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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破月(玄幻灵异)——雀狐

时间:2021-03-03 09:45:30  作者:雀狐
  立在屏风正面前方的窦清浅忍不住双脚发软,忙跪下来,央求道:“大卿!我知错了!饶了我吧!我不该乱说话!若要责罚,求您下手轻一点……点。”
  朱炎风伸手,抚上黄延的一只手,温柔地劝道:“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
  黄延只对屏风正面的窦清浅训道:“本大卿早有规定,不可以私下讨论本大卿的私事!这是纪律!没有纪律的军队,就是一盘打不赢胜仗的散沙,没有纪律的金陵阁呢?”
  朱炎瞧他这般认真,又听他的话语似有另一种意味,便缄默了下来。
  黄延继续说:“香玄筑早有打算——待这件纠缠了多年的连环命案水落石出,擒拿了幕后的主谋,金陵阁里哪个办事最认真最严谨也最聪明的,就有晋升的资格,由本大卿提拔。没晋升机会的,就只有一直留在金陵阁。”
  窦清浅闻言,抬起头问道:“大卿。我有一个疑问——香玄筑有没有说,金陵阁的可以晋升到哪个司院?”
  黄延干脆地回答:“最高可在香玄筑当一名普通的散骑常侍,但那还要看运气。”
  窦清浅不禁两眼发亮,贴在门外偷听的其他金陵阁小子们也两眼发亮。窦清浅立刻大方道:“大卿,您还是责罚我吧!重重地罚我!我愿意承担自己所有的错!”
  黄延干脆地回道:“照顾刚种的花,要是它们长残了,你就去清理茅房一年。”
  窦清浅抹了一把汗,松了一口气,忙遵命道:“是!我知道了!”就爬起来,补充:“那我回去办事了。”听到黄延回应了一声‘嗯’,就欢喜着走到门扉前,将门扉打开,惊见伙伴们,不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金陵阁小子们连忙抓住窦清浅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替他紧紧关上了耳房的门扉,推着他往正屋去了。
  祝云盏好奇:“香玄筑何时决定的打算?”
  黄延只拿起茶杯喝茶,朱炎风代替他回答:“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说。”
  放下茶杯以后,黄延才启唇:“云盏,你不必去争取这个晋升,为父对你另有安排。”
  祝云盏明白,便向他捧手:“喏。”
  黄延忽然吩咐道:“突然想吃蛋黄酥和桃酥了,你去给为父拿一份。”
  祝云盏点了点头,立刻就转身离开了耳房。
  趁他不在场,黄延便对朱炎风说:“我要去云岫顶一趟,探查一下裳烟华的底细。”
  朱炎风关心道:“偷偷去,会不会有风险?”
  黄延轻轻勾起唇角:“谁说我要偷偷去?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拜访她。你可知云盏是因为云岫顶才受的伤,这是一个很好的拜访借口。”
  朱炎风轻轻叹了叹:“我真想随你一起去。”
  黄延温柔地捧住他的脸庞,劝道:“我只是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留着今年最后一次自由出行的机会陪我去游山玩水不是更好吗。”
  朱炎风仍是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去桃夏?”
  黄延告知:“云盏会随我一同去。”
  朱炎风稍稍安心,微微垂眸,抚上他的手背。
  
 
  ☆、第161章
 
  一天午后,阳清名自山林中回来,手里捧着一支刚折下来的紫辛夷,迈步穿过云岫顶的一处回廊,步伐潇洒,边走边将紫辛夷凑到鼻前嗅一嗅香气。
  伏雪恨从前方一侧入口步入回廊,见到阳清名便停下,见到他手中的紫辛夷花枝便忍不住启唇:“我在这里长大的,竟然都不曾知晓云岫顶附近有辛夷树。”
  阳清名走上前,回道:“此地辛夷树稀少,我也是在山中转悠时偶然遇到了一棵。在淅雨台,倒是种了不少辛夷树。”
  雪恨好奇:“你很喜欢这种树开出的花?”
  阳清名坦白:“是我弟弟喜欢。”
  雪恨愣了一愣,沉默了下来,回头瞧了瞧经过了身侧的阳清名,大胆地问道:“他真的有那么好,真的没有人能取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阳清名微微一笑,答道:“是。他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雪恨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微微低头,然后突然快步走上前,从阳清名的身后,用双臂紧紧环过了他的腰身,大胆地倾诉心里的话语:“可是我……真的很奢望,你心里也能有我的位置,能一直呆在我身边,陪我度过这一生。”
  阳清名只笑道:“如果少尊主是淅雨台的,也许在下还会稍微考虑一下。但少尊主既然不是,就请珍惜自己现下的身份。”便抬起一只手,轻轻挣脱开他双手的束缚。
  雪恨怔了怔:“为什么你只想回淅雨台?云岫顶的权势,你不心动吗……”
  阳清名回头,认真道:“因为贪图别人家的权势,让我失去了能与我弟弟在一起的机会,我不能再失去淅雨台这个家。”随即轻轻一笑,大方道:“少尊主如果想与我做快活的事,随时可以找我。”便继续迈步走下去。
  雪恨只愣在原地,心里面的不甘心越来越深。
  阳清名走着,轻轻勾起唇角心忖着:少尊主真是一个痴情种,刚开始涉足红尘的人就是这般单纯痴情,像当初的无砚,却又比无砚更痴情几分,如此便更好利用了。
  放下雪恨的事,他又露出更得意的微笑,继续心忖:阳清远发了一封信函给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抛弃我这个哥哥,亲情和血缘就是他的软肋啊。先找调香师把这些辛夷花制成香物,到时候送给阳清远,他一定会喜欢。
  金凤岛上,一处寂寥的川流,只有缓缓的流水声在作响,没过多久,一道人影以蛙泳顺着流水游过,光洁的背面朝着天空,高马尾的发梢挡住了半边脊背,一对柚子高调地浮在水面,颀长的四条玉藕轻轻划过水面,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
  黄延缓步来到岸边,看到朱炎风的几件衣服,便往下走,踩上河床边缘的石头,水中的人影便朝他游来,游到他的面前,扶住石头。
  黄延半蹲下来,迎着朱炎风的目光,问道:“你游了多久?”
  朱炎风坦率地答道:“应该不及两个时辰。”
  黄延说:“可是已经很久了,大师兄真有耐力,对得起这副体魄。”忙又问道:“你何时才上岸?”
  朱炎风答道:“好像还没觉得累,等我游累了,我就会上岸。”
  黄延微微纳闷道:“我可不想呆在这里等你游到累。”
  朱炎风只好道:“不如先回去?等我上岸了,再去见你。”
  黄延没有马上回答,伸出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敛住袖口,五指探入流水之中,感觉到这条川流只是比夏日时凉了三分,但犹不及冬日时的酷寒,这个时节恰好最适宜调养身子,无论是食补还是游泳,皆有好处,朱炎风亦是为此,才来此地游秋泳。
  黄延自小便善于游泳,这样的水温并难不倒他,立起身便解下广袖衫,轻轻一抛,抛至朱炎风的衣服落挂处,又大方地解下腰带,解下衣袍等等,都一件件地抛至那里,只留刚出世时的原本模样,朱炎风看着他解衣几乎看愣了双眼。
  然而黄延二话不说,慢慢坐在微凉的石头上,再慢慢进入流水之中,朱炎风立刻搂住他,不让他的身子往下沉,对他道:“你不必如此,我说的,会去见你。”
  黄延也搂住朱炎风,微笑道:“大师兄想到哪里去了,不是我不愿意等,我只是觉得现在是保养身子的最佳时机,刚好想游泳而已。”
  朱炎风瞧了瞧黄延的脸庞,在日辉下,近在咫尺的银灰双眸好似琉璃珠沉落在洁净的泉水,桃花似的唇瓣比平时娇艳,雪一样的肌肤此刻细腻通透得有如白瓷,令朱炎风忍不住抬起单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黄延浅笑着问道:“你不要游泳了?”
  朱炎风微愣:“我……”
  黄延陡然抬起玉藕环过朱炎风的后项,桃花瓣紧紧覆在花瓣上。没有一丝犹豫,朱炎风便立刻还礼,两人很投入地交渡柔情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黄延率先扑进了水里,用蛙泳很快就游开了,只传回了声音:“你想和我翻云捣雨吗?那便要先追上我。”
  朱炎风立刻扑进水里,追了过去,黄延的在川流里的朦胧身影宛若美人鱼一样,游得很远,在水中翻身又调头往回游都灵活自如。
  朱炎风追着,追回到原地,逮到了黄延,两人同时从水中冒出头,流水发出‘哗啦’一声,巨大的涟漪立时向周围扩散,水滴顺着两人湿漉漉的发缕与脸庞往下滴落,彼此撇去脸庞上的水滴以后,朱炎风连忙搂住黄延,花瓣覆上桃花瓣,又追逐他的丁香,趁着情致上头,干脆地打劫他的颈项。
  十指在水中游过的任何一寸玉脂都比平时更为顺滑,爱不释手之余更添几分情致,海浪在心里瞬间翻腾起来,一下子便成了无边大浪。
  指尖也对水中的桃红辰砂仁爱不释手,加剧了桃花瓣的力度,水里的未敷莲花也俩俩相缠,深渊门扉更为轻易地打开,花瓣狠狠一掠桃花瓣后,朱炎风轻轻托起黄延的柚子,黄延不禁用玉藕勾住他的后项,在柚子奏乐之中,下方的玉藕悄悄环过他的后腰。
  汗滴落入流水,黄延捧着朱炎风的脸庞,四枚花瓣数次缠绕,与他不厌倦地在水中拍打柚子,直至两道水花相继在水中脱开束缚、飞溅而出,两人顿显疲惫,泼水清凉以后,朱炎风将黄延扛在肩头,爬上了岸。
  两人穿好衣服和鞋子,让微风吹干发缕以后,悠然地走在径道上,朱炎风随手摘了一朵蓝紫色的野花,轻轻插在黄延的腰带上,黄延侧头看了看朱炎风,刚稍稍伸手,朱炎风便牵上这只手,带他缓缓往前走。
  朱炎风问道:“你何时动身去桃夏?”
  黄延答道:“大概明日清早。”也跟着问道:“你想要什么土产?我可以带给你。”
  朱炎风想了想,答道:“香叶和山椒吧。”
  黄延好奇:“你要香叶和山椒?”
  朱炎风直言:“给你炖肉吃。”
  黄延笑道:“那看来,我要带多一点回来。”
  雁归岛上,无砚与阳清远缓缓来到紫饰夭的寝居-胡福苑,只刚到圆拱形院门前,恰巧遇到慕容骄自小楼出来、正往院门这边走来。无砚轻唤一声‘姑母’,阳清远大方道:“二厂主夫人,聊一聊可好?”
  慕容骄欣然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迈步,两人尾随着她漫步,没有目的地随意走走。阳清远又说:“成亲以后的这段时日,我都无暇去拜访平潮武厂,不知道甄叔过得好不好。”
  慕容骄回道:“平潮武厂以前是什么模样,现下也还是那样。”
  阳清远叹道:“甄叔一直都这样打理平潮武厂?也许这样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慕容骄接话:“其实也没有那么累,有我夫君与我孩儿帮忙打理。”
  阳清远说:“过几日,我与无砚要去平潮武厂,不知二厂主夫人……?”
  慕容骄回道:“我就不同行了,还要在雁归岛多呆几日。”
  阳清远大方道:“那我替你给二厂主报个平安?”
  慕容骄欣然回道:“也好。有劳你了。”
  无砚觉得是该轮到自己说话的机会,便启唇:“前些日子,我在宫都见到了蓬莱玄君。”
  慕容骄闻言,便微微吃惊:“是……与我大哥隐居了数年的那位高人?那我大哥,在玄岫谷过得好吗?”
  无砚答道:“离宫之前,我特意去见了蓬莱玄君,他说大叔父过得很安稳。”
  慕容骄安心地点了点头。
  无砚继续道:“蓬莱玄君还说暂时不会离开宫都,如果慕容世家有什么东西想托他带回玄岫谷,可以派人送到宫都。我想趁这次出门,顺便去一趟宫都,把我爹和叔父托付的东西带过去给他,只是不知道姑母有没有这个打算?”
  慕容骄回道:“那自然是好的,晚些时候我再把东西交给你。”
  
 
  ☆、第162章
 
  又到了十一月深秋,银杏叶子变成金黄、枫叶变成赤红色随风纷纷扬扬飘落的时候。朱炎风捧着一个手提黑漆食盒来到一个高坡,来到一棵古树下,立在空荡荡的秋千旁,单手扶住秋千的绳索,又朝四处张望,并不见黄延身影,便在周围寻觅。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黄延,朱炎风又回到了秋千旁,看着空荡荡的秋千,微微皱眉,担忧着喃喃:“明明约好在这里见面,为何我到了,却不见他?是他在与我开玩笑,还是他没有来?”
  没有人语回应,只一阵凉风吹来,灿烂的日辉之下,这阵风拂过人脸,倒没有那么凉了,朱炎风微微垂眸,任由这阵风吹拂自己。
  突然,日辉渐渐敛去,披在身上的温暖也随之弱了下去,凉风得势,立刻加倍肆虐起来,朱炎风觉得寒凉了几分,却没有在意自己冷不冷,看到地面由光明渐渐变黑,登时觉得奇怪,忙抬头望向天际,却见日轮被削减了一块,而光芒却比平时更为刺眼。
  正当他准备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的上方,出乎意料的,从身后伸出了一双手,蒙住了他的双眼,令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这双手很温暖,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日食啊,你这样看着,真不怕眼睛瞎了?”
  朱炎风启唇:“延儿……?”
  黄延浅笑着,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朱炎风温柔地摘下覆在双眼上的手,回头看着黄延,只道:“我刚来时不见你,还在周围找你,也不见你,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黄延泰然地回道:“约好时辰,未必每次都踩着时辰到,我只是来迟了一会儿。”
  朱炎风说:“偏偏不巧,今日有日食。”
  黄延回道:“不巧的是日食不能直接用双眼观赏。”随即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黑漆盒,立刻转移话题:“你带了什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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