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不是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我们进去之后,虞泣用一张卡刷开了电子闸门。在二楼找到一个比较角落的长桌后,虞泣给我们一人填了一张推荐表,表上推荐人写的是虞泣自己的名字,我们才知道,为了不让这里变成游客休息的场所,书屋主人采取的是会员制和推荐入会制。我们一边填表一边问虞泣问题。
方可心问:“这真的能盈利吗?”
我也觉得好奇。
虞泣笑笑说:“书屋本来就只是这里老板开着休闲的地方。老板自己也是偶尔过来放松心情的,她有别的工作啦。”
云泠忍不住问:“你和这里的老板很熟悉的样子?”
虞泣已经拿了卷子出来了,她一边玩着笔一边说:“是啊,这里的老板是爷爷的学生,和爷爷关系很好。她是中医院的心内科主任,很偶尔有空才来这里。我一般叫她姚姑姑。”
俞小楠惊讶:“咦,你爷爷是医生吗?”
虞泣点头,眼角带笑:“爷爷之前是中医院的医生,后来被调去药厂当厂长来着。”
每次谈到虞爷爷,虞泣都是一副很骄傲很自豪的样子。
填完表,虞泣把表格交给了一位在前台桌子后喝茶的叔叔。不多久,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一张新卡。
虞泣对我们说:“你们之后就可以自己过来了。这里的书都可以看,但是要好好珍惜。三楼的书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出也不能卖。”我们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开始写作业。大家约好了三天一天带一个主科两个副科的作业,今天带的是语文历史地理。
语文卷子做起来很费时间,作文我们都打算放到后面去做,先做语基。
大家的速度都不太一样,偏重也不太一样。虞泣把手机的计时界面调了出来,按下开始,大家就埋头写起了卷子。
我的习惯一直都是先把默写写了,这次也不例外。三题都是简单的题目,我很快写出来,然后从头写论述类文本。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第一个写完的是虞泣,这也在我们的预料之内。她写完之后十分钟左右,我们也都写完了。
答案一对,大同小异,文言文的部分我们都可以完全相信虞泣,但是众所周知,论述类文本和文学类文本的答案,往往不是那么讲道理。有时候我们问虞泣为什么,她甚至都说不出所以然,只能说直觉。
争论不出所以然,我们都把各自的疑问记录在卷子上,准备开学询问老师。
其他的倒是都还好。虞泣的文言知识丰富,给我们讲了许多课外文言知识;云泠细心,把虞泣乱七八糟随便踩点的答案总结成了比较规范的回答,也给我们每个人都纠正了一下格式上的错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见和独到之处,其他人的观点也能给我们启发,如此争论下来,倒是受益匪浅。
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们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说:“去吃午饭吧!”
决定午饭吃什么也费了一番功夫。人一多,意见也多,意见一多就不好决定。最后大家石头剪刀布决定了三天的午饭分别是日式拉面、手工米粉和烧腊饭。也难为虞泣,居然都能找到这些广受好评的店面。
日式拉面上来的时候,虞泣下意识地把汤里的花蛤夹给我,我也把溏心蛋夹给她。
其他人一脸“?”地看过来,我就解释道:“虞泣花蛤过敏,我不吃溏心的鸡蛋。”
俞小楠摇摇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刚想开口,被虞泣瞪了眼,收回了想说的话。
倒是方可心,笑笑说:“有时候你俩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场,会把你们两个人和我们隔离开来。”
有吗?我的疑惑很明显,俞小楠终于也开口说:“我和云泠关系也很好,但是没有到你们俩这种程度诶。你俩真的,默契到让人怀疑你俩是不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妹。”
什么啦,我忍不住笑出声,虞泣有点无语的样子:“你们很夸张诶,面会坨掉啦!”
我坐在虞泣的旁边,看到虞泣的耳尖有一点红红的。
再看这个人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或者说没有表情。
或许我的目光太过于明显,虞泣转过头来,有点羞恼地说:“你不吃饭吗你,别看啦!”
好吧,不看就不看。为了防止她炸毛,我果断转头,认真吃面。
不出意外,又被俞小楠嘲笑了一番。
下午回到书屋,我们继续写作业。历史地理就没有计时做了,而是一边做一边讨论,谁遇到什么问题就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好在我们选择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因此虽然有时候一激动克制不住音量,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别人。
第二天下午,我们见到了书屋的主人,虞泣口中的姚姑姑。
那天我们正在为一道物理题争执不休,意见分歧很大,就连虞泣都很激动的样子。
就在我们激烈讨论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小鱼儿?”
虞泣顿时像被定住一样,瞬间收声。我们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一位大约四十岁的阿姨,穿着驼色长风衣,留着中长发,一副知性的样子,她眉眼带笑地看着虞泣,说:“真的是你呀,第一次见你带朋友来。”
虞泣打了个招呼:“姚姑姑!”又小小声地抗议说:“不要在朋友面前叫我小名啦!”
姚姑姑笑得更开心了,上前来捏了捏虞泣的脸,语气有点遗憾:“瘦下来手感都不好了。”又对我们笑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第一次见我们小鱼儿带朋友过来,你们好好学习,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连忙说:“哪里哪里。”
姚阿姨一走,我们立刻就看着虞泣。
虞泣被我们看得浑身发毛:“你们干什么?”
方可心:“好有魅力的阿姨!”
俞小楠:“优雅美丽大方!”
就连云泠都一副向往的样子:“希望以后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虞泣:“……”她看看我:“你咧,你想说什么?”
我:“小鱼儿怪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学委!”大家立刻笑成了一团。
虞泣恼羞成怒:“陶!之!昭!”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本来就很可爱啊,干什么叫我。”
虞泣气得一天没有理我。
逗她的感觉真的很好,不是我说,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她初中的时候总是爱来惹我一下。
就,看她不是很生气但又那我没办法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这种算是恶趣味吧?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后天就要回春江了,其他人也大多都要回老家。我们约定过完年回来再聚,大家都没有意见。
回到虞泣家,我和她告别,依然嘱咐了她要好好吃饭之后,她点头应允。
下一次再见,就是新年之后了。回家的路上,我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周围的朋友,对于溏心蛋的看法一半一半,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就很不喜欢。
☆、第三十七章 占有欲
新年过得很快,我觉得我回春江才没两天,爸爸妈妈就又要上班了,于是我就又回到了家里。
这个年过得十分愉快,我们今年不是在家里过的年,而是去了晖哥的农家乐。爷爷奶奶对于贴近自然的生活十分满意,每天都在野外,要不就是在田里,精力比我都旺盛。我也跟着跑了两三天,实在受不住了,和爷爷奶奶说作业要写不完了,才得以逃出生天。
当然作业是真的写不完。
大年初五,我询问了虞泣能否去她家,她给出了肯定答案,于是年初六,我就又住到了虞家老宅。
回春江的时候,我们的联系也没有断过。约着写作业的大家建了一个聊天群,名字就叫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名字还是俞小楠起的,被我们好一顿吐槽,到底还是没改过来。甚至在除夕晚上,我们也依然约着写了作业。
因此我和虞泣的作业进度大致是相同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的作文进度。
高中部和初中部最大的不同在于,我们这样高强度地写作业,在初中的时候早就已经能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了,然而现在,我们的作业还是没完成。
我们算了一下,按照当前进度,能够在大年初八,也就是开学前三天写完作业。
我回来没多久,整理了东西之后,就带着书包和虞泣在餐桌上面对面地写作业,一边和群里的大家聊着有的没的。
俞小楠:…………天呐,宋老师说的给我们留三天过年的说法居然是真的!
方可心:她说三天真就三天诶
我:严格来说,我们中间有几天的进度很慢
俞小楠:学委,我们是放假诶,你放假不需要全天拿出12小时学习吧QAQ
虞泣转头看看我:“你真的好爱学习……”
我:“倒也不是,我的时间规划就是这样子的,每天……”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撞击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和虞泣立即起身。虞泣让我上楼:“你上楼好好待着,我去看看。”
我怎么可能答应:“我和你一起去。”
虞泣皱了皱眉,说:“你上去,听话。”
我还没说话,门口又传来了院门被砸的声音。
虞泣见我不肯动弹,只好说:“那你帮我报警,我出去看看,你在里面,如果情况不好赶快上楼,好吗?”
我答应了。
虞泣走出去,我侧身躲在门口听。
门外的人大声喊着的是虞展鹏的名字。
我听见虞泣强压着不耐和恐惧说:“你们找错地方了,虞展鹏不在这里。”
门外的人语气中带着嘲讽:“他家一直在这里,他欠了我们的钱,你说不在就不在?这个片区谁不知道虞展鹏?你是他女儿,叫你老子出来!”
我隐约觉得不对,恐怕单叫警察来掰扯不清楚这些事情。
虞泣还在外面,我想了想,把情况告诉了梁胜,让梁胜把柯律师的电告诉我,梁胜很快就给了我消息。
我打电话给柯律师。
电话一接通,我就说:“柯律师您好,我是您的一位委托人的朋友,您还记得虞泣吗?”
电话那边立即回复我:“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我简略地告诉她,大约是虞展鹏欠了钱,有人上门找麻烦的事情。柯律师立即语气严肃地回复我:“你们报警了,这很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要保护好自己。”
我连忙答应。
外面的人还在砸门,并且放声威胁,要求虞泣叫虞展鹏出去,要不就要进来拿东西抵债。
虞泣仍旧只能用有一丝颤抖的声音说:“虞展鹏和我没有关系!现在这里的户主是我。”
砸门的人显然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叫嚷着:“老子欠钱,崽子还钱,天经地义,你说你爸不在,那你来还,还不上,这里的主人就是我们了!”
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我有点着急,警察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两三分钟,我隐约听见了摩托车的轰鸣,我隐约想起,汽车无法进入巷子。悄悄探头看了一下,是警用摩托车。
我松了口气。
警察来了不久,柯律师也来了。今天的柯律师仍旧穿着一身黑色制服,胸口别着律师徽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柯律师的身影的时候,我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就好像内心深处坚信她能够帮助我们,帮助虞泣解决这件事。
砸门的人被警察们带走,留下了一位警官处理后续事项。
我和虞泣都尚未成年,报警人如果是未成年人,需要有监护人签字。虞泣和我都犯了难。柯律师扶了扶眼镜,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对警官说:“报警人写我吧。虞泣是我的委托人,关于她的遗赠继承和监护权转移都是由我代理完成。”
警官转而询问虞泣,得到了肯定答案。其实这个辖区内派出所的警官对虞泣多少都是有点印象的。老宅原先户主是虞爷爷,现在户主是虞泣,办理的时候好一通折腾,又因为虞家的事情,所以派出所的警官对虞泣都有点印象。
更别说这个片区的邻里关系十分亲近,虞家的事情多少大家都有所耳闻,何况是派出所的警官们了。
有柯律师在,我和虞泣都可以松口气。后续事项也不需要我们担心,柯律师作为虞泣的委托人,全权代她处理这些事情。警官和柯律师都建议虞泣,在院子里和大门口装监控器,警官甚至给了一个电话,说是他认识的相关厂商里最靠谱的,虞泣自然是应允。
一直到现在,虞泣的嘴唇都没有血色。她今天穿着的是白色T恤,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感。
又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签完字,我们回到了老宅。虞泣给梁叔叔打电话说明,我则是在群里解释为什么突然没了消息。我没有细说,只说我和虞泣突然有点事情。
云泠私聊了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虞泣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直觉真的很准。但是我不能回答。
我只好对她说:“我觉得你还是问虞泣比较好,有的事情我不好替她说。”
云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的事情我也不太好问。”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我心里这么想,也就问了出口。
云泠:“我和虞泣,怎么说呢,可能还有些事情没说开吧……”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没有说开的话,其实这半年相处下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况且……
不过到底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对云泠说:“虞泣说过,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她,我想你如果直接问她的话,她不会拒绝你的。”
过了好久,云泠才回复我一个“嗯”。
虞泣打完了电话,我去和她简略地说了一下,思虑再三,还是对她说了云泠的问题。虞泣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和云泠还是有点历史遗留问题。我打算之后再和她说。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和你说这件事吧……在一个合适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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