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无奈道:“你求我有什么用?他是我儿子,也是大正朝廷的天子,我在郡王会也只是其中一位郡王而已,该处罚的时候也只能依照郡王会的制度处罚。”
杨心素急忙问道:“那李祯……?!”
苏仲明告知:“已经送到莲华寺斋戒思过去了。”
杨心素一愣,然后缓缓冷静下来:“也就是说,您并没有重罚他?”心里不禁高兴。
苏仲明坦然:“当然是打过一顿再送过去啊。”
杨心素又急忙脱口:“那李祯……?!”
苏仲明微微抬起头,困惑道:“我打他时也没心疼,你怎么好像比我心疼?”
杨心素心虚一阵:“我……”
无砚插嘴打岔,劝止外甥:“既然圣上在莲华寺斋戒思过,想必应该无事。” 接下来,便从前襟里侧摸出一封信函,对苏仲明道:“这是我这次进宫的第二个目的。”
苏仲明接过信函,微愣:“这是……?”
无砚坦白:“是我前段日子听到的事情,与眼下的连环命案有关的线索,因为忙碌才耽搁到现在。”
苏仲明好奇:“这封信是什么人写的,此人是否与命案有所牵连?”
无砚实话实说:“他只是普普通通的江湖浪子,与命案没有任何关系。”
苏仲明更加好奇:“那他是如何得知的?”
无砚只道:“详情,太上皇看了便知晓了。”
苏仲明大方道:“你们两个千里迢迢来到宫都,先别急着回去了,休息一两日再回雁归岛吧。”
无砚轻轻答应了一声‘嗯’,杨心素插嘴道:“那我可不可以去莲华寺看李祯一眼?我就在门窗外面偷偷看一眼!”
苏仲明无奈道:“天子获罚,处罚期间,任何有关系之人皆不能探视。对不起了,你这个请求,我没有办法答应。”
杨心素一听,只失望地低垂了头。苏仲明吩咐宦官:“带他们到中宫殿宇好好招待。”宦官捧手领命,即刻做引路人。
无砚转身就走,至黄延面前时,只道:“上次闻人先生造访雁归岛,只是我一时忘了告知此事,还望海涵。”
黄延没有回答,只是目送无砚与杨心素离去,这片刻之间,苏仲明已经拆信,粗略过目一眼信中内容,忙对黄延说:“这封信,无极你拿回去,之后再想法子审问淅雨台掌门薛慕华。”
黄延接过信函,没有马上看信,只折叠起来收好,随即听苏仲明又道:“如果这件连环奇案真是你的旧部勾结其他江湖门派所为,朝廷也许只能退出,全全交给青鸾城追查。”但他不言语,只是再度作揖辞别,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点来说,因为比较严格,大家非常想看的内容很少能发出来,所以就懒得写了。
☆、第88章
翌日傍晚,黄延抽空再度来到平京,一身洁净,沐浴后的清香仍残留在身上,夜风徐徐吹动他的御寒斗篷和衣袖,但带不走斗篷背面的长绒毛所带来的暖意。
一年四季里,属冬季的夜晚来得最早,只刚过了食时,天就马上一片漆黑,入了傍晚之后,愈加是伸手不能见五指,依靠设在宫内长街两旁的石灯以及回廊檐下的灯笼所射出的幽幽灯光,缓缓走在路上也可不必担心绊到脚。
到了秋水堂,在幽幽灯光下,两名把守门外的侍卫如同雕塑一般笔直不动,映在眼界之中,但黄延当过许多年的暮丰社掌门兼前葛云国掌权摄政的王者,瞧见这两名侍卫之时,很习惯地目中无人,冷傲地踩过三层台阶,来到秋水堂门前。
把守的侍卫立刻启唇:“闻人先生,又来探望朱先生了?”
黄延理所当然道:“不然本大卿何必来到此处。”
侍卫说:“上头有规定,探望最迟不能超过半个时辰,闻人先生可要斟酌点呀,小的可以替您看时辰,只是……怕说一句‘时辰到了’惹得您不高兴。”
黄延只道:“本大卿自有分寸。”
侍卫嘿嘿笑了笑,便毕恭毕敬地移步让开,让黄延打开门扉、步入秋水堂,然后替黄延轻轻闭合上门扉。
朱炎风听闻脚步声便抬头,却见是黄延来了,便立起身,上前替他拿住他刚解下来的御寒斗篷,挂在一旁的屏风的顶端,关心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看我?路上一定很冷。”
黄延回答:“我还受得了。”随即,看到矮桌的周围又像上次那样散乱着许多张写满字迹的书笺,便不动声色地捡起来,整理成整齐的砖形,放在桌案上。
朱炎风坐在他的身边,说:“其实我再熬过五日就可以出去了。”
黄延借着屋里的灯光,瞧了瞧四周,懊悔道:“我应该叫人带被子和暖垫过来的。”
朱炎风回道:“有暖炉在这里,我还撑得住。”比起自己的冷暖,更关心黄延的事,忙问道:“延儿今晚要住在何处?”
黄延答道:“还是住在宫里。”
朱炎风便安心了,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黄延立刻靠进朱炎风的怀里,须臾以后,主动将桃花瓣覆上花瓣,投递相思。朱炎风微微一怔,但没有推辞,接住了他投递而来的桃花瓣与丁香。
此时,杨心素偷偷溜到了这里,想来这里探望昔日的文课恩师朱炎风,远远望见门外立着两名侍卫,便不敢光明正大地直往正门口,只绕到后方,见一扇窗户泄漏灯火光,便赶紧往那里鬼鬼祟祟地溜去。
背部只刚贴到栅栏窗户旁的墙壁,只刚向四周张望一眼,灵敏的耳朵偶然听闻一阵不寻常的形似流水的轻响,杨心素已有某方面的经验,听罢便微吃一惊,立刻往屋子里面窥视,竟见两道熟悉身影交叠在一起,弃衣在身侧。
是闻人先生与朱先生?!他们今夜在这里竟然……!
内心暗暗惊讶之余,又有几分狂喜,继续聚精会神地偷看,看得津津有味。然而没看多久,突然降落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几乎将全神贯注的他吓个半死,但他反应着实够快,赶在自己大叫之前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战战兢兢地侧头瞧了瞧,来者不是别人,而是慕容无砚,正半蹲在他的身侧。
无砚刚要启唇,杨心素生怕惊动屋里的人,急忙在嘴巴前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屋里。无砚往屋里一瞧,不由瞪大眼,随之别过脸,不敢再多看一眼,抓紧他的肩膀,要将他拉走。
杨心素哪里肯走,低声劝道:“别呀别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鲜活的,让我再看看几眼啊。你难道没有这方面的八卦爱好啊?”
无砚低声答道:“我才没有你这么市侩……”
杨心素强行将无砚带到窗户前,凑近窗户,低声劝道:“无砚舅舅你看看!”
无砚被逼看了一眼,看得脸颊发烫,但愣是收不了目光,从第二眼看了下去。
黄延用胳膊勾住朱炎风的后颈,绵绵地互递露水,但水灵灵的眼珠却偷偷向眼角滑去,偷偷扫了一眼窗户,心忖:这些晚辈怎么如此不成熟,喜欢偷看别人的夜生活?罢了罢了,似乎只有他二人,打扰不了我的兴致。
朱炎风无动于衷,是否知晓窗外有人在偷瞧的事全然没有表态,只专注与黄延亲密,其丁香游过玉豆,游过整个上怀,细细地品尝朱砂丸,然后抬高面前的膝股,温柔地让等待已久的未敷莲花探入深渊,寻觅逍遥泉。
无砚只看了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左边突然挨过来一个人,一阵浓烈醉人的芍药香随着空气扑入窗前每个人的鼻子。无砚回首,瞧了瞧来者一眼,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这个时辰不该是女人保养皮肤的时候?”
苏梅儿半蹲在无砚身侧,瞧了瞧屋里的情形,低声答道:“我就是在路上看到你了,但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叫你,跟着你就来到这里了,想不到……你是来看这个。”唇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无砚低声劝道:“这个与女人没有任何干系,你回去吧。”
苏梅儿不肯,低声答道:“不就是夜里的私生活嘛,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差别?”欣然着继续偷瞧屋内的风光。
朱炎风将丁香又落在黄延的上怀,又品尝了一次朱砂丸,黄延瞧了瞧,不禁更加上气不接下气。他耳朵灵敏,听闻窗外的细微人语,有些无可奈何。
正门外旁的一扇窗户前,苏仲明隔着窗户上的栅栏木拼命地窥瞧里室内的情景,但距离稍远,令他愈看愈焦急,在他身旁传来李旋的声音:“好了,好了,这种事真值得花时辰看吗?你就不怕打扰别人的心情?要是别人因此要怪你,你可不要抵赖、拖我下水。”
苏仲明回应道:“别吵,别吵,我们最好别说话,那样既能好好偷看,又不会打扰到他们惹他们不高兴。”
李旋只无奈地轻轻摇头,又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月轮,暗暗计算时辰。苏仲明嫌弃这个窗户到里室内的距离,想了想,便拉住李旋的胳膊就走,绕过秋水堂正门,直往后方去,还边走边说:“我们换个地方看吧!这个地方不够令人赏心悦目!”
李旋被迫跟着走,很是不情愿,脱口道:“你自己想看就自己去,何必还要拉上我?”苏仲明不听,非要拉着他来到了后方,一瞧那里竟然被三道人影霸占,不由低声惊奇:“原来今晚不止我们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说完就愣是要上前挤地方。
杨心素回头,不禁吃惊,低声叫道:“太……太上皇,还有韶……?!”
苏仲明低声教训道:“你们这几个晚辈,不好好呆在房间里做休息的准备,来这里偷窥别人的私生活?”
杨心素抢先低声解释道:“我只是碰巧来这里时遇上的,真的只是碰巧!”
苏梅儿在朱唇前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嘘’了一声,低声打岔:“别说话!可不能让屋里的人听见了!”
黄延微微皱眉头,别过脸去,故意不面对那一扇窗户,朱炎风若无其事地退到下方的玉藕之间。黄延用一只手轻轻捂住嘴巴,意图挡下发声,但指间缝隙处仍旧有了些许漏音。
朱炎风抱紧黄延,再度拍打饱满的并蒂柚子,腾出一只手安慰他的未敷莲花。黄延将深渊门扉关紧一些,双手扶住朱炎风的肩膀,心里满是想停下却又不愿意停下的心情。
杨心素在窗户外边捧脸看了许久,内心竟暗生憧憬,心忖起来:闻人先生果真妙极了!活儿竟然这般好,能令人不厌倦地想一遍又一遍!
忽然黄延起身,轻轻坐在了朱炎风的面前,两张脸庞几乎快要贴上,身影晃动之中,玉脂渐渐湿润,两人亦如轻烟飘升。好一会儿后,突然大片水花涌出,他瞬间疲惫,停下来,让呼吸冷静,但朱炎风并没有松弛半分,用双手扶住他的后项,覆上了桃花瓣,丁香落在玉豆上,痴迷了片刻。
靠在栅栏窗外偷看的几个男子不禁不谋而合地低呼一声‘哦’,满带喜悦的模样儿,唯一的女子苏梅儿左右侧头瞧了他们一眼,满目皆是不解。
黄延稍稍伏在了席子上,朱炎风毫不犹豫地让花瓣与丁香,在脊梁大地如同蜻蜓点水,直至双柚,然后再度探索深渊。黄延不由轻抬下巴,满面皆是轻烟飘然的神色,令窗外的男子们再度低声发出狂喜的一声‘哦’,苏梅儿听罢,又一次宛若丈二和尚一般困惑不解。
朱炎风忽然微微皱眉,只见凉泉涌现,铺满了河床,而他随即上气不接下气,缓缓放开黄延。眼见结束,那五个人便转身,悄悄地挪步离开窗户前,离开了秋水堂。
黄延平静了呼吸,回首望向窗户,不见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心忖:这几个人,终于肯离开了么,哼。
朱炎风为他披上衣袍,此间看出他之心思,安慰道:“城主他们只是好奇罢,看了一下子,延儿别太在意了。”
黄延侧头望着朱炎风:“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
朱炎风随和一笑,为黄延拉紧衣衫:“我眼里和心里只有延儿。”
有他这番话,黄延便不怎么在意被偷窥之事,看着朱炎风收拾善后,只道:“今晚没有被子,也该有足够的炭火,我去叫人送多点炭火过来。”
朱炎风叮嘱道:“如果宫里不允许,你可千万别为难了宫里的人。”
黄延肯定道:“这点小事,我不信他们这般无能。”穿好了衣衫,抓住了朱炎风的十指,临走之前最后说道:“时辰也该到了,我回去了。”
朱炎风微微一笑,在黄延松手之后,用手指替他整理飘到他眼角的零乱发缕。黄延只静静地转身,走出了秋水堂,一个人走在夜路里。
☆、第89章
那五个人也走在回寝宫的路上,杨心素当面大喇喇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觉,第一个启唇说道:“突然觉得好困!想马上就睡。”
慕容无砚淡淡地回答:“叫你回去你不回,非要看到现在才说困。”
杨心素笑嘻嘻道:“哪能错过那种风光啊!”随即侧头,好奇着问苏仲明:“太上皇和韶乐王怎么也刚好在那里?”
李旋抢先一步回答,且揭开苏仲明的老底:“他就是想冲着那种风光去看的,结果还真遇到了。”苏仲明急忙佯装喉咙痒,轻咳一声,打断李旋的话,又转移注意力,问道:“梅儿怎么也在那里凑热闹?”
苏梅儿答道:“听说无砚进宫,我便寻他喝茶聊天,没想到……”没说完就用袖口稍稍遮住嘴巴轻笑。无砚抿着唇,不说话,只静静走路,听身旁的他们谈聊。
杨心素好奇:“闻人先生今晚就住在那里吗?可是秋水堂就是面壁思过的地方,既没有舒适的寝榻,也没有被子和褥垫,席子硬邦邦的……”
苏仲明说:“外人只能探视半个时辰,他自会有比较舒适的住处。”
杨心素不由道:“太上皇好像对闻人先生特别好呀……”
苏仲明不答话,只是心忖:黄延这个人,毕竟是迎庆长老的爱徒,我哪能不给面子?既然把他招安回来了,当然不能亏待了他,就好比……你想让马儿跑得更快更远,就必须要好好抚慰,给最好的嫩草!
75/179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