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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用左手扶了扶眼镜，道：“嗯，我相信你。之前，你的班主任跟我说明过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只是，你高一的成绩已经严重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所以他才有意针对你，还想让你退学。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生。”
温奇睿何尝不知道这些，不过他很疑惑，校长对他的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白校长，您为什么如此信任我？”
白衡笑了笑，没有回答，又避开这个话题跟温奇睿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二人相谈甚欢，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
这边，刘冬凌与季如的谈话也在进行着。
只是他们的交谈多多少少有些生硬和无力。
“季如，我知道你父亲的意外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未来还很长远，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啊。”
季如低着头道：“老师，我知道。”
刘冬凌又问：“听说，你给温奇睿写了一封情书？”
季如点了点头：“嗯。”
“你真是糊涂啊！你不仅是实验班的优生，而且还十分有才华，怎么会喜欢上不学无术的温奇睿呢？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上高二了，距离高考仅仅两年时间。两年一眨眼可就过去了！你现在还那么小，情感萌动虽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万不要沉浸其中啊！”刘冬凌拍了拍大腿，煞费苦心地劝说着。生怕他的好学生们都被温奇睿带坏了。
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一旦触碰，便逃脱不了伤害。
季如还是没有抬头，而且刘冬凌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多少。
对于这种话，她早就学会自动过滤了，因为她听到过的这种话简直太多太多了……
别人都劝说她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
她也一直很听话，像个提线木偶般，实现着别人的期待与愿望。
可是，却没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季如宁愿不要这些。
如果可以，季如希望她的父亲可以好好活着。
如果可以，季如希望温奇睿还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偶尔会递给她一个草莓棒棒糖。
……
世界上有很多结果，可惜没有如果。一切时间都不可以重来，她亦没有选择。
只是活得太久了，太累了，便更加想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剖开它问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季如明白，她的力量微不足道，目前还是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向前走，只是偶尔她还是需要情感的宣泄。
季如保证道：“我知道了老师。我很清楚温奇睿并不喜欢我，我会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的。”
有时候，情绪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说调整就能调整好的。它是一种长期的主观感受，让人深入其中，无法自拔。非要付出什么代价来，才可以逃离情绪的苦海。
季如只能一步一步探索着，逃离着，有时候呼吸都成了一种痛，却还是摆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季如不知道她所谓的感情，所谓的努力到底是什么。
可她还是要选择压抑自己的内心，并且时刻担心着不好的情绪又会什么时候突然迸发出来……
听到季如的保证，刘冬凌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让她回去了。
慢慢来，慢慢来就好了……
谁都不能实现情绪的突然跨越。
*
转眼间，就来到了一个月后的六校联考——也就是段考。
这天，温奇睿早早就到了考场。通过一个月的学习，他早已胸有成竹，准备在考试中一鸣惊人。
☆、时空穿书（15）
因为考场是按照高一的期末成绩从高到低排的，所以温奇睿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
周围自然少不了小打小闹，还有一些人嘴里吐着脏话，咬着烟头。
温奇睿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也是好事，他安慰自己，毕竟路灏玄他们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参加考试。
第一场是语文。
温奇睿在背着古诗文，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他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
这一副无比熟悉的面孔的主人俨然就是亓升。
跟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咬着烟头、染着头发的少年。
他们一脸坏笑地盯着自己，温奇睿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温奇睿面色微白，努力掩藏着内心的不安，问道：“升哥，有什么事吗？”
亓升道：“温奇睿，今晚还不打游戏吗？你都多少天没上线了。”
“对啊对啊！”
“鸽这么久了也该上线打游戏了吧。”
他身后的两个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温奇睿汗颜，果然又是游戏上的事。
温奇睿敏锐地发觉亓升话中的抱怨与不满，一时语塞。
关键是，对于这些，他根本就一窍不通啊。
亓升淡淡看了一眼温奇睿手中的书，疑惑道：“你什么时候转性开始学习了？以前你不都是连书都不看一眼的吗？”
亓升生疑，总觉得面前这个“温奇睿”跟以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他挑起眉毛，眼睛一直盯着温奇睿看。
温奇睿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身体靠着墙，白色瓷砖传来的凉意从脊背传到心里，道：“升哥，我上次不是告诉你班主任要我好好学习吗？不然会被退学的……”
温奇睿越说声音越小，低头看着书，企图转移视线。
社交一向都不是他的强项，尤其是跟亓升这种人打交道。
毕竟原书中说，他们很喜欢打架，温奇睿很怕自己跟他们有言语上的冲突就突然打起来。
亓升笑道：“哦。你要是不想上线就直说，还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做什么，搞得我在逼你一样。”
温奇睿“啊”了一声，先是惊讶亓升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再是理解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不就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认真学习嘛，以为自己故意找借口糊弄过去。
温奇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诚实地说：“嗯，抱歉。”
亓升坦然地道了声：“没事。”
只是，他的眸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失落。
亓升知道温奇睿有很多好玩的游戏机，而且打游戏也很厉害。每次跟他在一起玩都很爽，几乎都没输过。虽然没有温奇睿也能玩，但总归没有那么尽兴了。
“唉，好可惜啊。”
“是啊是啊，我还等着你带我打怪呢。”
亓升身后的两位也面露惋惜之色，开始对温奇睿的技术赞不绝口。
温奇睿：“……”
这个画风变得有些突然。
温奇睿觉得自己想多了，跟他们这些人社交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三人也没再多逗留，去一旁说说笑笑了。
温奇睿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开始默念着课本，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叮——铃——铃”
几分钟后，属于考试的独特铃声响彻四方，温奇睿看了看手表，然后把书放进了书包里，拿着一些必备的工具，走进了教室，然后看着黑板上的座位排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36”号。
他是第一个进去的，又过了五分钟后，其他同学才陆陆续续地进来。
☆、时空穿书（16）
监考老师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滔滔不绝地强调着考场纪律。
“禁止带与本场考试有关的复习资料，禁止带小抄，禁止交头接耳……”
那老师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教师，大概四十多岁左右，一副活脱脱的官僚相。
温奇睿秉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有太在意这些，毕竟现在的自己根本不会跟“作弊”这种东西有联系。
只是，他总觉得这个老师也对自己特别关注，一直往他所在的这个方向看。
这让温奇睿有些无语。
原来，他竟这么有名吗？每个老师都那么“关注”他。
……
强调完纪律后，老师就开始发试卷了。
周围的环境都特别安静，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即使是呼吸声也是轻轻的。
温奇睿拿到试卷后，先填上了考场姓名学号，然后大致浏览了一下试卷，发现内容并不是很难。
“叮——铃——铃”
这次是考试开始的正式铃声。
温奇睿开始奋笔疾书。
他先把那道五分的名句默写题写完，然后开始做阅读题。
宽敞的桌面，安静的环境，让他觉得很舒心，脑子里没有任何杂质，全身心投入在考试中。
从侧面看，温奇睿认真的样子极为动人。时不时还伴随着托下巴、咬手指的小动作。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如此看来，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与温奇睿的下笔如有神不同，其他同学因为都是成绩比较靠后的差生，随便猜几道选择题后，有的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要么就是在天马行空地随意想象，甚至连作文都不写。
如此“惨状”虽是在情理之中，但老师仍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却把目光停留在温奇睿那里，面露惊讶之色。
这小子好像一直在写，会不会有什么小抄？
毕竟，刘冬凌早就跟他说过，要重点关注（一）班的这位36号学生，说这学生品德不好。
那位老师如是想着，已经诚实地走到温奇睿身边。
他拿起温奇睿的试卷看了看，竟然发现答得还不错，又反复检查了演草纸、抽屉……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神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还能出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什么品德不好，分明就是学霸啊！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温奇睿一脸懵，不过真是虚惊一场。
他还真怕老师找自己的麻烦。不过，他内心坦坦荡荡，倒也问心无愧。
*
接下来的数学、英语、理综三场考试也都进行得比较顺利，没有什么很大的意外发生。
温奇睿对自己的发挥很是满意，觉得自己肯定能拿阶段第一。
这天是九月二十九号，估计到九月三十一号成绩就可以出来了，他们还要再上两天的课，才能放国庆假。
同学们考完试后，便可以自由活动了，晚上也不用上自习，明天才照常上课。
温奇睿打算去操场上跑两圈再回教室做题，就喊着时朋一起。
温奇睿：“时朋，去操场跑步吗？”
时朋应声：“好。等我一分钟。”
温奇睿：“嗯。”
温奇睿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到路灏玄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副闷闷不乐地样子。
路灏玄不会考砸了吧，温奇睿想，那他可真是太高兴了……
渣攻啊渣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温奇睿乐滋滋地跟时朋一起去了操场。
两人兴致勃勃地跑着步，刚跑完一圈就看到了季如。
她欲言又止，站在跑道与草坪的交界处，一直盯着温奇睿看。
时朋识趣地拍了拍温奇睿的肩膀，说：“你们聊，我先去打篮球了。”
温奇睿：“嗯。”
季如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她扎着高马尾，额前有一些碎发，标准的脸型，浓眉，双眼皮，高鼻梁，樱桃小嘴，也算是一位大美女。
一阵轻缓的风吹过来，二人的面颊都有些滚烫，还夹杂着些许的痒。
温奇睿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自从上次的“情书”事件后，温奇睿便一直想找季如谈一谈，奈何被她拒绝了。
季如说是要想一想，等想好以后，会主动来找他。
如今看来，季如她是想好了……
温奇睿也很替她高兴。
虽然他不知道原主跟季如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亦或是季如有什么心事，但是能够学会自我释放总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
季如认真地说：“首先，我想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
温奇睿挠了挠头：“没关系。”
虽然他不知道季如为什么而道歉，但是他自己并不觉得季如做错了什么。
二人一起走出了操场，漫步在一排排梧桐树下。
下午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降落，寂静地挂在天边，红彤彤的，像火烧一样。周围的云彩已经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十分耀眼夺目。
走着走着，二人就到了一个小池塘旁边。
塘中央有一个可供休息的小亭子。温奇睿就主动喊着季如走了过去。
里面的木凳子上几乎没有灰尘，或许是经常有人擦拭所致。
二人面对面坐着。
盯着温奇睿的眼睛，季如有些忸怩：“我……我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位小可爱的营养液～
鞠躬鞠躬鞠躬=^_^=
☆、时空穿书（17）
说罢，她似是羞赧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温奇睿有些惊讶，感情这种东西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吗？
不过，他也挺为季如的“放下”开心的，毕竟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局。
见温奇睿如此震惊的模样，季如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是不相信吗？
季如道：“我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说忘记就忘记，但是我相信岁月会慢慢带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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