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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奔跑(近代现代)——林子律

时间:2021-03-10 09:38:02  作者:林子律
  “醉了吧?”虞洲问。
  这次林蝉听懂了,放下瓶子扭过头,直勾勾地看向虞洲:“……没醉。”
  说话还大舌头!
  景晔心中大喊“糟糕”,问冯真真家里有没有牛奶,刚拿到奶粉打算泡给林蝉喝一点,随着客厅什么打翻的声音,蒋子轶幸灾乐祸地说:
  “哎哟,林弟弟睡着了!”
  刚还在玩玻璃瓶的林蝉手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旁,还买一送一地掀翻了景晔的碗筷,不让他再吃了。
  十七岁尾巴上的少年并不好任人摆弄,景晔自己抬了一下,发现根本抬不动——最后他和虞洲两个人合力,总算将软绵绵的林蝉弄到沙发上,哄睡熟才松一口气。
  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一副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结果是个一杯倒?
  景晔自觉又洞悉了林蝉的一个秘密,连带着看脸红红的少年都充满怜爱。他不由得拉了一把盖在林蝉身上的外套,再拿碗筷嫌麻烦,干脆也不吃了,抄起手看电视。
  几个人都是老朋友,进行到后面分头活动,冯真真拉窦霜进卧室试新买的彩妆,虞洲和蒋子轶驴唇不对马嘴地各说各……
  年龄大的那个事业有成,爱情圆满,抱怨起家长里短的不愉快。
  年纪小点的这个憋了一肚子说不出的心事,真真假假地为自己编造了一个“暗恋的女神”,试图从蒋子轶那儿得到一些经验。
  可惜效果不尽如人意,蒋子轶根本没听懂。
  虞洲满脸憋闷,倒是景晔,一边照顾着林蝉担心他会不会睡了一半醒来想吐,一边一心二用,不着边际地将回来这些日子的记忆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瞥虞洲,记起医院那一幕,突然如遭雷劈。
  虞洲说他和那个会发亲亲表情的男人是室友,但是上次他帮忙带女生做手术的好像也是虞洲的……室友。
  该不会是同一个吧?
  那未免太狗血了!
  “唔……”
  身边少年轻轻哼了一句,皱着的五官没半点舒展,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手乱挥了几下握住景晔的胳膊,不动了。
  注意力立刻全集中在了林蝉身上,景晔再顾不得什么虞洲和他室友的故事。
  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热水随身杯在林蝉脸颊边滚了两下,看对方没表现出不适应,又捏捏林蝉的手,弯下腰柔声问:“醒了吗?”
  “头痛……”林蝉小声说,把他抓得很紧。
  “想不想吐?”
  林蝉摇头,他把水杯的盖儿拧开,举到林蝉唇边:“喝点热水,不然肠胃受不了。”
  喝醉了又醒来的少年像小狗一样听话,一个动作一个指令。景晔被他乖顺模样弄得十分满足,揽着林蝉后颈不让他呛水,等林蝉喝完一口,他噙着一抹笑意,搂住人的那只手在侧脸轻拍两下,还捏了捏林蝉的耳垂。
  房间开着暖空调,热风烘得如在春日,景晔也喝了酒,酒精挥发后脑袋晕乎乎的,并不觉得他们的姿势有点暧昧,超过了那道亲密红线。
  揉捏动作停在耳骨不放,林蝉却猛地推开他,像被吓了一大跳。
  景晔下意识地“哎”了一声:“怎么了?”
  林蝉冷着脸,完全从熏熏然回到平常,甚至有点低气压。
  “别这样对我。”
  声音很小,但凭空在温暖房间中结出一把冰渣,景晔被他冷不丁的话语激了,他还半跪半坐在沙发边上,反应过来刚才不太恰当的举动一时僵硬,连忙恢复端正坐姿。他说不出什么弥补只好从桌上捞了个杯子,装作喝水。
  虞洲扫了他们一眼,带着三分醉意,指向景晔:“哥,你怎么空杯子也喝?”
  景晔:“……”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不对,那也不对。
  可他又不能一动不动,唯恐被发现破绽。
  好在虞洲说了那话后就不管他了,景晔讪讪地倒了半杯热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装作自己很忙,余光却一刻不停地看林蝉,想知道刚才这臭小子怎么又从小狗变成刺猬。
  脸比醉着睡觉时更红了,两三分病态,充血,像热坏了。耳朵也红,要冒烟似的藏在黑色碎发后。
  少年的手指常拿画笔,中指处的茧形状明显,还有点褪不去的钢笔墨水痕迹,可能是下午写试卷时染的还没洗干净。这时林蝉正不知所措地玩那个随身杯,把里面的热水从这头倒去那头,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指尖甚至在颤抖。
  林蝉并着两条腿,少年火气旺,冬天也只穿单裤,露出赤裸的凸出的踝骨不常晒太阳格外白,又因为温度升高,透出一点粉色。
  再往上,膝盖轮廓也明显。
  景晔目光掠过那儿,脑子里想着:“他不冷吗?”可接着,他像触电似的黏在某个位置,然后慌忙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林蝉……没穿外套,坐姿原因,里面的卫衣遮挡不住某个部位。
  正可疑地微微鼓起一点。
  景晔自己是男人,早晨起床时有过类似经历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无意识的一通动作搞得林蝉有反应,怪不得急于摆脱他。
  发现这一点后没来由的尴尬,酒精瞬间冲到头顶,景晔脑袋里“嗡”地一热,接着四肢百骸都不自在了,脸颊升温感觉明显,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红了。
  他喉咙很干,急吼吼地喝了几口水也压不下去突兀的躁动,仍控制不住想看对方。
  林蝉拿过一个垫子压在大腿上,整个人趴上去,脸埋在手臂之间。
  少年后背如春山起伏,侧脸线条秀丽又清朗,还有点藏不住的英气。虽然脸还红着耳朵也在发烫,表情十分不自在,可林蝉眼睛低垂刻意避开一切接触、紧绷嘴角独自忍耐欲望时的神情,让景晔那股冲动越来越鼓噪。
  他不能再看了,他归咎于喝酒害人和不知分寸。
  下腹也随着视线活动热起来,哪怕不看了,脑子里也莫名其妙地反复播放林蝉的脚踝,林蝉细汗密布的鼻尖和竭力忍耐的嘴唇……
  林蝉嘴唇轮廓优美而饱满,适合接吻。
  夏日午后,他们接过吻,柔软的,带一点朦胧的清爽的薄荷味……
  他们是不是在那之前吃了薄荷糖?
  景晔彻底乱成一团浆糊,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想和林蝉说话,或者和虞洲,随便谁,他想问:正常情况下,为什么面对一个男人——
  他会有原始的性冲动呢?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景晔完全无暇顾及了。他比林蝉好一点,自己知道控制那些意料之外的勃*,喝了点冷水又默默闭眼,好歹没被发现。
  只是他和林蝉在接下来的时间隔得很远,两人都再没精力粉饰太平了。
  节假日轻轨虽然特意延迟了最后一班,也能打车,但天气太冷,零点有特殊意义,种种交错在一起,蒋子轶提议干脆大家都直接留下。
  “真真和豆豆睡主卧,书房里有一张一米五的床,挤一挤睡两个人没问题,客厅还有沙发床呢,勉强算一个。我嘛,就为你们牺牲自己,打个地铺好了!”蒋子轶打了个酒隔,“就这么定了行吧?来,真真,我帮你们把床具换了……”
  其他人都没异议,林蝉不开口,景晔犹豫了一下,到底没矫情。
  “生理反应而已吧……”他想,“别自己吓自己。”
  临近零点,晚会开到了最高潮,主持人开始展望新年和朗诵大段大段煽情台词,灯光舞美变换,好多人挤在一起,满脸都是笑容。
  隔着信号传输,倒计时十秒钟。
  窦霜完全陷入了新年来临的喜悦,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我明年一定要找到男朋友啊!”
  蒋子轶搂着冯真真:“老婆,明年我会继续努力赚钱养你的!”
  “谁稀罕你养!”冯真真推了他一把。
  虞洲可能在和那个室友聊天,喜乐氛围不足以感染他。
  林蝉转过头:“你有新年愿望吗?”
  景晔没有回答。
  倒计时刹那结束,电视里传出欢呼“新年快乐”,外间不知道哪儿也开始一阵激动的嚎叫。接着一两声烟花炸开,窦霜“刷”地一下跳起来挥着手,颠三倒四地喊:“新年快乐啊!我的宝贝们!”
  “谁是你宝贝……”虞洲嫌弃她,手机倒扣在桌面,一转脸如释重负地笑了。
  “呀,外面在放烟花!”
  蒋子轶:“现在不是禁烟了吗?”
  “不知道啊!”冯真真和窦霜尖叫着挤到窗口,“真的有一点诶!靠,看不清楚……”
  “哪儿呢!”
  “也给我看看……”
  几个人都挤到窗口去了。
  景晔抬起头看了眼,外间雾蒙蒙的夜幕,某座楼房边缘确实映出一点绿色,两三声响动过完就没有后续了,可能还是怕被抓住罚款所以没敢多放。
  已经很多年没有新年烟花了。
  可他喝过酒,脑子里一阵一阵的五光十色,不知哪来的勇气:“林蝉。”
  “我突然想到了新年愿望。”景晔说,有点结巴,“我希望你……原谅我,当时的事,我们都不要再压在心里……去计较从前,好不好?”
  “这是不可能的。”林蝉想也不想地说。
  景晔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没气馁,他笑笑,分不出是苦是甜,声音小了一点:“那我能换一个吗?”
  “随便。”林蝉别扭地划手机屏。
  景晔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但并没清醒过来,他的话语也俨然已经不受控。
  “那我想你能……能继续喜欢我。”
 
 
第22章 这也太那个了
  烟花炸开的声响还在耳畔,拥挤的人声,电视里音乐放到新年第一个高潮。
  林蝉木着脸,没有抬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们都喝了酒所以难免被放大某根神经的反应,他刚才不受控的失态和景晔现在没过脑子的话一样,都属于一时冲动。
  冲动是内心的反应,但只是“一些”,并不能囊括“全部”。
  很久之前林蝉想过景晔会怎么喜欢自己,可能终于被他打动所以开了窍,可能某天睡醒了然后想通了,甚而至于可能因为在别人那儿碰了钉子失恋痛哭流涕,回过头发现还是自己对他最好……
  但唯独不应该是因为愧疚,因为混乱和酒精——还是没什么度数的酒精。
  简直像一出荒诞喜剧。
  所以景晔说的,林蝉半个字都不信。
  “知道啊。”
  景晔说完就没后文了。
  他也开始玩手机,机械地重复着点开新年快乐的消息——有经纪人、圈内打过照面还算关系不错的朋友、助理、合作过的工作人员,老同学,老妈,远一些的同龄亲戚——挨个回复“新年快乐”,发到输入法熟稔拼写,手指麻木。
  新年的第一秒,林蝉和他都快乐不起来。
  他看上去也有点失落,察觉到这点时林蝉软软地陷在沙发里,眼神迷茫了一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你说你不喜欢我了,要到此为止。”景晔低低地说,其他人都在窗口指手画脚天空偶尔升起的一朵烟花没空管他们。
  林蝉不语,在画室群里抢了老师发的红包,手气不好,只有三毛钱。
  景晔接着说:“但这只是一个奢望……我也……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又或者我们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方,我给你的就这个许诺……”
  “你希望我继续喜欢你,然后呢?”林蝉讽刺地反问,“然后你的答案是不确定。”
  景晔:“……”
  他又开始有点晕了。
  景晔小心地问:“我可能也会喜欢上你,不是吗?”
  “哦,可能。”林蝉似笑非笑地重复,心里无端起了一股火,想把眼前这人按住狠狠咬一顿,“但我觉得,哥哥,你不会。”
  这句话太咄咄逼人又万分笃定,景晔一下子不知怎么应对。
  “而且你心里其实没底,你也知道我以前喜欢你不代表现在、未来一定会对你重新死心塌地的,人会变,像我这个年纪的小青年实在太容易被有魅力的人吸引了。”林蝉想了想,故意说得很残忍,“我很容易变心。”
  景晔:“……”
  “所以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必要勉强彼此一定在这件事上留下个结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后退吧,再不济也能做朋友。我知道我们现在走的是不同的路,但你明白吗?”
  景晔察觉到不对劲:“不是,怎么就……”
  “我不想和你越走越远,事实却是,假如我们就会这样呢?”他最后问,话音落时轻描淡写地一垂眼,宣告结束。
  林蝉那么坦诚,每说一句,都像借着酒劲儿将内心深处的不确定剜出来给景晔看,一点接一点,其实都是他的鲜血淋漓。
  都是他曾经在景晔离开的那三年拷问、劝解过自己的话。
  你很容易变心,所以不要记挂他了。
  你很年轻,还没见过社会险恶,没有受过骗受过伤,所以把他放下吧。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
  不要回头看他。
  但那些浓郁深沉的夜色没有教会林蝉,当那个人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近乎乞求地用新年愿望交换“你继续喜欢我吧”时,他该怎么样。
  他只能无助地麻醉自己。
  而景晔被他问得根本哑口无言。
  林蝉又说:“你现在这么说,可能因为有好感,可能是给了我一点希望,但更多只为了哄我开心——和当时有什么区别?你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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