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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员茫然地“啊”了一声：“你不跟我们一起守岁啊？”
“真没时间，我得赶紧过去，这三天放假大家好好享受假期，年初四咱们练习室见！”
“啪”的一声，化妆室的门被猛地关上，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工作人员，楚向霖的队友们满头问号，疑惑地询问坐在角落里的经纪人：“他这是要去哪啊？刚看他还把观众桌子上的一盆水仙花撸走了。”
经纪人叹了口气：“不可说，不可说。”
040
水仙花，春晚观众席圆桌上的官方指定用花，象征着思念和团圆，和《难忘今宵》一起驻守春晚许多年。
庄谦对着那盆水仙花沉默许久，随后有些无语地抬头问还在喘气的楚向霖：“你带这个来干什么？”
“送你的，”楚向霖把花放进庄谦的怀里，自顾自地换上拖鞋，见庄谦仍然一脸菜色地盯着那盆花看，忍不住笑着说：“我特地让一个姐姐从后台拿给我的，好看吧？”
“啊？可是，你拿春晚的水仙花回来送给我，这样好吗？万一他们还要用呢。”
“他们不用，我问过了，”楚向霖揽着庄谦的肩膀把他带进客厅，熟稔地像是自己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哥当时没机会上春晚吧？也就这几年春晚想和年轻人接轨，才找了我们这些偶像。”
“哥不是跟我说过，上春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只有受欢迎、品德好的艺人才有机会去，春晚能让全国人民都看见你，在新旧交际之时给大家带来欢乐，但谦哥身为偶像活动的时候，春晚好像不怎么乐意搭理偶像。”
这话是实话，庄谦还在做偶像时春晚还没改版，能登台演出的不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就是极具影响力的艺人，像他们这种专门做偶像的，还没有能够上春晚的资质。
庄谦默默盯着手里的那一盆水仙花，看它毫不羞涩地向自己展现盛开的花蕊，突然觉得这盆水仙花比别的都要好看一些，难不成是因为有春晚的增益加成？
楚向霖继续说：“然后我就把水仙花带回来了，弥补哥没去过春晚的遗憾，现在四舍五入你也是去过春晚现场了人了！怎么样，这花漂亮吧？我特地选了一盆开的最好的。”
水仙花被放在茶几上，摇曳的枝叶随着盆地落地轻轻颤了颤，庄谦的房子装修的比较简洁，猛地被放进一大盆茂盛无比的水仙花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屋子的主人心情却不错。
庄谦挠挠楚向霖的下巴，嘴角跳跃出一抹笑容：“不错，漂亮，我喜欢。”
他知道了，这盆水仙花这么好看，是来自楚向霖的“嘴甜”增益加成。
041
吃饱喝足后零点也即将到来，楚向霖的家人给他打了电话，姐姐知道他和庄谦在一起过年，羡慕的恨不得打飞的回国替代他，楚向霖心不在焉地回着，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站在阳台讲着电话，眼睛却一刻不停地往沙发上的庄谦那里瞟。
庄谦看着节目里的小品，正笑得东倒西歪，随后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吓到，激灵一下后拿过手机又开始回复消息。
不愧是总裁大人啊，除夕夜还这么忙。
这一回就回了好久，久到楚向霖电话都打完了，他头还没抬起来。
楚向霖在屋里站了会儿，等身上的冷气被空调吹干净才坐到庄谦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哥，你在和谁发消息啊？快看电视，节目都快演完了。”
庄谦手上打字速度没停：“和员工啊，临时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明天你师弟们不是要预热出道了吗，各方面的准备都要万无一失才行，你师弟们年纪比你还小，肯定要多照顾一下。”
“……哦。”
“不过你放心啊，公司不ding会推出了新组合就不管你，我一视同仁，不会偏心的！”
“哦。”
“但要是师弟们找你帮忙，你也要帮一帮，你们年龄相近，他们应该比较亲近你。”
“哦。”
“他们正式出道后我肯定就不能总是顾着你了，不过你要是有事找我就随时说，知道不？”
“哦。”
庄谦终于抬起头，蹙眉问：“你怎么态度这么冷淡？”
“没有啊，我不是每句话都回了吗，”楚向霖转头看他，乖巧的模样一点都不似刚才的冷漠，他嘴角向下一撇，原本充斥着少年感的清澈双眼也跟着耷拉下来，稚气和幼态瞬间感萦绕浑身，像是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我哪里冷淡了哥哥，我有在好好听你说话啊，你一直在说新组合的事情，我除了说‘哦’还能说什么啊……”
庄谦……庄谦无话可说。
042
直到消息回完庄谦都没反应过来，楚向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一秒钟能够自由转换情绪的。
而且……刚才他那样是在向自己撒娇吗？他很委屈吗？因为自己要推出新组合了？还是因为刚才对他的态度有点凶，让他伤心了啊？
好像确实有点凶，楚向霖出道第一年没和家人一起过，跑来熟悉的哥哥家找温暖，结果自己非但不陪他还在处理公务，甚至对他说了很多要照顾后辈的话，即使他们本质上是竞争关系。
庄谦想起阅读过的《与青春期孩子相处的100条建议》，心里更加认定是自己的不对，刚才他的行为严重地伤害了楚向霖的自尊心，而且今天还是除夕，马上就要零点了，俗话说初一不能生气伤心，否则接下来一年都会生气伤心的！
“向霖，哥给你道歉。”
楚向霖一愣：“道什么歉？？”
庄谦也愣住：“你不是因为我说你师弟们的事情伤心了吗？”
楚向霖了然，跟着他的话接道：“确实有点伤心……但只要谦哥跟我保证一件事情，我就会开心了。”
电视里的主持人已经在发表新年感想，眼看着还有半分钟就要进入大年初一，庄谦急了：“什么事？你快说。”
“？哥你突然那么着急干嘛？”
“你别管，说就完事儿了！”
楚向霖心中不解，但也顺着庄谦的意思加快了自己的语速：“谦哥跟我保证，无论今后还要推出多少个组合，或者招收多少新人，我在谦哥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
庄谦眨眨眼睛，虽然这个“保证”听起来怪怪的，但他已经没功夫思考那么多，主持人已经开始十秒倒数，于是他竖起三根手指大喊：“我保证！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
“叮——”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新年好！！”
043
太好了，楚向霖笑了。
新的一年他会一直开心了！
庄谦松了口气。
第6章 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044
楚向霖在庄谦家睡了个好觉，一醒来便收到了业内各路人士发来的新年祝福，他一个个回了过去，还专门给认识的前辈拜了年，等到消息全部处理完毕，已经是早晨九点半了。
他昨晚睡在庄谦专门给客人准备的房间里，楚向霖洗漱完毕后打开房门，却意外地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只有洒了一地的冬日阳光，还有玻璃窗外橘色的流浪猫倒影在地毯上的影子，以及昨晚吃剩的零食袋。
转头望去，庄谦的房门果然还紧闭着。
楚向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庄谦，他记得庄谦昨晚睡前说今天十点有个线上会议要开。
“笃笃笃。”
“谦哥？你醒了吗？”
敲门完毕，楚向霖以一种即将踏入老师办公室的姿势站在门口，双腿紧紧并在一起，手规矩地背在身后，两只耳朵却一动一动的，不肯放过房间里一丝一毫的声响。
许久，他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一声：
“……进来吧。”
045
“谦哥早安，你昨晚说十点有……”
楚向霖话没说完，静止在了原地。
046
看到屋子内的景色后，楚向霖差点腿软跪在地毯上。
庄谦刚刚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脸歪在枕头上挤出了可爱的婴儿肥，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迎着太阳光要睁不睁，眼里盛着潋滟水气。
他显然经过了一轮起床挣扎，现在恰好是挣扎到一半的时候，趴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两只莹白的脚丫伸懒腰般地动来动去，被暖气熏红的嘴唇跳出几声不甘心的哼唧。
楚向霖喉结滚动，只觉得自己呼吸不畅，甚至有些头晕目眩，迟来的青春期躁动在这一刻汹涌地冲击着他的下腹，让他不得不扶住门框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爱，想日。
047
庄谦简单洗漱的功夫，楚向霖已经换好了一身运动服要出门。
“去哪儿？”
楚向霖一激灵：“出去跑步。”
“怎么不在家跑，客厅不就有跑步机吗？”
楚向霖不自在地背过身，在门口做了个夸张的扩胸运动：“书上说早晨跑步好，运动效果会翻倍，身体也会更健康。”
“不错，看来你最近读书了。”庄谦顺手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在楚向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往里加了两块冰块，随口问：“你这运动装挺好看的，是你新代言的那款吗？转过身来给我看看正面。”
楚向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裤裆——
哥，转过身来有点不方便哈。
048
“我先去跑步了！”
门被大力关上，庄谦愣了几秒，随后捧着自己的咖啡嘀咕道：“这孩子怎么了，一大早的莫名其妙的？”
049
楚向霖在小区跑了四十分钟，跑完后又找了一家口味比较好的早餐店买了两份肠粉带回去。
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敲门又害怕打扰庄谦开会，楚向霖正准备给庄谦发条微信，面前的门却被毫无征兆的打开，里面的人是庄谦的助理小陈，对方显然也很意外楚向霖在门外。
“向霖？你怎么在这儿，来给老板拜年啊？”
“没……我过年不回家，谦哥收留我几天，年初四就要训练了。”
小陈了解点头：“真辛苦啊，老板还在开会呢，刚叫我点了三份早餐，我还以为他体恤我一大早就赶过来上班呢，哈哈！原来你也在啊！”
楚向霖尴尬地笑笑，只觉得手上的两份肠粉的重量顿时有千斤。
小陈点的早餐正好送到，他招呼着楚向霖赶紧进屋，将早餐全部放好后计算了一下庄谦开完会的时间，应该还有十来分钟，于是他拉着楚向霖一起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唠家常：
“向霖，你是不是第一次没和家里人一起过年啊？”
“是，但也还行，有谦哥陪着没那么孤单。”
“老板可善解人意了，上回我家门钥匙丢了又没时间去配，老板收留了我一星期呢，你是不是睡他边上那屋啊？我上次也睡的那间，可舒服了，哈哈！”
楚向霖暗自攥起了拳头：“确实，谦哥家的床都很软。”
“不过老板今早居然自己起床了，以往早晨要开线上会议都是我来他家专门喊他的，你不知道吧，你谦哥早晨有起床气，不到开会前十分钟绝对不起床，我每次都得求着他起。”
楚向霖不失礼貌地微笑：“陈哥辛苦了，谦哥肯定很感激你呢。”
小陈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事，他是我老板嘛！”
“这么说的话，陈哥你有谦哥家的钥匙咯？”
小陈一副“当然了”的表情，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庄谦粉丝做的应援钥匙圈儿：“谦哥专门给我的，让我早晨来喊他起床，但我一般也只有早晨来，其他时候还是不打扰他的。”
楚向霖的笑容快裂了。
050
“来，陈哥多吃点瓜子，上火了也没事，年初一就是要吃饱。”楚向霖倒了满满一袋瓜子给小陈，小陈只顾着接，丝毫没注意到楚向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陈哥，你是染了金发，还抹了发胶吗？”
“对啊，新年新气象嘛，还不错吧？”
“不错，很黄，很亮，很闪。”
051
“诶对了向霖，我觉得你染个鲜艳点的颜色也很好看。”
“哦？陈哥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
“我觉得？我觉得绿色不错！很显你肤色！”
楚向霖：“……”
052
庄谦满脸倦态的开完会，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小陈嘴巴都快磕秃了皮，楚向霖则黑着脸紧盯着他的房门，见他一出来便立刻站起身，注意到他脸色的不对劲，便皱着眉问：“哥，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准备预告推的组合延后了，”庄谦坐到餐桌边，闻了闻自己点的煎饺，又打开楚向霖买的肠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肠粉：“有个男爱豆被爆恋爱做小三，还经常约炮滥交，现在热搜前三已经爆了。”
“啊？那咱们的新组合预热怎么办？”
“只能延后了，虽然我有信心我们的热度不会少，但我不想让我们家的小孩儿和这种人挤一天的热搜，从我们公司走出去的孩子，必须要有排面。”
说罢吃了口肠粉，庄谦的脸色瞬时鲜亮了不少，望向楚向霖：“你买的吗？好好吃啊，在哪买的？”
楚向霖：“离这不远，你要还想吃我下次再给你买。”
“那用不着，我也不怎么吃早饭，你们也快过来吃，不然早餐该凉了。”
小陈坐过来后非常自觉地拿走了那一份煎饺，把另一碗肠粉推到楚向霖面前，嘴里问着：“哪位艺人啊？这也太惨了，大年初一就这么倒霉，接下来一整年都会倒霉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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