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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古代架空)——蕉下醉梦

时间:2021-03-06 11:36:37  作者:蕉下醉梦
  食盒一掀,满室飘香。
  饿了数日,幼清一见这么精美的菜肴,馋的都快啃盒子了,常歌却默然盖上食盒,托人将饭食转送了出去,交待道:“与军同吃即可,不必特意单做。”
  再送来时,菜色素了,常歌将各式菜肴捡出半份份量,交予幼清转予官署外平民,自己只食半份。
  白苏子趴在官署房檐上,看到幼清悄悄□□递送饭食,这才明白他错在哪里。
  *
  这天傍晚,白苏子依旧蹲在檐上,还在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能混进常歌身边,忽见一辆五驾马车疾驰而来。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楚国虽然称王,但礼仪制式尚未大改,依旧是诸侯制度。楚国唯一能坐五马并驱之车的,据他所知,只有楚王。
  难道车里坐着的,正是楚王?
  白苏子当即飞身上前,轻身蹲在飞檐之上。
  襄阳郡孙太守早早站在门口,踮着脚梗着脖子张望,快要盼成个望夫石了。
  五驾马车刚到,还未停稳,这老家伙立即合手作揖,高声唱到:“襄阳郡太守孙廉,叩见司空大人。”
  白苏子嫌弃地看他一眼。
  知道的,这是拜司空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拜楚王呢。
  不过这车里的,居然就是楚国司空大人。
  数日间,白苏子已听数人谈及他三次。
  第一次,是常歌拒绝留他在身边,称他若有难,可以到归心旧居找这位“司空大人”,当时幼清提了一句,说先生位列百官之首,和现任楚王一道,为先王扶梓宫。
  当时常歌说他面冷心善,幼清并不认同。
  第二次,则是襄阳瓮城,襄阳守军怀疑常歌目的,幼清情急之下假称有“司空大人”手书,一时竟制住场面。
  第三次,常歌未带符节,夏天罗提到会呈简报,请示的也是这位“司空大人”。
  不仅如此,他潜伏官署这几日,听多人提到这位司空大人。只是所有人并不称其官职,而是尊称为“先生”。
  就连看着四十多的孙太守都一口一个先生,这“先生”的年龄究竟得多大?
  正想着,车帘微卷,来人先探出了个华贵的墨蓝袖子。
  白苏子瞟了一眼,年纪倒是不大,可全身锦缎,显然是个纨绔。
  只见这位墨蓝衣衫之人一下车,对着孙太守,居然抬脚,当胸就是一窝心脚。
  孙太守活跟一滩烂泥一样,捂着心瘫在了地上,疼得直哎唷。
  四周府兵连看都不敢抬头看,何况是扶。
  墨蓝锦衣之人冷着脸:“襄阳城破,折我六万军士,十万民众!战场拉拉扯扯至数里之外,魏军集我民众人头,高高挂在瞭望楼上——你这太守干的好啊!孙廉!”
  孙太守在地上滚了半天,刚缓过口气,赶忙爬了过来,也不敢抓来人的下摆,只连连叩头道:“陆大人息怒,陆大人息怒!襄阳城破,此事有隐,此事只因——”
  听他唤陆大人,白苏子才明白过来,此人并非楚国司空,而应当是楚国散骑常侍陆阵云。
  散骑常侍这个职位,虽仅为正三品,但他随侍楚王身侧,上可通达楚王、下可规谏百官,时兼军政顾问,见之如见王面。
  襄阳围困搞成这副德行,孙太守刚刚这一脚,挨得可一点也不冤。
  “慢!”
  陆阵云呵止道:“司空大人已至,有何隐情,你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待会儿进了官署,给我一字一句,慢慢说。”
  “是,是!”
  车内又是一阵响动,孙太守伏得毕恭毕敬,高着声音道:“恭迎司空大人!”
  陆阵云显然被他这谄媚味儿冲着了,极不耐烦地瞟了一眼:“看清了再拜!”
  孙太守这才抬头。
  车前站着个沉静冷郁的少年,腰悬一杆形状奇特的广口小骨笛。他虽是中原人打扮,发上却结了不少小辫,连眉眼都有些北境少民之感。
  这少年行礼道:“孙太守,吾乃景云。我家先生说,太守不必拘礼,起来正常回话即可。”
  孙太守这才站起来,讪笑着拍着下摆的灰。
  见他不再搞三叩九拜那一套,景云这才稍退一步,下了车。
  第一个不是,第二个也不是,第三个总该是了吧!
  白苏子扒着房檐,梗直了脖子,想看清这位司空大人的模样。
  柔软的白纱帘子终于再度卷起,先探出的是一只手。
  车上帘子软透无比,如山尖上的缥缈轻烟,一看就是顶好的稀有货色。
  但这只手探出纱帘时,竟衬得软烟一般的白纱罗,像个凡世俗物。
  这手是一种难言的透白。
  此人的骨节舒展修长,手指颀长匀称,从车里探出,一如润泽玉竹,轻出云雾。
  巨子司徒玄总夸泽兰的手长得素白漂亮,水葱似的,白苏子也还算认同。可今日一见这双手,泽兰的手顿时失色,显得平平无奇。
  他不禁在想,得是如何的境遇,才能养的出这么一双无可挑剔的手。
  而这只舒展雪月般的玉手,若是用来杀人,又该是一副什么情景?
  白苏子还在出神,方才一身戾气,对着太守抬脚便踹的陆阵云忽然温顺起来,恭敬抬手,预备亲搀这位司空大人下车。
  “先生,留神桂蹬。”[3]
  *
  作者有话要说:
  [1]破山刀:原型虎翼刀。上古妖刀,弯刃寒光,三国时期出现过,后不知所踪。金庸《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中屠龙宝刀原型也未此刀
  [2]巨子:无正阁首领称巨子,后文会详细介绍,此处暂不展开
  [3]桂蹬:下马车的脚踏,桂木制作,称桂蹬。
  “司空”,官职其实不理军政,为何是这个职位后文有解释。
  感谢 seem、苏齐云人间天菜 赞助楚军辎重~
 
 
第7章 断情 断情丝。
  楚国司空大人下车之前,白苏子不住在想,这位“先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无知无觉间,他居然等得心焦气躁,短短撩帘下车的时间,像是过了万年。
  此时夜深。
  明月出中天,冷霜遍重檐。
  一人自五驾马车内走出,陆阵云为他打开纱帘,他稍稍低头,墨色长发倾泻而下,如水墨般氤氲在白衫之上。
  几瓣残梅,妄图留香他肩上,寒风卷过,不得不飘然去了。
  陆阵云恭敬扶他下车,期间低眉垂眼,愣是一眼都没乱看。
  这位先生刚刚站定,一旁的异族少年景云当即展开鸦羽大氅,仔细为他披在肩上。
  寒枝摇落些许雪屑,沾在羽尖之上,更衬得他玉松之姿,经雪更冽。
  只是白苏子的角度只能影绰见个侧影,无法窥得天颜。
  孙太守恭敬唤道:“拜见司空大人。”
  这位司空大人倒是随和,只淡然道:“同朝为官,孙太守不必拘礼。放松些罢。”
  孙太守见了风,立即转了舵,转而换了称呼套近乎:“谢先生。”
  白苏子总觉得,这位司空大人,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温润淡然。
  譬如现在,他虽然处处不露锋芒,看着无半点错处,却总给周围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
  像是利刃,刻意藏锋。
  乱世之中,尊崇能者为王,故而争世多出英雄。
  三年前,常歌将军被鸩杀、大周天子祝政殒命宫变,大周朝颠覆。
  一夜之间,六雄诸侯蠢蠢欲动,群豪并起。自那时开始,世间处事更崇尚锋利明锐之道,所以楚国司空大人的这份收敛和隐藏,在当下这个大争之世,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孙太守试探问道:“已近夜深,先生可要先行休息?”
  “不必。军务要紧。”
  言毕,司空大人径直进了官署内廷,行动间下摆上素色云纹流动,如有清风。
  若是旁人,定会被司空大人缥缈出尘之姿折服。但白苏子生性执拗,此刻他正盯着此人一举一动,竭力想要找出些破绽——
  暗银云纹!
  他猛然恍悟过来,司空大人白衫上的重工暗纹刺绣,究竟是何物。
  方才下车之时,他看到这位司空大人的左袖上布满暗银云纹装饰,月色之下,犹如流星沾衣,分外动人。
  若是旁人,凑近细看,也只会惊叹纹绣工艺精湛,牵丝银绣灵动异常,并不会有他想。
  因为他袖上这东西,不仅世间罕见、能用上之人,更是稀少。
  但白苏子认得这东西。
  断情丝。
  此物可隐匿于衣袖之上,平日里与普通刺绣无异。
  实际上,断情丝锐韧无比,使用时自衣袖抽出,便是一根纤长锐器。也由于过锐过薄,以至于使用时无声无影无形,甚至不沾血痕即可取人性命,极为狠戾。
  不过,此物过利,使用者扯住断情丝之时,自己的双手亦会受伤,倘若力气稍微重了半分,极有可能直接切断指骨,故用此利器者,须无谓自身痛楚,下手准狠,更需在刃尖上拿捏好力度分寸,否则,未及伤人、率先伤己。
  能用这种凶器的,不是癫狂之人,就是毫无犹豫、断情无心之人,故称“断情丝”。
  白苏子看着司空大人那双润泽玉手,心中冷笑。
  再好看,也果然是双杀人的手。
  再内敛,也是个狠辣之人。
  只是这心,不知是不是断情、又是不是无心。
  想及此处,这位司空大人忽然止了脚步,轻声道:“孙太守这里暖和,梁上竟有飞燕。”
  糟糕!
  白苏子心中一沉。
  这位司空大人微微侧脸,望了过来,二人猝不及防,隔空对视。
  司空大人生得锐利,薄唇更是生冷无情。
  如此凉薄之人,居然生了双多愁含情眼,乌润润如黑珠一般,任谁瞄上些时候,魂魄都被他消去半分。
  白苏子像被他一直看透至心底,以至于飘然一眼,心头竟无端蹿起些凉意。
  他直觉此人,深不可测。
  陆阵云当即抽刀,冲他喊道:“什么人!”
  白苏子见势不妙,将身一低,回身便逃。
  景云则立即轻身追去。
  *
  夜半。
  太守官署内一片寂静,楚国司空祝政坐于中央,陆阵云立于左侧。
  祝政一进官署,一众武将参谋肃立。他当即扫视一周,未见到常歌。
  孙太守端了碗茶,哆哆嗦嗦上殿,人还没走到,茶已经哆嗦出去大半。
  “司司司司空大人!”孙太守终于走到祝政案前,双手捧茶,“请请请大人喝茶!”
  陆阵云乐了:“倒个茶,怎么还把自个儿倒磕巴起来。”
  祝政倒是平和,接了孙太守递过的茶水,温言道谢。
  他信手翻着此次襄阳围困简报,堂上除了竹简声,无人敢开口。
  陆阵云开始发难:“所以,此事竟是你们趁着夏天罗都尉重伤,擅自决定开城门放归城内百姓,导致襄阳险些失守?”
  孙太守闻言,当即开始高呼冤枉。
  “你冤个屁!”
  陆阵云把简报朝他掷去,啪地砸在太守头冠之上,“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廉与义相谋,拨两队精兵护百姓出’。难不成这襄阳城里,还有第二个太守孙廉!”
  孙廉趴着抖,头都不敢抬。
  西部都尉李守义倒是上前一步,行礼道:“此事确有内情。”
  “襄阳城围困已久。围困伊始,已向枝江、夷陵、江陵等地分别求援,只是敌军狡诈,往来书信都一应拦截,后来转了精兵快马传信,尚未行出二里,均被魏军乱刀砍死……”李守义停了停,“军粮一直匀着分给百姓,连骑兵营的战马都杀了不少,可襄阳城,数十万之众啊!城守住了,粮草辎重都无补给,城内无以为继,百姓易子而食,这算是……这算是!”
  李守义拂袖,不愿说了。
  “此事与李都尉无关,放百姓出城是我的主意。”哆哆嗦嗦的孙太守接过话头,“李都尉发现时,西南角楼已塌,百姓蜂拥而出,无法,这才拨了精兵护卫出城平民,导致阵脚大乱,先生若真要罚,罚下官一人即可!”
  祝政难得抬头,看了孙太守一眼。
  “先生明察。”李将军拱手道,“百姓出逃是不假,可一出城门便是魏军包围圈——那魏军如何神机妙算,怎会如此精准,此事一出,太守必受牵连,说不定连太守都在对方的谋划之中——还望先生明鉴!”
  他二人又相互开脱几句,孙太守又搬出为官老三套,一哭惨二装腔三赌咒,来回扯了老半天,祝政均一语未发。
  直至哭过三巡,想是哭累了也哆嗦累了,孙太守终于安静下来。
  祝政这才开口:“襄阳城中,究竟还有几日余粮?”
  他一语中的,恰巧问在关紧之处,孙太守瞬间脸色煞白,他小声嘀咕,颤巍巍比了个数:“至多……至多七日。”
  陆阵云将桌一拍:“放肆!”
  孙太守赶忙改了指头:“三、三日!”
  祝政道:“抬起头来。”
  此时他刻意敛了森然的寒意,垂眸敛目时,反而有些温柔。
  他一直盯着孙太守,乌润的眼瞳甚至给人一种蛊惑的错觉——让人心甘情愿地屈服,说出实情。
  祝政的语气不徐不疾,让人摸不清情绪:“余粮,究竟还有几日。”
  孙太守被他看得无处遁形,这回他把手彻底放下了,低着头小声回道:“回、回先生,还有……一日。”
  祝政轻叹了口气,几乎微不可闻。
  陆阵云自一侧木盒中取出个东西,哐啷一声甩在堂上,那东西沿着厅堂滑出去老远,看清是何物后,孙太守竟被惊得一抖。
  陆阵云:“孙太守,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么!”
  地上砸着一把玄铁黑锁,锁眼早已生满铜黄色暗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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