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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破月(玄幻灵异)——雀狐

时间:2021-03-03 09:45:30  作者:雀狐
  到了秋水堂的门外,两人同时停步,朱炎风回首,对黄延说:“我进去了。”黄延轻轻将他拉住,回话道:“我会来看你。”朱炎风答应了一声‘嗯’,就步入了秋水堂,黄延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即便两名带刀的侍卫小跑着过来、像两尊塑像一样笔直地守在门外,也没有收回目光,直到他的背影没入了里室,才转身离开秋水堂。
  穿过宫道时,黄延心里怨恨着苏仲明,快要抵达后宫关口时,身后陡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呼唤声,一声一声地唤着‘闻人先生’。他立刻停步回首,淡淡地回应道:“是不是又下了什么命令给我?”
  宦官恭敬地答道:“是。太上皇命卑职赶来转告闻人先生,已在殿上设下了晚宴,请闻人先生即刻随卑职回去一趟。”
  黄延在今日对苏仲明很不快意,但并不想与宫都晚膳过不去,便干脆转身,跟随宦官来到了一座殿宇。殿上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但圆桌前仅仅坐着两个人——李旋与苏仲明,黄延徐步走上前说道:“你真的忍心把自己的儿子关在寝宫,连一顿好饭也不给他吃?”
  苏仲明肃然答道:“那是他自找的。”
  黄延来到桌前,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所以可惜啊,他的份只能由我代劳了?”
  苏仲明无奈道:“是他连累了你和朱炎风,但我又不能不罚。”
  黄延不答话,平静地竖起筷子,平静地夹起一块看似秀色可口的肉,第一个品尝。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宦官见他逾越了身份,不禁担忧着瞥了瞥苏仲明,但苏仲明丝毫没有介意,只是也跟着竖起筷子,对李旋道:“吃饭吧。”李旋轻轻应了一声‘嗯’,竖起了筷子。
  过了一会儿,黄延忽然问:“你什么时候送晚膳给他?”
  苏仲明微愣片刻,才恍悟这个‘他’是何人,微微一笑道:“你这么在乎朱炎风,我又岂能亏待了他,斋饭也许已经送过去了。”
  黄延闻言便又再度沉默,嘴巴在这半个时辰里只是用来享用眼前的秀色佳肴,饱餐一顿后就静静地捧手辞别了。苏仲明只袖手站在殿宇门外,静静地目送黄延的背影,李旋见他目送了片刻,忍不住道:“你似乎对他有着不敢言明的想法。”
  苏仲明侧头望着李旋,启唇:“我有什么话藏着掖着不敢说的?”
  李旋直言:“你看他时的眼光不寻常。”
  苏仲明一愣,最终摊牌:“你观察得挺细致啊,都察觉到了。老实说,他长得真好看,越看越觉得好看!”说着,已是不知不觉地表露出了一肚子的羡慕。
  李旋说出自己的见解:“你也不比他差。”
  苏仲明叹道:“流逝的光阴对我是一把杀猪刀,对他却是保鲜防腐剂啊。”
  李旋只得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才三十几岁,还没有到那般境地。”
  苏仲明仍是叹道:“一晃眼就是一年载啊。唉,我回去敷面膜了。”转身缓缓离开,李旋无奈地摇摇头,尾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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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明:作者话多,会改作者名,会偶尔修文。
求专栏收藏,文章收藏,可怜可怜孩子叭!!
 
  ☆、第86章
 
  上午,多日云翳终于拨开,露出了明艳的日轮,难得的冬日晴天令人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从早上开始,各个地方的人都在忙碌,尤其是洗洗晒晒的活儿。
  苏梅儿照旧乘马车出行,来到慕容世家开设的绸布庄,将挂出来的新布匹都缓缓过目了一遍,也轻轻摸了一遍。来这家店铺挑拣布匹之人,皆是富贵人家,有的是带着丫鬟前来的千金小姐,有的是正妻与陪伴而来的官僚夫君,有的是正妻与千金小姐,相互回头若发现是认识的,不免寒暄几句。
  店内的人群当中,只有一个孤身男子,边看布匹边回头偷偷瞧了瞧苏梅儿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突然带着一名伙计至苏梅儿面前,恭敬道:“公主殿下,您看上的新布已经包好了。”
  苏梅儿瞧了一眼伙计捧在手中的叠如山高的新布,既困惑又吃惊:“可本宫并没有说要这些布,也没有付钱……”
  掌柜解释道:“是那边那位公子替公主殿下付好了钱。”
  苏梅儿顺着掌柜的指尖回头望去,只见一名比自己年轻几岁的翩翩男子向自己点头微笑,不禁更加困惑,至那名男子面前问道:“这位公子,你我不曾相识,何必送东西给本宫?”
  伏雪恨答道:“就因为不相识,所以送这份见面礼。”
  苏梅儿稍稍高傲道:“你只凭这几块布就想结识本宫?本宫自己能付得起钱,凭本宫与慕容少当家的关系,在所有慕容世家的绸布庄都能享有六折优惠,根本不需要你送。”
  伏雪恨只道:“公主殿下您想想,白送的东西不是更好吗?”苏梅儿即刻愣了愣,伏雪恨继续道:“公主殿下如果还不满意,我还可以再送更大的见面礼。”
  苏梅儿打量了伏雪恨一眼,笑道:“看不出你也是富贵子弟?想要结识本宫,报上你的名字吧。”伏雪恨大方地答道:“在下单姓为伏,名雪恨。”
  苏梅儿思量着,好奇道:“京城里似乎没有姓‘伏’的富贵人家?”
  伏雪恨坦然相告:“我非京城人士,乃桃夏郡国出身。”
  苏梅儿了然:“原来是桃夏郡国的,你送的东西本宫收下了,本宫偶尔会去城隍里最大的那座茶楼,下次能不能再会本宫,就看你的运气了。”微微一笑,便让随身丫鬟接过布匹,就此离开绸布庄,乘坐马车离去。
  那倾城的一个微笑,虽只是一刹那,却已射入了伏雪恨的内心,融为了他的情愫,满意了片刻后,却突然变了脸色,唇边低声喃喃:“慕容少当家……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敢跟我抢女人!”走出绸布庄,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之中。
  午后,天子寝宫的一扇门扉打开,好几个宦官大步迈进殿内,李祯回头愣了一愣,为首的宦官忙对李祯恭敬地说道:“圣上。卑职来传郡王会的命令,请圣上立刻跟随卑职等,前往郡王会。”
  李祯一听,便猜到是什么事情,只能从容地迈步,走出了寝宫,从容地来到郡王会,才刚跨过门槛就察觉到一股肃杀的气氛,过目脸庞皆是看似冷若冰霜,令他内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只好微微垂眸着迈步走进去。
  大正朝廷律法规定:天子违逆朝纲,应在郡王会上施以鞭刑,并以粗茶淡饭在大寺院内斋戒十日。李祯全程皆是低头咬着牙忍受背上的刺痛,一轮鞭刑完了,便立刻穿好衣袍,几个宦官立刻上前,搀扶他站起来,给他揉了几下膝盖,就立刻送他离开郡王会,送去宫都附近的香火鼎盛的莲华寺。
  上元贺香走到苏仲明身侧,启唇道:“我们十几个人,唯有你下手最重。”
  苏仲明一边走在回廊里,一边答:“我的儿子,我能不认真教训他吗?他是我的一块肉,我也不忍心打他,但大正建立时我许下了承诺,怎能违背了郡王的约法三章。如果养出了昏君,当初提出‘天下归一’的我,就难辞其咎。”
  上元贺香轻轻哼笑:“你是后悔做了这个决定,还是后悔让你儿子当天子?”
  苏仲明只模棱两可地答道:“人做什么决定都会后悔。”
  上元贺香笑了笑:“我就当你是两件事都后悔好了。若当初是由我儿子宏里当天子,定然会省下不少麻烦。”
  苏仲明只是连连叹气,没有正面反驳。李祯为何会突然跑去雁归岛,他没有过问,亦不想过问,只当作是‘一时兴起而跑出去游山玩水’。
  李祯自愿乘车前往莲华寺,由十个宦官与一支宫中禁军护送,一路上任由城隍的百姓伸长颈项围观也没有撩起车窗帘看一眼,只是静静坐在马车中,静静垂眸着,不知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终是抵达莲华寺,住持接过御令信函,从信中明白了一切,就亲自领李祯走进一处干净的别院,禁军回宫都复命,只留下十个宦官陪伴天子。
  一转眼便到了次日,宫都的秋水堂内,只有一张地板席,一张方形矮桌,一个立架灯笼,一鼎烤火炉以及桌案上的文房四宝,朱炎风坐在桌前许久,手中的毛笔几乎没有停过,身侧皆是零乱的写满了字迹的纸张,而他暂时没有空闲整理。
  黄延身穿一件领有兰花暗纹的玄黑交领袍和一件浅紫边的又有银线鹤纹的雪白广袖衫,双肩披着黑狐裘斗篷,细腰上系着赤红与金的细腰带,丸子发髻上插着一支莲花坠凤凰发钗,比平时朴素了几分,走进秋水堂,见到满地纸张,便稍稍弯腰,替朱炎风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纸张,捡了厚厚的一叠。
  朱炎风回头,见他来了,便启唇:“你怎么还呆在宫里?”
  黄延走到朱炎风身侧,坦白:“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想回去,我留在宫里等你。”
  朱炎风问道:“城主肯让你留下?”
  黄延浅浅冷笑:“他还不敢赶我走,我留在这里顺便等案情的线索。”
  朱炎风只觉得他的后半句话有些道理:“这样也好。”
  黄延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案上,转移了话题:“你在写什么?写了这么多。”
  朱炎风答道:“只是无聊,随便练字。”
  黄延好奇:“他肯给你文房四宝?”
  朱炎风回答:“昨晚突然派人送过来的,只是我写着写着,突然写了这么多。”看着自己谢过的墨迹,眼里掠过一丝歉意。
  黄延说:“进了秋水堂接受惩罚的人,果然不能睡觉,连打瞌睡也不行,加上只一顿斋饭,真够严厉的。不知道你出去的时候,瘦了多少斤……”
  朱炎风淡定道:“我以前在寺院,常常受戒,寺院里也是这般规定,已经习惯了。”
  黄延坐在他身侧,屈起单膝,一只胳膊随性地搁在膝头,坦白:“你是习惯了,可我无法接受。”
  朱炎风万幸道:“好在我代替你受罚,免去你受苦。”
  黄延不满地直言:“我觉得我们都没有错,为何要受罚?既然大正天子已经被送去莲华寺接受戒律惩罚,何必还要罚你?”
  朱炎风微愣:“圣上被送去莲花寺惩戒?!看来这件事,城主看得非常重,已经动用了天子律法。”
  黄延只道:“收养的,都比亲生的好,这亲生的还有先天哮喘,反而要受罚。”
  朱炎风谅解道:“圣上毕竟是大正第一代天子,我能明白城主是用严厉来保护他。你就不要怪城主无情了,我好好忍耐几日后出去了,以后我们下不为例。”
  黄延撑着鬓角,回道:“你越是大义凛然,我越是觉得你被不公平对待了。”
  朱炎风抬手,轻轻刮了刮他的耳廓,安慰道:“我很好,今日你也来看我了,心情也该好一点才是。”
  黄延瞥了瞥朱炎风一眼,轻轻一叹,垂下了撑着鬓角的手,凑近他,静静瞧着他在纸上书写了一片很随意的墨迹。
  忽然外面传来男子的洪亮声音:“探监结束的时辰到了!”
  黄延顿时觉得可惜,瞧了瞧朱炎风一眼,朱炎风只好劝他道:“回去吧,等我出去了,自会去找你。”
  黄延轻轻叹了叹,除了立起身离开,别无他法。出了秋水堂以后,他便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潇洒地穿过回廊,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闻人先生!走慢一点呀!”
  黄延回头看去,见宦官小跑着上前来,淡淡道:“什么事?”
  宦官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是太上皇的吩咐,都在流星殿等着您!”
  “流星殿?”黄延喃喃着,浅浅地嘲讽道:“不会是请我过去打麻将?”
  宦官直白地回道:“正是!太上皇说十万火急!”
  黄延本来是要拒绝的,但眼下实在无事可做,便勉强答应了,跟随着宦官走,不多时便来到流星殿,进入小香阁。
  苏仲明一见黄延来得这样快,忙热情道:“无极!来得好!来得好!快入座!我们可以开局了!”
  黄延的左侧是李祯的皇祖母施朝晶,右侧是上元贺香,眼前是个好机会,上元贺香忍不住瞧了瞧黄延一眼。
  洗牌以后,摸牌之时,上元贺香故意说道:“想不到闻人先生也会打麻将,真是巧啊,我义父生前也会打麻将,还是我传授的玩法,不知道闻人先生是谁传授的?”
  黄延瞧了瞧摸到的牌,好好排入自己的麻将牌列之中,信口答道:“郡王妃何必关心这件小事,麻将不过是娱乐。”
  苏仲明听到上元贺香的问话时,心里还有些担忧,偷偷瞥了瞥他两位一眼,但听闻黄延这般回答,心里又舒了一口气。
  上元贺香探不出黄延在闻人无极身份下的破绽,便抿唇不语,黄延瞥了瞥她一眼,只继续摸牌、出牌。
  半晌以后,上元贺香一看自己的牌列,喜出望外之余,倒出所有的牌底,宣布一声:“我糊了!大仨元!”
  苏仲明抬头,启唇:“上次我和无极打三局,他赢了三局,想不到这次换师姐你!唉,我什么时候能轮到这么好的运气……”
  黄延瞥了瞥上元贺香欣喜的表情一眼,握紧的一只手悄悄垂到膝上,那只手里偷偷握着的牌,是一个‘发’字牌,本来他比上元贺香更早胡牌的,他故意藏了一个牌,让这个义女有机会糊了。
  趁着洗牌之时,他将藏着的牌偷偷放了回去,若无其事地与其他人洗牌,然后继续摸牌、组牌,看机会出牌。
  这一日,无砚带着杨心素乘船来到平京,两人一起穿过平京城隍的热闹坊市,却不知正被高楼瞻台之上的一男一女所窥视着。
  为了方便与身边的男子出行,伏扎月穿上了男儿装扮,卸下了首饰与胭脂水粉,亦只扎起了高高的马尾,斜背布包,双手伏在护栏前窥视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不是要去东帝城?”
  阳清名答道:“刚好经过这里,从这里往兰丹郡国也可到东帝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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