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符御青低下头来,屈怀点点头,忽而又听见符御青说道,“我曾在父皇寝宫中见过一幅画像.......”
屈怀心里漏了一拍。
“说来也奇怪,肖见连怎么长得和那幅画像上的人那么像呢?丞相,你知道为什么吗?”
屈怀汗出得更多了:“果真什么也瞒不过太子殿下,肖皇后长得的确是像极了那画像中的人,臣才会吃惊了些。”
符御青问:“那人是谁?”
屈怀这回坚定得很:“臣,不能说!太子若真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皇上!”
符御青如隼般阴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屈怀身上,好一会儿,他按上屈怀的肩,一瞬间,屈怀不禁抖动起来,“丞相不必如此惊慌,我岂是蛮不讲理之人,既然你不便说,那我就不问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启禀皇上,他武功极高,我们几人中唯有宣文、宣夜能勉强跟着他不被发现!“
帷幔之中,薛景执起茶杯:”宣鹰呢?“
“以宣鹰的轻功,应当不成问题,但是......皇上,宣鹰的功夫比我们都要弱一些,一旦被发现肯定难敌对方”。
肯定......
窗外的宣鹰青筋直跳。
他看着旁边的宣镇:“老镇,你说句公道话,我的武功有那么烂吗?”
宣镇点点头。
宣鹰:......
“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我的武功比以前已经精进不少了!而且.....虽然我武功不行,但是要是比轻功,你们可没人比得过我!”宣鹰极力挽尊。
宣镇点点头。
宣鹰自豪地昂起头来:“看吧!我就说我的轻功一流!”说完,宣鹰不由地情绪低落了下来,现在所有的暗卫里,他是训练时间最短的,就算他再努力再认真也没有办法像他们那么厉害。
屋内传来薛景的声音:“宣鹰。”
宣鹰眼前一亮,噌的一声进入殿中:“臣在。”
薛景道:“你去暗中监视符御青,万不可让他发现。”
宣鹰:“是!”
宣鹰离了裕清殿,开心地无以复加。
看!他还是很有用的嘛,只要皇上需要他,只要他是有用的就行了,管他武功高不高呢!
*
“哪个是符御青啊?”宣鹰指着下面一群人问道。
宣夜道:“这些都不是,我们靠近不了符御青。”
宣鹰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假的啊?”宣夜功夫不错啊,虽然比不上大哥和宣镇和宣统,但也是很厉害的了。
宣夜正色道:“大哥跟着符御青呢,不过也只能跟在五丈之外,上回靠近时也被他发现了。”
宣鹰惊呆了:“这么夸张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房中走出来一位白衣男子,他独自一人,周围没有官兵跟着,看起来不像是地位高身份特殊的人。
宣夜正要说话,宣鹰举起手来,打断他:“他就是符御青吧!”
宣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宣鹰摩拳擦掌:“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符御青啊!”他一看到白衣男子的样貌就认出是在圳南和自己交过手打得难分高下(半招就打败自己)的那个人,再联想他们对符御青的形容,立刻就猜到他就是符御青。
符御青出了驿馆,坐上马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宣鹰一路跟在他后头,介于之前交过手,他见识过符御青的武功,不敢掉以轻心,保持着三丈之外的距离,亲眼见着符御青进了一家酒楼,像是要和谁会面。
为了看清楚,宣鹰翻上二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符御青所在的那间房窗户正好是临湖,宣鹰无奈,只好翻上屋顶,掀开砖瓦,他们的屋子上方有一层露天台,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宣鹰又试了好几个方法,怎么都看不到屋内的情形。
“这个符御青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宣鹰环臂站在对湖畔的走廊上发呆,身后一只手摸上他的肩膀,他倏地反应过来,浑身戒备。
“谁......”话刚说出口,他便呆住了。
“大爷~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不进去呀?您是哪个屋呀?是国色天香还是倾国倾城?”身着肚兜和薄纱的女子靠在他身上,冲着他直抛媚眼,纤嫩的柔荑顺着他的肩膀往他胸口上摸。
宣鹰身子都僵了:“我......我走错了!莫怪莫怪!”边说,他边闭上眼睛,飞快地跑了出去。
跑出去之后,宣鹰回过头来才发现,雕梁画栋,粉香花榭,这哪里是什么酒楼,这里分明是一家青楼!
“什么燕国太子,原来是个好色的花花肠子!太下贱了!”宣鹰愤愤道。
方才的女子见宣鹰离开后,敛起笑意,敲门进入屋中。
“参见殿下!”
房中人微微颔首。
女子继续说道:“殿下果然神机妙算,兆帝果真派人在暗中监视您。”
“那人什么外貌。”
女子说道:“身着黑衣,腰带上绣有兰花,应当是宫中的暗卫,看起来年纪比较小,估计不超过十七岁,看来,兆帝对我们并没有那么警戒,不然不会派一个岁数如此小的暗卫来。”
“小心使得万年船。”
【作者有话说:宣鹰:爷已经二十二岁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薛景,智力战力都应该是被符御青秒杀,问题是,现在的薛景是重活一遭,符御青要面对的是心理年龄接近四十岁的薛景。
晚一点还有一章】
第一百一十章 交叉
今儿是从二回家探望父母的日子,每个月回去三天,雷打不动。
轿子进了大院,从二刚下轿,还没进大厅就感觉出了不对味儿来。
今天他回来,爹娘居然没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跑出来!
从二往众三的屋子里走,果然见到一家子都在众三的书屋内,还有一个男子,看着着实面熟。
“从二来了,我跟你说大约是这个时候他就要到了!”肖母乐呵呵地过来牵住从二的手。
肖父拄着拐杖,介绍道:“二子,这是你张姨娘家的儿子张拾,他们一家子到京都来了。”
对于张拾还有他一家子,从二只有一面之缘,听肖父的语气,像是挺喜欢张拾的,不过,在从二的记忆里,自己家和姨母家向来是没有来往的,缘何现在多了往来呢?
见是从二回来了,众三立刻扑了上去,挽住从二的胳膊,“哥哥回来了,今晚又要开火喽!”
肖母顶了顶他的眉头,“你这个馋猫,何时又少你一顿饭了!”
众三笑嘻嘻地往从二怀里躲。
“草民参见皇后!”张拾是个有礼貌的,见了面就行起礼来,看见众三同从二如此亲昵,不露声色地微蹙了眉头。
从二道:“不用如此客气,既然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在场,你唤我一声表哥就行了。”
张拾颔首:“表哥!”
一屋子聊起天来,原来肖父肖母都聚在这如此开心是因为众三的诗赋被先生拿到富文诗会上,居然拿了第三名,是头三名里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先生都夸众三聪明,说是有几分当年张丞相的风采呢!”肖母乐不可支。
众三躲进从二怀里:“你们别夸我了,要夸就夸张拾表哥,原是他替我扫屋子时我才诗兴大发写了那首诗!”
张拾低头浅笑:“你自己聪明,我不替你扫屋子自然还有下人替你扫,怎么就是我的功劳了!”
肖母笑着打岔:“你们都别谦让了,要我说你俩一块学习还真是搭对了,正好今儿从二回来,我们今晚去下馆子,想吃什么都行!”
肖父咳嗽一声,杵了杵拐杖说道:“也不可太过自满,第三名,离第一名还有些距离,还需要好好沉淀,不可……”
肖母毫不留情地打断肖父:“不可什么不可,你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夸儿子!”
众三说道:“爹说得有礼,孩儿还需要努力,明年春闱发挥好了,考上了大官,才好不丢哥哥的脸!”
从二心里一动,摸着众三的脸开心的笑了。
众三又说道:“不过第一名当真是很厉害,听说叫马箬靛,原是看客,信笔一写就得了第一,当真是厉害得很。”
信笔一写就能得第一,那还真是挺厉害的。
从二想了想,自己到去年才把所有的字都给认全,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昏暗的屋内,符御青起身出门,宣鹰后脚落在他屋内仔细查看,屋子里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只有案上放着一张字帖。
扰今事者,长昼得空多寂寥
乱我心者,长夜无梦恨难消
自古能者皆寂寞,自斟自饮苦作乐。
晓君子,眼望天
知大物,自菲薄
去了东风,还见西风,不见君子矣。
——马箬靛,新历六年秋
宣鹰仔细看了看。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诗……
“最烦这些读书人,不就是认识几个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作高深,卖弄文采!”宣鹰嗤之以鼻。
宣鹰看屋内再没其他东西,飞上屋檐。
片刻后,符御青进屋,刚站到案旁,眼睛一眯,接着抬头环顾四周。
他放在纸上的头发不见了。
这间屋子密不透风,没有窗户,也就没有风进来,除非……
符御青抬头看屋顶。
除非,是上边透了风。
符御青微扬起眉头,对跟踪自己的人感到了一丝好奇。
“看来轻功不错,居然能让我毫无察觉。”
他师承燕国数名顶尖剑客武者,并在去年就将他们一一打败,因而他对自己的功夫一向很有自信,能被他夸上两句足以见轻功是真的不错。
不知怎的,符御青忽然想起了两年多以前在圳南遇到的一个人,也是身穿暗卫的衣服,轻功了得,可惜功夫太差,不足为惧。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公子,那边派人来,说是请您过去用晚膳。”
符御青回复道:“好,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
福香居是京都极有名的菜馆,天南地北,山珍海味,五味俱全,却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肖母打从进京到现在,福香居的大名是听了好些回了,可从没舍得来过。
从二他们来到福香居,叫了一间上房,店小二领着刚走到二楼居然遇上了张生和张娘子。
张生看了好一会儿,还真是肖见连,怎么两年不见,养得这么好,脸上看起来都有肉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瘪,真不愧是皇宫里才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来啊!
“从二啊!妻妹,你们怎么上这儿来了!可真巧啊!”
肖父肖母可不太情愿和他们打招呼,但碍不住他们主动凑上来。
“你们每日一大早就出门,整日也不见人影,我们想喊你们一道吃饭也找不到人啊!”肖母如是说道。
张娘子说道:“这不是开店的印章刚刚拿到,我们夫妻俩得有好些事情忙活……”
这对夫妻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往从二身上瞥,想找机会多和从二说俩句,套套近乎,转念一想,反正从二约摸今晚就宿在肖家了,不如他们事情办完了早点回去,再寻机会同从二说话,毕竟楼上那位爷也是他们惹不起的。
“我们还有事就不同你们一道了,吃多少记我账上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张生又把张拾唤到身边,“儿子,你机灵点,多同你表哥说说话,讨你表哥喜欢知道不!”
张拾厌恶极了他俩这副模样,但毕竟是自己的身生父母,只好微微点头。
他们上了楼,肖家入了左边廊道第一间,张氏夫妇入了右边廊道第六间也就是最里头一间。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另有两人被店小二领着上了二楼,入了右边回廊第六间房中。
外边黑夜之中,灯火掠影间,宣鹰上了福香居的屋顶,找准符御青的屋子顶上落脚。
“皇上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呀,又是青楼又是诗会又是吃饭,天天玩乐,哪里像有什么图谋……”宣鹰躺在屋顶上敲了个二郎腿,“依我看,符御青就是个贪图享乐的公子哥,骄奢淫逸全占了……欸!骄、奢、淫、逸,我居然会这么高级的成语啊!嘿嘿!”
【作者有话说:诗的大概意思就是一篇披着文人寻求知己外壳的自恋诗,你们的文采不过是小孩子而已,我实在太有文化了怎么办,好寂寞,谁能与我一争高下的意思(什么东西能治一治符御青的自恋病╮( ̄⊿ ̄)╭)
诗是乱写的,我是渣渣我先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肖从二与符御青的...
福香居的菜味道虽不及宫中的御膳,也很是不错,不愧为京都最出名的酒楼,尤其是一道三花鲈鱼,鱼肉泛着淡淡的桂花香和醇厚的酒香,金花菜与茭白相蒸,说是鱼肉,但却无刺无骨,吃起来爽口与绵密共存,搭配他们店里特质的蘸料,入口酸辣甘爽,回味无穷,在宫里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肉。
“张拾啊,你多吃些,”肖母热络地为张拾布菜,“总归是记在你爹账上,你不必有负担。”
张拾点头,乖乖地吃起来。
要说张拾年岁十七,个子倒是挺高的,可就是纤瘦的很,看起来倒像和众三一般大小。
张拾吃着饭,偷偷看了好几眼从二,叫众三给发现了。
“表哥,我二哥脸上有花么?”
众人齐刷刷看向张拾,张拾面色泛红。
从二也奇怪,他与张拾并未有交集,他总是盯着自己看做什么?
张拾被众人看着,被抓包的忐忑让他难为情地说道:“侄儿是觉得,从二表哥长得和姨娘极为相像,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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