
  “诶,这就来!”
  季伯琏三下两下跳回地面,把鸟窝往公公怀里塞,“小鸟毛儿没长齐,劳烦公公先喂着。”
  公公未来得及拒绝,季伯琏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公公颤巍巍往手中看一眼,一眼睛奇大的小鸟张口一吐,吐了条消化了一半的毛虫在他手腕上。
  公公:“……”
  季伯琏前脚刚踏进来,宋其景便率先道:“早朝时朕已替你说几句好话了。大事儿朕管不了,你不如去找你两位亲家。”
  “伯琏在心里领过皇上好意。”季伯琏在书案另一头蹲下,下巴抵在桌边,“不过沈侍郎说的官营有百利而无一害,顶多商人们吃点亏。而家父家母都上了年纪,家妹已经出嫁,伯琏又不懂经商道道儿,充公也好。”
  宋其景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么心大了?朕还以为你至少也要置半月的气。”
  “伯琏哪里是这么小气的人。”季伯琏在书案上扫视一圈,道:“那个象牙球呢?您不喜欢么?”
  “太子喜欢,朕就叫他拿去了。”
  “哦。”季伯琏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宋其景觉得这人今天不正常,道:“一个玩具而已。你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吃醋吧。”
  “没有。”季伯琏站起来溜到宋其景身后,抽出他手中朱笔,“皇上,伯琏陪您去花园赏花吧,丁香海棠都开了。”
  宋其景被他抱在怀中挣脱不开,只好在他侧脸上亲了亲,“你自己去。今天折子多。”
  季伯琏两手搂住他的腰,凑上前吻住那两片唇瓣,含含糊糊道:“那您陪伯琏说说话。”
  宋其景仰头回应。手上沾的墨汁蹭到季伯琏脸上,远看上去也像一点朱砂痣。
  季伯琏亲够了,才挤进椅子,将宋其景半抱在怀里,一手捏他后颈,一手摇折扇道:“您当时怎么就信我会赢?”
  “要是说你输,你又要闹朕。”
  季伯琏把折扇反过来,“赢了也要闹您。说起来,这折扇还是沈侍郎姐姐路过九嶷山捎过来的。”
  宋其景微微眯起眼睛,“沈大小姐……沈笛么?”
  “是。”
  “朕对她有些印象,之前总爱来宫里找皇后玩。不过后来嫁远了吧。”
  季伯琏道:“伯琏见过她一次。说实话,人一般,但气质绝佳,一看就是福书村出去的女儿。“
  宋其景摇摇头,“太久未见,朕记不起来了。”
  季伯琏盯着他看,见他表情与平常无异,便道:“记不起来就不想,伯琏才不乐意您现在想别的女人。对了,上回季檐还带了一堆名家诗词小本儿,檀木镂空雕的,又好闻又好看,放床头还能驱蚊。您喜欢哪些诗人词人,伯琏回去多拿些带过来。”
  宋其景舒舒服服歪在他怀里,慵懒的像那只伸懒腰的猫。“朕最爱冯正中。”
  “他?”
  “嗯。这人官品不怎么样,但词写的挺有意思。又大气,又小气,又不端,又执拗。”宋其景伸手拿过季伯琏的折扇,翻转手腕,捏着嗓子唱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原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①浅显易懂,十分有趣。”
  “是挺有趣。伯琏以为您会喜欢那些豪气冲天的。”
  宋其景把扇收回放他手心里,笑道:“朕本就不是豪气冲天的人,怎会喜欢这种。“
  季伯琏道:“您这是坐拥天下,不忘柔情。不过冯正中的词有是有,但没这首。好像只有《抛球乐》。”
  宋其景不以为然,“‘波摇梅蕊当心白,风入罗衣贴体寒‘。名句刻的总是要多些。”
  “是这个理。有名,才能流传千古,为后人所道。”
  “所以你要当名将。”宋其景忽然睁开眼睛,“有名的背后,往往是悲剧。”
  季伯琏无奈叹道:“好皇帝,您怎又绕到这上头来了。伯琏兵权交出大半,也不爱劳民伤财,只是还未到而立之年,想在高位上多坐坐。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你们三家勾结在一起……罢了,不说了。你快回校场去,省的旁人说你无故旷工,没把柄也要生生造出来把柄了。”
  “这才多久,离两刻钟还早着。”季伯琏坐正,盯着宋其景的眼睛道:“您是不是烦了?最近一直都这样,伯琏板凳还没坐热就要往外赶。扪心自问,伯琏没做什么丧良心对不起您的事儿。”
  “是你想多了。你不想走,坐在这儿玩玩也行。”宋其景退让。
  季伯琏站起来,皱眉道:“伯琏在您心里始终就是无所谓?”他把笔塞回宋其景手中,冷道:“您这样子,留也没意思。”
  说罢,推开上书房大门,又从外面用力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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