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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心疼的，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庄谦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要说心疼，我还是心疼我家几个小孩儿，本来今天的日子多好啊，刚刚我还收到他们今天的照片，四个人打扮的特别帅，我可喜欢了，唉。”
楚向霖不说话，摩擦着肠粉盒的边缘，没有要吃的意思，反而心不在焉地吹着额前的碎发，心想：
……要不我还是去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吧。
第7章 恋爱实训课
053
年初七，打工人开始新一轮的打工生活。
楚向霖早就在三天前回宿舍和队友们一起准备三月份的巡演了，庄谦则趁这个时间和新上任的几位管理人员开会谈工作，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他不能够像起初那般事事亲为，多招几个人帮忙，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把活儿都交给工作人员后，庄谦便筹备着其他的事情——给员工们包红包。
庄谦在娱乐圈混了十多年，从没有因为自己是艺人而耍过大牌或者自傲自满，相反，和从事娱乐行业的工作人员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年，他深深感受到了幕后工作的辛苦，大事小事都要他们去忙，还要时刻注意艺人的脸色。
他在做偶像时对待自己的工作人员就亲如兄弟姐妹，生日惊喜节日礼物样样不落，现在做了老板，尽管没法记住公司上下每一个人的名字，但在这种有人情味的节日里，他仍然习惯做一些让大家感到开心的事情。
职场生活已经够辛苦了，哪怕能让大家在公司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都是好的。
尽管现在微信红包已成大流，但庄谦还是认为从喜庆的红包中抽出几张毛爷爷更有过年的感觉，于是他喊上了小陈，两个人在家里忙活了一整天，才包好了全公司上下包括保洁阿姨在内的所有红包。
初七上班那天，员工们惊喜地发现自己工位上放着新鲜的三明治和牛奶，牛奶下压着个红包，里头有五百块钱，还有一张精致的小卡片，印着几句暖心的新年祝福，右下角则画了个小人头像，是粉丝画的Q版庄谦。
054
复工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家都还沉浸在假期的愉悦中，工作难免有些怠慢。
但已经在练习室里排练三天的楚向霖可不这么觉得，三月份就将开启的全国巡回演唱会是今年的重中之重，几个男孩儿从初四起就卯足了劲儿练体能、跳舞、唱歌。
此时他们正在休息，三三两两地躺在地板上玩手机，楚向霖独自一人坐在镜子下刷朋友圈，恰好看到小陈早晨刚发的一条：
配图是三明治和牛奶，还有一个鲜艳的红包。
【小陈哥：新的一年，从老板的关爱开始（ps.老板给每个人都发了，欢迎各位同行跳槽来我们公司！）】
再往下看，同公司的其他练习生也纷纷晒出了同款礼物，几个男孩女孩把红包围了一圈摆在地板上，特地晒出了每个人收到的小卡片，朋友圈的配文是许多红色的爱心，而庄谦点赞了这条朋友圈。
楚向霖阴郁地盯着那些卡片和数不清的爱心，心里泛起嫉妒的潮涌，公司上下明明有那么多人，但每个人都收到了庄谦发的小卡片，但只有他没有收到。
庄谦记得给所有人小卡片，唯独忘记了他的一份。
真是欠日。
055
队里老小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带，无意间督见角落里的楚向霖，愣了一秒后屁滚尿流地跑回其他队友身边，队友疑惑地问：“咋啦？怎么这么害怕，看见鬼了？”
老小瑟瑟发抖地躲在队友身后，探出头又望向楚向霖的方向，他果然没看错，楚向霖的嘴角绷得死紧，眼神冰冷的仿佛浮海破碎的冰，攥着手机的力度像是要把它捏碎。
老小：“差不多……看见阎王爷了。”
056
【Z：什么时候有时间回趟公司，上次那部剧谈下来了，到公司再和你说安排，对了，我昨天去超市的时候给你买了好几袋排骨味的薯片，先放我这里了啊。】
【AKA红豆奶茶：好的，明天就回来。】
【Z：行，不过你咋那么喜欢吃排骨味的薯片啊？你是狗勾吗？】
【Z：小狗啃骨头.gif】
【Z：我先去吃晚饭了，等你回来~别太辛苦！】
【Z：摸头.gif】
057
队友：“阎王爷？在哪？哪有啊？”
老小伸出手指了指楚向霖的方向，队友随之看了一眼，更困惑了：“向霖……？没有啊，他这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吗？”
老小：“？”
果真，那边的楚向霖正蹲在地上对着屏幕笑开出了虎牙，脸色比刚才缓和不少，如果他脚下是一片土壤，他就是长在土里的一朵小花，晒到了新鲜的阳光，连头顶上的花蕊都高兴的都一摇一摆的。
有点像那个会吹萨克斯的、戴着墨镜的摇摆太阳花。
058
庄谦说的新剧就是那天大家在家里聚会时给他打电话的“许齐哥”的剧，片方一眼看中了楚向霖的长相，认为他是最符合男主的人选，本以为这事儿直接跟经纪人谈就成，但没想到经纪人说这事儿得找庄谦。
原因没别的，庄谦只是觉得他们是正儿八经搞唱跳的娱乐公司，培养的又都是年轻小偶像，不能随便看到个男一女一的剧本就把人喊去演戏，小年轻们喜欢吃甜头，万一演了个烂剧后发现收益比唱跳高，到时候谁还记得唱跳的初心？
再说了，他手下的艺人都没受过正规的演技训练，剧本怎么样另说，演技要是不行，只顾着划水拿片酬赚流量，薅粉丝的羊毛，不仅艺人得不到成长，对所有观众和粉丝也是一种不尊重。
所以庄谦摆明了说，只要是有艺人去演戏的邀请，直接抄送到他这儿。
059
邀请楚向霖演男一的剧是一本青春小说的影视化，原书很受欢迎，因此片方在选角问题上不敢马虎。
楚向霖是去年刚出道的偶像，今年才十八岁，身上少年气息未褪，长相也是经典的校草形象，干净帅气，不掺杂一丝娱乐圈的腐朽气质，也不知道庄谦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自带的流量——这是一部只要用了楚向霖就绝对会赚翻的剧。
片方本以为这是件很容易的事，青春片不怎么要求演技，只看脸，还是经典小说的改编，女主也选了刚出道没有绯闻的清纯妹妹，剧情也没有出格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部接了不亏的剧。
最好这个月就进组，一个月拍完，速战速决！
谁知道庄谦一口否决了，原因是：给的时间太短，本月不可能进组，如果愿意等楚向霖磨练三个月演技就答应。
片方：“不用吧庄总，这剧不需要演技。”
庄谦：“我说需要就需要，不等拉倒，找别人去。”
片方：“……我等还不行吗。”
060
演戏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楚向霖自然是信任庄谦的，他在庄谦的安排下跟着一位老师学习表演，同时准备着将要到来的演唱会，庄谦怕他又出现过年前睡眠不足的情况，还给他准备了充足的休息时间，除了这两件事，其他通告只要能取消的通通取消。
公司的新组合也成功出道了，庄谦终于把手头上的最后一件事完成，接下来他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新来的几位高管，又花了点时间检验高管们的工作成果，好在效果不错，让他能够安心地给自己减负，好好享受从偶像身份退役后的生活。
随着草坪上的最后一抹雪被风吹散在明媚的阳光里，春天也就这么到来了。
061
初春的太阳明媚又温和，捱过寒冬的暖阳洒在绿色的枝芽上，有种新生的活力与希望。
庄谦的办公室设置在八楼的向阳方向，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绿植，天气好的时候就会被庄谦端到窗户边挤在一起晒太阳。
此时的庄谦正蹲在窗户边摆动着绿植的叶子，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有些暖洋洋的睡意，他刚刚检查完所有练习生的训练情况，一时闲着没事做，下午的太阳又这么好，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正准备去休息室睡个午觉，庄谦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居然是给楚向霖请的表演老师打来的电话。
“老师您好，我是庄谦。”
“啊？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过来，稍等。”
062
表演老师焦急地在教室里踱步，旁边的楚向霖乖巧地等庄谦过来，低着头像在做检讨。
很快，教室的门被敲响，庄谦穿着白色的卫衣走进来，，嫩的像刚出道的小艺人，他开门见山地问：“老师，您在电话里说楚向霖表演出了点问题，是怎么回事呢？”
“唉，这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表演老师把楚向霖推到庄谦面前，说：“向霖很有表演天赋，悟性高，上手快，前半个月的基本功也都练得很好，直到今天我们开始试戏才发现毛病。”
老师：“他在演一些亲情、友情或是内心独白的片段时都演的不错，再稍微加强训练就是能上大荧屏的水平，但一到这感情戏……”
庄谦挑眉：“感情戏怎么了？”
“一到感情戏，他就……就像个傻子一样，两眼无光，呆若木鸡，只知道瞪眼，连基本的害羞都不会，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青春期小男孩来说是不应该的呀！”
楚向霖默默低下头，使劲抿着自己的嘴角。
庄谦显然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走向：“那……那您看该怎么办？这剧本我看了，很青春的题材，和女主的对手戏也蛮多的，要是这演不好那岂不是整部剧都……”
“是呀！”老师重重地叹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楚向霖：“我刚刚问他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有没有谈过恋爱，他都说没有，公司不让，庄总，你们公司不准他谈恋爱？”
庄谦：“……是这样没错。但我一视同仁的！只要出道了都不允许谈恋爱的！”
老师更惆怅了，撸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脑壳，对楚向霖说：“那咱们只能再想想办法了……这样吧，我来当女主，你跟我搭戏，看看会不会比刚才一个人演好一点，从你和父母吵架开始，行不？给庄总看看你的感情戏到底别不别扭。”
楚向霖点点头，静默几秒便开始试戏。
这一段的剧情是男主回到家与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情绪从无奈到伤心，最后到愤怒，楚向霖的表演行云流水，完美地像是电影学院学生的毕业作品，带着在一旁观看的庄谦都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直到女主角的出场。
离家出走的男主角在半路遇到女主角，自己最狼狈的模样被心仪的女生看到，但他并没有因此自卑，反而在这时无比渴望女主的拥抱。
光头老师迈着小步子跑过来，为他撑起了一把伞：“你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
变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刚刚还很会演戏的楚向霖顿时像个演戏白痴，瞪着双眼看着老师，硬生生把“惊讶”的情绪演成了“惊恐”，生动的五官被人按了暂停键，就像往一张白纸上贴了眼睛鼻子嘴巴的贴画，他的四肢明显僵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向霖被点住了穴位。
庄谦：“……怎会如此。”
光头老师瞬间出戏，“哎呀哎呀”的在教室里打转：“庄总，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把您叫下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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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谦在脑中回想着楚向霖被爆出“恋爱”时的那张动图，他至今都记得楚向霖的手臂是怎样结实有力地握住女演员的腰，动作又是如何的缠绵悱恻，就是因为那般的亲密又色情的动作才让大家误会他恋爱。
但是现在……
庄谦一拍脑壳：“我知道了！找个女生来跟他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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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庄谦从隔壁教室抓来的女练习生此时脸红成了大苹果，唱歌唱一半呢突然被谦哥喊来帮忙，对象还是已经出道的楚向霖师兄，女生紧张的就差没有脚趾抠地给自己抠个地道钻进去了。
她被简单告知了剧情，又观看了楚向霖在剧中与家人冲突的一场戏，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不知不觉也被代入了戏中。
轮到她上场，她举着伞跑到楚向霖身边：“你怎么了？怎么淋……”
她震惊地看着楚向霖，台词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庄谦绝望地坐在地上，扶着额头从指缝中看到依旧呆若木鸡、瞪着眼睛张大嘴巴的楚向霖，差点想跪在表演老师面前谢罪。
嘴巴张那么大干嘛？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对面站的是漂亮可爱的美女，不是肉香四溢的狗骨头呀！
065
庄谦不信邪，又找了好几位练习生来陪练，男女都有，不出意外，楚向霖的表情永远一个样，不论对面是哪种类型的，楚向霖仍然像一桩下巴脱臼的木头，差点把表演老师郁闷到想撸袖子打他手心。
老师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思索着：“向霖对感情戏这么尴尬，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另一方面或许是搭戏的对象不太熟悉，庄总，您看要不咱们直接把这部戏的女主叫来，从现在就开始培养感情，如何？”
“不行！”庄谦一口回绝：“绝对不行！一万个不行！”
楚向霖本来就有想恋爱的心思，这部剧的女主又是刚出道的新人演员，两个小年轻天天在一块儿搭戏，肯定会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培养出感情！
爱豆不能谈恋爱！这是大忌！
“老师，找女主来就算了，您要不想想别的方法吧。”
老师摸摸脑袋，郁闷地看着楚向霖，楚向霖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粘在庄谦身上，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老师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说：
“既然不行……那要不，您来？”
“……你说什么？”
一直低着头抿嘴的楚向霖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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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霖说您是他在圈子里最熟悉的哥哥，他早就把您当亲人了，如果是您陪着搭戏的话，他的僵硬感没准会好很多，要不您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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