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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庸风雅(古代架空)——黎华

时间:2021-03-03 09:36:58  作者:黎华
  宋其景盯着那道窄窄的门缝,默不作声。片刻,举起手边的砚台狠狠砸向门上的雕花。
 
 
第14章 六一居士季宁
  季伯琏去找了范璞代班,自己溜到遗香阁吃吃喝喝。
  老鸨见他,脸上都惊掉了粉,“季大将军,您好久不来~奴家可想您~”
  “的银子。”季伯琏随手掏一把碎银出来,老鸨赶紧去接。
  “翠芝呢?”季伯琏探头往琵琶室里瞅。
  “翠芝~翠芝前些日子被买走啦,到人家当小妾去啦~”老鸨握起小粉拳在季伯琏肩膀上锤啊锤,“奴家这里弹琵琶好的一掐一大把,您看看别的姑娘?”
  “不看。连翠芝都能卖,你这遗香阁是快关门大吉了。”季伯琏用折扇狂扇风,额角那缕碎发飘到老鸨脸上去,“好看的小男孩,有没有?”
  “啊?您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老鸨脸上的粉再掉一层,铺在地上,差口鸡血就能做法事。“有的有的。“她转身对另一个姑娘道:”把罗盈,润春,还有那个芳意叫来,打扮好看点儿都!”
  季伯琏笑道:“您这儿真应有尽有。我之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些小孩儿。”
  “您没问过不是?”老鸨笑意盈盈地领他进一间雅室,端茶倒水,揉肩捏腿。“日后您再来,奴家就知道给您送什么人了~”
  季伯琏被她捏的瘆得慌,再拿把碎银打发。门外响起敲门声,季伯琏道:“进来。”
  三个细皮嫩肉白净喜人的小男孩儿排成一列进来,怯生生地望着季伯琏。
  季伯琏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飘过,最后锁定在右边那位身上。无他,这位眉尾也有颗朱砂痣,只不过颜色很浅,不艳丽,透出柔弱之意。
  “你来。”季伯琏叫他坐自己对面,其余两个给了钱下去。
  “你叫什么?”季伯琏倒了两杯酒。
  “回将军,小的叫芳意。”
  季伯琏把一杯酒塞到他手里,捏起他尖翘的下巴左看右看,笑道:“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能喝酒么?”
  芳意点点头,又摇摇头。“能,但不能喝多。”
  “那就少喝点。”季伯琏灌了一大口酒,道:“芳意,你说世间为何有这么多骗子?”
  芳意抿了抿杯沿,小声道:“为了钱吧。”
  “这倒不假。若是你有个妹妹,嫁给了一个骗子。而你,又喜欢上一个骗子。这两个骗子表面上都和你好,其实他俩串通一气,合伙演戏。你想跟他们打架,又找不到理由,因为你一开始就跟他们讲,你也是个骗子。”季伯琏抬手摸摸他眉尾淡淡的痣,笑道:“假如这是你,你会怎么做?”
  芳意想了半天,吭哧吭哧道:“先,先把妹妹接回来。然后,就离他们远一些吧。”
  季伯琏愣了愣,道:”怎么离得远?让他们走,还是你自己走?“
  “自己,自己走。”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两个,我,我打不过。”
  季伯琏听了,哈哈道:“就算打得过,你也不会真去打他们吧。”
  芳意又是想一会儿,点点头。
  “你们总是会委曲求全。”季伯琏道,“不过先把妹妹接回来是真的。”
  芳意慢慢道:“将军,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会好很多。芳意不会再叫第三个人知道。”
  季伯琏笑,“你不懂,不过听听也没什么。以后千万不要被美色迷昏了头,越好看的东西,越毒。”他又灌一杯酒,“没有大的烦心事,只有件小的。我喜欢上一个人,他是块石头,捂不热。可我将他放在心里,也取不出。”
  芳意道:“这种,时间长了,自己就消失不见了。”
  季伯琏道:“时间怕是得很长。”
  芳意道:“因人而异吧。”说完,捧起面前酒杯,咕嘟咕嘟喝完。
  季伯琏捏住他杯脚,“慢点。方才不是说不能喝多的么。你现在醉了,叫我待会儿怎么办?”
  芳意脸一红,小声说:“对不起。”
  “别当真。”季伯琏又给他倒了小半杯酒,“你哪里人?”
  芳意答:“南岭清县人。”
  季伯琏道:“又是南岭的。”
  芳意道:“南岭很大。”想了想,又道:“京城更大。”
  季伯琏没再说什么,忽然间也不想喝酒,也不想听曲儿,去给醉晕过去的芳意拿了条毯子盖,轻手轻脚推门出去,找到老鸨塞给她一大笔钱,说:“芳意是个好孩子。你这辈子无儿无女,不如把他当亲儿子养着。”
  老鸨面有菜色,“这……”
  “抚养费记我账上。”季伯琏甩开折扇,朝老鸨吹声口哨,“季公子我兼济天下美色。”
  老鸨眉开眼笑,小手绢舞的欢快,“好呀好呀~下回再来玩儿~还找芳意陪您喝酒~”
  门外天色黑尽。街上灯火通明,行人却没几个,有的也是匆匆往家赶,或者匆匆往遗香阁去。长街尽头是条小河,河面上泛起薄薄雾气,似乎在往长街上渗透,但一碰到灯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街,一灯,一楼,一渔歌,一折扇,一游子,我也是个六一居士。”季伯琏晃着折扇道,拐进沈家大院。
  沈德林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见季伯琏来,道:“淑才还没回来呢。”
  “伯琏不找沈兄。是来看妹妹的。”季伯琏替他提了桶水来,笑嘻嘻道。
  沈德林道:“老头子我五十大寿你在江北。礼,你爹替你送了,祝寿话还没说。要不今天补上?“
  季伯琏连忙道:“伯琏的错!该打!“他拿折扇撑下巴想了会儿,道:”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伯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德林听前半段还挺高兴,听完后半句就佯怒道:“你这小子怎也落了俗套?说点儿不一样的来听听。”
  季伯琏便眨眨眼睛,道:“祝您寿比王八?”
  沈德林:“……得,你进去和小琬说话吧。”
  季伯琏嘿嘿道:“反正都是长寿嘛。伯琏先去。”
  屋里季琬刚点上灯,正对着小灯罩穿针。季伯琏拿过针线替她穿上,道:“小琬儿,你跟哥哥回家吧。”
  季琬抬头,“哥,我才回去过。”
  “我说,你跟我回季家,别在这姓沈的地盘儿过了。”
  季琬瞪他,“哥,你发什么疯?”
  季伯琏抓抓脑袋,不好跟这从小拿针线说话的妹妹挑明,只得曲线救国,“姓沈的也没这么好。你跟哥哥回去,给姓沈的下休书,咱再挑个模样好性格好的当上门女婿,保准让你满意。”
  季琬跟见了鬼似的盯着季伯琏,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奇道:“没发烧啊,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季伯琏无奈叹气,“一个个的,全都是小吃里爬外的货!”
  “我怎么着就吃里爬外了?哥你怎么了,我寻思着我没碍你啥事儿吧。还是淑才他得罪你了?”
  “你吃外爬外行了吧。你哥现在连叫你回家都不听了吗?你姓沈还是姓季?”
  季琬无辜道:“出嫁从夫吧。”
  季伯琏拿折扇拍她肩膀,“算了,你这个没出息没良心的。等会姓沈的回来,你就说我顺路找你玩儿的,别说漏嘴了。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绑回家去。”
  季琬拉住他,“哥,到底怎么了?你们官场上的事儿我不懂,反正比心眼儿你就是个穷光蛋,千万别和他们乱来。”
  季伯琏被成功气笑,“合着你哥就这么不中用?娘把你生下来就专门气我的。”
  “忠言逆耳利于行。”季琬道。
  “少给我来那套。“季伯琏起身,又帮季琬穿了几个颜色的线,道:”没什么大事儿,你别瞎想。万一有事儿,我叫小苓来接你。”
  季琬点头,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哥,还有个事儿……”
  季伯琏心中警铃大作,“姓沈的欺负你了?”
  “你想哪儿去了。”季琬低头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我可能有了。”
  季伯琏脑袋一懵。“有,有我侄子侄女儿了?”
  “还没稳下来。想等过一阵在跟爹娘讲。没忍住就先跟你说了。”
  季伯琏下意识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道:“回去给你送点儿好吃的来。放心,不让爹娘知道。”
  季琬笑的眼睛眯起来,“谢谢哥哥。”
  季伯琏摸摸她的脑袋。“终于知道我是你哥了。行,你早休息,不好走动的话也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了,爹这阵子生病,等他病好了,你肚子里差不多也能定下来了,到时候我带爹娘一起来看你。”
  “嗯。哥你路上小心点儿。“
  季伯琏折扇一甩,“谁打得过你哥我。”说罢,推门出去,路过院子给沈德林打声招呼,溜溜达达回家,走点心铺称了斤何万平最喜欢的黄梨酥。
  何万平见他来,欢喜的不得了,扑上来道:“宁哥哥,不是说这几天不回来了么?”
  “跟范璞换了,怕你一个人在家照顾爹娘照顾不过来。”季伯琏把黄梨酥在她面前晃晃,“刚做的。”
  何万平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家里有小苓她们十几个帮忙呢,店里伙计也随时能来。你吃饭了没有,我叫厨房做几个菜。”
  “不用麻烦,下碗面条就行。我进屋看看爹去。”
  何万平应声,打开黄梨酥的袋子,先往季伯琏口中塞一个,再找盘子装大半叫小丫鬟给季母送去,然后才自己吃一口,去厨房亲自给季伯琏下面条。
  季伯琏看她消失在拐角,才进里屋看季延风。
  正好季延风醒着,不过咳的很厉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季伯琏给他倒水。季延风喝了,掀开眼皮瞅他一眼,吭吭唧唧道:“你瞎跑。还往宫里跑。你当小平不知道?她是不舍得说你。”
  “爹,你不能说话就少说几句,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哑巴。”季伯琏嬉皮笑脸。反正季延风现在拿不了拐杖抽他。每次季延风犯病都是季伯琏练嘴的时候。
  “人气你不气,生气伤身体。”季伯琏腆着脸道,“儿子这去几趟都是有正事儿办,今天刚办完,以后就不再去了。”
  季延风接着哼哼唧唧,“你那档子破事儿,说出来都丢姓季的脸。从前我睁只眼闭只眼没管你,是因为朝廷上没人敢动你。现在没仗可打,最遭人嫌的也是你。”
  季伯琏叫道:“遭人嫌?儿子现在香着呢,谁嫌是谁没长眼!”
  “我呸。”季延风呸完,顺便呸出一口浓痰吐床头痰盂里,“你可给我老实点儿。学乖,别抬杠,最好当鹌鹑。你现在也才二十五六,告病,虎符一交,回来去季家商行里拨拨算盘珠子。你没灾没祸,我们这一大家子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
  季伯琏道:“爹,您要是提早一天跟儿子讲这些话,儿子绝对一个字都不带听的。”
  季延风猛地睁大眼,“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听了?”
  “嘿嘿,您不愧是我爹。”季伯琏咧开嘴,“儿子今天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考完秀才想举人,当了举人想状元。当副总兵,打仗,立功,平天下,做大将军。再往上?没有了。世间人千千万万,能做到这么顺风顺水风风光光的一个指头都数得出来,儿子算不上天下第一,可也算的上是人中翘楚。”季伯琏端着小板凳,规规矩矩坐在季延风手边,“知足乎?不知足也。不知足乎?知足也。跟旁人比,比不过的要生气。比得过了,又要跟自己比。比来比去,越比越觉得自己有的少,没有的多,循环往复,一点意思也没有。儿子从前就喜欢那些没有的。咱家经商,我偏不走您的老路,要跑去学武;学武了还不高兴,还得会吟诗作赋。一边舞枪弄棒一边‘为君憔悴尽,百花时’,自以为风雅,实际上卖弄风骚,还不如不张嘴。今天忽然这么一想,啧啧啧,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季延风咳嗽的声音轻了不少,“你这是,茅塞顿开啊。”
  “遇到一人。我问他家在哪儿,他说在南岭。我又说,你也是南岭人?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南岭很大,但没有京城大。但看他的样子,还是想回南岭。”
  季延风道:“好的不如已经有的。”
  “爹你怎么抢我话说。”季伯琏指指天花板,“要说那位好,是真的好。可他不会把第一块黄梨酥给我吃。”
  季延风哼道:“知道小平好了吧。”
  “我一直都知道万平好。”季伯琏手撑着下巴,声音放轻了些,“从我当上状元那天起,您就一直说我缺心眼儿,早晚得屁滚尿流爬回家。其实我精的很。我当时去撩那位,纯粹是想借着他的力平步青云。我若不天天上御花园里找他烦,他能这么松快叫我去送粮草?要是没送不成那趟粮草,我现在还是个副的。就是后来有些控制不住。不光喜欢那张脸,而是整个人都喜欢。“
  “你这还不叫缺心眼?“季延风白眼儿一翻,”我看你是根本没有。”
  季伯琏叹气,“怪烦的。“
  “烦你就闭嘴。你不提我不提,凭你这记性,早晚忘脑勺后去。”季延风又吭吭咳嗽两声,道:“你今天遇见哪位小友,结识了么?谁是兄谁是弟?”
  季伯琏呲牙,“我认他当儿子的。”
  季延风:“……你今天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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