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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58  作者:楚山晓
  “真不是我,我叫周鸣,是泺城首富的长子,不信你去问问!”周鸣几乎要以头抢地表示清白,他今天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把他迷晕了抓过来,还非得说他是个造假犯。
  他这二十多年的放浪人生里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事情。
  许仁得了命令走出这间临时的牢房,大约两小时之后,带了张《泺城日报》走回来。井泽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着机器的轰鸣声,仿佛是最和谐的乐章,手指和着拍子敲打膝盖。
  “老板,他真的是周鸣。”
  “什么?”
  “抓错人了,”许仁抿了抿嘴唇,“魏老板从没给我看过沈濯的详细资料。他担心手下人抢功,只带了心腹去调查,但是他的心腹和他死在一起,所以,我之前没见过沈濯,抓错了。”
  “混蛋!”井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但是我找到了疑似沈濯姐姐的讣告,这则消息周围刊登了两张老照片,我想通过这些,可以找到他。”许仁将报纸翻到第二页,井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明说的笑容。
  “不必这么麻烦……他们是双胞胎……”
  沈家的老宅十分清静,树叶抖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院中,沈濯走一步,阿强跟着他走一步。沈濯退一步,阿强跟着他退一步。
  阿婉翘着尾巴从他们身边溜过去。
  “不是,”沈濯有些着急了,“我去自己家茅房而已!”阿强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迫听从某人的命令得牢牢看住他,没办法一般。沈濯拿出他平日里求人的语气:“阿强,强哥,我都听沈元烈的,从别墅搬回老宅跟他一起住,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二嫂挺着肚子去上班他都没不放心。”
  “先生说,”阿强清清嗓子模仿沈桀的严肃声色,“你二嫂就算是怀胎十月也比你能打!”
  “我在学八极!我都会两招了!”沈濯一咬牙,“不去了。”
  “三少爷,”浇花的老秦挎着水桶,朝他们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三少爷,有人敲门说把这个给你。”
  沈濯接过来打开,瞬间面色铁青,一个健步冲到门口,左右张望,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躲藏在街角,在看见沈濯的一瞬间缩了回去。“跟我走。”沈濯朝阿强喊了句,随即跑向街角。
  阿强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紧追不舍,边跑边问道:“三少爷,怎么回事啊?”
  “他们抓了首富的长子周鸣,说知道我这些年做的勾当,如果不拿自己换人就让整个沈家玩完。”拐过去几步路就是菜市场,沈濯被人群挡住去路,只能尽力挤过熙熙攘攘的街市。
  好在阿强身材高大,一米八几的个头,越过人群锁定住了目标,这才没跟丢。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沈濯会跑出来:“咱们还是跟二少爷商量商量吧,您不能一个人犯险啊。”
  “我这不是带着你呢,”沈濯跑得有些气喘,“我不去做傻事,只是想,想抓住那个送信的,问一问是不是真的,或者看看,能不能,能问出来是谁干的,人关在哪儿……”
  他们追着那人两条街左右,只见他闪身进了一个小胡同,沈濯没有跟过去,拍拍阿强:“你上去看一眼。”阿强用眼神告诉他没听懂,沈濯指了指身旁的枣树,然后指了指枣树旁边的院墙。
  阿强认命,爬上去看了一圈,压低声音汇报:“三少爷,人躲在胡同里面,估计是在等咱走,就他一个,抓不抓?”
  “抓!”沈濯刚说完,阿强蹭得不见了,八分钟后就把人扭了出来。“身手见长啊。”
  “唉,这不是没老婆,就练练功耗时间呢。”
  沈濯从路边拿了根棍子给自己壮胆子,问送信的人:“谁让你送的信?”
  “把棍子放下。”一个声音从沈濯的身后传来,与此同时阿强突然神色一变大喊一句小心,但是为时已晚。沈濯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背,身后的人继续说道:“放了他。”
  阿强不知道要不要松手,看到沈濯默默点头,这才放了送信人,而后者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沈濯被人用枪顶着,说实话,是真的害怕。他是经历过许多,但是胆子小是天生的,或者装的次数多了,自己也信了。没有人不恐惧死亡的威胁,沈濯一个凡夫俗子,亦是如此。
  “你是谁?”沈濯问道。
  许仁笑了笑,反问他:“你是沈濯?”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你早就打过来了。魏老板是你哥哥杀的。”
  “魏老板?”沈濯记起这个熟悉的名字,之前追杀安德的势力曾经派人出面,就是这个魏先生。他既然是跟魏先生是一伙的,目的也很明显的了:“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你们要我造假?”
  许仁没说话,便是默认。沈濯刚想继续发问,他用枪口推了他一下,说道:“你想主动跟我们走,还是让你的这个手下试一试,他的拳头快,还是我的枪快?”
  沈濯咬着牙,他不敢让阿强冒险,更何况,周鸣还在他们手里。说到底,周鸣也是被自己利用才会牵扯进来,即便他不知究竟是为何,但是估计跟锣鼓场那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好人,坏人,本应该无辜的人。
  “我跟你走。”阿强立刻躁动不安,沈濯抬手制止住他,对许仁说道:“但是你得让他安全离开。”
  “你觉得我会那么残忍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我哥的人。如果他没有回家报平安,我哥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东昇帮现在在泺城还是有些地位的。你放他走,放周鸣走,我跟你们合作,全心全意。”
  许仁琢磨片刻:“当真?”
  “真的。”
  “我怎么知道这个人不会报信?”
  “你们难道没有派人一直跟着我们吗?他敢说错话?阿强,你回家跟我哥说,我去找我的朋友拜伦小聚,让他不用担心。”沈濯眉头紧锁,阿强只能答应下来,慢慢朝小巷出口走去,而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个男人,一步一步紧跟着阿强。
  许仁说道:“你要是说错话,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他的安全。”
  阿强走回沈家祖宅的这一路满头是汗,他不敢跑也不敢甩掉跟踪,在家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沈桀下班。别克车刚刚停下,他就冲上去,弯腰给沈桀打开车门,抬头的瞬间看到街角处盯梢的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沈桀也觉得奇怪,问道:“你没事吧?我弟弟呢?”
  “他他他,他说他找一个叫拜伦的老朋友去了,可能今晚不回来。”
  沈桀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然后转过身来拍拍阿强的肩膀:“行,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家休个假吧。”拜伦已经死了,沈濯曾经跟他提过,也就是他弟弟感叹有多少无辜者因为安德而死的时候,明确说过,拜伦是被日本人折磨致死的。
  阿强魂不守舍一般走了,跟踪他的人也跟着走了,沈桀立刻上车,直奔东昇帮的老宅。
  李刀正在上门锁,沈桀没刹住车差点把他撞翻。“对不起,”沈桀扶了他一下,“把能叫来的人都叫过来!”李刀正要去喊人,却被沈桀拉住:“不对,他们既然能监视阿强,说不定也派人监视我。如果动静太大我弟弟就危险了。”
  “三少爷?他怎么了!”
  “应该没死,这个小祸害绝对不会轻易死的,”沈桀咬牙切齿,余光看到路对面的包子铺里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先进门再说。”
  3.合作
  沈濯是被蒙着眼睛带过来的,他能闻见山间泥土的味道,听到山泉水涓涓流淌,偶尔还会被地上的藤蔓绊到,向前一个踉跄,随即被人按住肩膀。他试图跟许仁聊天,对方看起来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知道为什么给人当狗。
  唉,他现在也是被迫趴在地上汪汪叫。
  不知过了多久,许仁摘了他眼前的黑布,让他看着周鸣被扔到远处的公路上,然后被周家的人接走。“可以合作了吗?”许仁玩弄着那条黑布,轻轻拍在手上,仿佛在说,不合作老子勒死你。
  “可以可以!”
  沈濯最后被他们带到一个山腰的院子里,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一间厢房里面发出机器的嗡嗡声,同时还有几个说着日语的人进进出出。他稍微多看了一眼就被许仁杵了脊梁骨,疼得咧嘴。
  “沈先生,”屋内走出另一个日本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井泽,之前与令兄谈过生意,不过并未成功。”
  “我知道你。”
  井泽笑着,两只手叠在一起似乎是摩拳擦掌:“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成功,不需要更多无谓的牺牲了,是不是?”
  沈濯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是被他压了下去,他知道,面前的人害死了阿姐,但是他不能发作,否则还会害死自己。他一直是个很好的演员,控制住面部表情,甚至挤出一丝笑容:“合作愉快,井泽先生。”
  井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走到那间厢房门前,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来到我们的工作间。”
  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濯愣住了:“你们——你们在,造假币?”
  他想起了刚刚回到泺城的时候,曾经在徒骇寨里发现了造假的美钞,随后又发生了许多外籍商人大量注资的事情,泺城的法币对美元的汇率一路飙升甚至超过上海——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他们想要用假币来冲击中国的货币市场,让法币贬值。这一招屡见不鲜,国民政府也用了许多的方法辨别真伪,例如特殊油墨,例如翻铸法。也许正是如此,他们需要一个高手,一个能以假乱真的高手。
  “你很聪明,”井泽走在前面,话中带有一丝骄傲,“魏兄开始了这一切,我不过是个临时的接任者,但是对他的生前的成就叹为观止。他曾经想要影子安德帮忙制作法币的模板,但是现在不需要了,我们有了初始钢板。”
  沈濯看到了远处的桌子上被经信保护的箱子,心里有了定论。怕不是官府的叛徒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了他的祖国。
  “沈先生,我们请给你来不过是帮个小忙,完成这仅剩的几道工序,我想沈先生会乐意帮忙的,对不对?”井泽站定回头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蟒蛇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变身吐信子。
  沈濯还能说什么,一条小命握在人家手里,只能做出一副配合的神色:“可以,不过……我能提几个小要求吗?”
  “尽管说。”
  “我的工具都在我家里,能否派人回去取。”
  “抱歉,怕是不行,我们知道沈先生周围有多少能人,包括那个,叫什么,齐修远齐教授。我们这边工具、纸张和原材料应有尽有,不用担心,”井泽摸了一把金属的操作台,自我欣赏着,“哦,瞧瞧这漂亮的石青色,我们几乎买断了整个泺城的石青和朱砂。”
  “井泽先生财大气粗。”
  “我们有雄厚的实力,希望可以和沈先生长久合作下去,”井泽将右手伸到距离沈濯只有分寸远的地方,逼迫他与自己握手,他能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汗,颇为满意,“您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濯想,这他奶奶的是进了贼窝了。“当然,不过,工具不能拿,能否请井泽先生帮我去买些吃的,我怕是吃不惯你们的口味。”
  “您说。”
  “长盛的包子,他们家便宜。”
  “不不不,您可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便宜怎么可以是衡量标准呢?”
  “哦,是吗?”沈濯做出一副得了小便宜的喜悦,他试图装成一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对方,毕竟之前他还曾抄起棍子要打送信之人,被许仁逮个正着。他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我想要老城同源茶楼的老三件,辣花生、卤牛肉、挂霜糖藕。还有观致路的鲁菜馆,地三鲜和地瓜菜各来一份。若是能顺道去一趟八里湖小茶楼买一杯甘蔗汁是最好,最能解腻。”
  井泽眼中闪过一丝光,写满了不信任和小心翼翼,虚伪的作态让人反胃:“哦,就这些吗?当然可以,多买几份,大家都尝一尝中国的美食。”
  八里湖茶馆的老郑接到了一份奇怪的订单,一个穿黑衣服的小矮个非得买甘蔗汁,他一个茶楼,哪来的甘蔗汁?不过他留了一份心思,客客气气说道:“抱歉了客官,甘蔗汁清凉去火,来往客人都买上一杯,您来晚了,已经卖光了。要不您看看我们家的茉莉花茶?”
  “不必了。”那人转身走出去。
  老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方的口音、状态和行动时候的习惯都不像是一般人。他走到账房的电话旁边,拿起听筒想了片刻,转动拨盘。等待片刻之后对面接起来,他问道:“沈桀沈经理在吗?”
  “你是谁?”李刀有些奇怪,谁这个时候给东昇帮的老宅打电话。
  “我姓郑,劳烦您跟沈经理说一下,让他接个电话。”
  沈桀摆摆手让李刀去忙,拿过听筒:“我在。”
  “我是老郑,有人来我这儿买甘蔗汁。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手上有老茧,走路的时候身板挺直但是稍稍内八字。”老郑一五一十汇报,至于沈桀怎么琢磨的,那是沈桀自己的事情。
  沈桀放下电话,风风火火跑到大厅,朝李刀喊道:“给我泺城地图!”
  李刀将地图拿过来展开,沈桀几乎是趴到了上面,自言自语,飞速分析:“能找到老郑的茶楼,肯定是元熙……沈元熙,他知道茶楼明面上不是东昇帮的,但是老郑是我的人。甘蔗汁,我们小时候经常去郊外砍甘蔗,那个地方在哪……在哪里……”
  “甘蔗?”李刀也陪他一起找,“甘蔗南方种的多,北方得找阳光足够还背风的地方才能种,不然长不高也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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