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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祈舞(玄幻灵异)——极限一掌

时间:2021-03-11 09:16:28  作者:极限一掌
  喏,你们最爱的火葬场!
 
 
第44章 
  十日前,洛阳旁青要山,自在庐舍。
  为打听岱耶的本事,九鸩前来此地拜见师父,不料庐舍里挂满皇帐,由禁卫把守要道,连房顶都有弓手眺望。
  迎门的仙童乳齿掉了,还一本正经地说师父在会贵客,先引他去了东耳房暂歇,又看他从外乡来,身无一官半职,多嘴道:
  “千万不要大声说过话,你实在惹不起那位贵客。”
  九鸩被这些小势利眼弄得哭笑不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跟谁说呢?”
  比邻王都,世纷不远,庐舍跨院流水山影,浣沙太稀松声太薄,池草零落假作淡泊。他有些不解师父为何来此处度日,枯坐了会儿,想起弟弟在山上会遭什么罪,便闲不住地在游廊中走动。
  廊悬纱缦,随风飘晃,日光被林荫遮去三四,又被轻帐蔽去一二,地上石灯植了香草蜡,袅袅地飘出缓神香氛,带来些客马京华后的清凉。
  “今来古往,决决无穷……”
  九鸩行到正屋旁,听到屋中有人沉声叹喟:
  “你我皆如浪卷乱叶,投之其中,身不能已。”
  九鸩知道这是客人,本不欲打扰,却在正离开时听师父声音响起:
  “陛下因何事不能已?”
  对方答:“仙人也明白,善水即位后,寡人出关游历四十余载,庆山不去就藩,反倒在朝中结党与善水相争;善水又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这么一闹,把寡人多年的经营搅和成一盘散沙!”
  这声音克制地动怒了,而后又收敛下来:“寡人的儿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且看着,他们要闹出个什么样的天下来。”
  这不是皇帝李住,这是太上皇。
  九鸩料不到是李英与师父会面,这位君王已有不死之身,还要得成仙之道么?正迟疑的功夫,巡逻的禁卫看到九鸩,喝令他速速离开正院。
  屋内李英侧耳:“仙人有客么?”
  老杉弥向李英解释:“哦,这是老叟的徒弟。我是将职务卸给他才得脱身,有了这‘自在’的封号。不然,也如陛下一般身不能已了。”
  “做神仙就是有好运。”李英欣然伸掌:“寡人与西南有缘,快请小仙人进来吧。”
  帝王乃是天意钦定,与众仙不分尊卑,甚至身在京都略胜一筹。杉弥被邀进内室,周身光线昏沉阴暗,子夜漆黑,各窗各门用厚布遮盖,像进了什么野兽的巢穴里。留几盏银烛星霜,冷燃荧光。
  师父与先皇对坐,九鸩侧落,先看到师父尨眉皓髮,比先前更添银丝;再看李英长发未挽,着一身雀色金衮袍,似刚下御榻略带倦态。烛光凝照中,先皇的面庞如传言中龙颜不老,眉尾上扬雄姿杰貌,一对赤瞳亦正亦邪,在黑暗里微微发出光来。
  依此奇相,九鸩几乎分辨不出他是君王是鬼魔,怔然哑言,只得叩首拜见。
  “西南有此俊才,寡人得慰。”李英也作了一揖,便挽袖子边问九鸩:“小仙人以为,洛阳的景色比之西南如何?”
  九鸩恭敬答:“羡高楼繁华,朝来暮往,举世无城能出其右。”
  “你走的路还不够多。”
  李英亮出两手摆弄茶具,给两位茶神润杯洗茶:“‘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可有听过这事呢。寡人前些年间一路西行,移山过海方见那高楼,名为‘通天塔’,与神殿相接,列国皆引以为至尊。满城昼夜祈祷声如涛水不绝,拂林人亦去那处拜谒。”
  九鸩听着新鲜:“陛下去见了他们的神吗。”
  李英叹气:“正是。”
  九鸩:“又为何叹息呢。”
  李英:“寡人叹息神明虽多,但每一位都不能干涉生死,不能左右大势。”
  然后他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
  茶杯暖热,他将水倒入雪瓷,端与二仙,又看着九鸩。
  “寡人来,正是要见你。”
  九鸩微讶倾身:“陛下知道我来?”
  “七娘多惦念他幼弟徐鉴,因不能出宫,到处托人往山南送信。寡人索性替她跑这一趟,顺便……”
  李英弯着嘴角:“没见过西南的神仙,今日就瞧一瞧。”
  九鸩疑惑着捧杯,看杯中澄明金色,正是家乡的滴翠洗古。想了想又问道:“小仙却不知谁是徐鉴,从未听说过此人。”
  “七娘有前卜之术,说的总会应验。”
  李英用干巾擦去桌子上水渍:“她叫你见了这孩子好歹留一命,平安送回洛阳来,她便能答应你一件事。”
  九鸩看他只是带话,无法问个清楚明白,便领命:“小仙记住了,日后碰上,定如此行。”
  李英喜悦乖顺聪明的年轻人,指着九鸩问老杉弥:“他年纪不大吧?”
  “是,二十有四,往后仙途无量。”
  李英的眼神柔缓了:“这么小,寡人的孩儿如果活着,还要做你哥哥呢。”
  九鸩知他早年丧子心痛,说了几句贴心话。
  “寡人命中失孤,悲痛惯了,不必劝了。既然你我有缘,便再把七娘占的这句话告诉你。”
  李英用指头敲了敲手背,想起来:“‘上天同云,雨雪雰雰,既优既渥,生我百谷’……是这么说的,对你有用么?”
  九鸩听这话,一时间接起了前因后果,立即伏地叩谢:“多谢陛下,小仙知道了。”
  老杉弥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谜:“谁呀,怎么回事,说与老叟听听。”
  李英笑着站起来:“你们聊吧。寡人有些乏了,恰时再去睡个回笼觉。”
  东门不动西门开,随着李英的步伐,皇帐平移长锦搭织,有二三十宫人为先皇遮风蔽日,李英乘在一片阴暗中隐去,将夏末掩盖得密不透风。
  “所以,师父。”
  九鸩转头,对师父眯着眼睛:“你还在跟我装什么。”
  “嚯,你这孩子说话不懂规矩。”老杉弥站起来,提着下摆要跑:“先去吃饭喽。”
  “是他把我引荐给你的!”
  游廊曲折,九鸩跟在小跑的师父身边说出自己的推断:
  “我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儿,缘何吸引茶神来认徒?‘雨生百谷,春自此别’,是因为百谷的父亲——雨神白沃把我引荐给你!他是设谷雨宴的神,所有掌管水草丰美的仙人皆在他的麾下,你与他当然认识;白通百,多了一横是隔绝天意,化身为人,可不就是他?”
  “谁叫你勾/引人家的儿子啦。”老杉弥喘着气:“哎,你别追了,我跑不动了,去去去!”
  九鸩大惑:“……他要我跟着你走,是想把我从百谷身边支开?可我又、又没对百谷怎样?”
  老杉弥:“哦?见面说话脸都红了,动不动就牵着小手,还没怎样?”
  九鸩有了羞火:“牵手都不行,那舍得送亲儿子做人祭上山?”
  “若要成神,怎么能不受试炼?你也受试炼了嘛。哎呀,我的亲徒弟,你让开。”
  九鸩挡在他师父面前,逼他停下:“受试炼也该有个限度,哪能随意让人侮辱身体呢。”
  “什么侮辱……嗯?”
  老杉弥终于停下,瞧着他表情:“你亲眼见了那什么,侮辱的事?”
  九鸩也跑得喘气:“正是,百谷被歹人下了难以启齿之毒。且我路遇雾野之神,岚间谈及山神岱耶心有忌惮,说此神性格残暴冷酷、有虐杀人祭之举,时常行踪不明疑点重重。于是叫我查清原委,免得百谷因他被害。”
  老杉弥这下觉得事情紧迫,揣着手寻思:
  “不会呀,岱耶不是这样子,过去还总被白沃欺负呢,所以白沃放心让百谷上山。
  嘶……但说起来,雨神化人隔绝仙界消息太久了,他应该也不知山上换了谁。若不是认徒的缘故,他也不会主动联络我的。”
  “怎么办?”九鸩急起来:“雨神现在在何处?”
  “找他不是关键。”
  老杉弥握着袖口挥挥手,又捏了捏胡子:“最要紧的是知道山上的那个是谁,不然牵连众多,遭殃的可不止百谷一个,百姓何辜?还好你师父我有法宝傍身,可盘出凶吉。”
  九鸩这才松口气谢了师父,连日来心里有了底。
  不过他想,当初百谷在洛阳受欺,叫他爹知道了,一夜之间酒楼被毁,千百人送命;如今若是知道百谷被坏神欺负,又该生出怎样的气来?
  ——————
  谢谢600斤的长评!夸我的攻就是夸我【X
  阿归的猜想也很棒!但我的线索是指向两个事情的,就不多剧透啦~
 
 
第45章 
  黎水流经百蛮,穿山而过冲刷汀洲。流水有心,磐石无计,将沙石地修成三角洲,一角直冲白水寨,是名花洲头。
  杜鹃成林,清风动竹,岱耶在此落地变化。先着了一身青蓝布衣,又在脸上抹了点儿花泥乔装,然而俊眼修眉,依稀是个俏郎君。
  离寨口不远是一片长势极好的蚕豆地,他站着眺望,见远方木屋有仙灵缭绕,如初霁多虹将郁躁洗尽,顿时咧嘴笑了:“哎呀,好找嘛。”
  白沃不要人来探望自己,离开时叮嘱众仙,往后见了也要装作不认识的才行。他脾气怪,无人敢冒犯。此后百年过去,众仙已对雨神一无所知。他去了哪里,现今如何,是否娶妻生子?唯有个当地的土地爷见着他,也被白沃狠狠告诫不准乱讲。
  岱耶入了村寨,所幸是生饭的工夫,无人在路上对他指指点点。往深里走,地畦菜蔬更发旺,栅栏上栽了月季,已爬得满处姹紫嫣红。那几丛熟透的吊瓜掩映着的,正是那位故人的身影。
  岱耶高兴地连门也没敲就走进去,唤道:“我友!”
  白沃正在翻炒稻米,冒出一闻就饿的谷香来,听见有人唤他,只是不冷不热看了一眼,手里铲子都没停:“干嘛来的。”
  岱耶料到他反应,不减笑意:“就是看看你嘛。”
  “百年未见,空着手就来了。”
  白沃拿碗盛出炒熟的米,“唰唰”地刮着锅底,似有怨气地说:“看来也没怎么想我。”
  吩咐人不能来见他,又责怪别人太过迟到,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难伺候。
  又或者,他是只盼着自己能来。
  “嗨呀。”岱耶走近前,离他更近:“你连我都不稀罕,还能稀罕我带的东西?”
  白沃:“你衣服上有花粉,是从花洲来的,经过一大片的蚕豆地也不帮我掐一把,好意思进门呢。”
  “这,我哪知道是你种的……”
  白沃盯着他:“就连草果也么得?还不如给我带兔子的大狗呢,要什么进屋,赶紧走么。”
  岱耶尴尬地搓手:“那要不,小仙这就去帮您去割一捆来……”
  “我觉得还是兔子好。”
  白沃不待见他,用一口熟练的当地口音左右堵话,看来不拿出个什么东西,是不会放过这可怜山神了。
  岱耶暗中一掐指,察知隔村正有人摆宴祭祀,便从身后隔空取了那坛上的一壶酒,佯装私藏在身:“好嘛,就赔给你个好的,这可是我珍藏多年……”
  没等编完瞎话,白沃拿来倒在敞口瓷器里,用作腌酸肉。
  岱耶:“……也、也行。你看正好呢,哈哈。”
  白沃白了他一眼,岱耶安静了。
  “把鹅抓来宰了。”他指了指,不让客人闲着:“刀搁在盆上。”
  岱耶低声下气地去找大白鹅,大白鹅气势凶猛,“嘎哦嘎哦”地扑着翅膀飞起来啄人,逼得岱耶大张旗鼓地使了个法术,才老老实实断了气。
  他得意地拎着鹅翅一回头,见白沃正坐着一边削芋头一边嘲弄地瞅着他:“嚯哟,神仙就是不一般,刀都不会使。”
  “小仙这不是没做过饭嘛。”他苦着脸看了看鹅,又看了看老友,心里乱糟糟地。
  行走人间的雨神比之以往衰老了七八岁,或是俗物缠身心烦,或是在茶地间行走时晒黑了,右眼下本来长着三颗撩人的小巧泪痣,如今也渐渐模糊;不朽的身姿憔悴些许,时常弯腰做活让脊背出了弧度,从来纤尘不染的仙衣换成粗布,如今沾惹糠皮。
  万人敬仰默念的名字站在凡尘中,凡尘却不认识他,他可有后悔吗。
  岱耶深深吸了口气,哀哀愁愁地打算说实话:“我友,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听说你……”
  “去河边收拾干净了。”白沃用下巴点了个溪水的方向:“给我做鹅油饭,吃了再说。”
  “好,吃了再……啊?我哪里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白沃嫌他笨,给了个更难看的眼色:“不会的问我啊。”
  岱耶无奈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家禽。
  也只有这一位神仙会受这一位凡人的使唤,姜要用手刨,丹桂要碾磨,岱耶折腾了大半时辰才把饭菜端上桌,自洁的身上几乎出了汗,凡物的油腻也令他头疼;指甲里残存着血,发上插着鹅毛,整个人眼神呆滞地坐在房门口怀疑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了,这就是他老友,以往想平平和和地说句话,也要先这样任他支使之后才能说。
  白沃沏上茶,腾腾水汽带着清馨冒发四散,他略有得意:“这是我自己种的,你没尝过的。”
  他自然不会参与寨里对任何神明的祭祀,什么祈舞祷语、泼水焚香、庙中供奉,一概不再沾染,故此经他手作之物真是神仙们没尝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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