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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祈舞(玄幻灵异)——极限一掌

时间:2021-03-11 09:16:28  作者:极限一掌
  幸是洞天福地拥金山,集万灵,百谷几乎出了阳世,又被千年气象拉回凡尘。
  “你……但愿挺过来吧。”潇君贴着他的脸,微声道:“既然运气好,就好到底,我要拔你背上的羽箭了。”
  他一手握住箭尾节节拔出,动作缓慎,恐有不当波及更多筋肉,便是第二回 似凌迟的受苦。
  百谷哪里听得到他要做什么,沿着心脉的利器刮擦脊骨,扎透肝脾,痛到在梦里打滚,虚无飘渺间仿佛瞧见自己两腕两脚捆着铁枷,身上被矛刺穿,在牢狱中被卒丁鞭笞,不由得紧咬嘴唇,磕出血来。
  “不痛了,不痛了……”潇君拍着他的胳膊,在耳旁安慰:“再喝一口药,喝了便好。”
  这语气温柔如帛,吹进深梦里,百谷听话地一张开嘴就被塞进肉块,犹如百年老参吊命,结魂不散。待七支箭依次拔出,人早已被冷汗浸透,脉象极弱,但身体仍满有毅力地吸收着遗躯,释神心之苦,渡人之灾厄。
  既救活,潇君坐在百谷身侧看他,美人蹙蛾眉,不散愁绪。
  最开始对他感兴趣是颇有些眼缘,难得有甚合心意的人祭前来,便想要作弄他的身体,苛待他的命运,叫他含恨而死才好。可越接触,越觉得他形象熟悉,大约有人生下来就是一副好相处的样貌,叫谁看了都觉得亲切。
  但……
  “我为何救你呢。”
  潇君自语:“为何会做到这种地步……我想不到。”
  大败髑鹘后,潇君双掌十指因过度用力甩鞭的缘故不断发抖,浑身肉撕骨裂,原本该留下岱耶的心自用,却把好东西留给这凡人,俯下吸干了髑鹘的骨髓才恢复力量。
  似乎让这张脸庞横死在面前,是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
  “心疼原来是这般滋味。”
  潇君咂嘴:“不曾尝过,算是有趣。”
  这不是他向来当作炊金馔玉的痛苦,深杯酒满的血,既不鲜甜也不爽口,涩而无劲,寡寡淡淡。相反,浓烈的感情化作切里的感觉,来自比胸腔更深的地方——有人在那地方重重刺伤了他,神的肉也医不好,务必需要百谷的眼睛:等人醒来用一双明眸相望,这伤才叫好了。
  他要握住所有会刺痛自己的东西,曾经是刀剑和闪电,现在是卧睡的柳宿。潇君牵过百谷的手背来嗅着,却闻到百谷的心,他很脆弱,他想那个黛山之外渡江而过的家了。
  窟外众鬼把敌人的残肢咬得咯吱响,将陨落的髑鹘分食成满地的断骨,新鬼果腹旧鬼哭,它们在血河冥灯里翻滚,猛兽长号,践踏了莲花。
  一朝长逝有尽时,此河此花无终极,潇君是断肠勾魂处的王,亦是岭云吹动处的神,他持起百谷的手时才思念下来:也许他正需要一个陪伴之人。
  如此说服了自己内心,不去管怎样魔怔一般救活了百谷的细节,潇君将人搂回怀中,听山顶上烈风如昨,群鸟夜鸣。
  ————————
  复健复健,先写一点。
  谢谢大家双旦的祝福,祝你们生活轻松自在,生命饱满有序!
 
 
第42章 
  最不想见到二人交好的是徐鉴,他在百谷疗养期间不断向潇君进言,请求他将人祭驱逐出十万神山。
  “若大人觉得孤身冷清,我下山为您寻来口风严密、身世平白的娇妾。人祭到底与茶神是义兄弟,我连日来在镜中寻杉弥不见,又听闻他在村寨中大行奇事,声望水涨船高。可见此人行动谨慎,对你我来说是隐患变数。”
  珠帐金炉,仙踪不再,潇君恢复魁猛原身,霜角昂扬,侧倚在向来喜欢的榻上已无富余空间。他听徐鉴说完,懒散地叹气:
  “哎,峰顶绝境杂野不生,茶神欲做变数也无能为力吧?我倒想见他手生春花,春花能开否?纵使一介新神有些本领,那本领却不是在这地方施展的。”
  潇君想起往日茶园中,杉弥曾忘情地抱过百谷,不由得笑起他所得的人乃是众神之所好,更为得意:“杉弥有春常在,我只携一枝自赏……这样也要与我为敌么?我倒希望他觉察了河伯兄弟现如今的景况,衡量事态后,便会放弃与我相争了。你去把岚间久病乱投医,乃至走火入魔的消息传开。”
  “这事我已让伧民的猎户去做了。”
  徐鉴暗除百谷不成,心火已起,近前一步拱手而拜:“可大人现在所为,是在设计自己的弱点。”
  潇君不冷不热,摇晃旋角:“珍惜你的嘴,徐鉴,哪天我就把它撕了。你那无能之术于我不是稀罕事,不是非要留你不可。”
  徐鉴急道:“求大人海涵,实在因为大人曾答应过我,有朝一日会杀去长安,洗革洛阳,将那些见不得光的王族悉数斩落在皇座之下,为何要停在这里许久呢?”
  “我要谁活,要谁死,都凭我自己的意思。”潇君从矮榻上下来,取走案几的金兽麝煤小蓬山,为要给百谷熏香暖手:“我记得的,你莫吵了。”
  阴冷的妒忌更为旺盛和狂放,馋馋地勾着徐鉴的舌根,他不肯善罢甘休,跟在潇君身后叫道:“人祭可曾见过大人这副本相,他知道你是谁么?要如何解释,编造多少谎言,才能教他不恨你?
  也对,大人本不在乎有谁真的恋慕你,追随你,人心易改,爱恨轮换,夺酒是万全之策,管他真心假意呢?只要喝下去就会安安静静听你的话了!”
  潇君听了这话,真停下脚步,背对他低声自语:“……你说的不错,我也正为此挂怀忧虑。假的人,假的情,假的诉语……能维持多久?”
  却有真的痛觉。
  他上当了,上了没有心机之人的当,百谷也未持鱼竿,未悬鱼线,单用一双手把他打捞上来,未安放在心中之前,能把他干干地耗死。
  徐鉴以为说动了邪魔,双目流露出真情,哽咽道:“大人,我与他不同,无论你是什么样貌,做什么事,我一直都……”
  他话未说完,对方突然转身,冷意昂然!
  潇君两手扯住徐鉴的嘴角向两边生生撕开,鲜血飞溅断到脸颊,又把他的舌头从嘴里拽了出来,用指甲狠狠掐断!
  重创突然顷至,徐鉴痛得捂着脸打滚,嗓子“呜呜”地叫,充满恐惧地见潇君拿着他的一截红舌,还笑道:“人嘴里这么一点东西,却是世上最歹毒的兵刃,我终于……帮你拔除了病根哪,徐鉴,你再也不会有口舌之罪惹我不快了。”
  随后,他又和颜悦色地把舌头塞回了徐鉴嘴里,将那瓶未用完的淮北醯放在他面前,说道:“我有好东西给你,喝了它精神就好些,去把嘴巴缝上吧。”
  残暴之君弃他不顾,又另去立了九泉下的人头蛛做他帮手,带领一群恶鬼冲至长夜台,吞食伧民,继续挖掘山魄。
  潇君却设下屏障保护了百谷。
  人手莲花与飞瀑深处洞溪水灵,岱耶之心在百谷的腹中消化,天魂入梦,残存的记忆覆盖了他的黑暗。
  此地可凌波长驱,踏浪纵往,百谷在河上行走,忽见对岸琼筵佳觞,仙人吹龙笛、击蛇鼓,高谈转清,水云歌遍。
  百谷像走在岚间设下的迷雾里,烟波万顷隐新稍,雨洗素白娟净。仙人近在咫尺,又似盘坐山川以外,挤着眼睛也看不清他们模样。偶然见鹿角与蛇尾的神和乐摆晃,手弹弦曲,拨水撒珠,一阵抚掌大笑中,又好像听到津滇爽朗的声音。
  发生于未知的年月了。
  “你来做什么?”
  冷不丁出现在百谷身旁的是一未曾谋面的白衣男子,话里却不是问他。
  白衣男子拦住了黑衣男子的前路,口气不悦:“今日谷雨,我在此畔设了水神酒宴,议论来年事务,其中多有不便,山神大人请回吧。”
  “我如何又招你嫌了。”
  山神悻悻拢手,声儒语雅,面目俊逸,根本不是百谷所知的异相,他更像是在一场火里……
  百谷头脑被局限住,无法多想,见岱耶说道:“小仙正是数算此日节期才特意下山,望与众神叙旧,恩谢协治,求雨神大人通融吧。”
  “你我平级,何来求字。”雨神堵在他面前,用着冷淡的公事口吻:“只是辖管不同,各司其职罢了。水神们爱干净,不想与别类掺和,免得叫旁人议论。”
  这明显是气话,叫岱耶有些尴尬:“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仍听不进去我的劝么。”
  “是,多谢上仙提醒。毁了你的好意。”雨神挖苦地笑道:“我却愿意孤注一掷。”
  “白沃,你会毁了这里的平静。”岱耶问他:“你愿意看到吗。”
  “你我与凡人日夜祈祷,天宫为何从不回应?”
  “回应与否,会改变你的初心?”
  “我未生时,露浓晓轻,我或已走,雨重萍散。”
  白沃自嘲:“在我成为雨神之前,土地是被何物滋养出作物的?洪荒有时,旱涝有时,有灾殃就有丰年,留世人自救吧!岱耶,这是我最后一年设宴,你不要来干涉。交待完所有的事,我便卸任了。”
  他是第一个隐居的神,把怀疑的情绪注入到了众神的念头里,使他们有了千百种自我选择的命运。
  百谷惊讶他这般发言,岱耶也一声惋惜:“纵然天地人皆不念你,我却舍不得你……”
  来自朋友真实的表意让白沃的手指悄悄扣紧,但他非说些冷言冷语出来:“是么,或许你愿意揽过这职分,换个差事做做?你看看我们,传承这些神号,底下的人却可以更换……所以我们存在,究竟有何意义?”
  岱耶闭着眼睛摇头:“你是对我们失望了。”
  “我是在往前走,要证明前面不是残莎剩水。”
  他固执地不落入岱耶铺开的情感里,忍耐着隐密的愧疚,过热的惆怅:“世人应当忘记我的名字,改去呼唤他们的儿女,他们的明日……我所不能见到的明日。”
  岱耶追问:“明日为何不能有你?”
  “………”
  雨神沉默了,他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自私的羞懊,又无比强烈地想要说出来:
  “我想要自由,像真正的雨,我想拥有自己的姓氏。”
  好忧愁的梦啊,白云闲不住,晓妆暮时非,绮筵散去金樽倒,无人继芳菲。
  仙人之间的冲突团在百谷的心结里,最终还是被消化完毕,他眨着眼醒来,往日的繁华就在那一刻潮退,冷却,真正地消失在史册中。仙雾徒然留于眼,集结成泪落下来。
  “怎么哭了?”
  一只大手抚去他泪水:“还有哪里疼吗。”
  百谷泪汪汪地瞧见面前有人,定睛一看,突然“啊”了声弹坐起:“谁呀!”
  潇君原本想用原貌叫他认识,慢慢接受,但对方果真如徐鉴所指,逃离似的跑走。正不住用警惕战兢的眼神打量自己,那个为邪魔挡箭的爱人顿时不在了。
  他可为之赴死的情谊,在他不是津滇后,便没有情谊了。
  潇君心里又泛起苦意,在尝尽别人的极痛后再来品尝自己,竟倒了所有的胃口,厌恶起这味道。
  他不得已装回了津滇的模样和声音,转身一晃,又是河伯冲百谷笑:“吓到了么,我要出去为你找灵药补品,自然须变换模样,不叫人认出来。”
  为君沉醉,只怕酒醒。
  百谷这才信以为真地靠近,用手摸他的脸,觉得新鲜:“咦,你花样倒多,变了个什么?我猜猜……山羊?”
  “哦,好个山羊。”
  “那是什么呀。”百谷笑嘻嘻,捏着他两缕青丝往上卷起:“这么长的犄角呢,就是整天爬山的野羊,跑得飞快,我都逮不住。”
  见潇君黑着脸不说话,百谷以为他好面子有忌讳,赶紧松手为他整理发式,换了话题:“那,岱耶没死成么,怎么要变换相貌躲避?”
  “……是,叫他逃了。不过被我重伤,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
  “我夫君自然是最厉害的,法术高明,英勇神武。”
  潇君看百谷努力讨好他,病中外白内鲜的嘴唇开合,是他之前没身处过的春天的春花春水,为他年年存留。于是兴头起来又想咬人:“来,让夫君来亲你。”
  这是化不开的饴糖,柔清玉净的小荷坠露,每时吻他每时有滋味,湿濡着沾到了娇簇行云,染上杏花香雪;再分开唇又舔又吸,伸进口里挑拨,也不觉得这块舌头碍事,也不觉得这是病灶,只想无限地翻覆,完全地凌驾在他身之上,逼出些情吟喏喏,共长宵永昼,洞天日晚。
  百谷顺从乖巧,予取予求。肩头玉肌温热,被潇君扯落半裳,反复摸得像山樱,轻红短粉,怜爱不已;一旁金兽香炉青烟叠起添春色,瑶台相逢,佳期如梦。
  但毕竟箭伤未愈,百谷忽而推开潇君剧烈咳嗽起来,胸口巨颤,甚至吐出血块,捏着自己的眉心缓解疼痛。
  潇君帮他拍背,又为他按身上穴位,叮嘱道:“你看,往后莫为我挡箭挡枪,这命够用么?不要叫我见你受伤了,不然,那箭也扎在我心里。”
  “你又救了我。”
  百谷嗓子沙哑,在他耳边嗡嗡唧唧:“夫君,你出现在我命里,就像星儿出现在穹顶之上……虽是行在恐慌夜间,见你也心安了。我是不是这世上最有福气之人?”
  潇君默默吻着他的额头,思绪重重。
  壶中得乐,盼君不复醒。
  留下他,长久地留下他,维系他的美梦,亦是自己的美梦。试着身边多一个人,让他走进来,在碎骨阴冷的血狱里,凶魂纠葛的黄泉央,万鬼广覆之高崖,唯独让他单单地与世无争,不受三界约束,尽享安乐。
  何尝不是美事呢。
  他可以感觉到“爱”了,这感觉让潇君如生下根,像“活着”。
  这是慎重自私的情感,宁愿为此牺牲轻率的真实。
  ……夺酒又何妨,只要能驱逐百谷愁劣的回忆,暗门后用来刺激他的东西也可以处理掉,当作没有发生的样子。把不合心意的统统破坏,本来就是他潇君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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