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这里战争频频,顾廷周在西南也陷入了绝境,原先占领的西南九州也失去了三州之地。
两日后鄞州被攻破,傅祈佑正式进入鄞州,但是还没坐热太守府的椅子,陆萱就急忙进来汇报,“世子,顾廷周死了。”
“怎么死的?”
“在太守府被杀,应该是刺客。”
“西南战况怎么样了?”
“周衡正带兵周旋,力争夺回三州之地。”
“他是谁?”
“陆丰派过去的将领。”
“鄞州还不太平,无法支援,让顾远回去统领信林军,查清楚顾廷周的死因,还有把衍儿带回来,他一定要保证绝对安全。”
“是。”
陆萱出去后,傅祈佑就回书房看局势了,西南的军报她一直都有看,齐帝发动二十万大军进攻西南,除了顾廷周的十万信林军之外,另外还有收服西南各部的五万新兵,按照顾廷周的带兵能力不会那么容易失败,三州之地有问题。
傅祈佑召了陆丰过来,“引齐军到绿竹沟,布置好埋伏,一个不留。”
“是否太过激进,可能会导致他们背水一战。”
“留一个缝隙,残兵最后再围追堵截。”
三月后。
顾远到西南时周衡已收服了两州,傅祈佑的安排是让他接管信林军,于是周衡就带了五千人护送顾衍回鄞州。
傅祈佑查看了京城里传出来的消息,齐帝再次增兵南方,“萱儿,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他们这次轻装简行,荆破营里傅祈佑只带了陌刀队,一路疾驰,最后在一个小村子与他们回合。
顾衍看到傅祈佑后很害怕,他一直抱着陆萱不肯撒手,“回家。”
傅祈佑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蹲下去道:“衍儿,不能怕。”
“我要父帅。”
“衍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傅轻离,我是你义父。”
顾衍仍是软糯糯的声音,揪着陆萱的衣领往外,“不要,我要回家。”
傅祈佑的声音沉了几分,本就沙哑的声音更加阴郁,“傅轻离。”
“你还我父帅。”
陆萱急忙拦住了傅祈佑,“世子你不会哄,我来就好,你去休息。”她抱着顾衍回了房,他坐在床上仍是一直抱着陆萱的腰,“姐姐,我要父帅。”
“父帅没了,但是义父会保护好你,衍儿是将门之子,不能这么胆小。”
“我不要义父,义父不好。”
陆萱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义父是好人,你相信姐姐,也要相信义父。”
“姐姐不要走。”
“好,不走。”
第二日早上傅祈佑来见顾衍,顾衍仍是不理她,“坏人。”
第一次见面,顾衍就被她颈上的伤痕给吓到了,所以傅祈佑并没有在意,草草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就出发了,一路快马加鞭。
半路上他们遭遇了一队齐军,看人数有一万,傅祈佑这次并不打算打仗,于是紧急撤退,没想到齐军分兵围阻,后面不停有羽箭射来,傅祈佑将顾衍抱到自己马上,让他坐在前面。
陌刀队杀伤力极强,但由于傅祈佑这里的六千士兵中弓箭手并不多,难以形成箭雨压制,傅祈佑的背部及右臂都中了箭。
“衍儿,抓紧了。”
周衡领着半数队伍停留下来阻挡追击,傅祈佑领兵到附近山林进行暂时休整,由于需要进行伤口包扎,傅祈佑和陆萱就到稍远的地方坐下。
幸好是有软甲保护着,背部的伤无大碍,只稍微刺入一些,手臂的伤较严重,陆萱只能先断了箭头,然后才将箭杆拔出,陆萱解开她的衣服,只解一半,让她的手臂露出来。
“姐姐。”
陆萱一愣,可不能被这孩子发现了异常,“衍儿先回去,义父受伤了。”
“是因为我吗?”
傅祈佑朝他招手了,“衍儿过来。”傅祈佑让他坐在自己前面,背对着自己,“衍儿要明白,战场受伤是正常的,衍儿不能怕。”
“父帅没了。”
“衍儿听话。”
一柄长剑突刺而来,傅祈佑赶紧拉起衣袖,滑出左手的匕首进行阻挡,傅祈佑忙着应付这一人,林子里却又窜出一人直冲顾衍而去,陆萱不会武,只能用身体给他挡刀,傅祈佑一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不顾右手的伤,她立即抱起了顾衍,他下手有些顾忌,傅祈佑用身体吸引注意,长剑袭向顾衍时她立即弯下身体,匕首捅向他的心脏。
“萱儿,怎么样了?”
“疼。”
顾衍伸手摸了摸傅祈佑的手臂,“义父,你疼吗?”
听到他喊自己义父,傅祈佑心头浮现一丝柔情,“我没事,记住了,衍儿自此改名叫傅轻离,我要你轻别离,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但一定要记住。”
“好。”
傅祈佑先将顾衍抱回了驻扎地,然后才返回给陆萱治伤。陆萱肩膀后部有剑伤,傅祈佑稍微松了她的衣服,然后才涂药上去。
“世子,你轻点。”
“这是第一次受伤,记住这个感觉,然后你就知道为什么在顾廷周死后,我会让陆丰杀掉所有齐军。”
“那两个人怎么办?”
傅祈佑看向那长剑,“不是军中所用的剑,而且轻功较好,更像是江湖人。他们的目标是阿离,而且他们似乎不想我死,不是齐军,但是我还想不出来有哪些人,就让顾远一并查查顾家的仇人。”
深夜周衡就领兵来会合了,他们没有多加休整,直接当夜赶回鄞州。
第95章 亦真亦幻
灵狩十二年。
南北已成旗鼓相当之势,傅祈佑仍是保持靖远世子的称呼,不称王不称帝。
傅祈佑行冠礼之后,京城中的右相就忍耐不住了,现在形势胶着,他只想快点离开,借着贬官,他主动请缨攻打南方,然后就一去不回。
这是傅祈佑第二次见到陈幼安,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总是带着一副笑容,傅祈佑总觉得不舒服。
陈幼安一入府,陆丰就积极地安排她住下,陆萱已经不算是后院人士了,她只大概看了一眼就给傅祈佑送消息了。
傅祈佑正在审查傅轻离的功课,知道有人会对他不利之后,傅祈佑就把他放在身边亲自教养,起居由陆萱一并负责了。
“字写得不行。”傅祈佑给他挑了篇文章,“抄一遍即可,字要写好,否则重来。”
“未来世子妃还是来了。”
“我知道,你不用管。”
傅轻离抬起头来,“义父要成亲了?”
“阿离不用管她,你只跟我一人有关系,不需要喊她义母。”
傅轻离放下笔,体贴道:“义父不喜欢吗?”
“这只是交易,要想成就大事,很多时候要牺牲一些东西,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傅祈佑出了府,陆萱也急忙跟了上去,傅祈佑纵马出了城,就坐在河边不说话。
陆萱挨着她坐下,“世子,该怎么办?婚礼就在三天后。”
“圆房,当傅轻舟就要当彻底。”
傅祈佑仍没有什么波动,陆萱急得握住了她的双肩,“世子你别冲动,我知道你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但——”
傅祈佑看着她,坚定地吐出三个字,“我在意。”
“那为什么还要圆房,而且你根本做不到。”
“陈兆祥要的不是将来的国舅身份,他要皇子,所以我必须跟陈幼安圆房,只有这样陈兆祥才会放心,而我的身份也会更安全。”
陆萱逼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不然当夜打晕,然后换人?”
“一旦被人发现,别人会立刻怀疑我的身份,而且作为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身边没有女人是不正常的。”
陆萱不停地敲着自己额头,“有了,世子可以当天将我也娶进门,然后到我房内留宿,到时候旁人就会以为是我妖媚惑主,不会怀疑世子。”
“陈兆祥还有用,不能跟他翻脸。”
陆萱捡了石头砸进水里,“早知道就让人暗杀了。”
“萱儿,先冷静,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找避火图给我。”
陆萱指了她好久说不出话来,“这、这不是还要圆房吗?”
“你先给我。”
陆萱最后还是从新娘子的压箱底东西里顺了本避火图出来,傅祈佑就像看奏折一样,陆萱都要以为自己拿错东西了,她扫了一眼图画,然后就捂住了傅祈佑的眼睛,“世子,我觉得您一个姑娘不适合看这些。”
“你教我。”
啪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碎了,湿了陆萱一手,“世子,政务上的您问我还行,但这个我真不会。”
“你学医,应该懂得阴阳交合。”
“我只知道怎么生孩子,但世子又生不了。”
傅祈佑伸出食指指着她,“对,就是生孩子,圆房的最终目的是传宗接代,你就直接告诉我怎么生孩子,我好直截了当地结束圆房。”
陆萱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将医书给拿了过来让她自己看。
傅祈佑的神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陆萱也不知道她懂了没,“世子,反正就记住一点,破除处子之身会流血,而完成这个就需要……”
傅祈佑手握成拳,咳了一声,“我知道了。”
婚礼终究还是来了,应傅祈佑节俭的要求,婚房装扮很是普通,也没有惊动太多人。
行过拜堂礼,陈幼安就被搀扶回房了,傅祈佑在前面喝了一会酒才走,看到她缓缓踏进房间,陆萱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傅祈佑走进去,反锁了门,挑起盖头后就跟她一起喝了交杯酒,陈幼安还没什么反应,傅祈佑就慢慢给她卸妆,湿软的布擦拭过她的脸颊,陈幼安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傅祈佑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印下一吻,“幼安。”
她这一吻彻底摧毁了陈幼安的思想防线,傅祈佑仍是将缠绵停留在颈部以上,她仍是衣冠整齐,除了领口被她扯开一些外。
陈幼安难受得紧,缠住傅祈佑的脖子不放,费力地解她的腰带,不过腰带外的细绳被傅祈佑打了死结,陈幼安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夫君,夫君——”
陈幼安的呼吸很是急促,傅祈佑只在她耳边轻道:“幼安乖,闭眼。”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条红色窄布,将它蒙在自己眼睛上,傅祈佑这才摸黑行动,她闻到了淡淡血腥味,再稍微安抚了下她后,傅祈佑就起身了,摸黑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而后才扯下眼罩,然后到水盆里净了净手。
傅祈佑开门出去,就看到陆萱在外面徘徊着,“你做什么?”
“担心世子啊。”陆萱瞧见了傅祈佑脖子上挂着的一圈布条,“这什么?”
“不想看。”傅祈佑伸手到后面将布条拆了下来,“你可以睡了,不用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我怕她不够晕就多放了点药,但是放太多我又怕她药效太过,伤了世子。”
傅祈佑想想她的反应,点头道:“确实放太多了。”
“世子没事就好,我还是在这陪着世子吧,确认明天夫人起来后只记得零碎的画面我才放心。”
陈幼安一醒来就觉得全身酸痛,身上还留有印记,元帕也落到了地上,满地的衣衫,看到这些,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傅祈佑没怎么说话,她只记得了那句“幼安乖”。
看到有侍女进去,傅祈佑等了一会才进门,“我公务繁忙,没有急事别找我。”
“世子,安乐寺出了点状况。”
“随我去看看。”
傅祈佑毫不犹豫地转身,陈幼安都来不及叫她,“小秋,那个人是谁?”
“陆萱,世子的贴身随从。”
南方多礼佛,寺庙下辖的田地僧人众多,傅祈佑令人驱逐这些僧人还俗,寺庙的规模大大缩小,寺庙里的武僧更是打仗的好材料。
重重兵丁包围了安乐寺,刀剑与武僧对抗着,傅祈佑没有穿任何防护,她一到,军队就让出了一条路。
傅祈佑左手握着握着剑柄,站在一群武僧前面,“我这些年攻破的城池不少,你们觉得,这区区一座寺庙挡得住?”
傅祈佑取了一柄陌刀,刀尖拖地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她提刀上前,挥起刀柄,手起刀落,一名武僧被拦腰折断,血液涂了满地,陌刀的威力非一般刀剑可比,由其所形成的切口能给敌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刺激,从而摧毁其心理防线。
傅祈佑横刀面对着他们,“我不是来跟你们谈条件的,擅自武装者,必除!”
这时候寺庙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老和尚,身材干瘦,他的手掌还挂着一串佛珠,“贫僧想请施主一叙。”
第96章 天煞孤星
傅祈佑同他入了大殿,两人相对坐在蒲团上,“佛说因果报应,施主在佛门前行凶,不怕招致灾祸吗?”
“我不信佛。”
“无论心中是否有佛,佛始终都在。”
傅祈佑轻笑,“我知道我杀孽深重,不劳禅师提醒。”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屠刀,那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
“安乐寺为天下第一大寺,施主放过寺庙众僧,也是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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