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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潇然还没吃几口，刘老师便送客人出门了，虽然打了个照面，但是意兴吃饭的霍潇然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是谁。
倒是刘老师送完了人回来之后调侃两人道：
“看你们俩这两厢得宜的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潇然是跟着来学厨艺的呢，再不济也是来学医的，绝对跟我没什么关系。”
“哎呀，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就看我这脸这身段这长相，若是不在屏幕上给大家看看，那岂不是一种浪费？一直窝在厨房或者是药房里，那可不能彰显我的美。”
听到霍潇然这嬉皮笑脸的话，刘红屏好笑地点了点他的脑袋：
“行了，你先赶紧吃，吃完了到我屋里讲讲今天试镜的过程。”
“收到！”奉旨吃饭的霍潇然加快了速度。
说正事的时候霍潇然的态度要端正了许多，他认认真真把自己记住的内容都复述了一遍，从进入准备室一直到结束试镜，所有的对话甚至是表演的内容都没有落下。
刘红屏注意到了霍潇然口中居于领导地位的两个工作人员有点奇怪，便仔细询问了他们两个的长相，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凡仙传》是赵宇庆和钱鑫搭档啊，那倒是不错的配置，值得一试。潇然你应该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然他们不会直接跑到试镜室去的。”
“师父认识他们？”霍潇然好奇地问道，事实上这些信息本该是周牧清向霍潇然普及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霍潇然竟然这么快就接触到了导演，才会让刘红屏抢先一步。
刘红屏点了点头，从手机里找出她以前和这两位导演的合照：
“小赵以前也是我们学校导演系的优秀毕业生，他毕业那时候我才刚任教没多久。后来一直在电视剧圈拍戏，但是往往是叫好不叫座，倒是去年拍的一部古装戏捧红了两个新人。
这一次他接手拍《凡仙传》是让我比较吃惊的一件事，只能说背后的投资商很看好这个IP，相信它能创造出大价值。而且他们不差钱，要知道小赵拍戏对服化道都精益求精，那开销一般投资商是吃不消的。
如果能进这样一个剧组，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您还没说另外一位钱导呢？”霍潇然对这两个人都很有兴趣，急忙追问道。
“其实严格来说小钱的身份并不是导演，而是场务。他并不是科班出身，一开始在横店做群演，后来混成了群演头子，有人脉有消息，有些合适的角色会推荐些小演员去演。
后来他和小赵认识了，小赵发现他识人的眼光很好，两个人一拍即合，就做起了搭档，这一搭档就是十几年没有变。”
刘红屏娓娓道来，她虽然不算是娱乐圈里的人，但半只脚也踏在里面，尤其是待的日子久了，对于很多人很多事都有所了解。
最后，刘红屏下了个结论：
“如果能进这个剧组，你应该能学到不少。这两个人都很正直，在他们的剧组想要做坏事可不容易。”
霍潇然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个角色当成是十拿九稳的事。因为他们觉得，只有吃到嘴里咽下肚的才叫做确定。
告别了刘老师，霍潇然准备打道回府，只不过这时候周牧清的电话打了过来，急促得仿佛火烧眉毛一般。
电话里也是说了会让周强强接他去公司，至于具体内容，周牧清守口如瓶。
倒是在车上，姜晴发消息来说她也试镜结束了，目前情况不明。同时霍潇然还收到了杜景鸿的友情问候，试图了解他这次试镜的感受。
霍潇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到了公司，随即像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一样告诉杜景鸿自己有事先不聊了，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是个男人，就要干一番事业！
这一次霍潇然去的是周牧清的办公室，事实上他也有一个专属休息室，就在周牧清办公室的隔壁，但是他一个月也不见得进去几趟。
“电话那么急，是有什么好事吗？”霍潇然笑着问道。
周牧清起身，右手握拳轻轻在霍潇然胸口擂了一记：
“想不到你跟着刘老师学真的学出点儿效果了啊，刚才钱导打电话过来说了，咱们可以约个时间看看签合同的事儿了。”
效率这么高？霍潇然想到之前收到的姜晴的消息，只能确定这其实是因人而异的。
看来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自己引起了导演的注意，不过……他这么高贵优雅美丽的九尾狐，本来就应该是全场的焦点～
“那就按照规定签合同呗，你这么着急应该不止这么点儿事吧？”霍潇然奇怪地问道。
这话一出，周牧清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他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不安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目光更是不敢和霍潇然碰触，可以说是把心虚表现到了极致：
“其实是这样的，他们表示经费有限，给你的片酬可能不是很符合你的身价，所以让我们慎重考虑做好心理准备，避免大家坐下来签协议了却发现这块怎么也谈不拢，到时候一拍两散，还各自浪费了精力。”
霍潇然好奇了，他平时最大的开销就是吃吃喝喝，而以前攒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了，对于钱还真没有多少概念：
“符合我身价的片酬是多少？他们开出的又是多少？”
“你之前算是二线吊车尾，但最近因为真人秀的缘故热度上涨，勉强算在中游吧。一部电视剧配角怎么说也得五百万，但是因为你在电视剧这块没有实绩，所以我们对外开出的是四百万，但是……他们开口就打对折了。”
“打对折？信不信我把他们打骨折？”霍潇然下意识地接口道，紧接着就收到了周牧清警告的目光。
他急忙住嘴，表示这只是自己一时口瓢，而并非有心。渝西笃加。
缓了一会儿，看着周牧清发愁的样子，霍潇然开口道：
“我今天和老师讨论过，我们都觉得这是块好饼。而且赵导喜欢在服化道上精益求精，这又是个仙侠剧，后期的开支肯定也不小，相应缩减演员的片酬其实也不难理解。”
“所以你是接受了？”周牧清接口道，他自己其实已经接受，但不知道该怎么劝霍潇然。用一个比别人都低的片酬去接戏，肯定会有闲言碎语产生，什么不讲规矩抢角色、自降身价这一类的尖酸话语更是不会少。
霍潇然把玩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接受啊，其实很简单，你就想，以前我虽然定了四百万的片酬，但是哪个敢用我？还不如先把招牌打响了，一步步升级呗。”
有戏拍和没戏拍，话语权是不一样的。
周牧清松了口气，但看霍潇然的目光依然十分抱歉。在他看来会出现现在的结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能力不足，没能在之前给霍潇然打下大好江山，导致现在没了底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和他们对接，合同安排法务部检查，等签约的时候我再通知你。”周牧清用这句话为他们今天的谈话敲下最后的结论。
紧接着霍潇然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准备美美睡上一觉。
第083章 狐狸的拒绝
一觉醒来，日暮低垂。西天漫卷疏狂的云彩截留了落日最后一丝温柔，将它们展现在世人面前。然而世人大都行色匆匆，没有几个人能够观察到这抹最后的温暖。
而像霍潇然这样一觉睡到傍晚的人才，也是不可多得。他望着这红似木棉粉若桃花黄如迎春的晚霞，忍不住嘟囔一声：
“我饿了，有点儿想吃鲜花饼。”
孟郗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找点儿零食带过来，毕竟公司的福利并不算差，公用休息室里各色零食免费供应定期补充，就是想也知道霍潇然不可能去过那里。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绕个路的结果很有可能是霍潇然直接回家了，便放弃了亲力亲为的打算，转而让秘书带一些小零食过来。
霍潇然早就察觉到孟郗在门外，但他感受不到孟郗复杂的心情变化，只是奇怪这人怎么一直不进来。
孟郗进来之后第一句话便是：
“恭喜你拿下角色，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霍潇然最喜欢别人夸他能干，闻言眉毛一挑，语气颇为骄傲地表示：
“那是当然，我是谁啊，这样的角色不还是轻而易举？”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忽略了以前霍潇然那不堪入目的演技，吹捧起来倒是轻轻松松。
“既然这样，今晚你想吃点什么？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孟郗笑着问道。
他的话轻描淡写，霍潇然敏感的雷达却猛地响了起来。自从分手之后，他和孟郗除了公事几乎没有私事上的任何交流，吃饭这种事情更是一次都没有。
那他这一次邀请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心里想什么呢？
霍潇然觉得最难揣度的就是人心了，而他并不想和曾经有过恋爱关系的人有太多交集，尤其是私人感情方面，就是怕他们的命运线会再一次被自己扰乱。
但是该怎么拒绝呢？霍潇然灵机一动，急忙表示：
“之前在演技这方面杜哥给了我很多帮助，我说了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这不巧了吗？时间刚好撞上了。我看也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霍潇然压根没有给孟郗说话的时间，就绕开他准备向外走去。正在这时，杜景鸿竟然恰好打了个电话过来，霍潇然立刻接了起来：
“哎呀，我已经准备出发了，你打电话干什么？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哈。”
孟郗听着霍潇然的声音渐行渐远，表情渐渐由温和变成了冷漠，把抱着零食赶来的秘书吓了一跳：
“小孟总，您看这些东西……”
“放在这里吧，明天安排人在霍潇然的休息室里做一个零食柜，定期更换零食。”孟郗说完，也转身离开。
毕竟是相处过的人，他对霍潇然的一些小动作还是很熟悉的。就比如说心虚时飞快地眨眼睛。
但他能揭穿吗？答案是不能。
两个人一起装傻，至少还有共处的机会。一方挑明白了，那就只有一拍两散的结局。
只能说，破镜重圆太难，现实生活从来都不是戏文。霍潇然已经往前看了，而他还沉浸在之前的美好之中。
另一边，杜景鸿听到霍潇然的话也是一头雾水。他本是打去表示祝贺的，怎么就成了约饭？不过这个结果，他选择欣然接受。
两个人约的地方还是那家熟悉的私房菜馆，随着秋日的到来，私房菜馆的菜谱也随着季节进行了更换。
肥美的螃蟹成了老饕们必点的美味佳肴，霍潇然和杜景鸿同样不能免俗，点了一道螃蟹煲，而其他的菜色同样让霍潇然吃得津津有味。
“你今天电话里是什么意思？”看霍潇然和螃蟹斗争得桌上一片断骨残骸，杜景鸿顺手把他的碟子拿了过来，将自己拆好的蟹肉放到他的碗里。
但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好像在霍潇然今天敏感的神经上跳舞。顿时，霍潇然螃蟹也不吃了，汤也不喝了，他放下筷子，难得真的惆怅地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我今天来和你吃饭其实是拒绝了另一个人的。”
一个能够引起霍潇然情绪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杜景鸿雷达报警，他迅速过了一遍霍潇然的资料，试探着问道：
“是周牧清还是孟郗？”
杜景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做影帝简直就是浪费，应该去当侦探啊！是孟郗，他说要帮我庆祝，我说有约了。”
孟郗，小孟总，霍潇然的前男友之一。
“你不想和他庆祝，为什么？”杜景鸿不动声色地问道，假装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知心哥哥。
霍潇然吃了一筷子蟹肉，却食之无味：
“分手后我们说好可以做朋友，但我觉得他好像不想止步于此。但他又没说清楚，我总不能自己挑明。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杜景鸿觉得孟郗的想法理所当然，如果他是孟郗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放手。但现在他们两个的立场不同，他当然要毫不留情地打击情敌。
“我觉得你的做法很对，既然决定做朋友，就不要给他幻想的余地。不过我觉得，会不会是你空窗期太久给了他错觉？你要不要……”
杜景鸿的话还没说完，霍潇然就斩钉截铁地“不要”了，对上霍潇然错愕的表情，霍潇然不好意思地表示：
“为了拒绝一个人匆匆开启下一段感情，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我觉得谈恋爱的时机还没到，不应该太草率。”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愿意草率。杜景鸿心中的野草疯长，仿佛是他的念想在疯狂地滋长，偏偏他的表情一成不变，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复杂情绪。
霍潇然也被蒙骗过去了，满以为之前的那些悸动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的想法很对，不过说不定有缘人已经出现了要多注意身边人啊。”杜景鸿点到为止，怕吓坏了这只受惊的小兔子。
霍潇然：我，狐狸，超凶！
胡乱应了两声，并没有把杜景鸿的话放在心上。霍潇然难得一次胃口不咋地，吃到最后也没能实现光盘的目标。
看了一眼时间，心绪烦乱的霍潇然主动提议道：
“现在还早，你有没有什么夜间娱乐的去处推荐一下？”
杜景鸿心头一跳，他凝视霍潇然，目光严肃：
“你指的是……”
“酒吧，KTV之类的地方。”霍潇然目光澄澈，“说实在的我还没有去过呢。”
这话如果是别人听，恐怕不会相信。毕竟在他们看来，霍潇然这种妖艳长相的人一定是灯红酒绿场所的常客，怎么可能是一张纯白的纸呢？
但杜景鸿相信，他甚至不想让霍潇然染上其他的色彩。只是被这样一双朦胧的眼睛凝望着，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但事实上，霍潇然是故意在装傻，也是在试探。他又不是涉世未深的狐狸精，怎么会没有去过酒吧呢？别忘了他之前和张航分手就是在Day Dream啊……
偏偏杜景鸿上钩了。
扶额，杜景鸿艰难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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